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澜连忙将搁在一旁的银甲往自己身上披。
罗无因见了,过来帮他穿甲,一边系上各处的带子,一边说:“这身铠甲倒是很威风,又轻便,又抗造……这甲是不是大了些?”
雀澜将头盔戴上,说:“这不是我的甲,是殿下的。”
罗无因:“……”
雀澜道:“殿下有两身银甲。有次他出去了,玄衣军逼近澹州府,我便只能穿着他的甲,带着人出城迎敌,从那以后,这身甲就借给我穿了。”
罗无因哼了一声:“他也忒小气,不知道给你做身新的,还‘借’给你穿,日后还得收回去么?”
雀澜笑道:“他可不愿意我总这么冒险。”
罗无因不作声了,给他穿好银甲,站起身,抓上自己的剑便走,雀澜连忙也带上剑,跟着他出门。
师徒二人迅速下楼,罗无因瞥了一眼雀澜手中的剑,道:“这剑很不错。”
雀澜低头一看,不禁微微一笑,想起与这剑有关的趣事,说:“这剑是我在一处当铺看中的,为了买下它,还欠了殿下一百二十两银。”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想起,这一百二十两银,到腊月便刚好还完了,现在到了正月,他是无债一身轻了。
“嚯,说他小气,果然不错。”罗无因道,“他昨天还在我面前讲,他家产无数,怎么还计较你这一百二十两银?”
雀澜想了想,道:“要不是为了还这银子,我大概早同殿下分道扬镳了。”
“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净帮他说话。”罗无因瞪了他一眼,“一百二十两买把剑,套牢一个漂亮媳妇,这媳妇自己被卖了还帮他数钱,真是给他美的。”
雀澜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同师父一道走出了客栈,走入充斥着刺鼻火硝味的夜色中。
西城门处已经乱成一团,百姓们拖家带口,争前恐后地往城中涌,生怕城外的嵋州土匪冲进来,第一个抓住自己开刀。
官丁们勉强维持着四散奔逃的人群的秩序,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不要慌、不要推搡乱挤。
雀澜和罗无因往西城门的方向走了不远,就被迎面涌来的人潮阻碍了脚步,如此逆着人潮前行实在太困难,两人只能飞身跃上了街道旁的屋顶,在屋顶上闪展腾跃,飞快赶到了西城门处。
城门处,挨得近的屋舍已经被接二连三的火藤球点燃了,烧起了熊熊大火,不少官丁正忙着救火,免得火势蔓延,给守城人马的行动造成不便。
而守在城门上的,正是雀澜带来的支援人马,可现在正被玄衣军猛烈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来。
罗无因在屋顶上停下,看着不远处的城门口,道:“他们备的这些攻城武器,是对付京城用的,打这么一个小小县城,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