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湘的脸红扑扑的,受不住般软下腰摆,往背后顾山的身上靠去借力,心中羞赧之余,只觉得这男人既矛盾又奇怪。
怕她冷,替她盖好毯子的是他,但一转眼咬开毯子,钻进去的也是他……
婴孩觉多,陶顾在一旁呼呼大睡,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被父亲偷了粮仓。
作者有话要说
流民抢粮
这一年, 南方的冬天同去年一样,依旧寒冻无比。
大雪封山以后,渐渐就再也没有陌生的难民进山来, 山里的人也出不去。
消息闭塞不通,众人对于外界的印象还停留在内仗打得如火如荼中,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如此滴水成冰的隆冬时节,大伙躲在山林中的日子过得比想象中要困苦得多, 尤其是那些外来的难民们。
在半山腰处抱团搭棚的村户好歹还有些夏秋时收获上来的存粮与米面填着肚子, 而外来者却彻底断了补给。
他们吃喝只能依靠进山时携带的些许体己或是好运在山中找到的零星野物野货, 一连撑到现在早就已经弹尽粮绝。
饥寒交迫间,远远瞅着山村村民们冒着炊烟的窝棚布墙,一双双眼睛都快饿绿了。
而对于村户们来说, 冬季虽然贫瘠无趣, 却几乎是他们农家一年中最为闲适慵懒的日子。
下着雪的懒散午后,天色灰濛濛的,无数细碎冰晶夹杂着鹅毛雪片从枯树败叶的缝隙间洋洋洒洒落下, 直将众间棚屋堆叠得银装素裹。
气温极低, 在山棚间肆意乱窜的刺骨寒风无孔不入,好像逮着人就要往其骨子里钻似的,直把人冻得瑟瑟发抖,半点不敢在外头多待,情愿缩在棚子里烤火过冬。
铺天盖地的冰雪是天然的隔音物,整个营地里基本没什么人声,只偶尔响起近处积雪压断枝杈的脆响和柴禾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陶湘和顾山的窝棚里, 安置在遮帘旁的煤炉燃得正旺, 不过炉膛中没有危险的大朵明火, 而是滚烫猩红的炭块。
顾山在雪下大前早有先见地用柴禾闷制了许多木炭, 半个箩筐多的炭块乌黑小块,最适合用在狭小的室内烧灼取暖,随意往炉子里丢个几块就能烧上许久,方便耐用极了。
陶湘给陶顾喂完奶,拿热布给孩子和自己擦洗了下后,将他藏进一旁烘烤暖和的被褥里细细捂着,哄他睡个囫囵觉。
小孩觉多,胃口也大,过了百日后一天一个样,嫩嫩生生再没了刚出生时早产带来的虚弱,显然被父母喂养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