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抱着熟睡的孩子,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背脊,一双鹰隼似的暗眸却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陶湘毫无所觉,只顾低埋着脑袋收拾胸前溢出的零星奶液,俨然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都忘了自己已与男人许久不曾亲热过了。
山里天黑得早,才刚到傍晚光线就变得不甚明朗,灰蒙蒙的夜雾在林中逐渐浮起。
这种带着水汽的山雾沁凉如雪,唯有火堆能抵抗住其中寒气,不一会儿,山腰上就燃起了一堆堆的火光,不时有村民们穿插其中开始烧煮起夜食。
顾山也煮了一锅浓香的肉粥,并几大张白菜面饼,算作是两人今晚的饭食。
窝棚口的枝杈上垂着一盏乌篷船上拆下来的松油煤灯,就着这散淡的光亮,陶湘和顾山围着煤炉热锅吃起饭来。
托货贩那船米面粮食的福,里头各类豆粮粉面大袋小袋,他们的过冬粮因此囤积了不少,更别提还有一大罐后腌制好的野味肉,并半麻袋毛栗松子等聊胜于无的山货。
此刻全部都满当地堆藏在窝棚两旁的角落里,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只留下最中间一处仅供一家三口躺下睡觉的地方。
这些上好的存粮量大新鲜,就算两人敞开了肚皮吃也够吃上许久,足以捱到明年开春。
村户们聚扎的营地里饭香交杂,馋得不远处的难民们探头探脑,又不敢过来讨要,只巴巴地观望着。
在这种特殊的战乱时期,出于对安全的考量,始终紧绷着神经的村民们对这些零散的外来人口很是排斥,并不轻易允许他们靠近,每每遇见通常会呵斥驱赶。
山上住的人越来越多,外来者难免与土著村民争夺起外围有限的山货水源来。
为此,双方的关系不说紧张,但也魏晋分明。
今夜难得没有落雨,又有新搭起来的油布做遮挡,陶湘吃过饭后就着顾山烧煮好的几锅热水,从上到下好生洗漱搓洗了一番,忙不迭躲回棚下暖和热烘的被窝里捂着,方才觉得整个人都清爽重活了过来。
集体生活对于女人来说太不方便,而男人就要糙得多。
顾山耐心伺候完陶湘洗浴,嗅闻着盆里她擦用剩下的半盆热水中所溢出的甜淡体香,忍不住眸光暗了暗,随即脱去上衣,也就着那水和巾布清洗了下自己。
他身强体壮年富力强,好似一点也不怕冷,在这寒凉寂寥的冬夜里,昏黄的松油灯光照耀下,光露着层层烧疤的雄壮躯体上仿佛笼着一层热气向外逸散,平添了浓郁的雄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