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他们干得最利索的就是抓药、熬药,想来日后老爷不要他们,也能去药铺谋职了。
于员外瞅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药房,不禁嘀咕,今天的病人不对,今天的香客怎么又多是女子?老爷我都快混成半个不孕不育大夫了。
他都怀疑这里不是寺庙,而是建在山上的药铺,坐堂的大夫只是正好没头发罢了。
江河正在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把脉。
女子旁边的老妇人明显是她婆婆,看这年轻女子的眼神,仿佛恨不得将她吃了。
那女子生得娇柔,哭起来哀哀怨怨的:大师,可是奴家不能生?奴家成亲已经四载,婆婆说要休了奴家,呜呜呜老妇人当即扬起声音,高声怒斥:你连母鸡都不如!母鸡从不缠着公鸡,每天还生一个蛋呢,你天天扒着我儿子不放还生不出来,不知廉耻的小狐狸精!
听闻这等粗俗之言,江河的眉头动都不动一下。
众生百态,他都习惯了。
老妇人的声音实在太大,外面的人想听不见都难,这般粗鄙,让外头等候的病人皱眉不已。
玄济大师本来只在佛堂讲经的,奈何病人太多,还多是女子,为了隐私,特意设了问诊处。
问诊处用帘子隔开,如果低声说话,外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偏生今日来的这对婆媳,无论是娇柔哭泣的媳妇,还是泼妇脸的婆婆,都不知道低调怎么写,活生生给外面等候的病人上演一出婆媳大戏。
带着孩子的妇人不由得捂住孩子兴致勃勃的双眼,生怕他们学坏了。
然而没一会儿,那些妇人们也睁大双眼,听得津津有味。
因为大师好像也不耐烦了,对戏特别多的婆媳道:你媳妇没问题,能生,叫你儿子过来!
那婆婆闻言,不禁尖叫一声:什么?我儿子咋会有问题?这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
外面听着的病人忍不住插嘴:大师说了,女人是地,男人负责播种,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没瓜没豆,土地再肥也长不出来啊!
老妇人羞怒之极,不禁掩面而去。
那娇弱的媳妇则脸生红晕,仿佛吃了大补丸,走路都理直气壮,很明显回家后肯定有一场战争。
周围那些擅长宅斗的妇人对身边的女儿道:你别看那老妇占上风,其实小媳妇一点都没吃亏,她把夫君的心拽手里哩。
被吵得耳朵嗡嗡响的江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考虑要不要将大白蛇放屋里,不然这些人都当他的石兰寺是戏台子,没个清净。
忙碌之余,江河抽空看了眼外面等候和病人,突然想起当初的咸鱼梦想。
他本来是冲着来这个世界,只用咸鱼躺,除了嘴炮啥也不干来的?怎么会变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