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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清抱着怀里的小许愿玩得不亦乐乎,众人投来艳羡的目光,她却早已宠辱不惊,一副“现在才知道姐很牛逼吗?晚了!”的表情,而后随口问彭南生,“你呢?还在设计院工作吗?”“平时你和你老公都这么忙,我的宝贝干女儿咋办呢?”

魏铭西突然反驳,“少无痛当爹了,小愿是我干女儿!”

彭南生的笑容凝在嘴角,眼中铺满了俩人自信调侃的画面,每句话,每声笑,都好像穿透身体,给他的灵魂重重一击。

少顷,在众人的期待中他轻淡如常地开口,“我现在没去工作。”

“啊?这一点都不像你的性格啊。”谢婉清嘴上没把门,直接道。

彭南生笑了笑,不说话。

“我觉得不上班也好,”或许是看出了他的难为情,魏铭西打圆场道,“人许直行现在才工作一年就是主任了,愁啥?南生在家里主内也不错。”

许愿被谢婉清搞烦了,扒拉着要到彭南生怀里去。彭南生顺手接过,拿着小玩具逗她。

真的不错吗他动作机械,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明明才一年多而已,不过四百来天,可他已经完全忘了沉浸工作是什么体验。

有时带小朋友去公园玩,彭南生会习惯性观察附近的雕塑建筑,分析分析建模工序,推测判断塑型原理,直到某次他碰见专业团队来实地考究测量参照物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滞后落伍。

新颖的理念是他未曾学习过的,陌生的器具是他不曾使用过的,一群博才多学的人聚在一起,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彭南生坐在远处看着,听着,却没有半分发言的资格。

他也很久没拿起画笔了,曾经把手指磨出茧的东西,如今再重新攥住,竟有种陌生的气息。

最近一次接触是陪许愿在纸上胡乱涂鸦,随意画几个简单的图案或是一团不成形的线条。可笑的是,等把小孩哄睡了,他再次拿起纸和笔想证明自己应有的专业能力时,才发现原来真的不行。

彭南生狼狈地坐在地上,面对空空如也的白纸,他的大脑、灵感和思维就像被橡皮擦完全抹净。

原本不是这样的他是专业第一,他的作品被提名金彩奖,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是这样?彭南生浑身颤栗,呼吸沉重而急促,双手抖如筛糠,无形巨力掐住他的脖颈,画笔直线掉落,摔断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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