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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奇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不然我就……!”

话音未落,被他制住的男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用力,竟握着他的匕首向自己喉咙割去!

张鹤翎瞬间变了脸色,脱口道:“父亲!”

宋奇悚然一惊,好在反应到底比这个清瘦书生快得多,立刻抵挡住他握刀的力道,伸手在他胸口大穴一点。

男人的动作被定住了,可喉咙处依然被割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溢了出来。

这下张鹤翎不再镇定了,盯着他脖子上的伤口,脸色几经变幻,最后换上一副斯文的笑脸:“宋副尉手下留情,我让他们都退下楼。”

当年的浔山案在整个东南闹得沸沸扬扬,宋奇那时虽然还没被提拔到殿下跟前做事,但也听说过案情大概,听见张鹤翎刚刚脱口那一声“父亲”,他便迅速反应过来,这被自己制住的男人正是张鹤翎的养父,那位宅心仁厚,却无辜受累,最后疯了的张夫子——张仲学。

这下可棘手了,若制住的是个什么穷凶极恶之徒,杀了也算为民除害,偏偏是个无辜的可怜人,他反倒束手束脚,不敢下重手了。

宋奇压住心头的躁乱,喝道:“那还不快些!”

张鹤翎一挥手,让牢牢把守着楼梯的玄衣军全部退到了下层舱房,只有阿勒依然握着刀,守在他身旁。

宋奇心中估算着从此处跳海逃生是否可行,嘴上道:“你俩也下去。”

张鹤翎眯了眯眼,只凭着他的一个侧目,便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道:“宋副尉,你打算带着人跳海?我父亲原是北方人,可不会水。”

不过,他话音未落,宋奇已将张仲学猛地往前一推。

“!”张鹤翎立刻上前一步,接住直直倒过来的清瘦男子。

阿勒在旁大叫:“主人,他跳海了!”

张鹤翎抽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捂住张仲学颈间不停渗血的伤口,头都没抬一下,冷冷道:“他会跳海,你不会跳?”

阿勒一愣,连忙说:“是!属下这就带人去抓!”

黎明时分,天色还不亮,黑漆漆的海水冰冷刺骨,可阿勒毫无怨言,带着玄衣军赶到船舷边,带头往海里一跳,身后的玄衣军立刻扑通扑通跟下饺子似的往海里跳。

张鹤翎将养父抱起来,走进屋里,将他轻轻放在靠着窗的软榻上,才命人拿来纱布,亲自为张仲学包扎了颈间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纱布包了几圈,也就不再渗血了,张鹤翎这才给他解开被宋奇定住的大穴,道:“父亲还有没有伤到别处?”

张仲学躺在榻上,木然地翻了个身,拿背冲着他。

张鹤翎像是习以为常,转头去看小方桌上的棋盘。

“父亲日日同自己下棋,这棋盘已旧了。待到京城,我给父亲换成白玉棋盘。”张鹤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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