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萩原研二：你做的不爽
“诶，看油箱可是得提前清空的哦。”
“清空油箱，很麻烦吧？”
“我有年假，顺便还可以给油箱做个大清洁，他也到该大扫除的年纪了……”
聊了半个多小时，几乎将rx7的保养方案从头敲定到尾，松田阵平才堪堪止住话头。
——太像了。
不管是之前的邮件，还是有关汽车的对话，都太像了。
不仅仅是颜文字的问题，而是一种感觉、思路、或者语气口癖之类的东西，简直就像hagi附身在这小鬼身上，在借小鬼的嘴说话一样。
他随手扯开领口，将深蓝色领带丢在一旁。
“我说……你女朋友做的点心，让我帮忙品尝真的没关系吗？”
少年语气认真。
“并不是女朋友，只是提前庆祝圣诞节的女同学，分了一份点心给我……我需要给她repo。”
哈……连这种狗屎的社交准则都一样。
他捏起已经隐隐漏出果酱的柠檬派咬了一口，苦涩的舌头完全没有尝出味道，大脑倒是做出反馈，这东西应该是柠檬味的。
废话，都叫柠檬派了。
他只能含糊的回应：“味道不错，去好好谢谢人家吧。”
挂断电话，松田阵平长长叹出口气，躺在沙发上，盯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出神。
05305、48820……
与此同时，萩原研二也陷入微妙中。
他能感到松田阵平态度的奇怪，但因为缺少关键线索，思路始终无法闭环。
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幼驯染，就算他变成变态，松田阵平也绝对不会对小男孩有什么超出“关照”界限的感情。
——那可是想给警示总监一记破颜拳的小阵平，跟他不一样的。
静间未夜打开手机日程表，将与松田阵平约定好的日子记下来。
萩原研二飞快撇了一眼，本来是想记下时间，结果视线一歪，不慎看到了之后密密麻麻行程。
他好奇的问：“明天也跟谁有约吗？”
“没有。”
静间未夜没抬头，“只是要去图书馆查些东西，你要去吗？”
“啊……”萩原研二摸摸鼻子，他认为自己现在应该跟静间未夜保持距离，起码给自己一段时间平复不该有的情绪，所以不得不拒绝，“我就不去了，好不容易休假，我想补个觉，你也不要每天都只想着学习了，跟工藤君他们一起出门玩一玩嘛。”
“不是去学习，只是想看看旧报纸。”
静间未夜解释，“你在心理诊室和神奈川都有奇怪的反应，在神奈川还直接进入了通灵状态，肯定是受到了生前重要之物的影响。我想去查查看神奈川县报上的心理诊所广告，或许能找到恢复你记忆的线索。”
萩原研二表情一僵。
静间未夜犹在继续。
“回家前我查了一下，神奈川县报都保存在国立图书馆，离米花町不算远，两趟电车就能到，我已经预约好冬假期间所有开放日……你怎么这种表情？”
亡灵高大的身子抖了一下，赶紧低头，假装看向地面，掩饰自己无法控制的面部肌肉。
他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耻。
不管是失忆，还是与心理医生有关，都只是他随口扯的谎罢了，静间未夜竟然还记在心里，帮他寻找并不存在的记忆。
“早点找到你的执念，你也能早一些解脱，总不能一直滞留在人间，下辈子也很重要。”
少年的说教平淡却真挚，如同一双大手，捏得他的胸腔无比酸涩。
真是的……干嘛在花那么多时间为一个满嘴谎话、连未成年都不放过、阴暗到甚至不敢承认自己身份的变态成年人打算……
强烈的内疚压得萩原研二喘不过气来，什么拔出去太快、渣男、跟他的幼驯染打电话竟然还背着他的想法都被挤出头脑，乱七八糟的情绪交叠之下，一个声音愈演愈烈——
他会产生好感，太正常了。
不喜欢静间未夜的人才是没品。
伴随着叮叮的罪恶值入账声，静间未夜回了房间。
系统之前犯了贱，看在小命的份上也得赶紧转移话题。
【亲亲，您那个那个前不是让我去查查看赤井秀一吗？真的有大瓜！】
静间未夜面无表情的竖了个中指。
【他联系fbi线人了是吧？】
系统：……
【当、当然不止这个了，我比您的视角更方便，所以……】
【他汇报了西拉其实是男性的重要情报。】
系统汗有点下来了。
【哈哈，不愧是您，当然还有……】
【哦，除了空口白牙说了句我是男的，其他什么都没说，连素描都没给一张。】
系统：……
躲不过去了，他只能选择滑跪。
【对不起亲亲，我不该笑您，饶了我吧，只要您饶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撅屁股jpg】
静间未夜脸更绿了，好像被脏东西黏上了一样。
【滚呐，我才不要色ai！谁要插你b插口里！】
【也、也不是不行，但我没有b插口，我大概是typec的……】
这次轮到静间未夜：……
【不是，你还真有啊？】
【我也不知道，大概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是typec？】
【因为我不想骂您sb。】
静间未夜：……
行吧，算他输了。
【……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静间未夜一言难尽的点开系统商城，指着某样东西。
【我今天要看到这东西50％off。】
系统有点莫名其妙，赤井秀一漏了情报，静间未夜怎么还有心情买时尚小精品？
静间未夜面色漆黑：【做不到吗？】
【也不是不行？】
美美收下打折商品，静间未夜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一边把玩，一边良心爆发，给系统解释。
【放心吧，除了西拉的几把，隐身魔女的一切都不会暴露。】
系统将信将疑，但还是没说什么，经验告诉他，要是把静间未夜的骚话当真就输了。
但经验也告诉他，静间未夜不是能用经验推测的人。
终于上位成功，从“疑似情人”升职为情人，赤井秀一在组织中的待遇好了不少，至少不再像考察阶段一样时时刻刻被人盯着，于是被西拉甩下后，他就联系了fbi的线人，准备将这段时间在组织中获得的情报传递出去。
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隐身魔女西拉的真身。
他没有用电子设备记录西拉的样貌，但他的脑子很好用，在noc训练时还系统的学习过素描，将见过的人描画出来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当他真的拿起画笔，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画不出来。
明明记忆中那个长相中性、漂亮的过分的红发男人的样子完全没有模糊，在下笔时，却莫名不知道该如何复制。
眼睛是长的还是圆的？鼻子是挺的还是塌的？嘴唇是薄的还是厚的？
不知道。
好看吗？
很好看。
还有呢？
好看得有点慎人。
毫无疑问，他又在不知不觉间中招了。
屁股都还肿着的fbi不肯认输，用了好几天时间，将能够想起来的西拉的特征全都尝试个遍，从身形，到瞳孔颜色，再到脚指甲形状，无一例外的全都无法描绘，直到日子逼近约定好的接头时间，他才终于找到西拉的破绽——
看着自己画出来的鬼东西，fbi王牌狙击手的神情变得相当复杂。
纸上，一根又直又粗的大鸡巴直直对着他，马眼还骚气的比了个爱心。
他闭了闭眼，默默将素描纸揉成一团。
……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