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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梦中变成虫子隔空反覆抹布真理医生

 

「我的耳朵和嗅觉比较灵敏,而且我在监狱中的人脉混得较好。所以我从其他囚犯身上学到一些偏门的观察技巧,我要怎样辨认出形形色色的路人,他们真正的身份。」

「甚至有一个因为犯下经济罪行而进狱的语言学家,他曾经私下告诉过我。」

「你身上有至冬的口音,偶尔也会有璃月、稻妻和须弥的口音,你似乎曾经在很多个国家逗留过。哪怕你在海底监狱当值看守时,你身上也会有来自外面的新鲜气味。」

你只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回答道:「这个很正常,莱欧斯利大人。」

「因为家父他是被外派到至冬常驻出差的枫丹商人,我从小在他的身上耳濡目染。而且他经常在各国之间行商,他偶尔也会让人捎带一些其他国家的手信给我。」

莱欧斯利他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连他旁边那杯红茶也被敲出了阵阵涟漪。

「好吧,那麽我们再说一下其他事。」

「那份典狱长贪污腐败的文件出现得太巧了,就像一直有人握着他的证据和把柄。」

「那个时候,我在监狱中多年以来,所攒下的所有特许卷正好被一夜清空。当我尝试说服他们跟我一起反抗时,我发现那些囚犯竟然也正好曾经有被言语煽动的迹象。」

「而且这一切的巧合,还是正好在我服完刑出狱的那一日」

「是你策划那次监狱暴动的事件,刺激我去向对方公开发起决斗,打败上一任的典狱长。再在狱守和囚犯同时的公开拥护下,让我成为新任的典狱长接管所有工作吗?」

「虽然上一任的典狱长最後临阵脱逃,但是我在事後也曾经调查过他的下落。」

「克雷蒂安,你猜我最後调查到甚麽?他最後坐上跑去至冬的船。」

「请停止你对我莫须有的指控,莱欧斯利大人,枫丹是一个讲求法律和证据的地方。」你只是不得不开口道:「他大概是因为害怕受到审判而远遁海外了。」

「不要误会,这个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私下的话题。」

「我并没有举报或者揭发你的意思。我从小就在监狱中长大,我一直视你如长兄。我也知道你没有做过危害枫丹的事,因为我像弟弟般一直在你的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当然,如果你在遇到我之前曾经犯过罪,还是请你坦白交待出来。」

「我只知道你一直格守着狱守的职责,从来不会以权谋私或者去苛待犯人。你甚至会酌情帮他们改过自新,私下帮他们联络和照顾家人,让他们在狱中不会过於绝望。」

「但是如果连你这种人也会犯罪的话,我还是要按头让你好好地服刑。」

「直到你终於赎罪完毕。」

莱欧斯利他喝了一口红茶,他沉默了片刻之後还是道:

「我只是一个弃婴,我杀死了我那对罪恶的养父母而手染鲜血哪怕有很多人愿意为我的复仇求情减刑,那场审判最终还是把我送到这一座几乎与世隔绝的海底监狱。」

「当我被当成少年犯送进来不久时,我对接下来的一切都有些惶恐。」

「身为狱守的你还在一板一眼地问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很抱歉,如果你觉得太冒犯的话就算了——你就像在对着一只陌生警惕的小狼崽尝试接触和交朋友。」

你也是不得不再次开口打断道:

「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小狼崽的冒犯意思,莱欧斯利大人。」

「我知道,我没有生气,很多人误会我头上那两撮灰色头发是耳朵。你尽量把我调到脾气比较好的囚犯身边,阻止在监狱中发生欺凌,你也尝试教导我知识和道理。」

「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所以我现在也向你郑重承诺,我会庇护於你。」

「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得力属下,如果日後有人举报你身上有问题,我甚至会说你只是我所默许和策反的棋子。每个人都有犯错和赎罪的时刻,就连我也不例外。」

「克雷蒂安,你可以回报我的这份信任吗?」

「」

真不愧是最有人情味和人格魅力的监狱长。只是双方寥寥几句的交谈过程,莱欧斯利就已经把他从小摸爬滚打出来的智商、情商和口才,完全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你今天做梦时发现自己又回到提瓦特大陆,成为了一个梅洛彼得堡的无脸狱守。

运气不太好的是,你成为了一个潜伏在梅洛彼得堡的愚人众间谍。运气比较好的是,你所遇到的是刚上任的莱欧斯利,而他也愿意给你改过的机会。

「克雷蒂安,你真正所效忠的人是谁?难道就是这次从至冬过来的那个外交使节?」

坐在椅子上的莱欧斯利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他有些烦闷地对你道:

「他是试图透过你对我这个新任的典狱长说些甚麽吗?但是我不会犯下叛国罪的。我之前所犯下的罪行,我好不容易才已经赎完,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想要回到地面。」

「我从小就要服刑的时间太漫长了,我基本上已经离不开梅洛彼得堡。」

「我甚至以为,我从此以後都见不到外面的阳光。现在我终於重新恢复自由身,你应该知道我最後的选择会是甚麽——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我拒绝了。」

「」

你真的不是愚人众间谍啊,你明明只是在监狱打工的无脸狱卒,顺便看看监狱长的胸肌而已。你的眼睛只是在盯着地面这样道:「我并没有效忠任何人,我只效忠於你。」

「请放心,这个只是我的私人行为,我也看不惯对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莱欧斯利大人,你有今时今日全靠你自己的努力,那些囚犯和狱卒都是受到你身上的人格魅力所感染。无论是任何人去调查,最後他们也只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在中间并没有对你提供太多帮助,更加不会以这种不存在的事拿去要胁你。」

莱欧斯利他只是顿了顿之後道:「你最近听到至冬来使的消息之後一直心神不宁,是因为克雷蒂安你在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後,你就会离开梅洛彼得堡吗?」

「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狱卒,除了休假之外,并不会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

「是吗?克雷蒂安,以你的性格、胆识和能力用来做狱卒太浪费了,他们应该给你安排了其他任务。」莱欧斯利究竟是在真心地夸你,还是在对你阴阳怪气?

你身上既没有面具又没有徽记,他凭甚麽说你是愚人众,就靠唬人吗?

你低头看着自己戴着白手套的手指,你仍然在心平气和地回答道:「如果你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我明天就会自行递交辞呈的,莱欧斯利大人。」

「不过我确实只是效忠於你一个人,无论是在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你根本完全无法专注起来,连你的眼睛也不知道放哪里。

因为那位对面的成熟狼系典狱长,他真的长得太对你的性癖了。

他这个紧实有力的大腿,这个伤疤,这个皮带,这个灰色衬衫,这个黑色配灰色的挑染头发,这个红领带,这个耳钉,这个冰蓝色的眼睛。

莱欧斯利怎麽会长得那麽帅,他甚至还穿了制服和黑色的枪套背带,虽然他不用枪。

当时你甚至用留影机给他小时候拍了几张珍贵的照片,可惜他少年时期太短暂了,而且他满身伤痕的样子太惨了。你不忍心抹布他,你只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路人。

他甚至喊你哥哥啊,这个待遇也太好了吧,但请问现在的时间点究竟去到哪里了?

「那麽」

「你可以留下来吗?」莱欧斯利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道:「我会帮你清理那些知道你身份的其他眼线,甚至可以帮你换一个新身份,从此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过去。」

「梅洛彼得堡这里已经是我的地盘,我想要控制一些档案文件很容易。」

「只要时间再过多几年,他们也是联络不上你那麽他们就以为你已经被我清理掉了,不再启用你这枚棋子,那麽你到时候就可以得到自由了。」

「而且我确实很需要你的帮忙,克雷蒂安。我可以给你分一些红茶来陪我加班。」

「整个梅洛彼得堡换了新主人之後,他们也需要有些变化了。」

「」

你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抬起头来开口道:「莱欧斯利大人,请问如果我违反当事人的意愿,强行跟对方发生性行为的话,我需要被判刑多少年吗?」

莱欧斯利他立即眼前一亮,他托着下巴在思考道:

「原来如此,克雷蒂安你也想到要冒充成囚犯身份吗?不过强奸犯这个罪名终究不太好听,我再给你换另一个更普通一些的小偷身份,应该就可以糊弄几年的时间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因为我现在就要犯下这个罪行了。」

当穿着狱卒制服的你负手在监狱中当值时,穿囚服的黑发少年有些不知所措地接近。

「克雷蒂安」

「有事吗?莱欧斯利。」

原本在负手站岗的你下意识抬起其中一只手,随手摸了摸这个少年的脑袋。他那头黑发上挑染灰色的部分就像耳朵一样,他有些闭着眼睛享受着摸头。

莱欧斯利不是他真正的名字。

他只是太想要摆脱养父母给他的名字。所以他在入狱登记时,把新闻讣告上那个活得很长命又安享晚年的那个人,把对方的名字取成自己以後的新名字。

他甚至把自己的生日,定在自己的入狱日,他从入狱的那一刻就摆脱过去的一切。

他是一个很早熟又懂事的好孩子。无论是审讯时还是判刑之後,也曾经有不少人暗中给予他帮助,最後他也在监狱中长大成为一个很有人情味的男人。

他身上的一切似乎无法跟梅洛彼得堡分离。

「报、报告长官!我在工作时受伤了,需要去医疗室,但是我不可以自己独自去。」

「没事,我带你过去吧。」

你们安静地在布满了金属的走廊中走路,莱欧斯利他捂着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臂。

囚犯不是整天都被关在囚房中,他们囚犯除了需要在工厂的劳动工作之外,他们之间还有打黑拳的活动。特许卷就相当於在监狱中流通的货币,可以换取一切生活所需。

海底监狱内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就连你也不能过度插手,必须让他独自成长起来。

「很痛吗?」

「没事,这种小伤还在我能忍受的范围。」

「是吗?」你的目光打量着他这个少年在单薄的囚服下,他所裸露出一片属於颈部和肩膀的肌肤。他的颈上全部都是已经癒合的伤疤,这个是他入狱时本来就有的伤痕。

他的疼痛忍受能力一直都很强,虽然它们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

当你半跪下来在医疗室帮他消毒敷药和包紮治疗时,坐在病床上的莱欧斯利在四处打量道:「还好护士长不在,不然她就一定要给我打破伤风针了。」

「哥哥。」

「」你瞬间陷入沉默之中,忍不住把自己的良心拿出来再擦一擦,它又在闪亮了。

也许是他终於找到两人独处的时机,少年他有些按捺不住地道:「克雷蒂安,你上次说你曾经坐过会在天空上飞的枫丹飞艇,是真的吗?」

「天空上的云应该很漂亮吧。」

你只是在对方的手臂上包紮着白色绷带,你在用平静耐心的语气描述道:

「嗯,当时我在登上枫丹飞艇时正好是夕阳时分,整片天空就像在燃烧一样的红。」

「如果从天空上俯瞰的话,整个枫丹都在地面显得宏伟壮观,那个大瀑布还有那个沫芒宫也很漂亮。水面上倒映着金红色的天空倒影,整个世界都变得瑰丽无比。」

「哪怕是再怎样心情平静的人,只要他们一登上天空,也会忍不住心潮澎湃起来。」

「只要你能看见它,你就会变得开始期待旅程。」

坐在病床上的莱欧斯利笑起来,他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托着脸颊对你道:「太好了,等到我未来出狱时,我也要登上飞艇去亲眼看一遍枫丹的全境。」

「那麽须弥呢?他们那边也有飞艇吗?」

「甚麽须弥?」

你低头在他手臂上的包紮动作顿了一下,连你原本正在用双手帮他仔细打好的绑结也歪了一下。但是少年时期的莱欧斯利他托着下巴对你道:

「你上次说须弥的月光很漂亮,千年的树林就像参天巨木一样,根本看不见尽头。」

「在树上羽毛鲜艳的鸟类,会在趴在地上睡觉的长鬓虎,会在河边晒太阳的鳄鱼,还有在雨林中的古代遗迹和金属废墟。」

「当阳光穿透到被绿意蔓延的废墟时,你第一次看到时有一种很强烈的震撼感。」

「嗯,是家父寄给我的照片。」你头也不抬地继续帮他重新打好绑结道:「你想看的话,我下次休完假之後可以偷偷带照片进来给你看一眼,不过请你不要说出去。」

「好的,一言为定,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

「你说过璃月的天空有满天灯光,稻妻的天空有闪电雷鸣,那麽至冬的天空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至冬。」你仍然没有表情地道:「因为家父从来不愿意给我寄至冬的照片,他们那边看上去很规矩严苛的军事化,大概是一个冰天雪地的童话世界吧。」

「童话世界?」

「嗯,明明是很残酷高压的生存环境,但我不知道为甚麽拥有这种温柔的印象。」

包紮完毕的你终於重新站起来了,你随手摸了摸莱欧斯利他这个少年的脑袋道:「包紮完了,你该回去工作了。如果他们找不到你的话,你本来应该有的薪水就没有了。」

「我们下次能交谈时是甚麽时候。」

「不知道。」

在充满蒸汽朋克风的海底监狱办公室中,在天花板上悬挂的金属风扇正在缓缓地转动。它的影子安静地落在你们两人的身上,令你们身上的光影也跟着明灭不定。

「确实,强奸在枫丹的法律中,也是常见的一种违法行为」

「碰——」

你直接俯身朝他的椅背上伸出手臂,新上任的黑发典狱长忍不住抬起头来望向你。

被你强行按在办公椅子上壁咚的莱欧斯利他撇开了头,他似乎有些紧张起来地道:「但是强奸与否,取决於当事人意愿。如果我是同意的话,你就永远也无法强奸我了。」

「所以克雷蒂安你这样做,在我眼中就不构成违法行为」

他仍然在笑着,但是莱欧斯利他的额头上已经在冒汗,连他的脸颊也要变红起来。

甚麽意思啊,你连抹布他也不行吗?你俯身低头沉默了片刻,最後你还是放开了自己的手臂道:「很抱歉,下属刚才一时失神时冒犯了你,莱欧斯利大人。」

「你需要惩罚处分我吗?还是我先去脱掉这身狱守制服,再去停职休假几天。」

「惩罚吗?你确实是需要一些惩罚——」

莱欧斯利毫不犹豫地在你已经松开的手腕扣上了手铐,再跟他自己的手腕铐在一起。「这枚手铐是特制的,除了我这个典狱长之外,任何人也无法打开。」

「没关系,反正我可以从你身上拿到锁匙。」

「是吗?」

莱欧斯利他先是抬起手,向你展示一下他手上的锁匙。

他再把这枚锁匙直接丢进他身後用来排水的下水道栅栏,反射着闪光的金属锁匙「咯当——」一声,它就直接掉落深不见底的下水道。

你也眼睁睁地看着金属锁匙消失在你的视野范围中,你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再找到它。

「抱歉、抱歉,我身上的锁匙竟然遗失了。」

莱欧斯利他抬起头来,对你充满自信成熟地笑道:「看来直到工匠帮我重新打造好新锁匙之前,克雷蒂安你在接下来的时间,也要跟我这个典狱长同食同住了。」

「你会因此错过了你回去至冬的约定时间,甚至被你的上司视为叛变失踪了。」

「」

「哪怕你在事後主动回去报到,他们也不会再信任你了。」

「」

「怎麽了?你在至冬那边有家人吗?」

看到你竟然一直在沉默,莱欧斯利他似乎不确定地道:「还是说你在外面其实真的有一个弟弟?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但是你在入职的申请履历表上明明是独生子。」

「不,我本来就是枫丹的孤儿,所谓的【父亲】只是收养了我的直属上司。」

你终於忍不住闭上眼睛解释道:

「我是在这里出生和长大的,所以我很轻易就能通过审核进来,我从来没有见过至冬以及他们口中的女皇。哪怕我知道他们的存在,至冬对我而言也是很遥远的地方。」

「是吗?」

「既然你真的是枫丹人,这样不是更好吗?你不需要离开故土,前去至冬赴任。」

莱欧斯利抬起头来望向你的下巴,他不自在抬手扯了扯他自己的领带道:「那麽你以後就留在我身边好好地服刑吧——我会亲自好好地看守住你的,记得不要违法。」

「囚犯先生。」

随着莱欧斯利长大了,两人之间身为囚犯和狱守的身份也彻底对换了。

从一开始你这个狱守看守着他这个少年犯,变成现在他这个典狱长看守着你这个卧底间谍。你看着在你手上跟他的手腕完全锁死的手铐,就像连两人的命运也纠缠不清。

「碰——」

你揪住他的衣领,他被你强吻了一下,但你们只是发出了嘴巴在碰撞上的声音。

「哦哦,不要袭击典狱长,你身上的刑期会加重的。」

坐在椅子上的莱欧斯利有些疼痛地用手按住自己的嘴巴,但是他仍然是带着成熟的笑容道:「既然手铐解不开了,看来你今晚只能跟我一起在办公室里加班了,克雷蒂安。」

「你所铐住的是我右手,莱欧斯利大人。」

「没办法,因为我也是用右手。那麽你坐在我的左边吧,我的办公桌也分你一半了。在晚上睡觉时,我也可以分你一半的床。」

「你不怕我半夜在床上袭击你吗?」

站在他面前的你只是平静地揪住他的红色领带,莱欧斯利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倒映着你的表情,他甚至带着一些兴趣地反问道:「你打算怎样袭击我?」

「脱你的衣服。」

「噢,这个很美妙,我已经开始在想像了。」

莱欧斯利竟然比你一个无脸路人更加不要脸,他说骚话的能力太强,加上不按牌理出牌就完全立於不败之地。你正在试图组织语言,但是他忽然伸手揽住了你的腰部。

「?!」

你曾经系统性学过防卫与控制的抓捕动作,甚至能一瞬间就把囚犯控制和压倒在地上。你强行压下自己反击的狱守本能,但你也是下意识抬起了僵硬的左手。

「莱欧斯利大人?」

坐在椅子上的莱欧斯利他伸手拿起了办公桌上的钢笔。他笑着用嘴巴咬开了笔帽,他就开始在你下意识抬起来的白手套上写字。

「别动啊。」

你的手心感受到,他的笔尖在隔着你的手套缓慢划过时,冷凉微硬和微痒的触感。

「你现在就可以脱我身上的衣服,不过请记得锁门,不然吓到一些心灵纯洁的美露莘就不好了。我不太擅长办公室恋爱,你有甚麽好建议吗?」

「我希望你能正经一些,不要在对着下属随意调情,因为我是真的会付诸行动。」

「是吗?」

但是当你低头看到他在你的左手上写了甚麽时,你反而沉默了下来。属於金属钢笔的笔尖上所沾着的黑色墨水,被他认真地写在你棉织材质的白色手套上特别明显。

【我承诺一切性爱行为出於自愿,克雷蒂安无须负上任何刑事责任——莱欧斯利。】

「白痴。」

「哈哈哈克雷蒂安你这种性格真是好玩。」莱欧斯利他笑着放开你的手道:「好了,我已经给你签好名了,我不会临时反悔的性爱同意通知书,毕竟我一向言出必行。」

「你身上有携带违禁品吗?比如说面具之类,需要我亲自仔细地搜身吗?」

谁会在卧底时带面具在身上,还是在一个随时需要遇到搜身程序的监狱里,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但是莱欧斯利他竟然真的帮你搜身了。

「毕竟是你以後在我身边服刑的第一日,那麽我就按照正常程序走吧。」

你继续抬着左手在配合,你低头看着莱欧斯利一头凌乱黑发的脑袋在凑近。「按照正常程序,你应该先解开我们之间的手铐,我再转身靠着墙壁抬起双手给你检查。」

「没事,我面对面检查也可以。」

他温暖乾燥的双手紧贴在你身上仔细地摸了几下,甚至连你的衬衫也强行扯出来检查一下。你只觉得连你身上的制服,也被他摸清楚了所有的暗格和藏东西的小地方。

「唔」

你正在被铐上的右手,也被他被铐上的左手正在不断摸索的检查动作所带动了,冰冷的金属触感已经磨得你的手腕有些红痒。

你的手指一直不断握紧忍耐又一直试图放松,他的手总是不经意碰到你的手。

你忍不住闭了闭眼睛,你原本穿得一丝不苟又熨得很满意的制服,已经被他在摸索检查的动作牵扯得有些凌乱不堪。

他最後真的在你身上翻出了一堆小物件。

这个熟练的搜身手势,你一看就知道是在他当囚犯时所知道的藏物思路。还好你身上真的没有携带甚麽违禁品,因为你大部分时间直接忽略掉另一份兼职。

「让我想想看」

「嗯,克雷蒂安你身上的火铳是必须没收的,你身为狱卒的手铐和锁匙也暂时没收了等到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後才还给你。」

莱欧斯利他直接把它们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後道:「不要打算逃跑,刑期会加重的。」

他的双手贴在你的後腰侧,甚至在隔着布料摸索着有没有暗袋。连你一向下意识挺直的腰背也忍不住有些痒地动了一下,他却忽然道:「别乱动,这里的触感有些硬。」

「把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上交出来吧,身为典狱长的我会代为好好地保管的。」

「手巾吗?你倒是忘不了随身携带。」

「难道是甚麽暗号的交流方式吗?没收了。唔,这个是我小时候的照片,你倒是藏得挺好,竟然被你暗缝在衣服上的袋子里。」

「这个我就不没收了,必须让你好好地记住典狱长以前的样子。」

「又是这个枫丹牌子的咖啡糖果吗?你还是喜欢随身携带着这个。我以前问你好吃吗?你却说这个咖啡味道很难吃、很苦,只有你在需要提神的时候才会吃上一颗。」

「这个我也没收了,全部统统上交给典狱长。嗯原来是这种味道吗?」

莱欧斯利他自来熟地剥开了糖纸,他把你身上的糖果丢进自己的嘴里。但是他在沉默了一会之後,忽然开口道:「克雷蒂安你一副随时过劳死的样子,是工作太忙碌吗?」

「是我的心太累了。」

「是吗?那麽我倒是做了一件好事,你以後不用再做心理挣扎的卧底了。」

明明是因为你一直想要抹布莱欧斯利,结果你又发现自己无法下手抹布少年时期的他。身为狱卒需要看守囚犯,但同时你自己也跟他们也一样被困在监狱中。

你无法抹布对方就毫无人生意义。

等於连在你做梦时也要枯燥地上班,你最後真的变成一个给监狱打工的社畜。你生活在一个长期性压抑的监狱中,最後你也渐渐养成了这副了无生趣又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需要抹布的人是对的,但你遇上他的时间是错误的。

你就像一个需要漫长时间去赎罪的罪人,而莱欧斯利是对你的刑罚。

你渐渐沦陷成为了对方的囚徒,你觉得自己这个十分需要性爱的无脸路人,就像一只被红萝卜吊在前面的驴子。你明明能看到它就近在眼前,但是你永远也不能吃到它。

就像当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一直被强迫吃素食,连你整个人生也变成灰色了。

但是没办法,因为莱欧斯利他喊你哥哥,现在的你已经重新学会尊重和爱。

哪怕他早就已经长大了,你仍然是格守着你过去在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原则。你不敢在他的面前暴露出自己真正的恶劣本性,你已经有身为一个正常人的心理包袱了。

如果莱欧斯利是这段旅程的终点,那麽你就当是赎罪吧。

无数次的克制隐忍,无数次的提醒自己当你看到那个性爱同意通知书时,你甚至在恍惚间觉得自己忽然终於有一天,被对方亲自下了刑满释放的特赦令。

「哥哥。」

莱欧斯利他伸手渐渐抱紧了你的身体,他把脸埋在你的腹部前,你反射性抬手揉了揉他那头凌乱不羁的挑染黑发道:「莱欧斯利大人,你身为上司请不要在向下属撒娇。」

而且你有护食的情节,但是你又要让莱欧斯利能像原着剧情一样成长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接下来,克雷蒂安把你的衣服脱下来,不但一件贴身衣物也不能剩下,连袜子和靴子也要脱掉检查,监狱在搜身这方面的门道可多了。」

「」一上来就那麽刺激吗?

「你是在拒绝我这个典狱长的命令,还是你害怕有人忽然闯进来时会解释不清?」

你忽然被莱欧斯利的动作扯了一下,因为他已经从椅子上起身往门的方向走过去。被锁上手铐的你只得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後,你觉得心很疲累。

无论他想做甚麽,你也必须跟他同时行动。

莱欧斯利直接反锁上了他的办公室房间,甚至在门的外面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好了,现在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你应该可以接受我的搜身检查了?」

「有手铐在,我脱不了衣服。」

仍然有心理包袱的你沉默了好一会,你才在他的注视下用艰涩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莱欧斯利他却伸手直接解开了你在腰间的制式皮带和枪套道:「真的吗?」

「但是这个不是很轻易就能解开吗?」

「既然你主动不配合搜身的话,还是需要我亲自来帮你?」

「请便,莱欧斯利大人。」

莱欧斯利他解开了一直压迫在你颈部的制服外套钮扣,他再一枚一枚地往你的下面解开。你只是撇开了目光到地上,他再迅速地解开你的衬衫钮扣。

让你的胸膛和腹部都渐渐在他面前坦露出来,你甚至觉得自己正在接受一场审讯。

当你的胸膛和腹部都渐渐在他面前坦露出来时,你甚至觉得自己正在接受一场审讯。身体上这一层代表道德枷锁的衣服被他缓缓解开,你的喉结在他的注视下微微颤抖。

你有些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唾液。

温热黏腻的汗水从你的颈侧上渐渐滑落,而你不敢抬手去擦掉,你听见他这样对你道:「克雷蒂安,你的肋骨上曾经有手术伤口。」

「嗯,是伤口在雨水中发炎了,当时的我急需要手术治疗。」

「听说有些人会切开自己的血肉,再在伤口中放进违禁品再走私到监狱中?」

「如果莱欧斯利大人你需要的话,你可以切开我的伤疤检查,但是它只是我在遇到意外时所留下的伤势。摸到了吗?这里的肋骨空缺了一部分。」

你抬起自己被铐住的手,握住他同样被铐住的手指,去缓缓抚摸你身上的肋骨位置。

「不过它曾经挡住了射向心脏的子弹。」

莱欧斯利的眼睛认真地跟你对视道:「克雷蒂安,请你向我坦白交待一下,你在遇到我之前有曾经在外面犯过罪吗?请不要说谎,这样会加重你的刑期。」

「我没有,只是因为当时孤儿院出现了一些问题,场面有些混乱。」

你只是在有些含糊地道:「实验体缺失了我是说,其实我也不太记得发生了甚麽事,不过当时四处都有枪声。我原本是一直躲起来的,结果我被流弹所打中。」

「等到我醒过来时,家父直接拾走了我成为对方的下属,还说我真的很命大。」

「我的记忆丢失了很多,只记得自己要接受训练。」

「这里呢?」

「莱欧斯利大人,如果我也探究你身上每一道伤疤的来源,你会愿意逐一对我说出来吗?」你终於开口平静地道:「你还记得你究竟是甚麽时候受伤,你当时的疼痛吗?」

「反正我已经全部不记得了。」

「它们对於我而言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不值得多加理会,只是存在於这个地方。」

「当然可以。」

莱欧斯利他扯了一下他颈上像黑色绷带的东西,在它们隐约的遮蔽下,有几道十分明显又痕迹久远的粗犷伤疤。「因为我还记得它们,需要我仔细给你逐一说清楚吗?」

「是属下冒犯了。」你只是忍不住道:「这个也是你的一种审讯方式吗?」

「甚麽?」

「让别人仔细地说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痕,顺便老实交待自己从小到大的一切经历。」

莱欧斯利他撇开了目光,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他有些含糊不清地道:「也许吧,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克雷蒂安你会受伤,所以我你要一些红茶吗?」

「不用了,莱欧斯利大人。」

你没有表情地抬起了自己手心,你朝着他亮出他写在你白手套上的性爱同意通知书。

「我需要这个。」

「这、这个会不会有些太直接?虽然说在监狱里不会有甚麽恋爱的经验。」

莱欧斯利他的手指下意识摩娑着自己的嘴唇,他有些紧张地道:「但一般他们外面那些普通人在谈恋爱时,不是先有一些前置步骤吗?比如说送花之类。」

「书上是这样说的」

你再把被他亲自签名的左手手心,直接捂在他的嘴巴上。

他终於被迫窘迫老实地安静下来,但是莱欧斯利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专注安静地看着你。於是下一秒,你终於挪开了自己的手,用力揪住他领带直接轻吻上去。

莱欧斯利他略微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然用另一只还是自由的右手回抱着你的身体。

你就像一直以来背负着沉重枷锁的沉默囚徒,不断试图违反人性地去说服压抑自己真正的欲望和本能。直到有一天,你终於被解开摆脱了你身上的所有镣扣和锁链。

这一股被尘封已久的真正冲动,令你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被压抑得极致的弹簧在放开的一刹那间,爆发力度才是最大。你只是隔着莱欧斯利他温热宽厚的肩膀,笑着咬住自己的白手套指尖把它脱下来。

「请原谅属下对你的冒犯。」

「因为接下来,我的动作可能稍微对你有些无礼。」

你感受到他正在发烫的脸颊贴在你的脸颊旁,莱欧斯利把下巴搭在你的肩膀上,他只是在你的耳边有些含糊不清地应道:「嗯,我批准了。」

「感激不尽,莱欧斯利大人。」

你的指尖解开一直在他颈上紧缚缠绕的黑色绷带,它瞬间化成一圈圈地滑落了下来。

莱欧斯利他健壮而充满爆发力的身体上伤痕累累,既有他在童年时期受到虐待的痕迹,亦有他长年累月地在监狱里打黑拳时所留下的伤疤。

他的喉结忍不住在上下滑动轻颤,他似乎想要说甚麽。

因为你正在低头温柔地轻吻着他颈上每一道的伤痕,就像在试图治疗他过去的伤痛。

「克雷蒂安」

你吻到他在低头时发烫微红的耳垂,你在用手轻抚着他凌乱的黑发。

莱欧斯利他忽然用低沉成熟的声音道:「其实对我再粗暴一些也可以,你这样温柔对我而言,反而有些隔靴搔痒了。」

莱欧斯利在下一秒反扣着你的手心把你按在门板上,你们之间的镣铐发出了轻响。

他俯身把尖锐的牙齿咬入你的颈上,你略微轻仰起喉咙,他忍不住咬得更加用力一点。你们互相索求彼此的背脊,莱欧斯利的嘴巴贴在你耳边有些温热微痒地笑道:

「再用力一些,令我能感受到你的存在,亲爱的。」

莱欧斯利他上半身只剩下深灰色衬衫和枪套式背带,外套早就丢在椅子背上。

他的膝盖牢牢地抵在你大腿之间的门板上,他的手探入了你已经被解开的衬衫内。你在思考了片刻,你忍不住翻身互换一下位置,莱欧斯利被你用力反过来压在门板上。

他只是在抚摸着你所缺乏一块肋骨的位置对你道:

「你是我的软肋,亦是我的盔甲。」

「当我第一次从书上看到这句话时,我就一直想要对你说出口。不过这句话听上去有些难为情,我一直无法找到一个恰当的时机把它说出口,但也许现在我可以了。」

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专注温柔地注视你,连他眼角下的疤痕也显得沉稳。

莱欧斯利在成为典狱长之後喜欢看书,他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很感兴趣,这是他在监狱中永远不可能接触的东西。无论是普通人的家庭生活,还是说人文哲学之类的东西。

但是他最後还是没有走出海底监狱,连他被封为公爵的那一天也没有出席大典仪式。

莱欧斯利他褪去你身上的衣服,他在激烈用力地亲吻着你。你揪住他的红色领带猛烈把他压在门板上,试图释放这一股已经压抑多年的冲动。

你把他跟你自己以手铐紧扣的手抬高到他的头顶上,你在牢牢地压住他的手。

你跟他之间几乎是鼻尖紧贴,莱欧斯利他在笑着。你彻底摆脱理性的束缚,在对方的面前第一次暴露出真正像野兽般的自己,你只是试图把他据为己有。

连你原本平静得像心如死灰的心脏,也一直在「砰通、砰通」地跳动。

「要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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