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掌控行踪的感觉并不好。若是实力弱于他的,便如同被他掐住了命门;若是实力不弱、这样的掌控起不到威胁,便可将警惕除去,余下的全是怪异——只要是此人在的地界,无论走到哪都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着实有点恶寒。
花瞬之前知道他就在地窖里,后来匆忙制止江周验尸,想必对“元思”的真假也有所猜测,仍然将假尸体带回来了。
既然能感觉到他的位置,那么江泫进神殿的时候他必定也知晓。后来江泫去了死牢、江氏一众小辈在神殿之中跑来跑去,他通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花瞬唇角的笑意隐去了一些,道:“我毫无隐瞒。您要不要先坐下?”
他挥来一把椅子。
江泫瞥了一眼,并不给他面子,冷声道:“找我过来做什么。”
花瞬见状,又将那椅子挥开了。他从书桌上下来,步履轻快地靠近江泫,丝毫不防备他突然出剑的可能性。
“长话短说。”他道,“人活一世,有些事情其实完全没有掺和的必要。能不能请您现在就带着人离开赤后呢?”
临渊而行20
“您要是想来渊谷串门, 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花瞬举双手欢迎。”他道,“只是这个节骨眼实在有些不方便, 如您所知,谷内最近有很重要的仪式呢。这个仪式可不能叫外人掺和进来, 还是说, 尊座是想离开上清宗入渊谷吗?”
江泫道:“不能叫外人掺和进来?”
他将最后一句话忽视了个彻彻底底。花瞬原本也只是在打趣,神情未变, 道:“自然。上清宗有什么大事,莫非能让别家来掺和掺和不成?”
江泫冷然道:“自然不能。但也断然不会囚拘别家的族老, 做些见不得光的打算。”
花瞬道:“您说这话便奇怪了。有证据吗?怎得空口胡说呢?”
江泫瞥他一眼, 把江周的本命剑丢给他, 道:“拔剑。”
花瞬接了剑, 察觉到江泫并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将此事糊弄过去,唇角下撇,仅剩的一点笑意也消失不见了。
他低下头,轻飘飘的视线落在剑鞘之上, 握住剑柄向外一拔——方才拔出一截,便见数片零碎的断剑稀稀拉拉落地。
花瞬愣了一下,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