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又波的刺客轮番出马,谢玄元也跟着见招拆招。好在他命硬得很,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躲过去。时间长了,连谢玄元自己都觉得,这世上的人大抵是都想要他死的。
可如今,偏偏就让他遇到了个例外。至少,他的陆贵妃数次舍生忘死救他于危难之中,是真心实意想让他活的……
陆贵妃不由分说将暴君按在怀里,而暗器也刚好擦着他们二人的耳畔急急掠过。
迅疾的破空之声,和朝这边赶来的细密脚步声无不在提醒他们,这又是场有预谋的刺杀无疑。只是这次刺杀比起北卫太庙的刺杀又要凶险许多。
河边灯火幽暗人迹罕至,正是适合杀人灭口的绝佳地点。
对方人多势众,而原本杀伐果决的暴君,此刻双目半盲,还怀着身孕,毫无自保之力。时之间,几乎所有的压力都落在了陆贵妃人肩上。
更为不利的是,方才他恰好将调动暗卫的信物留给了妹妹昭平,就连贴身暗卫时半会儿无法循着香囊的特殊味道找到这里来。
陆贵妃带着暴君退至河边,随手折了根树枝,挡在谢玄元身前,凭着巧劲将四面八方射来的飞镖暗器挨个打落。
似是不曾想到,山穷水尽被困敌国的暴君身边尚有如此高手,个头领模样的黑衣刺客自暗处走出,对陆长平晓之以理道:
“我等奉命只取暴君人的人头,与旁人无关。先生有此等身手何苦为这暴君送命。还请尽快离开,不要自找麻烦。”
原来又是冲着谢玄元来的。
陆贵妃心中有了底,思绪也转得飞快。
出宫时他特地给暴君精心女装番,路小心谨慎,前半段路并未被人跟踪。
想来是因为方才在集市上买灯时逗留的时间太长,季雨折又被人认了出来,混乱之中才让这些无头苍蝇样在南楚皇都乱转的刺客们找到了目标。
谢玄元听得这群人是来找自己的,非但不曾害怕,反倒扬起个极其冰冷的笑容:“到底是谁贼心不死,朕心中自然有数。”
陆贵妃也算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了,如何会被刺客的番威胁吓跑。他往前迈步将暴君挡得更严实些,颇有些无奈地回道:
“要我离开他只怕是不行。毕竟我已与你们陛下两心相许、不离不弃。”
那奉命前来刺杀的十几个刺客哪里见过这样的荒唐事。这南楚的“高人”喜欢男子便也罢了,胆子还不是般的大。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杀人如麻的北卫暴君。
他难道就不怕,半夜被这心狠手辣的枕边人给掐死在床上?
反倒是谢玄元,听了这话嫌弃道:“什么两心相许、不离不弃?若真如你所言,当初从北卫皇宫连夜出逃的时候为何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贵妃被怼得无言以对,只得苦着张俊脸诚恳认错:“臣妾……当初只是时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