而后又道:“淮……”
说了一个字,江泫猛地一顿,想起来宿淮双和夔听之间特殊的牵扯。再加上他现在身上还有伤,与夔听有关的事必然有风险,江泫不愿看见他出什么意外,硬生生改口道:“……孟林,准备走了。”
孟林被点了名,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自己跟着去,立了正战战兢兢道:“师尊!其实我可以留下来照顾——”
剩下半句话被江泫的眼神堵了回去。
这是立刻就要准备走了。原本闭得紧紧的大门自动弹开,露出外头一堆杵得好好的“木桩子”,掌柜察觉到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早就跑了。江泫走了几步,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定身术自动解开了,一堆汉子如同被推倒的木瓶,横七竖八地坐倒在地,个个大张着嘴,心有余悸地喘气。
他既然点了名,其他人自然要留在这里。孟林生疏地跟上他的步伐迈出门,刚走了不远,又见江泫突兀地挺住步伐,折返回雅间门口。
江泫是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弟子的固执性格。宿淮双对自身没什么珍惜的情绪,总是视身前的险境如无物,并且丝毫没有应当避开的自觉,相当固执,相当难劝。江泫怕他自己一个人跟上来,走出几步又折返回去,特意叮嘱道:“你不要来。”
宿淮双的脸色更白了,像是被人当空刺了一剑。他看着那片纤白的衣角消失在门口,一直按在剑柄上的手怔然片刻,慢慢松了开来。
傅景灏察觉到他情况不对,一脸懵地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摆满被动得七七八八菜品的桌子,最后看了看宿淮双,以为他是为庆功宴中途江泫离席心中介怀,立刻凑过去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道:“都是意外,都是意外。谁知道会发生这么一出?哎,你不要难过。不过伏宵君为什么没带你出去,真是奇怪……”
前头的话宿淮双原本垂着眼帘安安静静地听,听到最后一句,他猛地拨开傅景灏的手,语气僵硬地道了句“回峰了”,就大步离开了房间,留给傅景灏一个孤冷的背影。
傅景灏不明所以,转头向乌序望去,见少年似乎叹了口气,道:“你说错话了。”
傅景灏莫名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乌序还待解释,却见傅景灏猛地被一只瘦小的手拨开。说是拨开并不准确,是傅景灏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顺势让了一让,刚刚侧过身去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道沙哑稚嫩的声音不可置信地大声喊道:“乌序!哥哥!”
定睛一看,是这孩子从岑玉危怀里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