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一旁的亲卫见长公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十分上道地出声询问:“殿下,要不要现在就将这个胆敢冒犯您的狂徒拖出去做掉?”
陆昭平听了这火上浇油的提议,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她嫂子,肚子里还怀着她皇兄的孩子!做掉就是一尸两命,外加她情深义重的皇兄守一辈子的活寡。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已经够可怕了。
制止了亲卫的危险提议之后,陆昭平想了想,开始换了一种普通人能接受的思路为“自家人”说话:
“这人本宫认得,知晓他定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坏人。更何况他这张脸貌美如花,方才那张三又一直闪烁其词,用脑子想想就知道杀人一事定然大有文章。如果本宫猜得没错,很可能是张三与其同伙见色起意,想要对他下手这才被其反杀。”
她推理到此处,忽然抬头,煞有介事地问那一脸震惊的年轻亲卫道:“按照我们南楚新律,在进行正当防卫时失手伤人要判何罪?”
亲卫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长公主正在考校他功课,立刻对答如流:“回殿下的话,陛下和季尚书在修订律法时特地提到过,按照新律此种情形可判无罪。”
陆昭平满意点头道:“说得没错!既然无罪,你们便不能再把他当成犯人,而是应当立即将他送回公主府里好生照料。”
她这一系列的操作行云流水、自然而然,直叫那年纪尚轻的亲卫看得目瞪口呆。长公主殿下……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打算金屋藏娇吧?
亲卫看看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明艳小美人,又想想平日里三从四德的季尚书,不由得对那位位高权重的大人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这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
谢玄元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一片昏暗的绘春楼。他如今所处的屋子雕梁画栋,白日里的光线透过层层罗帷照射进来,明亮却并不刺眼。这样处处讲究的地方,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谢玄元接受不能的是,他先前在绘春楼中劫持的那名女子坐在床头,顶着一张和陆贵妃八九分相似的脸,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陆贵妃的脸,自是美的。只是这张脸长在旁人身上,暴君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如果说他的陆贵妃笑起来温柔和煦令人如沐春风,那眼前这个“高仿”笑起来就是满肚坏水、居心叵测。
谢玄元被她笑得心里发毛,顺手捞起被子滚到了床里侧,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听到他这毫不客气的问题,高仿陆贵妃脸上笑容依旧,不卑不亢地答道:“我叫陆昭平,当今陛下是我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