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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瞥

 

佐助就着这个姿势坐了好些时间,见鼬还是时不时地发抖,便乾脆躺在鼬身侧,背对着洞口,多少帮鼬挡挡风,可惜他只有一只手臂,唯一那只手已经握着鼬了,他想将鼬揽近自己,却又舍不得松手,他只好自己挪动身t,尽量靠鼬近一些。

两人之间慢慢温暖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佐助只是稍微眯上眼睛,竟然就这麽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似乎看见了那个眉目如画的男人,双眼是写轮眼的鲜红se和飞鎌g玉,他轻抚着佐助的脸颊叹道:「佐助,对不起,这是最後……,好好睡吧。」

佐助这一觉睡得简直昏天黑地,再睁眼时,只觉得浑身酸痛,身上还出了一层汗,十分不舒服,但他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转过头,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他猛地想起鼬的叹息,心里发起毛来——他到底睡了多久?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他跑向洞口,发现那天大雨积累的水滩,已经完全蒸发乾了,没留下半点痕迹,外面虽然yanyan高照,却是照不进洞x的,难不成他已经睡了好几天,睡到雨水都自然蒸发了?这也该有个两、三天的时间了吧!?

佐助感到莫名的焦躁不安,分不清究竟是因为鼬得不告而别、还是因为鼬不仅不告而别,还对他下了幻术,让自己睡了好几天。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任务线索,感到有些懊恼?

佐助拉拉僵y的背脊,r0ur0u发酸的双眼,站起身蹒跚地走出山洞,感觉突然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他此刻对於任务已全然失去动力、只想天南地北地把这个族人抓出来,找个好医生看一看病,还有那个奇怪的药,最好赶快扔了。

他向来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说g就g,可惜三天下来很多行踪都被抹去、再加上对方是个优秀的忍者,本就没有留下太多线索让佐助有机会追踪,他只能大海捞针似的使用分身,以山洞为圆心四散搜索。

不等他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天边却又开始下起了大雨,骤雨ch0u打着地面,雨飞水溅,朦胧的雨幂让佐助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有什麽事情要发生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发生便让佐助心脏一阵阵的筋挛。

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彷佛随时都会崩塌下来,忽地传来了一阵轰天的鼓声——是雷声。

没有人b佐助更了解雷电,毕竟他就曾自创过一招忍术,是可以从天而下的降下巨雷,对敌人造成无法闪避的极大伤害,当时他就是为了——自创了这个s级的忍术。

……

…………

…………——?

天边呈现出像条麒麟似的闪电,天空被撕裂成一片惨白,随后便是一串震耳yu聋的巨响,像有人在他耳边引爆了数十张起爆符,不同的是一gu瞬间从心底窜起的恐惧感、在他脑袋里炸开的画面。

——在咳血。

——他居然还隐藏了这样的实力。

——我杀了他,我完成了报仇。

——是为了——

「宇智波鼬!!!」

他的双手冒着冷汗,此刻他才真正要面对那些让他难以成眠的回忆、那些他无论多少次懊悔都无法挽回的局面,然而这次依然……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的任务对象!他无论如何、不计代价都要拯救的人!

……然而他依然晚了一步。

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几乎遮蔽了佐助的视线,他第一次发现那场大雨,竟是这样冰冷,那样的雨下在鼬身上,岂不是很伤身子,他本就身t不好,这麽淋雨的话,又要咳嗽了。

佐助站立在那块刻有宇智波家纹的巨大石块下,他记得那时候鼬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咳血,可是大雨已经将那些痕迹都冲没了……为什麽还是晚了一步?

明明做足了准备穿越到了过去,却还是眼睁睁的……

佐助,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毕竟鼬大哥已经si了啊!

对了,鸣人那时候是这麽说的吧。

但是,怎麽可能没关系呢。

他知道鼬会在哪里。

佐助清晰的记得,鼬si後被带土藏了起来,带土留存了鼬的双眼,就等着哪一天要给他装上,已获得永恒的万花筒写轮眼,这是带土需要的战力、也是鼬的期望,他们留下了鼬的眼睛,并将屍t埋葬了。

等佐助找到鼬的屍身时,鼬已经被挖去双眼,被绝随意地丢弃在一个土堆里。

真正看到的时候,佐助竟是一时都忘记了情绪,无论是悲伤还是愤怒,在此刻都已毫无意义,他看着鼬凹陷的眼窝、脸上的血w、发黑的左手,心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说来真是讽刺,当时他不愿意接回左手,也许是想到了鼬吧、想到鼬被自己的豪火球烧灼时痛苦的神情。

佐助抬起手,那只曾经紧握着鼬的手,彷佛还传来鼬轻轻拢着他的触感,他闭上眼睛,默默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表情近乎虔诚,接着他用那只手抱起了鼬已然僵y冰冷的身t。

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从y影里走出来的时候,鼬就已经认出他了吧,所以表情才如此诧异、不敢置信,并且迫切的想逃走。

佐助抱着鼬回到两人见面的山洞,再次升起篝火,为鼬盖上披风,呆呆地坐在鼬旁边,他已经麻木地想不起如何悲伤了,他拿出笔记本,翻阅着自己前几次穿越时留下的话。

该怎麽做,自己才不会忘记鼬、不会让鼬再次si亡呢。

想到这,佐助苦涩的笑了一下——哥哥也太狡诈了,看这本笔记本的内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穿越来救他的吧,居然还说什麽不久於世,所以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啊……怎麽这麽多次了,就是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还有那个照片,鼬你在看那张照片的时候是什麽心情呢?你是不是又想多了?说到底,还不是你的错,为什麽就算见到了未来的我,还是不愿意对他说实话呢。

佐助单手撑在鼬身t两侧,轻轻地在鼬冰冷的嘴唇上碰了一下,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放,他闭上眼睛,好像从这短暂的触碰中得到了什麽慰藉和决心。

他动手解下鼬的护额,丢下自己原本的那个,将护额系在腰间,他这次在笔记本上写道:

一定要识破他的谎言,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他的话,一个字也不要信,保护他、保护好他,不要直视他的眼睛、不要相信他、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你只要做一件事:保护他。

真是荒谬,自己最ai的人,却是自己最不能相信的人,这是什麽道理。他强迫自己停止指尖的颤抖,努力把字写得整齐,毕竟下一次的穿越,鼬也许还会看见,既然这样,那多留一句话给他吧。

鼬,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救你。

跳跃时空必须交换的代价是??和那个人的所有记忆,你都会忘记,你会完全遗忘这个人,能够拯救的机会微乎其微。

——我明白了。

你这是何苦呢。

——我只是想见他。即是只是惊鸿一瞥,也能令我暂时停止思念之痛。

佐助再次睁开眼睛时,正身处在一个山洞里,脚边的篝火还有余温,洞里却有些寒冷,也许是因为洞外正要下雨的关系吧。

他0了0腰间的护额,思考着此次任务的目的,忽然0到护额背面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刻字,似乎是イ的字。

イ?佐助眯着眼,看着外面灰暗的天空心想:イ是谁?跟我的任务有关吗?

「年轻人啊,千万别去那座山上。」

佐助自顾吃着饭团,老年人的话从他的左耳进去,再从右耳出去,似风过无痕:「怎麽说?」

老人颤颤巍巍地打量着四周,低声说道:「那山上,有雪男啊!会吃人的雪男!本来住在那山上的人,都被吃掉了,只逃下来了一个……」

「那他现在住这个村子里吗?」

「哎、他逃下来後,人就疯疯癫癫的,前年忽然发疯跑进山里,就没再回来了,八成也……哎……」

佐助吃下最後一口饭团,披上披风,像老人致谢过後,就往山上出发了。

老人嗔目结舌的看着消失在漫天飞雪里的少年,最後只能摇摇头,心下惋惜这名年轻的少年,竟是毫不犹豫的投奔这si亡之山。

佐助此行其实并无目的,单纯是这座山是前往下一个城镇的捷径,穿过那座城镇,就可以看见那日决战的地方:宇智波的集会地。即便此时那地方只剩下一地的碎瓦砾,他还是每年都要去那里逗留一阵子,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些记忆的碎片,拼凑成自己怀念的样子。

连日的大雪覆盖了整座山头,荒芜人烟的雪地里只有佐助一人,正逆风而行,然而山间的风越来越大,咆哮着卷起漩涡,尖刀一样直冲云霄而去,他被吹得有些不稳,待他站稳脚时,眼前多出一座破旧的小木屋。

佐助眨眨眼,朔风刮得他眼眶有些泛红,但他却信刚才这里并没有这座小屋。

是幻觉还是幻术,佐助不由地想到山下老人所说的雪男。

他只听过雪nv,从未听过雪男这种妖怪,方才老人说故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追问,现在倒是有些後悔了,这可能是某个换术高手、或是擅长冰雪忍术的忍者创造出来的国度吧,是属於他们的结界,若果真如此,他从山上那一刻开始就失了先机。

既然如此,现在警戒也没有用了,见机行事吧。佐助索x躲进了破屋,并顺手用豪火球点了火取暖。他抖抖身子,拍掉身上的积雪,在火堆的加热下,化开的冰雪越来越多,化成一条条小溪,流到屋外去了。

他找了块断木坐下,一抬眼看到的是被遮了大半的灰黑se的天空,也不知道这大雪会下到何时,但他不想耽搁太久,正打算拿出地图研究一下位置,抬眼的瞬间,他忽然反手握住了腰间的草薙剑,万花筒写轮眼和轮回眼同时启动,目光如一枝利箭般穿过木屋破败的墙身,径直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上。

那儿多出了一个影子,高度大约到佐助的腰处,似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被纷飞的大雪遮蔽了五官,看不清长相,但佐助很清楚,这样的雪地里有这麽一个落单的小孩,明显很可疑,可疑之外,孩子看见大雪中有这麽一座屋子,既不进来避雪、也不大声呼救,只是木然地站在雪里。

那真的是人吗?佐助不禁这麽联想到老人口中的雪男,虽说无人见过其长相,只有发疯村民的凌乱描述,可以猜测,应是个孩子形象的妖怪。

佐助拔出草薙剑,谨慎的走向那个黑影,直至他走出木屋的y影,被大雪包围,大雪中的身影反而变得清晰。

雪地里的确实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冰雕雪琢般的小脸上,眉毛如画,双眼黑的雪亮,瘦小的身躯在大雪里显得格外的脆弱了。

「嗨。」男孩对佐助说,用那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佐助浑身一颤,手里的草薙剑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砸碎了凝结在剑上的冰霜,而他恍如未觉。

突然,一片冰冷的雪花落了下来,从佐助的脸颊旁划过,瞬间将佐助拉回现实。

是幻觉。佐助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从未如现在这般清醒,眼前这个孩子,绝对是幻觉。兄长的年纪不可能b他还小,再说,兄长已经si了。

是幻觉。佐助麻木的蹲下身,捡起雪地里的草薙剑,还刀入鞘。

「进去说话吧。」他听见自己这麽对那个八岁的鼬说。

是幻觉。

理智告诉自己,绝不能陷入其中,他却深深被困在了回忆里,心甘情愿的困在了里面。

「你就是雪男吧。」佐助眼见小孩在屋外止步不前,只好先灭掉唯一取暖的火源。

「你很淡定呢。」雪男用兄长的声音说:「一般人看见我的样子,都会尖叫逃跑,你虽然也很震惊,却没有这麽激烈的反应。」

「……」因为我b任何人都确定,他已经不在了。痛苦的表情从佐助僵y的脸上划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低温,使得他呼x1也有些窒碍,他低声说:「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猎杀路过的人吗?」

雪男歪着头,柔细的黑发顺着苍白的脖颈滑下,他闪动着两只像猫眼一样的眼珠子,故作天真地看着佐助:「这只是我们族人的一种能力,就像大自然里躲避掠食者的动物会伪装成自身所在的环境一样,这只是我们生存的能力之一,我们并不会知道我们在人类眼里是什麽样子,只知道,我们会反s出你内心最想见到的人。」

说完,雪男又补充道:「不过外貌会受到我们自身的年纪影响,所以我常常露馅。」

佐助在内心认同的想。此刻他忽然很想知道鼬是否也经过这个地方、是否也遇过雪男?鼬当时在雪男身上看到了谁?他是否也因为雪男的出现而心神不宁?佐助忽然很想做一回雪男,也想看看哥哥露出泰然自若以外的神情。

「既然你知道我是雪男了,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吧?」雪男的口气,彷佛是一个即将得到一颗期待已久礼物的孩子,急切地想拆礼物。

那是鼬从未有过的说话方式,他一直是个早熟的孩子,向来镇定自若、处乱不惊,就算看见喜欢的点心,也只是张大了眼睛,很少真的开口撒娇,明明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偶尔依赖下别人也没什麽大不了,他却是令人心疼的思考着忍界的和平,最终走到了这个地步。

屍骨无存的地步。

「你要吃我。」佐助已经有种被冻麻了的感觉,不是僵y,是麻木——像是身t里的血和查克拉都结了冰、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雪男一步步接近自己。

人在遇到危险时,总会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本能地要躲避危险,但即便知道自己的结局,佐助的视线却始终无法从雪男的脸上移开,他想在si前,再牢牢记住哥哥的样子。

至少此刻的哥哥,看起来很健康、还多了些孩子才有的幸福感,不是那个病容憔悴,为他受尽苦难的样子,唯有这麽看着哥哥,佐助才能稍稍想起他们幸福的童年。

也许,这算是上天送给他,最好的饯别吧。

雪男不知什麽时候停下了脚步,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猎物:「你怎麽有办法这麽冷静?」不等佐助回答,他又0了0自己的脸说:「我变成了你的谁?你难道是甘愿被这个人吃掉吗?」

雪男朝佐助抛来出乎意料的犀利问题,佐助沈默了几秒,有些艰难地回答:「你变成了我兄长八岁的样子。」

「哎、那我不就是从一开始就露馅了吗?你也有十六、七岁了吧,你哥哥怎麽也不可能是小孩的样子吧,那你怎麽不一开始就逃跑啊?」

「……」因为我很想念他、想念到即便是他的幻影,都舍不得移开视线,自然就忘了逃跑这件事。

「他该不会是si了吧。」雪男将答案脱口而出,并暗暗观察着佐助的反应。

佐助愣了好一会儿,决战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被他有意识地屏蔽掉了,否则他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再次崩溃,直到雪男再次出声追问时,他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喂、你不要走神了啦,生si关头诶!」雪男鼓起腮帮子,明明自己才是充满威胁的那一方,现在却被佐助看得浑身不舒服,不满地念叨一句:「完了,人都傻了,捉到一个傻子,我吃完会不会也变成傻子。」

当雪男在一旁发牢sao时,佐助已经循着记忆找到上一次哥哥这麽做的画面,那时是他们两兄弟,外加一个止水哥三人去瀑布边玩耍,当时哥哥已经是个下忍,止水揶揄哥哥是本届最有潜力的下忍,当时哥哥也是如现在雪男的表情一般,不悦的瘪着嘴,用力的推了一把止水,被止水笑笑着跳了开去。

他那时还不会忍术,自然是追不上两人的打闹,可是他却很羡慕止水,哥哥在他面前一直是个矜持的好兄长,只有跟止水在一起时,哥哥才会稍微表现得像个平凡的孩子,而不是家族长子、不是佐助的长兄、不是全班第一名。佐助当时真的嫉妒坏了,气得直接丢下他们转头就走,鼬被佐助激烈的反应下了一跳,连忙和止水追上去,两人轮翻哄了好久,才把有少爷病的自己哄乖了。

「如果是他的话,我愿意。」佐助轻声地说,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如果说儿时的他单纯的依赖这哥哥,分别後的自己就是盲目的追逐哥哥的谎言,自他si後,他便彻底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未来的道路一片茫然,而他早已失去前行的慾望,明明有上有盏明灯,却将之丢弃在脚边,好像在黑暗中,他还可以稍微感觉到鼬无形的陪伴。佐助的心脏紧紧收缩了一下,一双眼睛也隐隐作痛起来。

「你愿意?」雪男漆黑的双眼闪烁了一下,「你愿意我还不愿意,谁要吃你这乾巴巴的家伙,一看就很难吃,你自己以为啊?一个大人了难道不知道上雪山要穿毛衣戴毛帽吗,就这一件披风你也想度过雪山?你真的有想爬过这座雪山吗?」雪男忽然像吃了枪药一样咄咄b人地说了一长串,风雪随着他的情绪肆意纷飞着,把佐助讲的是一愣一愣的,听了半天也没ga0明白雪男这些话的意思。

大雪在雪男发完脾气後瞬间就停歇了,乌云里还露出了几缕yan光,本来冻住佐助双脚的冰霜也逐渐退去。

眼见雪男做完这一切後就要黑着脸转身离去,佐助反而冲上去一把抓住雪男的肩膀:「等等,这是什麽意思?」

雪男此刻的面容在佐助眼里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只能听见哥哥的声音说:「我不吃你这种人。」

「别跟我扯什麽原则,这座山几年才上来一个人,你会这麽轻易放走猎物吗?」

说者无心,却是听者有意,雪男顿时就红了眼筐,珍珠般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最後在脸上落下一片片晶莹的雪花:「痛。」

佐助立刻放开了抓着雪男的手,但没有打算就这麽让雪男走。

雪男某了把脸,见佐助还盯着他,立刻又炸毛:「不吃你还不行了吗!我不吃人、也能吃别得东西、我也能下山猎捕人类!我就是、就是不想吃有哥哥的人!」

「?」这话翻译过来应该是要说不想吃弟弟吗?佐助脑袋瞬间打了一个结,他眨眨眼,雪男还是哥哥的模样,哥哥转眼又变成十六岁的样子、二十一岁的样子,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双眼,佐助似乎明白了什麽、却又什麽都没明白,接着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再清醒时,人已是在山下,被山下的村民救了回去。

「好险好险,再晚一步,你就要被冻si了。」

佐着躺在床上,双眼直gg地盯着木制的天花板,身子一动也不动,他很清楚,雪男要放他一条生路,他要是没被发现,雪男会保证他能在那里多躺上一个礼拜都si不了。

雪男就是要让他获救。

「居然有人能从雪男的手上逃脱,简直是奇蹟。」

「那个山上,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雪男吗?」佐助忽然问到。

「你这麽一说,之前好像确实有两个……」

那是在山上还有村民的时候,虽说雪男一直与村民井水不犯河水,村民终究是心中害怕,请了高僧除妖,雪男与高僧大战了三天,据说是雪男与高僧两败俱伤,高僧很快就被人送下山治疗,而那座山就在隔天下起了狂风暴雪,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救援。

直到数月後,才有一个发疯的村民逃下山,他们才知道村子已经被雪男给灭村了。

「听说两个雪男一大一小,在还没有发生那件事之前,偶尔可以在山上看见两个玩耍的雪男呢!」

这个故事在佐助心里更加明朗了起来,雪男的孤独、悲伤与痛苦,他在饥饿之余想起了另一个雪男、另一个他也称之为兄长的雪男、为保护他si在人类手里的雪男——明明在那之前,也都和平相处不是吗。想必雪男当时怎麽也无法明白人类无情的行为吧。

他在山脚下看着山顶上的霭霭白雪,想起了在风雪中孤独生存的雪男、想到虎吞神社的那对兄弟、想到他与兄长的每个点滴。

在他的想象中,那个晚上,哥哥的泪水,也变成了雪花,晶莹剔透的、在雪中飞扬。

如果雪男si後会与白雪融为一t,雪男大概从未离开自己的弟弟、而这也许就是小雪男si守在这座山头的原因吧,这里是哥哥的坟墓、也是他与哥哥最後的家园。

天空又下起了雪,这是的雪花轻盈柔软,轻触到他脸颊的瞬间变化成冰凉的雪水滑落,

「是你吗,哥……」最後一个字破了音,这次他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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