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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与取舍(2674)

 

“在下姓郑,多谢李姑娘。”

“客气了。”

随后一路无话。郑公子自觉地在言昌城门外下了马,还是对她拜了一拜,消失在人群中。

把马骑回施蕙那儿,她才发现,马脖子下的笼头上,系着郑公子那个玉坠。

施蕙自是不在暂住的家中,过怀卉便去了医馆。

“姐姐!”谭尧见了她,扑到她怀里。

总算是不和她怄气了。她抱了抱谭尧,笑道:“又重了不少,哪天姐姐就抱不动你了。”

“以后我换我抱姐姐。”他严肃地说。

“好啊。”过怀卉询问了一下谭尧所学,杨兮秋自是连连称赞,除了有点小x子,这个小徒弟确实什么都好。

施蕙正在后头吃点心看杂书,见到过怀卉,忙把她扯过去,吃食也乱七八糟往她面前堆,好奇地问她陆观之事。

过怀卉拣了几样谭尧喜ai的放他前头,只给自己倒了杯白水,给施蕙捋了一遍经过。

“我已经被绕糊涂了。”施蕙苦着脸,哀怨道。

以往这种时候,谭尧定要嘲她一句,不过出于对她授业的感激,他决定不出声,好好挨着过怀卉。

过怀卉0了0谭尧的发顶,给施蕙再解答一回。

“我先告诉你,陆观是接云太师的人。”

施蕙点点头,表示自己会牢牢记住这点。

“接云国的幼帝只有六岁,目前朝廷中势力分为两派,一派摄政王为首,一派太师为首。摄政王有废帝自立之相,太师则想拿捏着小皇帝作傀儡便于自己揽权——因此两派势同水火。”

“而陆观,因某些不得而知的缘由,其实一直为接云太师办事,亦或说得糙些,为他挣钱。据我推测,陆观接手陆家后,生意越做越大,而陆观显然又是百江朝中非常在意之人,有些百江偏远之地的商铺令他鞭长莫及,银钱流向为京中察觉,因此才有了对付陆观的想法。”

“京中——其实背后便是百江帝罢,先派人找上我们教,花重金暗查陆观与接云国的哪一方有染。我自信教中的遮掩毫无纰漏,陆观也无任何依据,但他出于直觉,或是阅历,应是自一开始便把我当细作来对待了。”

……

水yan客栈内。

“你珍藏的那些情笺,帮了我大忙。”陆观瞥一眼陆威。

陆威佯咳几声,看向房顶:“都是过去的事了。”

一旁的王度抹了把泪,痛心疾首道:“这么好的夫人,原来真的是……居然连我都瞒过了。”

“冯千文家的东西,是他接待接云使者的时候私收的,太师早就做过手脚,四面剖开,和底板一起在光亮处看,才能凑成摄政王旗。有几笔暗刻的太师族徽,不过是依了一点王旗的绘纹,在整幅王旗图中无关紧要。”

王度轻声说:“那岂不是老爷你骗了夫……那j细。”

“她先骗我的。”陆观突然想起孙云崖的话,语气不自觉就重了些,“我反过来利用她怎么了?”

陆威耸耸肩,扭头去看后面床上安睡的姚花雨,道:“臭小子,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yu令我更觉陆观乃接云摄政王的人,为的便是在百江对付与接云太师g结的官僚。依我猜测,在我接触不到的时候,陆观给御史的,应是太守g结摄政王的罪证。陆观赂太守板上钉钉,据百江律法,他为了自保而揭发太守,定是说足了向朝廷献衷的话。在朝廷中人看来,则是为了将自己摘出去。”

“百江帝首要忧虑的,是陆观与谁g结接云损害百江——忠直御史的奏报,加之我教给供的消息,如此一来,百江帝定会为了本国,助接云太师打压摄政王。

“他也会暂时受陆观投诚,先拔除涉政者,再寻名目收拾商贾。于是陆观的两手准备,以及目的,都会成事。”

“太守为官多年,派系盘根错节,等百江帝转圜所有,陆观早已把自己在百江的商业掏空转移了。冯千文一家虽有错,但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责,实在冤枉。”

施蕙拧着眉头半晌,终于挤出一句话:“大概……懂了……那其实百江帝跟接云摄政王好好聊聊,太师就会露馅了吧。”

“现今中原只有接云百江争霸,谁会相信国境内无对方收买之人。”谭尧忍不住道,“何况堂堂摄政王,哪能向百江示弱……”

施蕙斜他一眼,谭尧忙刹了嘴,0出医书看起来。

“所以你是如何上报教里的?朝廷也不对付陆观,他都悄悄跑了。”

过怀卉沉默。施蕙歪头看她,小声道:“你莫非心软了,明知误报么?”

“若是如此我定会装作自己中圈套了,更不会与你们说。”她淡淡道。

“那……”

“我去看看陆府动向。”过怀卉起身,抚了把谭尧上翘的发丝,转身走开了。

这便是不想说了。施蕙只得道:“……你当心些。”

她叹了口气,这两姐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瞧瞧,都不吃东西。

“呐,你自己非要听的。”施蕙对谭尧道,“我觉得你姐姐对陆观没多少留念……真的,你信我。”

谭尧收回目光,把脸埋进书里。

不出几日,施蕙终于拖拖拉拉地离开言昌。由于舍不得言昌的美食,特意购置了一辆马车来拉,还给过怀卉留了一份礼——她在言昌养大的那匹马。

缘由为那匹马不会拉车。

两姐弟戴着同样式的斗笠,一起送施蕙出城。

言昌城门口,施蕙和杨兮秋难舍难分。

“走大路。”

“早些来找我。”

不是过怀卉敦促,怕是又要到明日再走。

回城之时,坐在马上的谭尧忽然拉住过怀卉肩头。

过怀卉牵住他的手,问道:“怎么了?”

他俯下身,小声道:“大约两月前,姐姐已经住去施家了。有一日,我本想去找你,可是家门紧锁……抱歉姐姐,那些红蓼花是我丢的。后来远远看见有生人陪同你回来,那是陆家的人对不对?

她点点头道:“不错,为何突然提到此事?”

谭尧皱了皱鼻子,似是不太想说,迟疑了一会才道:“刚刚,我好像看到那人,驾车出城门去了。”

杨兮秋道:“不妙,施父还没有脱身。”

“是陆观留下的人,我知道他从哪里去水yan,”过怀卉把谭尧抱下马,自己翻身上去,“兮秋,我跟上去看看,谭尧还是托付你了。”

她追至山路小道,放缓速度,循车辙继续跟。

追过一段,泥路上新遗落着一支被马踏成两段的木簪,正是施父常用的。水yan城出关困难,带走施父应是陆观走前便私下安排之事。

过怀卉蹙眉,把木簪收起,继续追赶。

穿过一处山腰时,陆亥的车马已至山下。他武艺高强,过怀卉驱马穿进林木中,远远地跟着他。

馋嘴的马对不能在平坦的路上奔跑很是不满,尤其过怀卉是临时起意而来,没有好的口粮喂它。

陆亥驾着车,歇也未歇,一面驾车一面吃g粮,闷声赶路。

如此一日半便能赶到水yan。

过怀卉难得慌乱起来,是她没有考虑完全,出了纰漏,且还没想到如何弥补。

必须尽快搭救施父。

她没有g粮,只偶尔捧了溪水饮,马也没了脾气,乖乖地嚼枯草。一人一马稍作休息,再跟上陆亥。

又饥又乏,竟一直跟到了水yan城外。

陆亥已扣关而入,她心急如焚。她从未到过水yan,更不知陆亥会把施父带去哪里。

天上开始飘雨,又慢慢变成雪,越下越大。

她从边缘沿着关隘查探,好不容易到一处薄弱口,打算留下马潜入城中。

来到一处茂密的树丛下,那马用水汪汪的大眼瞅她,看着实在可怜,过怀卉0了0它的鬃毛,把斗笠戴到它头上。

望了一眼水yan城高耸的城墙,她蓦地清醒过来——这次一时冲动过来,甚至没有考虑到陆观的狡猾。

这分明,更像个早就布设的圈套。陆观本就对她多有防备,陆亥完全能够故意在言昌四处经过,引诱她露出马脚。

是她昏头了……可不管如何,都去确认一下为好。

费了番劲才进入城内,向许多人打听之后,终于得到有人包下水yan客栈多日的消息。

她问清路找到客栈,悄然进入隔壁较高的小楼,登上房顶。

陆亥驾来和陆观之前带来的,均停在客栈的马厩。

忽的瓦檐轻响,过怀卉立时警觉。一道剑光朝她挥来,她敏捷地躲开,踩上剑身,借力退至另一个屋顶,与来者相持。

陆亥站在她原先所在之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竖青瓦均被整齐地破成两半。

二人眼神只对了一瞬,陆亥脚下微动,再度b近过来。

她身法和轻功习得上乘,可惜此时身上倦怠,几要被陆亥追上。

陆亥也有意驱她,兜兜转转,耗得她气力不济后,猛地抬剑一削,檐断瓦碎,迫使她跌进了客栈后院。

陆观站在客栈门内,目光直直看着院内已积了一层雪的地面,以及那道多日不见的倩影,伴着雪花飘落下来。

他道:“夫人,别来无恙。”

过怀卉踉跄几步站稳,并不理会陆观,左右环顾了一下,掸了掸身上的雪。

陆亥以剑相向,yu让她去陆观身边,她冷冷一笑,反倒把自己往剑尖送了几分。

陆亥只得收剑待命,站离几步防备她逃走。

她朝陆观看去:“既然b我现身,便说开些,我们之间本无仇,你如今又得偿所愿,不必对弃子再多纠缠罢。”

陆观见她不肯靠近,大步迈前,就要来擒她。过怀卉拳脚功夫不敌,很快便被他制住,她奋力挣扎,陆观怒道:“送了条破链子,就能给我t1an下面的nv人,现在都不肯被我抱了?”

过怀卉脸se一白,劈手打他,反被他扭住手臂,压倒在积雪上。

一旁,陆亥木然的脸se终于有了点涟漪,正要退下。

“让你走了吗?”

陆亥顿住脚步。

身后一阵撕扯之声,过怀卉陡然溢出一丝哭声。

陆观的动作顿住,他看着自己伸进她下身的手指,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站起身,后退一步,放她蜷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四方的一小片天地里,雪花静落。

一人背身而立,两人狼狈地对峙。

陆观深深x1了几口气,威b利诱的腹稿,此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陆亥听着两人凌乱的呼x1,一时竟了出神,剑被夺走的刹那才惊觉过来,可仍旧迟了一步。

锋利的剑尖擦过脚踝,将那串脚链斩下,落在雪里。

她内息紊乱,力道有了差池,皮r0u都切进几分,顿时淌了一k腿的血。

过怀卉双眼通红,衣衫被陆观扯坏,还被雪洇sh了大半个身子。

“喏,还给你。”她哑声道。

陆威和姚花雨有说有笑地往院中来赏雪,撞见陆观三人,话音戛然而止。

姚花雨看见过怀卉窘迫糟糕的模样,脚下还有一大摊血,惊叫着奔过去:“蕙妹妹!”

过怀卉闭了闭眼,只觉睫眸都上了冻。

温热的手搀扶住她,她摇了摇头,推开姚花雨,把手中的剑掼到陆亥脚下。

趁他分神,猛地提了口气,跃过围墙逃离。

“不用追了,”陆观叫住已飞身至墙头的陆亥,“你……”

“啪!”

陆威大手一挥,狠掴了他一记耳光。

水yan城内并无隗?教的势力,过怀卉逃到远处,给自己上好药,找了个极为偏僻的食铺填了点肚子。

买了些草料后,离开了水yan。

馋马在原地打转,周遭的树皮全被它啃得坑坑洼洼。见过怀卉回来,高兴地宛若家犬一般蹦跳。

过怀卉身上又冷又痛,见它如此似乎都平复了不少,顺了顺它泛sh的白毛,把草料喂它。

“为你取个名吧,唤你作,常乐。”

一人一骑轻阵简装,冒着风雪疾驰回言昌。

她身心俱疲,半路上熟悉的刺痛又盈满x口,只好咬牙撑着,促常乐跑得再快些。

群峦一侧的百江地界并未下雪,过怀卉靠在常乐脖子上,从马背醒来,常乐小步跑着,不至她摔下去。

肺腑的不适已然消弭,她又纵马狂奔。

回到言昌堪堪戌时,差点进不了城。

过怀卉悄悄把常乐牵进医馆后院,见堂前依旧明亮,隐约可听见杵药声。便想着偷偷先收拾一下,免得惹他们担心。

0进自己的房间,就着冷水绞帕子,印了印面,身上总算放松了些。

刚褪了衣裙查看伤口,门扉微响,一个熟悉的人闯了进来。

她慌忙扯了一角被褥盖住私密处。

“师父何时到的?”

鬼幡掩上房门,无视过怀卉的不自在,径去点了灯。只松松一缚的长发从背部滑到肩前,烛火下映出俊朗却刻薄严厉的面孔。

“怎么伤的?”

鬼幡站到床前,高大的身躯带来一种压迫感,拿过她手里sh帕,自顾为她擦拭g涸的血迹。

过怀卉向来是有些畏惧鬼幡的。她身子一僵,也不敢违抗他的动作,嗫喏道:“自己弄的……”

他淡淡问道:“那为何伤到自己?”

她只简说中了陆观埋伏,意外所伤。

把她脚腕处的血迹擦g净,重新上好药,过怀卉缩了缩腿,从他手下挣脱。

师徒间弥漫着莫名的尴尬。

鬼幡没有离开的意思,过怀卉也不敢下逐客令。

略带粗糙的手指盖上她的手背,鬼幡以一个哄小辈的口吻,和缓道:“我见你还有伤处,让师父看看。”

过怀卉身t一僵,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想把手ch0u回来。

鬼幡用的伤药里加了些什么麻痹之物,她还来不及动作,肩膀被轻轻一推,身t就倒进了床里,动弹不得。

“师父!”

鬼幡掀开她腹下的被角。

长时间的骑马,她的大腿内侧全是红肿,还磨破了皮。

而腿间褶皱的sichu,不仅略肿大,还染着一些血se。鬼幡探手过去,以指尖极柔地抹了一下。

脱力的过怀卉倒在床内,只能看见头上的房顶,敏感之地的触碰惊得她不知所措:“师父,你……你!”

“来月事了?”

“没有……”她下意识答道,又即刻反应过来,“师父,你做什么?”

鬼幡站起身,在水盆里涤了下帕子,说道:“楼下二人皆言你越关是为救人,原是去和陆观幽会么。”

她心头一颤,眼前又浮现出陆观露天里羞辱她的模样来。

还有此刻师父的行为。

话都哽在喉间,不知如何表述。

鬼幡瞟一眼她紧绷的下颌,手上毫不客气地掰着她的腿,如同一个正经无b的大夫,亦或者照顾幼儿的长辈,每一寸都不放过,细细擦拭和上药,甚至陷入花瓣的手背都自然地像是不经意一样。

完毕后,为她换上g净的衣物,就似刚刚整理了一件物品。过怀卉动也不能动,只有一丝泪痕残留鬓角,无神地看着床头。

鬼幡褪下自己外衣,抱着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抖棉被将二人盖住。

过怀卉与他面面相觑,鬼幡的吐息近在咫尺,她身t仍不听使唤,软软地由他摆布,颤着唇道:“师父,我……我们现在男nv有别了。”

再近一点点,就能亲到她了,但鬼幡没有这么做。他维持着极近的距离,轻拍着她的后背,依稀是小时候哄她入睡时的样子。

“你懂便好。”他道,“男nv之事,天经地义。还是说你有了什么别的理由,对一个过客惦念?”

“……我没有。”

鬼幡伸手掖了掖被子,打灭烛火。

门外偷看的小身影猛一跺脚,愤愤地走了。

“听话,有何欺瞒未说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与师父讲清楚。”他嗓音低沉,平白多了丝蛊惑的意味。

……

“小伙子,你这本子没中病毒啊。”

“我在家怎么都开不起来啊。”

“电池没电了,你是不是在家没cha外接电源?”

“肯定cha了试的啊我!我哪有那么智障……老板你帮我看看x盘里面……对就是这个文件夹,这个游戏好像有病毒。”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着玩家1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你确定是这个吗?”

“对,就是这个。”玩家1把手指按在个空无一物的地方。

老板调了一下x盘里面文件的排序和视图,又问了玩家1一次。

“就是这个啊,老板,你帮我测一下吧。”

然后他就被老板轰了出去。

“去去去,带着你的一电脑hse视频回家去吧,真中病毒了再来。”

又跑了几家店,玩家1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不是电脑中邪了,是他这个人中邪了。

他提着本子回了家,又打开了电脑,果然一切正常。

x盘里,那个文件夹删也删不掉,因为确实就不存在。

几番纠结后,还是点进了那个游戏。对这个虚拟灵异的东西,玩家1破罐子破摔,开始抱有一种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的诡异好奇心。

甚至没了初始界面,打开就直接进了游戏。

什么优美的bg什么好看的画面,现在已经给他一种鬼片的既视感了。

[该怎么做]

【留在陆观身边不走】

【找鬼幡接着过日子】

【去僻静无人的地方】

背景图是一串甩溅的血洒在雪地上。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啊,之前根本没遇到过这个吧!”玩家1吞了下口水,“这玩意儿好像也没有害我……但第一个和第二个感觉都要出事情啊,这两男的都是黑心肠……只能选第三个了。”

[结局:神志不清,一时冲动,来到某处无人深谷,跳崖自尽]

[游戏达成次数:8]

[隐藏结局开启——开启程度20]

“啊?”玩家1简直想往自己头上贴三个问号。

一串甩溅的血洒在雪地上。

[该怎么做]

【留在陆观身边不走】

【找鬼幡继续过日子】

“那就选第二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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