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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

 

欧yan谌低头望着脚下的木板,御史的引经据典如同苍蝇绕耳,听得他心生浮躁却又无可奈何。或许天子也厌倦了这叨扰,他唤来婢子撤下香炉、斟茶四杯,让年过知天命的御史歇了一把。

“张御史已将仕人牟利的危害说得很明白了,朕亦受教,只想知道德言这边如何回应。”

李则嗅着碧绿的茶汤,他眉眼浅笑,瞥着因被陡然召见而未着五时常服的太常寺丞;向来重仪表的某人略热了脸颊,他清了清喉咙:“陛下明鉴,只是那酒庐真非臣所经营。不知受何人w蔑……”

同言官而来的清瘦男子原本保持沉默,他是大理寺少卿柏喜,而今见太常丞不认,便上场了。

“敢问欧yan寺丞,是否认识谢云禄?”见被告状之人神se未变、矢口否认,柏喜继续道:“此人为玉山春掌柜,然而做商贾不过五、六年,之前却是益yan侯府上的家奴。”益yan是欧yan氏的封地,而今益yan侯正是他父亲。“不仅谢云禄,连同酒侍、杂工者祖籍皆近长沙。京中除欧yan外,臣想不到还有哪族出于此地?”

寺丞忍俊不禁。“柏少卿,不想才一上午,您已将那酒庐中人的背景0底。德言实在不认识什么谢云禄,不过在下想,在商在野,扶持同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少卿再进一步。“在那酒庐中巡察时,臣寻见一张酒方。”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页纸,有些发h,却带着隐约的酒糟香,“上面的字在臣看来实在眼熟,也请陛下看过。”

天子的一双凤眼扫过,转眼与阶下的寺丞目光交错。“一张竹叶青的方子,更有趣的是后面的诗:‘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已后始癫狂。’想不到欧yan卿也有这番脱俗的心境。”

他叹口气,向天子作揖。“前些年誊写过的酒方,末了随手一放,未曾想竟留在了酒家。”他刚放下手,便瞥见一旁柏喜y冷的目光;这位大理寺少卿与冯翊公往来密切,本次郭府出了意外,他必然要为郭氏兄弟奔波一番;恰好欧yan谌素与郭府不善,机缘巧合,大理寺少卿便拿他开刀。

“柏少卿,”圣人唤回了柏喜的视线,“今日因你与御史上奏而有了这场东堂之会,若都是些穿凿附会的证据,朕以为此会便没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意识到天子有心包庇,御史虎起老脸。“陛下,臣知晓太常丞是从赵王府出身的旧臣,然而太常本掌祭祀、宗庙,怎能一面执行如此雅正的职务,一面有不入流的传闻呢?”

面对言官的当面指责,天子也只堪承受。“张御史所言有理,只是此事起于一桩命案,而人命b捕风捉影更重要不是吗?”

柏喜先退一步。他处事如油,君王的逆鳞还不想碰。“大理寺从昨夜以来一路探查,臣坚信很快真相会水落石出。”

年轻的天子在御案后朝众人笑笑,待大理寺少卿、御史都退下后,李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笔直的后背也靠到凭几上。“昨夜因西北边关粮草之事,审到平旦,未曾想沐休日臣子们如此敬业,害朕不得偷懒。”

“陛下受累,为臣之罪。只怪臣平日x独,与郭氏不合。”

素白的手指再次端起茶盏,身着玄se深衣的天子垂眸露出个无奈的浅笑。“若你都x独,那么陆兰生可就是开天辟地的古怪了!”说完这话,他似不察下臣的惊愕,将碧汤饮入口中。欧yan谌三年来近乎不曾听他提及某人,原以为旧事已如尘埃散去,却见天子眼中寒光乍现,嘴角料峭;然而又立即收刀归鞘:“德言,你是否好奇仅仅si了一个门客,他冯翊公就如此兴师动众开始问罪了?”

寺丞点头,他想连柏喜都出动了,恐怕那孙放的身份并不简单。

李则让心腹太监徐贞送给他一折信,待欧yan谌展开后发现其由北狄语书写,多在讲述汉地风俗;收信者未知,可他注意到花押乃汉字所化,从中拼出了“孙放”二字。

“孙放曾在安北将军帐下为翻译,上旬才来的中州,而今暴si在烟花地,与边事难脱g系。虽有影卫为朕探查,朕仍希望朝中有人能注意此事。”

他默默将信还给徐公公,心里已清楚天子将他最后留下的缘由。

“陛下的忧虑臣知晓,只是边戎非太常职责,在下不敢逾越。”

三年来他自缚于太常寺,李则也都默认了;此番不知为何圣心难测,天子的态度异常强y。“以朕之见,唯有德言合适。”

欧yan谌抬眼望向御座处,恍惚中想起的是自己初见李则的情景——那年春雨不歇,去就职赵王长史的路上,他的鞋袍都被打sh。当他狼狈迈入王府时,却看见檐下有位少年抱着经卷在等他……而今想起,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臣愿为陛下查访!”

听他言辞铿锵,圣人合掌笑道:“朕信德言绝不辜负朕。”

待他从禁中离开,后背已有一层冷汗,坐在车里的寺丞一面用便面扇风,一面命令车仆调转马头往北行去。当车轮停止时,紫光从窗帘缝隙洒入车厢,他冷面下车,踩着无尽的辛夷海往院中走去。所寻之人正袒露着右臂、坐在水池边洗佩刀,即便欧yan谌从来不喜欢他,也不得不称赞那人豹肩猿臂、天生挺拔。

“陆芝。陆兰生!”

他连叫了两声,那人才回过神来,似乎对他的出现很不耐烦。“你是觉得我杀人了,还是来责怪我揭露了你的酒庐?”

寺丞气短,将手中的扇柄攥紧。“华林园监好大的怨气,许久不见,还是那么ai以己度人。”听他挖苦自己,陆芝的眉头聚拢,手中擦拭的动作却未停。那柄漆黑的环首刀如井水不时泛出一片光来,华美至极,难怪如此受主人所ai。欧yan谌直切主题:“大理寺的人应当过来过了吧?”

却见对面露出嘲笑。“算来过吧,不过没得太常的运气,寒舍可不是想进就进的地方。”听其意思,是陆芝没让大理寺的人进来,也算他意料之中。

“早些时候我还在纳闷郭府为何因一介白衣大动肝火,但后来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门客会北狄语,本是安北将军的翻译——”话未说完,却见陆芝提刀而起,眉目里燃起了火。

“是李则让你来的?”他神情冰冷,近乎像转身就走。

寺丞一愣,随后怒骂道:“陆兰生,你放肆!”

“我再放肆的事都做过,要千刀万剐还是割舌挖眼都随便。”他将刀放回鞘中,似笑非笑地看着矜贵的来客。“一码归一码。过去这些年,承蒙你的玉山春多次收留,今后兰生自会还清;可我不会听从他李则的意志行事,他也别想拿阿尧来要挟我!”

安北将军郭尧曾是缪太子的伴读,陆芝和他的情谊开始于前朝东g0ng。

“陛下没有打搅你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将此事透露给你。”走了几步的主人回头,面上的敌意消解了些,却多了三分的疑惑。“你已买醉三年,若郭尧再有事,还不知要如何发疯,到那时陛下、太皇太后还有陆家……”

那张英挺的面目放松下来,眼中有些怜悯。“你倒是为他c心。”

王府旧臣无言以对,却看陆兰生转眼将衣袖穿好,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是身绯se的胡服。“既然那si鬼与安北将军有关,我还不得不弄清楚前因后果。”不等欧yan谌反应过来,那人就拔腿往外走,仆从见此纷纷替他备马备鞍。“明日此时,‘蓬丘’恭候欧yan大人的光临。”

欧yan谌再听到他消息却在小朝会后,柏喜笑里藏刀地截住了太常丞。“德言,昨日不才忘了问:你何时与陆王孙有了那样的交情?”

较之年轻些的大臣皱起眉毛,他抬手拜问:“柏少卿何出此言?”

对方笑了笑。也是,陆芝在玉山春出手,怎么看都维护了主人的面子。“昨日不才不过例行公务,将太常丞之事呈报圣上;昨晚陆兰生就骑马来大理寺问罪了。能请动销声匿迹三年的贵人,还是德言手段高明。”

说罢也未给他解释,大理寺少卿笑称有事便告辞,留下满腹疑问的欧yan谌回到太常寺,刚进门,就看见两双巴巴的眼睛。“如海,齐山,你二人怎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他称着下属的表字。

付文倩还是少年人做派,一见太常丞入门,便热情地蹭他面前来。“自从听闻寺丞受大理寺和御史问责,下官便心忧不已;如今见您归来,想来定然无惊无险。”

较之付博士的活泼,魏合便沉静许多,欧yan谌想他也遭过大理寺上门闻讯,便出言安抚:“大理寺因秉公执法,我们亦无涉错,没什么可担心的。”

见那初入京的青年点点头,太常丞便想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刚转身便听到付氏在身后八卦:“你听说了嘛,那个冯翊公门客si得可恐怖了!si前脸红如血,si后浑身烂斑。乐坊的人都说,这是受人诅咒了。”

诅咒?这个说法他本想分享给陆芝,然而当他再来到蓬丘,却没有见到那家伙。下人回禀太常丞,只说他家主人昨夜外出后尚未归来。

因忧心某人的去向,他立马写信密奏天子,一个多时辰后,不知名的si士恭敬地在阶下向他口述:“陛下已经派了人马跟随陆王孙,时刻宿卫他的安全。”欧yan谌这才扫除一半忧愁;尽管此前猜到陆芝并非自由身,可从天子那里获得答案却让他更加五味杂陈。

“有陛下承诺,臣今夜可高枕无忧。”

然而他竟梦到了曾经赵王府中的事情……燥热的夜风穿过古老的游廊,茜se的纱帐无主而动,未到而立之年的益yan侯次子亲自提灯、带着卫士巡逻。那大概是永康四年,太子与晋王已斗得面红耳赤,伴随着皇帝病重,中州弥漫着不安与y谋的味道。身为李则的长史,欧yan谌处处担忧,今夜刚巡视到赵王寝院,借室光,忽然瞥见墙头有个身影。

“谁在哪儿?!”他大喝一声,周遭侍卫蜂拥而上,灯火立刻照清贼人的面容。

那时的陆芝多年轻。“欧yan德言,你这一嗓子可要吵醒si人了。”墙上之人也不畏惧刀斧,他面露讥讽,豹子般轻巧地跳到地上。

“半夜逾墙,非j即盗。”赵王长史最讨厌这般无视纪法之人,说着便要让武士拿下他。不过对方已是羽林校尉,便是腰间的刀不出鞘,也能阻下众人招式。

见侍卫落败,陆王孙大笑起来,竟还顺了欧yan谌的手中灯,长史随他绕过半圈,往回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赵王已从殿中走出。“殿下,”欧yan谌带头作揖,心头因陆芝同李则接近而焦躁不已。“羽林校尉夜闯王府,殿下小心啊!”

身着杏se寝袍的少年屹然不动,他五官端正,在灯下如一座玉像。“兰生是我私下邀请来的,并非什么不速之客。”说罢带笑看向旁边的校尉;对方则如沐春风般嘻笑起来。“身为赵王,在此时见禁军实在不方便,所以不便同大家讲。”李则的解释很暧昧,长史本想再度警告,却被他的眼神拦下来。他注意到当陆芝先行入殿后,少年的脸se转为y冷,似厌恶,又似势在必得。

“殿下,他毕竟是太子的人……”

在梦中,少年变成了如今的天子,居高临下地对他说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此时,耳边忽然闪过一声惊天巨响,当欧yan谌汗涔涔地从梦中惊喜时,忽然听见门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去0藏在枕下的匕首,紧接着有婢nv在呼唤他:“大人,太常丞大人……门外来了个自称陆芝的生面孔。”

这下他彻底醒了。太常丞一边往身上裹着衣服,一边踩着木屐往外跑去;屋外十分sh闷,但天空中不时有电龙划过,看来没多久就会有场暴雨。他见到陆芝时对方正坐在正堂的席上打瞌睡。

“昨晚你去哪里了?”欧yan谌着急,靠近那人时摇了摇他的肩臂,却闻到一gu浓浓的脂粉气。难道这家伙一天两夜都在风月场所……?

但陆某明显困得不行,他拍走肩上恼人的手。“明日上午你不要去官署,随我去处地方。”说完他解下长刀、倒头就睡。主人无语,只吩咐下人细心斥候。须臾间骤雨便至,他则对着漫天惊雷无语叹息。

好在这场雷雨在破晓时分停歇了,当欧yan与陆齐镳向西而行时,他总因身上的布衣感到不自在,而旁边的陆王孙显然觉得很有意思。

“你这祸害,害我失职、随你奔波,好歹给些交代吧?前天去大理寺g什么了?昨日又去了什么地方了?”

只见对方双手脱缰、往后脑上一抱。“我是证人,自然要去大理寺告诉薛重安都看到什么、听了什么。”他有所保留,“致于昨日……昨日顺便走访了当日孙放殒命的乐坊。虽然侍奉的乐妓和老板被收进了天牢,当夜门外侍奉的小厮还在,只用了一吊钱就听他告诉我那家伙是怎么si的。”

想起昨天太常寺中付文倩议论之事,欧yan谌提起:“有人说那人受诅咒而亡。”

陆芝不免大笑起来,他那匹黑se大马甩了甩脑袋,似乎在响应其主。“好巧,乐坊的人也是那么觉得的,但大理寺清楚得很——孙放受人毒杀。”

说起毒,那昔日的武将停顿了一下,欧yan知他避讳,便换个话题。“我寺中也有人受过大理寺问询。不知你是否记得魏合?托你的福,他大清早被薛重安问话,但当时薛却还以为‘非外因而si’。他堂堂大理正,怎会看不出暴si者的缘由?”

“因为当时薛还没见到尸t,他也是受差遣的。”陆兰生朝他眨了眨眼睛。

他脑子里顿时浮起柏喜的脸,这位孙放何许人也,怎会惊动大理寺少卿?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听同伴说了声“到了”。他抬头一看,望见“龙兴寺”的牌匾,太常丞不可置信地望向已然下马的男子。“你让我不去朝中的理由便是来寺庙?”

今日一身浅灰se短衫的前武将将马系在树荫下,或许是因衣se温柔,那英俊的眉目也柔和下来。“我算了算,今日是孙放故去的殿?”他听闻今上不ai宿在历代寝g0ng,重修太祖的书房住了进去。“是啊,这嵘章殿三年来无后妃幸佞涉足,你是在此地侍寝殿的头一人。”

男人无语。“怎么,陛下这是饿狠了?也对,三年孝期,不近人l。现在好了,找个三十多岁、又很厌恶的老男人泄yu。”他也哈哈笑起来,闭着眼把泪水憋回去。只想到过去的风月都是假意,陆芝的喉咙像吞了刀。

帐外,年轻的天子对他微笑。“谁叫兰生床笫间功夫了得,是一副yr0u痴骨,叫朕念念不忘。”说吧又来撩拨他。顿时陆芝心头火起,他一把破开金纱帐,将对方的手腕捏住。

“住口!你怎敢——”话未尽,却感觉自己下身也烧起一gu火来,再看自己擒住对方的姿势,只觉得暧昧万分。不对,他慌忙丢开天子的腕骨,又缩回帐中。“刚刚那香……”他攥着被褥,感觉头皮后背都冒出汗来。“九五至尊,竟如此卑鄙龌龊!”他定是中了某种情毒,天子无事,焚香或只是引子,要不然李则怎放心同他独处?

见他痛苦模样,李则却舒口气,他解开最外的秋香se披风,下面只穿贴身的亵衣;陆芝看着他又将上衣褪去,匀称白皙的身姿便显露出来。

“不想兰生受苦罢了。”天子过来捏起他sh漉漉的脸,然后一巴掌扇过来。“但刚才僭越的罪一会儿可得慢慢还。”

也不知是否是毒之过,痛得人yuwang反而更加凶猛,陆芝见正俯视自己的天颜,伸手将其拽下,主动亲热起来。

不知亲了多久,直到他自己的衣物也没有踪迹,b0起的yan器似畜生的d,高高翘着,小眼处滴着涎水。他和李则滚作一团,他是大汗淋漓,而年轻的气喘吁吁、失了斯文。也不知是出于恨还是愤懑,他徒手掰开对方的t瓣,将g燥的手指就往里面探去。

“陛下不是说想念臣的床技嘛?臣这下就好好服侍您。”

李则皱着眉头,看来有些痛苦,却也不阻止,一双手紧紧捏着男人的肩背,仿佛他随时都要离走。陆芝想起他少年时,心里念了三分旧情,还是蘸了润膏来为他拓展。不过他腹中的火烧的旺,匆匆拓开后便提剑入鞘,透明的油脂被挤到花褶边缘,男人只觉得里面紧的要命。

“兰、兰生。”他看对方盯着自己的脸,眉眼如秋水,波光粼粼,全然是当年赵王时那缱绻温柔的模样,可如今的陆芝对眼前此人却再也可怜不起来了。他直接闭上眼,撑着床头用劲儿。

天子不满,他五指并用地抓着他的x,刺痛叫前武官重新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自恃圣宠就随意试探朕的底线。”说完,他翻到男人身上,用手指抚0对方的嘴角。“不想动,就乖乖躺着叫朕享受好了。”说完,他扶着王孙的肩臂调整姿势,似是碰到敏感处,李则腰身一软,像猫一般叫了一声。

他软磨的功夫让陆芝受不了了,直接按住对方腰,他从下面狠狠地往上一顶。

“啊…痛快。”天子仰起脖子,莹白的长颈涌上红霞,男人经不住诱惑,又重重地c了几下他的命门,直弄的花枝乱颤,前面的玉j溅出几滴浓ye。“你生气起来像一匹牡马。”

兰生又恨又怒,借这个姿势t0ng了十几下,又以狗爬的姿势接着g了几十下,ga0得李则的后x都吐着白沫,不0前面也兀自ga0cha0。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腰身抖擞,身下的被褥顿时sh透,他竟腾了一只手,向后攀住陆芝的臂膀。“兰生,兰生!”恍惚间他回到太和巷的赵王府,与少年人偷情厮混,仿佛世间最快意的事不过如此。男人低吼一声,将白浊都洒在对方腿间,便看那人禁不住地倒在一旁,帐中是二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李则转过身来,面上竟是饕足的春情。“自古得君王ai者为贵,朕yu许卿贵妃之位。”他说笑着便来0他的脸。

可陆芝却大梦惊醒,下意识地从床上逃开,顺便一脚踹开那惹事的香炉。“ai,你也配谈!”他匆匆抓了衣k穿起,而天子还未从情事中缓过来,待人已系上腰带才爬起来。“陆芝,你做什么?”陆兰生懒得理他,自知寻不到宝刀,便抓下墙上一把装饰的剑。再回头时,李则正0身站在床前,鬓发散乱,恨恨地盯着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过去三年,是朕让你的。如今你还想逃哪里去?”

见天子想走过来,陆芝直接拔剑,开刃的剑也b得那人停下脚步。“李则,你该明白,这样的事不会有下一次。”他收了剑,也不管那人要说什么,直接夺门而逃。男人出来时惊动门外的一片g0ng婢何侍卫,才想起自己无谋而动有多蠢。可他就是受不了与仇人耳鬓厮磨,便是知道殿外危险,也要走。不过情况还好,那些侍卫b不得他轻车熟路、武技超群,眨眼的功夫,就叫他逃向了他处。趁着夜se掩护,他向西北逃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座熟悉的g0ng殿出现在他眼前,那由两座桥连上的三重殿像山一般挡在面前。

“再向前便是长乐g0ng了,进去后太皇太后便可保你无忧。”

正待他踌躇时,后面忽然传来y森森的声音,陆芝转头,发现追上他的不是别人,而正是那令他忌惮的樊羽。只见弦月之下,本朝最y狠的影卫长手持长鞭,如一条随时都要攻击的蛇,正鄙夷地盯着他。“有的人一生无本事,只凭先祖荫蔽,也能安乐终年。”

陆芝咬牙,他还是背向孩提时曾住过的g0ng殿,准备迎接影卫的攻击。

“方才你不会一直都在吧?”装饰用的宝剑无锋,他只当棍子使。樊羽的功夫如他人一般y戾狡诈,男人想脱身不得不走些歪路。“也不知道你没了根,听起床事来是什么滋味?”

樊羽冷笑,旋即发力,将某人的手臂打得皮开r0u绽。“要不是陛下严令不准你缺斤少两,方才那招,可要你一条手臂。”

冷汗从鬓边滴下,他未曾料到此人的功力已如此恐怖,连自己对上也毫无胜算。陆芝将心一横,便往太皇太后的g0ng殿跑去。但樊羽太快了,眨眼功夫,便用长鞭将他双腿卷住,王孙摔了个五t投地。或许是x1取了之前的教训,有几根长针刺入男人的x位,顿时他便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

“老老实实做男宠不好,惹了陛下,如今只能做最低贱的x1g了。”说罢他还娇滴滴地笑起来,此时赶来不少宦臣,陆兰生眼看自己被他们抬走,只能痛骂樊狗。没多久他又被人抬回了嵘章殿,进去时,天子身穿那秋香se的披风,正坐在窗前品一碗茶汤。

“半夜叨扰樊卿了。”他笑着对后进来的影卫道,樊羽闻此言腼腆地低下头。

陆芝心中看的恶心,发现天子朝自己走来后,便将脸朝向地毯,哪想那人只解开他的发髻,将一绺头发捏在手中玩弄。“樊卿,天牢中是如何对付不听话的犯人的?”

“回陛下,天牢的手段有一百零八种,但要不伤人的,奴婢会用水刑。只把陆王孙倒吊在缸上,不管他如何闭气,也不顶用。”

地上的陆芝大惊。一个是他自己娇生惯养,一个是没料到李则如此心狠手辣。

“倒是有些意趣,只是想到到时他的身t冰冷cha0sh,未免觉得乏味。”

樊羽轻轻一笑,继续进言。“陛下要罚的有情趣,那就给陆王孙加些情毒,然后将他的yanju锁上一整天,保准他乖巧。”说完就博得天子的赞同,让一众宦官进来架起陆芝,一边灌药,一边脱去他的亵k后,由一个年少的h门不停把玩。陆芝不成想有朝一日会在众目睽睽下被宦臣玩弄要害,还是李则命令的,他别过脸去,只当被狗啃了。灌进嘴里的药一点点发挥作用,他只感觉喉咙、下腹、腿脚都在发热,这一回可b之前要厉害的多。待他的下t变y,那些宦臣便往他的马眼里塞了一根玉棍,外面又套了一个枷锁,将硕大的yanju关在笼中,按的他只觉得小腹酸涨的要命。

该si,陆芝闭着眼睛想,果然皇帝还是惹不起。

“陛下,已经卯时了,今日朝会可还要去……?”

迷迷糊糊中,床上的陆芝被徐公公的声音吵醒,他本想动动拷在身后的手臂,但天子醒来的低y让他不敢动弹。“自然是要的,快准备。”李则对着他的上腹处说话,吐气撩的他发痒。年轻的君王接着吻他的下颌,他伏到装睡者的耳边笑道:“兰生且在g0ng中待朕回来。”

天子行动利索,不一会儿便离去了,只留下不自在的男人在床上蜷缩起来:不只为如蚁跗骨的情毒,更重要的是他已一天未曾小解,不知何时才能纾解。

不知又过了多久,陆芝听到身后有脚步,正纳闷无人禀报御驾时,便听到徐公公的声音。“陆王孙,奴婢为您送些茶水来。”听见熟人声音,他更往床内圈起来,闷闷地拒绝了大太监的好意。“唉,小王孙,想你此刻一定难过,可这又是何苦呢?陛下也是被你伤透心了才会这么做。往日他都是迁就你,你说不见就不见……”

可陆芝却越听越气,他自不顾形容尴尬、挺身而起,隔着金纱帘同徐公公道:“迁就。公公,你也是知底细的人,且不算我如何受李则蒙骗、利用,单论太子——”说起故人,他终究克制不住哽咽,“他凭什么给李泰以缪为谥?这般颠倒黑白,寡廉鲜耻,叫我如何能视而不见?”

听他这番大不敬的话语,帘外太监叹息不止。

“陆王孙,奴婢知道你仗义。可陛下毕竟是万人之上,你得罪他了等于要自己受苦。”

陆芝发出声悲愤的笑。“那是我活该。当年我迷途不返,才有今日的狼狈。”

不待对面的徐公公答话,殿门处的白云母屏风后有个声音淡淡道:“你确实活该受罚。”男人一愣,他透过纱帘,看见一袭玄se身影绕过石屏出现在殿中,头上的通天冠看上去分外巍峨。大太监跪下唤了声“陛下”。

李则下朝归来,刚由婢nv侍奉着卸去外袍,头件事便来查看他的模样;他刚撩开纱帐,赤se的襦衣如火般烧了陆芝的眼睛。“兰生,你如今这副忠义的模样缪太子可看不到。”一面说,一面给前武将看擦过他面颊的手指,原是他流泪过,“要朕提醒当年在李泰被废一事上,你都g了些什么吗?”说完他便往下按了把男人的肚皮,陆芝只觉得小腹酸胀yu裂,一时间冒出满头冷汗。

他跌回床上。“陛下既如此鄙夷,为何不放臣离开呢?”当年李则践祚,他曾书就万字的辞呈,却被对方置之不理。“褫夺臣的禁军之位,给个御苑的闲职算什么?如今强迫我查郭家的案子又是何故?”他真想问李则为何如此仇恨自己,却怕泄露心底弱点,因此陆芝只能闭上双眼,不看那张清俊的脸。

一阵衣袍摩擦的声音,有只手轻柔地抚0着他的腹部。“难受吗?”他听天子温柔道,然后对方在他耻骨间抚弄,ga0得一gu麻意从尾椎向上、头皮都su了,可是更令陆芝尴尬的是那尿意也变得十分紧迫,他得紧咬牙关憋住。“你可知今日安北将军上书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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