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记,一遍遍念着。
“宁愿醉死温柔乡,不慕武帝白云乡……”
“一只灵……什么?”
奚玄卿想找笔墨,可储心阁并没有,他以指尖划破手腕,沾血书在墙面上。
还是存不住。
不消一息,便都如水渍风干散去。
“宁愿……”
宁愿什么?
奚玄卿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规律跳动的凤凰心,悬在眼前。
他的手腕还在滴血,心口的裂痕尚未愈合,脑海空地彻底,凤凰心里的记忆,他一丁点都存不住……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
债主找上门
一大早,玉宸宫便遣人来请巽何上神看诊,说是神尊身体微恙。
昨日那荒唐事,巽何也听说了,但想来以奚玄卿的修为,承那五百鞭,也不至于病入膏肓,急他问诊。
他没好气地对来传话的仙使说:“又不是快死了,叫他忍着。”
便挎着药箱动身先去了趟司命殿,临近午时才悠悠晃去玉宸宫。
老远就听见奚玄卿的咳嗽声。
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披着一身素衫,斜倚在窗棂前软榻上,手持罪案卷宗看着。
面色苍白得同那窗外玉树没什么区别,捂着咳嗽的帕子上沾着点点血痕。
他不甚在意,闲暇地端着一杯茗茶轻抿。
大夫最看不得病患作死,巽何上神飞升前就是大夫,飞升后也没丢下老本行,乍见奚玄卿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连连骂了好几声。
“不是说就承了五百鞭吗?也能给你打成这样?”
他一脸愠怒,拽过奚玄卿的手腕,脉搏一把,脸色骤变。
“你疯了?虽说只五百鞭,可好歹是灵鞭天刑,你居然封印了修为,你要寻死何必还叫我来给你看诊?”
奚玄卿不甚在意,一边给巽何沏茶,一边道:“凤翎犯了错,我存了私心,不愿他受苦,可这罪惩却不能免,既然代受,不封印修为难以服众。”
巽何翻了个白眼:“那小子迟早有一天害死你。”
奚玄卿不与争辩,只一本正经道:“你将我好好看看,我现在还不能殒,这九天境的上神就只你我、九方遇三人,他一趟凡尘劫归,修为尽失,若我殒了,整个四海八荒三重境就要交给你了。”
巽何面露惊慌,连连摆手:“可别,忧心劳力的事别推给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一番诊治,开了内服的神露药丸,奚玄卿就着茶水吞了,又涂了些加速愈合伤口的膏药,面色这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