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又是一番闹腾,虽闹腾了,不出半刻钟,药王谷的弟子就已经出现在了乌序的身边。傅京唯恐招待不周,亲自安排各项事宜去了,傅母看见乌序模样心疼得紧,拉着贴身侍女去挑布料裁衣服。
知道江泫喜静,家仆被赶走了不少,现下房中只留江泫、傅景灏、医师,以及两位手脚麻利的小厮。饶是如此,傅景灏仍然被请了出去。
这位药王谷弟子似乎是临有事被请上门的,他一开口说话,傅景灏便很没有脾气,垂头丧气地走了。江泫坐在房中抿了一口热茶,视线落在这位弟子袖摆边缘的银枝叶上,心知此人在药王谷地位不低。
那人在屏风后例行公事做完了检查,将村医粗糙的包扎手法产物拆了个干净,眉头紧得能夹死苍蝇。等到全部清理好了、换完药了,顺便给乌序套了一件柔软的衣物、将旧衣扔去一边,这才从屏风后绕出来,眉眼含笑对江泫行了一礼,道:“好久不见。尊座身上的余毒,似乎已全清了?”
正是在白玉京为江泫诊治过的南宫柳。江泫此前意识全无,并不认识他,南宫柳也不介意,将乌序现下的情况细细解释一遍,末了道:“简而言之,并无大碍。”
江泫颔首。
身体上无大碍自然是好的。然而思及乌序混沌一片的精神状态,江泫眉尖微凝,有些拿不准他醒来之后事况究竟如何。然不论怎样,短时间内他不会离开。
方才听南宫柳说他受损的灵脉有温养修复的方法,合上茶盏正准备出声询问,便见南宫柳迟疑片刻,开口道:“许是我多此一举,但我还是想问一问。您是不是……给这位公子喂过灵血?”
江泫道:“是。”
南宫柳道:“日后还请尊座莫要损血。您应当也能感觉到,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江泫默然片刻。
身体状况不好,这件事他比谁都清楚。然而有些事不得不做,或是为尽一份力、或是为补偿慰藉,都是他应付应损的。
只是状况为何不好,若能弄清楚根源,想必会有解决的办法。思及此,他淡淡道:“你还会在此停留多久?”
南宫柳道:“约莫半年。”
江泫搁在茶盏边的手掌微微一顿。
能让药王谷的大弟子在府中长住,是谁有什么疑病缠身?
他如此想,也就如此问了。南宫柳抬起眼帘,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宽和些许,温声道:“是傅景灏公子。”
临渊而行2
尚未来得及问清傅景灏身上有什么疑病, 那红衣少年便推了门进来。他手里捧着几只玉瓶,是方才抢了小厮的活计、寻借口想进来看一眼,南宫柳的眉尖抽动一下, 到底还是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