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准备离开,孟岙山一时无措。
出门前,谭念月转身,说道:“听金馆主说,您是文筠馆的座上宾,常常出入文筠馆。而且您的墨宝很受欢迎,文筠馆里有不少您的手迹,被年轻士子们争相抢买。一字千金,也在所不惜。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您赐一幅字,悬在新居里?”
孟岙山彻底冻在原地,直到仆人叫醒,他才失魂落魄地倒在椅子里。
一家环境清净的私房菜酒楼里。
谭念月走上二楼,推开包厢,桌上已备好他的碗筷。他先洗手,然后落座。
对面,宋清辞正夹起一块油亮的糖醋肉放进梁映章的碗里。
梁映章埋头吃着,脸色不大自在,因为外人在害羞起来:“我自己来就好。”
谭念月正好饿了,夹起一块放进嘴里,“酸甜适中,肉质酥软,入口即化,南方的菜色果然十分可口。梁小姐,多亏了你,我才有这个口福。”
梁映章的小脸更红了。
当宋清辞把她带到这位好友面前,宣告两人之间的关系时,谭念月很平静地接受了。从他的反应来看,好像是早有察觉。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让梁映章越来越迷糊,她不止一次觉得对方长得真好看,比很多女人都美。
宋清辞看见梁映章盯着自己的好友看,转动她面前的盘子,让她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朝谭念月问道:“去了一趟孟岙山那里,收获怎么样?”
谭念月道:“从他的反应来看,和文筠馆的案子没什么联系。他和孟申的确是有纠葛,但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起投毒事件,孟申和杜宜宾之死或许真的只是巧合。真正的目的,是针对文人士子和朝廷,兰社的嫌疑最大。”
宋清辞凝眸,陷入了无声的思索。
“什么是兰社?”梁映章突然问道。
谭念月给她解释道:“兰社是一支民间的秘密社团,他们的成员撰写诗文,对抗朝廷,遏止门阀扩大,以罢学罢考为威胁,要求朝廷废除有利于门阀士族的进阶选拔制度。不少诗人文士都参与其中,在民间造成了不容小觑的影响。”
梁映章听明白了其中的一些,大大震惊,不由得朝宋清辞看去,“遏止门阀扩张?那不是……”最大的门阀就坐在自己旁边。
谭念月敲敲桌面,对宋清辞道:“如今不光我这么想,宫里面那位肯定也有诸多猜测。要是抓不到凶手,就麻烦了。”
梁映章:“宫里面那位?”
“皇帝。”宋清辞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