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没有。
父亲四下望了望,说附近有家鸭血汤好喝。
父女俩去喝鸭血汤。孔志愿推着她的单车,问她骑车冷不冷?
多莉示意手上的棉手套,说不冷。
孔志愿看看她的脸,笑说瘦了。
多莉摘下棉手套捧着脸,看他一眼小声说:“我没有同学住在这儿。”
孔志愿嗯了一声,说爸知道。
多莉哇一声哭了出来,“我就是想你了呀……”
姐俩跟商量好似的。第二天多娜也找来了。
她跟多莉不同。多莉是凭着一时冲动一腔孤勇,才朝她爸喊我想你了。多娜是深思熟虑了一个月。她总是在课上频频跑神,总有那么一瞬会抽离出来,会想如果是父亲出了意外,她的母亲会怎么做?
也许会迅速振作起来,带着她们姐俩接受事实重建生活信心。毕竟迎难而上是她最擅长的;但也可能从此精神上一蹶不振,把重心转移到奋斗职业上。因为逃避也是她所擅长的。
但无论怎么样,问题都是要被解决的。
她没有多莉幸运。她去的那天雪虐风饕,车轱辘打滑狠狠摔了一跤。
孔志愿从厂里小跑着出来见她一身狼狈,心疼地问你怎么不坐公交呀?说完就蹲那儿给她装自行车掉了的链子。
她心里那份来解决问题的决心、在看见父亲的那一瞬间顷刻荡然无存。她忘了此行的目的。只能被当下的复杂情感驱使着,干巴巴地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孔志愿给她装着车链子,头也没抬地说,“没呢。”
多娜看看四周,指着不远处的小馆子,“我请你吃饭吧。”
孔志愿仰头问:“你是专门来请我吃饭的?”
多娜看他,“感动吧。”
父女俩去小馆子。孔志愿推着她自行车说:“我明儿给你骑回去,等会你打个出租回去。”
多娜嗯了声。
孔志愿温声说:“下周带你们姐俩去百货大楼置办新衣。”
多娜说:“你给我姐买吧。我去年买过了。”
孔志愿笑她,“头一回听见你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