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兰枝一个回笼觉睡到中午,爬起来时脑子还有些发晕。
照他这个睡法,下午绝对不能再睡了。
“把昨晚没看完的话本继续看完吧。”季兰枝坐在床上嘀咕着,视线盯着前方的一个点,突然念叨道:“今日膳堂好像会做糖酥饼…”
有点想吃,但又懒得出门。
刚经历过早上差点掉马的事,季兰枝也不好意思让闻钧帮他买,于是自顾自念叨了一会儿后便又身子一歪,恹恹地靠在了床上。
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发呆发了很久,直到院子里传来了“嘎吱嘎吱”的踩雪声,才稍稍坐直了身体。
没过一会儿,房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
“师兄,你回来了吗?”
少年声音清越,语调中带着些疑惑。
是闻钧。
上午闻钧走后,季兰枝便把门锁了,他怕小师弟在外头站久了挨冻,连鞋都没穿便披着个外袍小跑过去开门。
门一开,季兰枝问道:“你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闻钧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看着季兰枝赤/裸着的脚皱了皱眉。
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季兰枝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秒便身体一歪,被闻钧抄起腿窝拦腰抱了起来。
少年人生长的速度太快,一天一个样儿,仅一年的时间便往上窜了不少,几乎已经看不出刚入门时瘦瘦小小营养不良的模样。
如今闻钧的身高都快要赶上季兰枝了。
季兰枝很轻,闻钧抱他几乎用不上多少力气。
前者似乎已经被伺候习惯了,被一路抱到了床上也没挣扎,只是嘴里没停歇地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解释:“我怕你在外面冻着所以才没穿鞋,穿鞋还得拔鞋跟,其实房间很暖和,偶尔不穿鞋也不会怎么样。”
刚刚开门时吸了一口屋外冷风,季兰枝说完后没忍住,掩着唇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完蛋。
他一抬头,果不其然看到闻钧脸色黢黑,一副“我看你接下来怎么说”的兴师问罪的模样。
“……”季兰枝小声道:“好吧,我下次会穿鞋的。”
闻钧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上提着的那袋子用灵力温着依然热乎的糖酥饼放在了季兰枝手中后,从兜里摸出个柔软干净的手帕,缓缓蹲下身。
季兰枝很瘦,脚踝连带着整只脚掌都苍白纤细。
闻钧握着他的脚踝骨,用手帕细细地擦拭着他踩到了灰尘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