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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的他千人簇拥,围在身边的人隻多不少,姚湛空虽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可聊起过往好像也只听他轻飘飘的一句“我来自姚家,小族”便带过了。
他知道姚湛空是个自尊心极强,且格外好强的人。他一句带过,宋磬声便以为他是自卑,自认贴心的没有多问。
可他以为的贴心就真的是贴心吗?
数次同床共枕,多年贴身相伴,他好像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姚湛空的内心,更不知道他和家人的关系为何如此生疏。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磬声有一瞬茫然。
可很快,姚湛空就带着他走过一条石板路,踏入一间十平米左右的木製凉亭。
姚湛空主动叫人道:“爷爷。”
带着老花镜的老人正坐在木椅上与自己对弈。他穿着件白色中山装,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透亮而清明,看上去比姚父威严多了。
他手执黑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棋局,听见声音也没转头,隻语调焦灼地催促道:“阿湛快来,帮爷爷看看这一局怎么破?”
姚湛空微微一笑,正想嘱咐宋磬声,让他去旁边坐,却无意碰到了他的手。
姚湛空蹙眉道:“好凉,你冷吗?”
时过九月,虽偶尔有风,但绝不至于冷,可宋磬声不似常人,体温有异也属正常,他浅笑着摇头,道:“不冷。”
姚湛空下车时没带外套,他握住宋磬声的手再次感受了一下他的体温,随后温柔但不容置喙道:“你先坐,我去拿条毯子。”
宋磬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姚湛空已经离开了,再一回头,就见沉迷棋局的老人不知何时抬了头,正笑眯眯地望着独留此地的宋磬声。
他没问宋磬声为何戴着面罩,隻慈爱道:“既然阿湛走了,那小友你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他虽不擅长围棋,但也下功夫学过,所以便答应了下来,代替姚湛空坐在老人对面,手执白棋道:“您请。”
棋局还是原本的残局。
姚老与自己的对弈已经到了尾声, 他们到达凉亭时,白子已明显势颓,眼看要输了。宋磬声只要沿着黑子的攻势往下走, 便是一场稳赢局。
他静观棋局, 已从目前局势看出白子的困境。
姚老执白子时,为了多得几目官子便宜, 反倒走错了棋,将白子推往绝路。
想用白子赢残局, 可谓难上加难。
姚老犹豫半晌, 落了一子, 宋磬声紧随其上, 步步紧逼。
数分钟过去,姚老摇头道:“白子输了。”
谁输谁赢,都是姚老自己布的棋局, 与他关系不大, 所以宋磬声也只是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