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
扶襄下意识点头,凑上前张嘴含住碗边,碗底被一点点抬高,他小口吞咽着,咕嘟咕嘟又喝下去了小半碗。
“好了,躺下休息。”扶行渊把碗放回托盘,扶着他躺下去,然后仔仔细细盖好衾被。
陷入软枕间的人无力地侧着头,虚虚压下一头乌发,眼眸艰难而缓慢地眨了又眨,衬得那张潮红的小脸越发脆弱可怜。
“不是说了会乖乖休息吗?”扶行渊刚令人端来一盆热水,拿着温热的帕子正在给他擦脸。
“唔”床上的人应了一声,却始终不肯闭上眼,隻用一双满是期待的眸子瞧他。
扶行渊刮了一下他的脸颊,轻挑着唇角也不再做声,继续忙活手上的动作。
擦完脸,又换上一盆热水,已完全浸透的手巾冒着丝丝热气。他坐到床尾,掀开被子一角,然后握起他的一隻脚放在掌心,再用热手巾裹住,手指轻轻在脚掌按了按。
扶襄反应有些迟钝,只是感觉到异样动了动腿。他一到冬天便手脚冰凉,虽在病中感官稍滞,但脚底一团温热绵软,还是让他舒服又不甘地一下被拉进了黑暗中。
一隻脚捂得泛起了绯红色泽,又换了另一隻脚。扶行渊握着他的脚放在腿上,这时缓缓抬眼看去,果不其然人已经歪着脑袋昏睡了过去。
即便见他睡下,扶行渊也依然不放心。把两隻脚放进被子里,他仔细掖好被角,接过元忠送来的冰凉的帕子,轻轻放在了他的额头。
到后半夜,他身上的烧热已然降下来,扶行渊把一屋子的人挥退下去,独独留下一盏莹莹辉火,然后脱掉外袍躺到了床上,眼眸轻阖把人拥进了怀里。
这一病,扶襄缠绵病榻足有三日之久,昏昏沉沉醒来便是念叨顾允白的名字,翻来覆去,泪流满面都不自知。
等到又一次浑浑噩噩睁开眼,隔着一层纱,他朦朦胧胧看到一道人影缓缓走到床边,身形高挑,束发带笑。
顾允白?!!他一下坐起身,虚弱地喘了几口气,人影也来到了面前。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便不顾一切扑上去用力抱紧了对方。
来人诧异过一瞬,很快从善如流揽住他,一手轻抚怀中颤抖的躯体。
扶襄踮起脚,两条胳膊死死圈着他的脖子,随即被对方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过于惊喜,浑身都在发颤,脸颊埋在对方的颈窝里,气息急促闷热,“哈顾允白你你终于来了”
抱着他的人听清缭绕在耳边的话,动作不由一僵,那双温柔清润的桃花眼弧度一沉,渐渐覆上了一层阴霾。
而身上的人不觉,念叨了几句后嗓音渐渐带上哭腔,以至于晏子默都感觉到了脖颈处潮湿的水汽,也在述说着他的欣喜,恐慌,委屈和不安。
他抱着人在床沿坐下,眉眼低沉,一手在他背上轻拍了拍。
扶襄到底身体虚弱,趴在他的肩上轻轻喘着气,似乎是安心极了,头脑发昏也不肯松开他,只是唇瓣苍白得有些干裂。
晏子默扶起他打算放到床上,怀中的人骤然惊醒,又急又慌地贴他身上,死死抱住,“别走顾允白你答应好我的。”
“”晏子默额角青筋一跳,隐忍地闭了闭眼,终是没能狠下心打破他的幻想。
却还是难忍心中酸涩,一边哄一边强製扭过他的脸,似是气急了一般咬上他的唇,含在齿间带着惩罚意味狠狠厮磨了一番。
扶襄吃痛地低低叫一声,颤巍巍闭着眼倚在他的怀里,乖顺地张开嘴,甚至讨好地伸出舌尖舔他的唇缝。
晏子默瞬间就没脾气了,但再一想到他想的是谁才这么做的时候,又是一阵郁气直往上涌,愣是抱着他缠绵了好一会才暂压下来。
扶襄早已体力不支,轻喘着歪倒在他怀里,方才还苍白的唇变得水光粉润,好似被刚刚疼爱过。
自他回京染病在榻,今天已是第三日。晏子默担心得茶饭不思,终于见到人却被当成了旁人,怎能不叫他又爱又恨。
这会扶襄又清醒了过来,病恹恹地喝下他端过来的温水后,便脱力一般躺回了床上,强撑着精神问:“你怎么过来了?朝中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什么大事,”晏子默给他盖好被子,眼神柔和,“你闭上眼安心休息,别硬撑着。”
闻言,扶襄轻嗯一声,弱弱地闭上了眼,只是眉头微蹙,呼吸也时轻时重,明显情绪极不安稳。
晏子默是心疼的,然而也无能为力,并且这副模样是因为别的男人,他隻得压抑着,放轻声音哄他。
等到床上的人彻底睡过去,他在床沿缓坐片刻,便起身离开,然后径直去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