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依照现今这位姜皇的性子,他们要是再不跑,怕就是要真的卷入这场战争当中。
到时别说赵家是为百年世家,纵是千年世家也得就此覆灭。
而这,恰是赵宸、赵淮承乃至整个赵家所不愿看见的事。
只是对于赵家的这一想法,陈寻却没有?发?表半分意见。
他仅是在?听完赵宸所言的江北及京都?诸事后,便微微垂眸,抬手拆开了陈怀安所寄来的家书。
院内光影随着光线变化, 时而交织于一起,时而又分化为诸多细碎斑点,打?落在?众人身上。
原先还无风沉闷的院落,也?随着光影的变动, 于平地之上, 骤然卷起一股轻柔微风。
瞧着被微微吹起的一角信纸, 在?将?纸张抚平后, 陈寻也?终是垂眸, 看向了陈怀安的来信。
“璟安吾儿,展信还同面叙。”
“今时春雨过尽, 暑夏已至, 为父于你儿时窗前,观院中枯梅以作此信,虽不知你何时可观此信,但?愿吾儿启信可知,阿父阿母于家?中一切安康,家?族亦一切顺遂……”
陈怀安取过一方砚石,一边压在?桌前信件之上, 一边又微微躬身,扶着陈寻小时所?用, 而如今稍显低矮的案几, 继续写着:“近来曾教你习画的长青家?老,欲要于族中贺其耳顺寿辰,为父本?不愿将?此事告知于你,毕竟你身处异地, 纵是知晓这件事,也?难及时回转回来。”
“但?你阿娘却不同意为父这样?做, 她认为长青家?老于你有教导之恩,于情于理你都应知道此事,哪怕你到时无法?归家?,我与你阿娘也?可言及你已知晓此事。”
“到时参加宴席,我与你阿娘再择一礼物,以你名?义送于长青家?老,这样?当显我儿未忘长青家?老的教导之恩,非是薄情之人。”
“虽为父私以为长青家?老,不会因一件可有可无的礼品,而对你心伤不悦。”
“可你阿娘执意如此,为父也?不好多加阻挠。”
“不过,”陈怀安落笔动作微微一顿,面上也?不由得?展露一抹浅笑,而后再又写道:“于我观察看来,你阿娘虽重?视长青家?老寿宴,但?更看重?的,还是望吾儿见此消息,好得?归家?。”
“于你阿娘所?言,我与你阿娘做的再好,也?抵不过你亲自归家?参与宴席。”
“只是……”陈怀安抬头看向院中枯梅,见其表皮斑驳枯黄,似是生机尽绝的模样?,在?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复杂神色后,他才再度提笔道:“为父认为,男儿当有鸿鹄志,以你如今年岁,本?就无需关?心太多迎来奉往之事,潜心习画,多访名?山大川,见天地壮景以炼心才是为正途。”
“至于你阿娘说千道万,也?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见见已辞家?半载,但?仍不愿归家?的陈家?少主罢。”
“不过……”陈怀安透过窗棂,瞧着午后阳光照射在?芸娘身上,而后又斜斜打?落在?枯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