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星在酒肆醒来后,觉得他昨日恍惚间好像看见云深了,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云深如今娇妻在侧,哪里还会想起他。
收拾好衣着,唤来随从,便准备回宫上朝了。
离星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云深,只觉得恍如隔年,不觉又回想过去。
那两年里,云深每每总要找些借口不上早朝,不是手酸,便是腿疼,他那时欢喜的很,且那时就已经不是因为云深远离朝政而开心,而是因为云深找借口时,总是尚未睡醒的慵懒嗓音,听起来很是像在撒娇,而今一切已是过去。
左丞相:“陛下,如今摄政王已经回来,选秀大典是否可以开始操办?”
左相的话再次把离星拉入了回忆中。
他本已打算好,等到云深回来,他便昭告天下娶他为后,凤仪宫他也已经亲自布置好了,里面都是照着云深的喜好布置的,有他喜爱的贵妃榻,有他爱看的书,他还特地修了一个同摄政王府相同的温泉浴池,而今一切都已然用不到了。
也罢,云深都已娶妻生子了,他又何必执着呢?
离星疲惫的摆了摆手,“那便操办吧,但皇后之位便空着吧,前右尚书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皆因朕而亡,朕午夜梦回,仍然深感愧疚,这皇后之位便暂时空着吧,只选几妃子充盈后宫,让我大离江山后继有人便可。”
那怀着他满心期许的凤仪宫,他终究还是不想让旁人住进来。
左丞相立即想反对,又怕自己人微言轻,而后便想到了云深,若是摄政王能劝劝陛下,说不准陛下会改变主意。
“这摄政王您如何看?”左相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云深。
云深没看左相一眼,只对离星垂首道:“臣一切听陛下安排。”
离星在云深开口之前是有过期待的,若他这次反对,他可以表面功夫都不做,取消选妃大典。
最后一丝期望终归在云深开口之时消散了,离星突然觉得很累,“那便如此安排吧,退朝。”
下了朝,离星来到凤仪宫,这半年来,这凤仪宫是他唯一的寄托,这宫里的每一处都是他亲手布置的,全部都是按着云深的喜好来布置的,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云深回来,他就带他来这儿看看。
这半年来,每到深夜难以入眠之时,他也要来这看看,然后睡在他为他们布置的婚床上,如此才能勉强安睡。
而今再来到这儿,离星已是彻底绝望,那些曾经的期待幻想,已然破碎成了泡沫。
许是伤心到了极点,离星竟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离星觉得他仿佛又看到了云深,云深神色焦急的看向他,离星最后闭眼时想着,真好,如果能就此长睡不醒,他也还能骗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