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为什么?”
陶浸在路灯底下,轻声问陈飘飘。
如果陶浸那么善于观察,又善于揣测人心。
那么她能不能猜到,此刻陈飘飘有多想要亲她?
陈飘飘仿佛身处一个审讯室,通体雪白的肌肤是压迫灯,陶浸在审讯她,她自己在审讯自己。
“因为,你很优秀。”
因为,我想要跟你接吻。
“远近闻名的优秀。”
想要跟你呼吸相对,耳鬓厮磨。
“很多人都会对学姐有这种向往吧,你应该也遇到过。”
想要脱掉你的衣服,让你的赤诚和敏锐紧贴着我。
“挺想跟你做朋友的。”
想要你爱我,冰山融于野火一样地爱我。
“可以吗?”
可以吗?
陈飘飘人畜无害地,眼皮软软地看着她,从一场肮脏的审讯里,劫后余生。
陶浸的目光是一剂膨胀的针药,因为她看起来特别触手可及,把二十分的上头,膨胀成八十分。
尤其是,她看见陶浸脸红了,在路灯下微微泛粉,活色生香。
陈飘飘用谎言打了躲避球,但打得很直接,哪怕是陶浸,也并没有经历过几次。
她没回答,鼻翼稍稍一动,往宿舍走。
可陈飘飘心里大动,这是陶浸给她的观感中,最“不直”的一次。
回避、羞涩、欲言又止,终于出现在了游刃有余的她身上。
陈飘飘还想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这么关注我?
但她没有,她只是默默跟在陶浸的身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
好亮啊,像以前在乡下,奶奶家看过的那样。
陶浸没有回答陈飘飘,可不可以做朋友,但这次之后,她们聊天的频率高了很多。陈飘飘让齐眠问王星学长要了一份陶浸的课表,先是在食堂製造了几次偶遇,但三两次之后,陶浸就知道了,在排队时声音轻轻地“哈喽”一声,然后就开始笑。
挺愉悦的,也没有觉得被冒犯。
她们偶尔约着去洗澡,洗完澡仍旧散步去小卖部,给安然带一片西瓜,或者一牙哈密瓜。
陶浸生病时,陈飘飘上楼给她送药,陶浸趴在上铺的床上,哑着嗓子说谢谢。
陈飘飘依着铁质围栏,仰脸看她,伸手掖了掖被子。
又问她,还有热水吗,要不要她帮她打一壶。
陶浸的室友又抱着盆进来,说:“学妹你要不帮我打吧,她打个喷嚏,楼上楼下送了三壶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