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位子上,陈嫣算是彻底死心了,相爷偏心成这样,自己的亲孙子回府里只能住偏院去,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宋清辞搬出去住了。
再看对面宋清辞置身事外的样子,陈嫣气不打一出来,暗暗踩了身旁丈夫一脚泄气。
父子俩一个德行,一个耳根子软,一个事不关己,凡事都要她操心。
回到朗水院,管家宋瞿带来了两个丫鬟,给梁映章贴身使唤用的。
“奴婢秋意。”
“奴婢冬蝉。”
“见过表小姐。”
脚下跪了两个人,从未见过如此架势的梁映章往旁边躲开,弯腰去扶她们,“你们不用这么客气。快起来。”
不料,绿绮也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奴婢绿绮,会忠心侍奉小姐。”
“绿绮姐姐,怎么连你也……”
梁映章为难极了,管家宋瞿微微一笑,在一旁提点道:“您现在是相府的表小姐,身份跟以前不同了,上下有别,要尽快习惯这些。相府注重礼仪门风,无论在府里或者出门在外,您要表现出主人的身份和举止来。接下来几日,我会安排礼仪师傅给您上课。”
当相府小姐还要上课,还不如不当。
梁映章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勉为其难地干笑两声,“多谢管家。”
“侍郎。”
这时,门口的仆人发现了出现在朗水院的宋清辞。
梁映章朝门外望去,宋清辞正缓缓走进来。
下午他是直接从朝中回来,身上依旧穿着一袭端庄肃穆的绯红官袍,之前在乘风堂里梁映章自己都混乱着,只瞥了几眼,未曾细细打量。
如今人朝自己这边走来,绯红官袍显得格外显眼,面如冠玉,身姿欣长,如芦苇荡里遗世独立的鹭,骄而不傲,文而不弱。
他停在梁映章身前,微微俯视下来的目光里,有沉静的星河,“梁映章,祖父让我来带你去挽星阁用晚膳。”
星河明明是冷的,梁映章却仿佛被烫到了鼻尖,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发髻上的花钿松掉被甩落下来,“侍郎。”
红果靛蓝叶的花钿静静躺在宋清辞的靴边。
侧面散掉的一缕秀发落下,梁映章脸红不已,去捋头发。
绿绮正要蹲下身去捡,被宋清辞先拾了起来,握在右手里,他抬起左手,将梁映章脸颊边的秀发捞起来,再用花钿固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