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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钓鱼

 

陆彩云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包着一个馍馍,塞到简又又的手里,一把接过简又又手里的绳子:“这给你吃,吃完咱们好去钓鱼。”

手里馍馍不怎么好看,也不是上好的白面馍馍,触手的还有余温,可见陆彩云特意放在怀里暖着的,就怕自己吃到凉的,她先去简家,定是怕自己吃不饱,简又又的心里顿时滚烫滚烫的。

穿越而来生活尽是不容易,又贫苦,好在上天不薄,有陆彩云这么一个知己。

陆彩云的力气大,简又又吃着馍馍,两人一起将柴给拖了回去。

山里吃的东西很多,可简又又没时间摘回去做着吃,只能摘些水果些填个肚子,不至于饿的头晕眼花。

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简单的屋子里亮着烛光,依稀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背书声。

农村人大多穷,用不起油灯,只有蜡烛,而通常入了夜,只要干完活就熄掉,能省着用,便省着用。

陆彩云着着简又又将柴在厨房的墙上靠好,小声的嘀咕:“真是够无情的,让你一个人累死累活的干,一个个都跑去睡大觉。”

似是应着陆彩云的话,离厨房最近的是简富贵跟崔氏的屋子,里面此起彼伏的响起呼噜声,一大一小,像是奏乐一般。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悄悄的离开了院子,去了一趟陆家,陆母也睡下了,一路走来,不少人家都已灭了灯,这个时代没有钟表,简又又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村里人睡下了才好办事,虽然瞒不久,但能瞒一天,是一天。

很快,陆彩云拿了两根竹竿走了出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手里拎着一个竹筒。

简又又的眼睛一亮,暗赞陆彩云机灵,她都忘了钓到了鱼要拿东西放置,彩云竟想到了。

“又又,咱们走吧。”

两人相伴来到河边,月光皎洁,连河面都泛着粼粼的光泽。

简又又拿起一根竹竿,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细线绑上竹竿的一头,然后又将一个小巧的木钩子绑在线的另一头,再从竹筒里拿出一条蚯蚓穿上。

陆彩云看得一愣一愣:“又又,你这木钩子哪来的?”

“我砍柴的时候自己削的。”虽然不及铁勾子,但这里条件有限,她又没法去找铁钩子,这才就地取材削了个木钩子,大同小异,想来不会太差才是。

怎么着也比用木叉叉鱼来的快。

简又又将两根鱼竿都做好后,递了一根到陆彩云的手里,然后自己就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手腕一甩,将饵抛到河里,将刚刚吃剩下的一点馍馍捏成碎沫散在河面上,然后便坐着不动了。

陆彩云一脸的莫名奇妙,但也跟着简又又做。

“又又,你说的钓鱼,就是这样?”

“嘘!别说话,小心把鱼吓跑。”

钓鱼在现代可是休闲活动,又不花力气还能打发时间。

很快,简又又手简又又手中的竹竿往下沉了一下,简又又心中一喜,却不急着往上拉,待竹竿又沉了几下后,这才猛的一个用力拉起来,只见半空中,月色下,一条肥大的鲤鱼甩着尾巴被带了起来,简又又往回一收,鱼被抛到了岸上,动作一气呵成,就怕慢了鱼重新掉回河里,那就白忙了一场。

陆彩云的嘴巴,瞬间张成了一个o型,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简又又将鱼放在背篓里,背篓的一半浸在河里,这样水渗进去,鱼不会死,等一会回去拿木桶里放满水,养一个晚上是没有问题的。

“还真是钓起来的。”陆彩云诧异的嘀咕道,很快整个人就激动了起来,这样的法子果真轻便又简单,想必今天一个晚上便能钓到好多。

“又又,有什么诀窍没?”陆彩云跃跃欲试的搓了搓手,兴奋的两眼放光。

能卖多少钱她不知道,但县城里有钱人家不少,做出来的鱼腥味不那么重,这河里的鱼又肥又大,定会有人想要买。

简又又跟陆彩云细细的讲了下钓鱼的要领,两人便坐在河边安安静静的钓着。

陆彩云到底是新手,刚开始几下鱼刚钓起来便又重新掉进了河里,让她越挫越勇,直到失败了几次之后,总算钓上了一条草鱼,乐得她屁颠屁颠,越钓越起劲。

云岭村的这条河很长,因为村里吃鱼的人少,所以鱼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两人已钓了满满一背篓,简又又收起鱼竿:“咱们回去吧。”

“不钓了?”陆彩云问,那模样显然意犹未尽。

简又又点头:“明晚再来。”做事要循序渐进,她也想一下子把河里的鱼都钓了,可到底不了解古代的市场,也不知道这鱼明天能卖出去多少。

陆彩云看了看快要装不下的背篓:“行,明晚再钓。”

说着,她将鱼竿让简又又拿着,自己则背起背篓,离开了水,鱼儿在篓子里挣扎着跳动着,给陆彩云无形中增加了不少重量,背得颇为吃力,好在她有力气,若是换成简又又,怕是要被这鱼跳的给摔了。

两人一并回了陆家,陆彩云忙点上了蜡烛,拿着一只木桶,往里面舀了满满一桶的水,把背篓里的鱼都倒了进去。

鱼一遇水,瞬间活蹦乱跳了起来,溅的水花四溅,也让简又又跟陆彩云看得心花怒放。

陆彩云数了数,总共三十条鱼。

“没想到咱们一个时辰就能钓这么多,可比那些男人拿着叉子下河叉鱼强多了。”

简又又说:“明天天未亮咱们就去县里,只是这鱼离不开水,木桶得带着,你能借到驴车不?”

她光顾着想去县里赚钱,忘了怎么去这回事,若是轻便点的东西也就罢了,一双脚也能走,只是这么多鱼想要保证鲜活,得装在水里一并带走。

陆彩云看着活蹦乱跳的鱼想了想,然后询问似的看着简又又:“虎子家就有驴板车,若去问他借,就势必要带上他。”

言外之意,她们今晚干的什么,明天要做什么,虎子全部都会知道。

简又又瞬间想到昨晚她被陆彩云跟张虎救回云岭村,坐的不就是辆驴车,想到张虎对陆彩云的情意,简又又没有犹豫的点头:“行,你跟虎子商量一下,若能卖了这些鱼,赚的钱咱算他一份。”

“好咧。”陆彩云应道。

妥善安置好了鱼,简又又这才回去了。

整个简家一片漆黑,就连简单屋里的灯也灭了,借着月光,简又又回了自己的屋——

睡在潮湿略带霉味的被褥上,简又又浑身难受,所以寅时就起来了,拿着陆彩云给她的面粉,简单的做了碗面疙瘩填了下肚子便出去了。

她先去了山上,随意的转了转,挖了些野蘑菇。

崔氏有种菜,虽然只是简单的蔬菜,但就是一根葱也没有简又又的份,以前的简又又可不会吃,有什么便吃什么,什么半生不熟要求高,能填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更别说想法子来山里找吃的。

何况在如今的简又又看来山里的东西都是鲜美的好东西,可在这里的人眼里,那野菜就是连猪都不吃的玩意。

她不敢把蘑菇放回家里,指不定崔氏跟张巧蓉会不会都给她抢了去,于是抱着满满一兜的蘑菇直接去了陆彩云家。

山上随便转一圈便是半个时辰,卯时的时候,到了陆家,正巧看到陆彩云的屋里有微弱的烛光亮着,想来是起了。

简又又在外面等了片刻,便听到开门声,就见陆彩云走了出来。

陆彩云看到简又又,一脸的吃惊:“又又,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多久了?冷不冷?”

“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不过陆彩云显然不相信简又又的话:“你应该叫我才是,早上露水重,冻坏了可咋办?”

简又又握了握陆彩云的手,笑道:“我没那么脆弱,你现在是去找虎子吗?”

“恩,你去我屋坐会,暖一暖,我很快就回来。”

简又又摇摇头:“不了,我跟你一起去。”

张虎他爹以打猎为生,在整个云岭村,生活条件算不错的了,动物的皮毛肉可以卖钱,皮毛也能卖钱,有的时候猎到大家伙,像胆啊筋啊也能卖钱,不过大家伙毕竟凶猛,能猎到也要看运气。

但哪怕猎些小家伙,张家也能赚不少钱,而且隔三差五也能吃上一顿肉。

最近正是春季,山里动物开始活跃,于是最近几天张虎跟他爹晚上便是设陷井,隔天一早天未亮去山里收猎物,为的就是怕自己猎到的东西被别人发现而夺了去。

陆彩云显然很了解张虎的行踪,踩着点到了张家门口,果见张虎跟他爹张宏山正在关门,准备出去。

“虎子。”陆彩云喊了一声。

张虎一听这声音,整个人虎躯一震,扭头欣喜的看向陆彩云,在简又又看来,就跟打了鸡血那么兴奋:“彩云。”

他抬腿便向陆彩云走来,看到身旁的简又又时,表情瞬间一凝,只一眼,又挪开,再看向陆彩云时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这么早你们做啥去?”

“找你有事。”

张虎漆黑的眸子在听到这话时一亮一亮,就像那满天的星辰,好似陆彩云找他办事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爹,你上山去吧,我跟吧,我跟彩云有事。”

张宏山黝黑的脸上对陆彩云跟简又又露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点点头:“成,你们小心着点。”

也不问是什么事,说完便拿着一个竹筐往云岭山走去。

“彩云,你的我啥事?”张虎搓了搓手,兴奋的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

陆彩云无视张虎那放光的异样小眼神,只催促道:“把你家驴车牵上,咱们去县城。”

“啊?”张虎傻不愣登的看着陆彩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彩云俏脸一瞪:“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

“喔喔,好,你等我下,我马上套驴车。”张虎见陆彩云露出一丝愠怒的不耐烦,忙不跌地应道,也不问原因了。

反正彩云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简又又满脸兴味的看着两人,两小无猜的感情啊,年少时的青涩恋爱什么的,最有爱了。

“彩云,咱要温柔。”简又又小手摸着上巴,一脸暧昧的笑道。

陆彩云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往一旁走了两步:“你快别笑了,渗得慌。”

温柔?温柔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她陆彩云什么都有,可就没那玩意。

张虎的速度很快,有陆彩云在,他也不敢放,没一会就听到“笃笃”的赶驴声,依旧是一根胡萝卜钓在驴的前面,诱惑着驴不要停的往前走。

陆彩云拉着简又又跳上马车:“先去我家。”

有张虎在,陆彩云很理所当然的将张虎当成了免费的劳动力,将那一桶鱼搬上了板车。

去往县城的路上,陆彩云将简又又的想法说了一遍,惹来张虎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量。

“别看了,再看我也变不成了朵花。”简又又忍着被颠成几瓣的屁股,打趣道。

张虎抿了抿唇,不说话,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发觉,简又又变了,莫非是被卖了一遍,打了一顿后转的性子。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

驴车走了一个时辰不到,到了沛宏县,彼时,天已大亮。

沛宏县隶属苍城,周围有无数个小村庄,村里人赶集,买卖东西都要到沛宏县来,因此虽然只是个县,但很热闹。

张虎将驴车赶到菜市这边,寻了个空地,便将木桶搬了下来。

“又又,咱们接下来怎么做?”陆彩云看着周围摆摊卖菜的人,束手无策的问。

简又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陆彩云跟张虎,然后就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卖鱼咧,新鲜肥美的大活鱼,三十文一条,先来先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陆彩云的小脸,随着简又又的嚷嚷,不好意思的红了。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吆喝,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张虎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很是古怪,这还是他认识的简又又么,太颠覆了。

简又又的吆喝声,在清晨很是响亮,菜市虽然热闹,但还没有谁这以扯着嗓子喊的,当下便引来了不少人。

“小姑娘,你这鱼怎么卖?”穷苦百姓人家不会想买鱼回去,毕竟三十文一条,还不如存着日后买肉呢,所以看得人多,问的人自然是家中稍微富裕些的,会把鱼做的口感好些的人。

这开口的,看穿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的下人,估计是出门买菜好准备一天的膳食。

简又又立即笑着说道:“这位大婶,这可是一早下河抓来的活鱼,条条肥大,三十文钱一条,随便挑。”

随便挑,那就是谁先下手谁挑大的。

那小妇人看了看木桶里欢快游水的鱼,面上露出满意之色,嘴上却道:“小姑娘,便宜些吧,这鱼可不好做呢,一个不好就有腥味。”

陆彩云刚想点头同意,在她看来,这鱼能卖钱就不错了,简又又上来就三十文一条,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简又又却一把拉住了她,笑容可拘的看着那妇人:“大婶,这鱼可不好抓,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活鱼呢,这个季节的鱼可鲜了,看大婶充满自信的神情,想来对做鱼颇有一手,相信大婶是个厨艺高超之人呢。”

好话谁都爱听,那妇人脸上的笑容更甚了:“那成,看在你们抓鱼不易的份上,给我来两条。”

还别说,这妇人对自己做鱼是相当的有信心,可以说她做出来的鱼已经是腥味最少的了,就连城中最大的酒楼归云楼里的主厨,也是跟她学的呢,所以简又又这一夸,是夸到了点子上。

简又又笑的脆生生的应了一句:“好咧,大婶,我给挑两条最大最肥的,保你做出来的鱼对得起你的厨艺。”

说着,简又又稍稍挽起袖子,手伸进木桶里捉了两条最大的,用草绳栓好递到了妇人的手上。

妇人将六十文放在简又又的手心里,看着手里六十个铜板,简又又说不出的欣喜与激动,这是她赚的第一笔钱啊,这是好的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

有第一个人买,就有第二个人买,卖鱼的人有,可卖这么大的活鱼的人,几乎没有,因为真正从事这捕鱼这一行的渔夫们,当天捕来的鱼,肯定都是往酒楼大富人家里送,而且不是天天都会有,所以简又又的出现,恰好让那些小富之家难得吃鱼的人也偿了个鲜。

鱼卖的不快,但好在正午的时候,三十条大鱼都卖了出去,一共卖得了六百文。

陆彩云跟张虎眼都看直了,长这么大,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躺着。

简又又数了五十文出来递给张虎:“不能白白借了你的驴,这五十文当路费了。”

张虎愣愣的看着简又又将五十文钱放在他的手掌心里,满心震惊,论理,这鱼是她们两摸黑钓来的,他不过是跑了个腿借了个驴车,简又又竟然还分了这么多给他。

&nbsp这一刻,张虎的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是震憾,是激动,是暖意。

余下的五百五十文,简又又数了二百七十五文给陆彩云:“彩云,这是你的。”

陆彩云错愕的连连摇手:“又又,你比我更需要钱,你留着吧。”

瞧,这才是朋友,不贪财,不心黑,事事都为她着想,陆彩云待她如此至情至性,她又怎会亏待了姐妹。

张虎听了陆彩云的话,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简又又的情况,村里人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被家人欺压,非打即骂,干的活多,吃的饭少。

简又又,的确比他还需要钱。

想着,张虎将那只拿着铜钱的手伸了出去——

简又又看了两人一眼,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她将铜钱放到陆彩云的手里,笑道:“钓鱼的工具是你找的,鱼有你钓的,驴车也是你借的,是你带我来县城卖的鱼,功劳有你一半,这是你应得的,彩云,等着,这些不过是小钱,咱们早晚有一天会数钱数到手发软的。”

说这话的时候,简又又的眼里迸射出惊人的光芒,那种自信,那种振奋人心的雄心抱负,直让陆彩云跟张虎两人惊的久久回不了神。

此刻的简又又,简直是光彩夺人,耀眼非常。

张虎怎么想的,陆彩云不管,反正她就觉得,简又又说的话,会实现的。

当下,陆彩云也不再扭捏,笑嘻嘻的拿了过来,又将七十五个铜钱数了出来递给简又又:“我拿个整数就好,这些给你,不管以后你要做什么,多些钱在手里总是好的。”

简又又一想,也不矫情,接了过来。

张虎心情愉悦的将空桶搬上驴车,就听简又又略带欣喜的声音道:“早早的就出来,还没吃早饭呢,走,我请你们吃馄饨去。”

乡下人,能填饱肚子就已是万幸,有白米饭就像是过年似的,更别提换着花样吃,就算偶尔吃顿馄饨,那也是素的,谁家舍得馄饨馅里放肉,所以陆彩云跟张虎听到吃馄饨时,两人眼里迸射出欣喜的光泽。

县城里的馄饨,可不是他们平时吃的那种素馅,那是有肉的。

张虎家里吃的不差,但也没有到那种每顿都吃好吃的地步,哧溜一下子,吸了吸口水,拍了拍胸脯道:“哪有让你们女孩子请吃饭的,这顿我请了。”

如今他也有私房钱了,而且还是五十文,这放以前,他是想也不敢想的,这是简又又带给他的。

“彩云,又又,你们上车,我带你们去宏沛县最好吃的摊子吃馄饨。”张虎经常跟着父亲进县城卖捕来的猎物,因此三个人当中,他是最熟悉宏沛县的。

简又又眼底染上一抹笑意,陆彩云跟张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张虎什么心思陆彩云不知,可这种情况下陆彩云都放心张虎,显然此人是可以信任的,只是张虎不喜欢曾经的简又又,但却碍于陆彩云的关系接耐了她。

凭这些,简又又愿意相信张虎,毕竟她要在这里生存,要的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何况当初她逃离狼窝,张虎虽不情愿,但到底是救了她的,这份恩情,不管张虎对她什么看法,她简又又是重情之人,自会还。

两人也不推辞,双双坐上了板车,张虎一边赶着驴车,一边给两人介绍城里的每一个地方。

“看到没,那边三层的阁楼,是咱们县城的最大的酒楼之一——归云楼!”

顺着张虎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见街铺林立之中,一座琉璃瓦的阁楼格外醒目,阳光下,那屋顶的琉璃瓦片折射出煜煜的光辉,很是漂亮耀眼,仅从外表看去,便觉得奢华高档。

不亏是大酒楼。

紧接着,便见张虎指着与归云楼遥遥相对的一座阁楼,说道:“这是飞鸿楼,与归云楼的名号并驾齐驱,两家酒楼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也一直是竞争对手。”

飞鸿楼从外观看去,虽然不是琉璃瓦,但红砖青瓦看上去比归云楼更加大气恢宏,也更华丽。

简又又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她有这个时代没有的厨艺,也坚信若能推广出来必会让人耳目一新,最好的宣传地方,自然就是酒楼,而且是有名望,有声誉的大酒楼,她若能打进这两家酒楼就好了。

只是大酒楼里的人,怕眼高于底,她冒冒然上前不知会不会被打出来。

唉!到底还是人微言轻。

驴车在卖馄饨的小摊前停下,三人刚一人一碗端上馄饨吃了几口,便看到街上的人匆匆忙忙的从身边走过,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均为激动,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

“他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简又又吃着馄饨,问。

张虎吃的狼吞虎咽,跟陆彩云摇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简又又好奇的正想拉个路人问问,就听小摊老板笑着解释道:“姑娘是没来过咱们宏沛县吧,那是咱们县里有名的颜记酒坊每二年举办一次的酒大赛。”

“拼酒大赛?”一听酒字,简又又的两眼就放光:“怎么个拼法?”

老板一听有人问,也来了兴致,一边给客人下馄饨,一边笑道:“就是比谁能喝,一个时辰之内,谁喝得最多,而没有醉倒,便是赢家,赢了的人有赏金,十两银子呢,不过输了的人,就得付自己所喝酒的酒钱。”

有赏银?

简又又几口吃下碗里的馄饨,摩拳擦掌,论酒量,上辈子就没有被谁给灌倒过。

“老板,谁都能参加吗?”

“当然。”老板没听看出简又又的跃跃欲试,点头道。

简又又霍然起身,对张虎跟陆彩云道:“咱们也去看看。”

两人匆匆把汤喝了个底朝天,张虎付了钱,三人便跟着人流走,哪怕不知道颜记酒坊在哪,跟着这些人,总不错的。

拐过一条街,便看到一家店铺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直将店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颜记酒坊大门的坊大门的空地上,堆满了酒坛子,几张方桌拼成了长长的一排,红色的桌面,看起来颇为喜庆显眼,上面白花花的一片,都是碗,已有不少汉子站在桌前,想来都是些参赛的人。

一旁的掌柜笑眯眯的讲着比赛的规矩,跟那老板说的大同小异。

简又又弓着身子,在人群里穿来穿去,只眨眼的功夫,张虎跟陆彩云便找不到她的人了。

“人呢?”陆彩云找了半天,紧张的问道。

张虎一脸茫然的摇头,忽听最前方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掌柜的,我要参加。”

哗——

人群里一片哗然,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在人群里快被挤成肉饼的简又又,人太多,她怕自己人还没挤到最前边,那头比赛就开始了,于是忙不跌的趁掌柜说话歇口气的功夫扯着嗓子喊。

十两银子啊,若能赢了这场比赛,她就有十两银子了。

万一输呢?

简又又紧了紧拳头,为了这十两银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掌柜的好半天才回神,愣愣的看着人群里,那一只伸得老长张显自己存在感的手臂:“刚刚可是这位姑娘想要参加比赛?”

“没错。”

原本挤着简又又的人,呼啦一下子自动退开两步,给简又又腾出了一块地方。

呼,终于不被挤了,再挤下去,姐都快成人肉片了。

拉了拉衣服,简又又走到人群的最前方。

掌柜这才看清了来人,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浅浅的一条粉红色痕印,不知是胎记,还是有伤没好,看不出美不美,但人真的很小,掌柜不由疑惑得眯起了眼:“姑娘确定要来比赛?”

粗布的衣裳,上面打了无数个补丁,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

有人戏谑的笑道:“嘿,姑娘,你莫不是穷疯了,要知道你若输了,喝多少碗酒,就得付多少碗酒的酒钱,一碗三文,姑娘可准备好银钱了?”

“姑娘,还是别贪那个心了,有这几文钱,还不如好好存着呢。”有人好心的介意道。

都不相信简又又一个小小的姑娘能喝多少酒,别钱没赢到,到最后反而没钱付酒钱,那就闹笑话了。

陆彩云跟张虎早在简又又开口时便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了她的所在,只让两人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攒了几百文,又又这是要把家底都给输在这吗?

陆彩云气愤的看着堵得像座墙的人群,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害她不能拉着又又离开。

早知道又又有这心思,说什么他们也不来。

“你到是想想办法啊。”陆彩云急的嘲身边的张虎低吼道。

张虎抓耳挠腮,就是没有主意,却听前边简又又的声音再次响起:“唔,这位仁兄说的是,可不就是穷疯了么,若我有钱,谁还再乎那十两银子哇。”

那人嘴角抽搐在风中凌乱。

每个人的心里同时浮现一句评价:脸皮真厚啊——

但她说的可不就是这个理吗?

三文钱一碗,比平时喝的可便宜太多了,好酒之人谁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就算不能赢,解解酒瘾也是好的。

可十两银子对于穷人来说,那可是几年的开销。

众人对简又又的话即理解,又疑惑,明明这以穷了,为何还要冒险来赢这十两银子,她就不想想万一输了呢?几文或者几十文就得付给这颜记酒坊。

简又又无旁人怪异的目光,对掌柜挑挑眉:“掌柜莫不是看我一介女流,不想让我参加?”

要说这颜记酒坊能在宏沛县做大呢,瞧瞧人家这营销手段,弄个比赛赢者有奖,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对于普通人家来讲,这诱惑是大的,再来输的人付酒钱,哪怕仅三文一碗,这零零散散望过去数十人,大汉子们喝个数十碗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奖励出去的银子不仅能收回本,还有的多。

这一出比赛,吸引了多少旁观百姓的围观,这名号也就打了出去!

啧,多会赚钱——

掌柜对简又又抱了抱拳,笑道:“姑娘说笑了,我颜记酒坊一言九鼎,怎会因人而异,姑娘既然有心参加比赛,那么请吧。”

他的声音低而沉稳,并没有因为简又又穿着破烂而瞧不起,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流之辈而露出轻蔑之色,除了最开始的惊愕,随之便是一视同仁。

简又又对这颜记酒坊增了几分好感,笑容深了几分,拎着裙摆走到了桌子前。

一堆大汉之间,一抹娇小的身影格外突兀,她神色淡然,哪怕此刻的脸看起来并不美丽,却独有一股自信让人觉得她的身上充满了耀眼。

在这些人的对面,站着一排仆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坛子酒,这是替他们随时在空碗里倒满酒。

哐——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简又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感受到嘴里一股辛辣的浓醇,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比她想象中以为的酒精度要低一些,眼角的余光看着一帮一碗接一碗的喝着的汉子们,眼底一片悠然。

干倒你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比赛的人速度很快,每个人喝酒的时候都随时关注着对手的动静,当有人看到简又又那慢条丝理的动作时,满眼的不屑。

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呢,也敢跟他们拼酒?

“她行不行啊,瞧瞧其他人都已经十碗下肚了,她才喝第四碗?”

“我看悬,姑娘家就是再能喝,哪里能比得上咱爷们,这姑娘真是想钱想疯了。”

“看她穿的这般破烂,不知十文钱有没有,别到时候输的连衣服都不剩,那可就真是丢人了。”

“不好说啊,瞧她这自信的神色,似乎胸有成竹,说不定她能赢呢。”

这话话音一落,立即换来无数道白眼,显然几乎没什么人看好简又又。

陆彩云抓着自己的衣带,紧张的都快要把衣带给绞烂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看得张虎心惊胆颤:可别把唇咬破了!

“你说,又又会赢吗?”陆彩云问。

张虎小心翼翼的觑了陆彩云的神情,再看一眼前面老神在在的简又又,脱口道:“放心吧,肯定能赢。”话一落,自己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奇怪,他怎么就这么相信简又又?

“真的?”陆彩云问。

张虎咬了咬牙,一脸的豁出去:“就算输了,咱们一起帮她付酒钱。”

陆彩云一愣,随即用力的点头,脸上的紧张也稍稍淡了些。

对啊,输了又怎样,他们好歹赚了六百文钱,总够付这些酒钱了。可十两银子对于穷人来说,那可是几年的开销。

众人对简又又的话即理解,又疑惑,明明这以穷了,为何还要冒险来赢这十两银子,她就不想想万一输了呢?几文或者几十文就得付给这颜记酒坊。

简又又无旁人怪异的目光,对掌柜挑挑眉:“掌柜莫不是看我一介女流,不想让我参加?”

要说这颜记酒坊能在宏沛县做大呢,瞧瞧人家这营销手段,弄个比赛赢者有奖,十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对于普通人家来讲,这诱惑是大的,再来输的人付酒钱,哪怕仅三文一碗,这零零散散望过去数十人,大汉子们喝个数十碗是不成问题的,到时候奖励出去的银子不仅能收回本,还有的多。

这一出比赛,吸引了多少旁观百姓的围观,这名号也就打了出去!

啧,多会赚钱——

掌柜对简又又抱了抱拳,笑道:“姑娘说笑了,我颜记酒坊一言九鼎,怎会因人而异,姑娘既然有心参加比赛,那么请吧。”

他的声音低而沉稳,并没有因为简又又穿着破烂而瞧不起,也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流之辈而露出轻蔑之色,除了最开始的惊愕,随之便是一视同仁。

简又又对这颜记酒坊增了几分好感,笑容深了几分,拎着裙摆走到了桌子前。

一堆大汉之间,一抹娇小的身影格外突兀,她神色淡然,哪怕此刻的脸看起来并不美丽,却独有一股自信让人觉得她的身上充满了耀眼。

在这些人的对面,站着一排仆人,每人手里都拿着一坛子酒,这是替他们随时在空碗里倒满酒。

哐——

随着一声锣响,比赛正式开始!

简又又端起碗,喝了一口,感受到嘴里一股辛辣的浓醇,嘴角微微上扬。

还好,比她想象中以为的酒精度要低一些,眼角的余光看着一帮一碗接一碗的喝着的汉子们,眼底一片悠然。

干倒你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比赛的人速度很快,每个人喝酒的时候都随时关注着对手的动静,当有人看到简又又那慢条丝理的动作时,满眼的不屑。

黄毛丫头,毛都没长齐呢,也敢跟他们拼酒?

“她行不行啊,瞧瞧其他人都已经十碗下肚了,她才喝第四碗?”

“我看悬,姑娘家就是再能喝,哪里能比得上咱爷们,这姑娘真是想钱想疯了。”

“看她穿的这般破烂,不知十文钱有没有,别到时候输的连衣服都不剩,那可就真是丢人了。”

“不好说啊,瞧她这自信的神色,似乎胸有成竹,说不定她能赢呢。”

这话话音一落,立即换来无数道白眼,显然几乎没什么人看好简又又。

陆彩云抓着自己的衣带,紧张的都快要把衣带给绞烂了,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看得张虎心惊胆颤:可别把唇咬破了!

“你说,又又会赢吗?”陆彩云问。

张虎小心翼翼的觑了陆彩云的神情,再看一眼前面老神在在的简又又,脱口道:“放心吧,肯定能赢。”话一落,自己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

奇怪,他怎么就这么相信简又又?

“真的?”陆彩云问。

张虎咬了咬牙,一脸的豁出去:“就算输了,咱们一起帮她付酒钱。”

陆彩云一愣,随即用力的点头,脸上的紧张也稍稍淡了些。

对啊,输了又怎样,他们好歹赚了六百文钱,总够付这些酒钱了。

呯-呯-呯——

没多久,便有三人喝得醉熏熏的倒下,不醒人事。掌柜立即招来三人将醉倒之人抬下去休息醒酒。

喝酒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碗接着一碗的汉子们恨不得多长几双手出来,碗是大碗,豪爽之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在话下,可经不住多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是连续数人喝倒。

再看桌前,简又又速度悠然,不紧不慢,却是神态自如,比起旁人哪怕没有喝醉却也双颊绯红的状态,简又又简直就像是在喝白开水似的。

“嘿,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有人惊诧的笑道。

“话别说的太满,没瞧她比别人慢了一倍不只吗,说不得再有几碗下肚,她也倒了。”

“不过这姑娘能喝这么多,也叫我刮目相看啊。”

“……”

众人议论之间,又相继倒下一大半的,此时长长的桌前,不像先前那般拥挤,仔细一数,连简又又在内不过仅剩十人。

而简又又面前的空酒坛子,是最少的。

拼酒比赛,不仅拼谁站到最后,还拼谁喝的最多。

简又又一点也不着急别人喝的比她多,这些人难道不知道,喝的越急越快,越是容易醉么,这比赛可没有规定时间,她自是要慢慢喝,站到最后。

呯-呯-呯-呯-呯!

又是连续的五人倒下的声音,再看桌前,已有两人摇摇欲坠,明显一副喝高了的模样,这些人的面前,酒坛子堆得跟个小山似的高,倒下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陆彩云见简又又神色如常,不免有些小激动:“没想到又又酒量这么好。”

张虎是完全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了,虽然简又又面前的酒坛子比身旁之人少了小一半,但张虎自认若换他上台比赛,最多不过三坛酒,肯定就要倒了。

天哪,这简又又何时练成这么大的酒量。

“又又,加油。”

陆彩云双手逞喇叭状,放在嘴巴,朝着比赛中的简又又鼓励打气。

简又又看向密密麻麻的人群,最后边,陆彩云的脑袋忽上忽下,这是怕自己看不见,蹦跳着给她打气加油呢。

经陆彩云这么一喊,沉浸在这比赛的紧张中的百姓,也纷纷呐喊加油了起来,不过对象不是简又又而已。

再热情的助威也无法阻挡那些人醉过去的脚步。

这个时候,只剩一名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乌黑的胡子很密很长,除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只剩一堆的胡子了,他轻蔑的朝简又又放狠话:“小姑……姑凉,你还是素趁早认……认输吧,别到最后钱没赢到,还得把衣……衣服剥了还债,丢……丢人。”

中年男子似乎是喝多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这话对一个未出阁的十五岁小女孩来说,也算不客气的了,可简又又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可不是活在这封建社会的人,中年男子的话或许会让别人恼羞成怒,对简又又来说不痛不痒。

反倒是陆彩云听了气得小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口出恶言之人一顿胖揍。

“这位大叔与其恐吓旁人,不如关心关心自个吧,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怕是你输定了,有钱付酒钱没?别最后输的连裤钗都不剩,这么光溜溜的光溜溜的走在大街上可不好,太影响风化了。”

“你……你……咳咳咳……”

中年男子气得一咽,一口酒呛住,不断的咳嗽,待缓解过来之后,死死瞪着简又又,喝酒的速度却放慢了下来:“死鸭子嘴硬,我……我看你能喝……喝多少。”

简又又淡淡的扫他一眼,并不把他放慢的速度放在眼里。

如今只剩她跟那中年男子,而她眼前的酒坛子比中年男子少了数坛,比数量,中年男子赢了,所以他不急着喝,若是再拼命喝,怕是简又又没倒,他自己就先倒了。

中年男子是打算等简又又的数量跟他相差不多时,再卯足劲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直到正午时分,才见简又又跟中年男子的酒坛数量相差一坛,可简又又居然依旧神色悠然,慢条丝理,眼角带笑。

直到目前为止,不管简又又最后是否赢,但她已经胜过前面数十人了。

人群里,再一次爆发出道道惊愕声。

“乖乖,不得了哇,这小姑娘酒量还真是大的惊人。”

“可不是,那中年男人都已经喝的舌头打结了,她就跟没喝一样。”

“若不是她双颊微微的绯红,我都怀疑是不是颜记酒坊给她开后门上的白开水了。”

“啧啧啧,真是叫人大开眼见,什么时候连个女人都这么能喝了,干倒了一片大老爷们。”

中年男子听着下面的人群里时不时有响起看好简又又的议论声,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像是跟酒较上劲了似的不停的喝,快速的喝。

这个时候,简又又的速度也稍微快了起来——

又是三坛子酒下肚,围观的众人越来越兴奋,只见那中年男子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而简又又只是脸颊更红了,但却眼神清明,这种情况,几乎大部份的人都能肯定简又又赢了。

“又又,加油,干倒他。”

陆彩云叫嚣着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干倒他”响起。

“干倒他!”

“干倒他!”

“干倒他!”

“……”

似乎是响应着群众的呼吁,只听“呯”的一声,中年男子终是醉的不醒人事,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简又又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片刻过后,她喝光手中碗里的酒,重重的放在桌上,对掌柜的笑道:“我赢了,十两银子拿来。”

简又又也不多喝,只比那中年男子多喝了一碗,掌柜的惊呆了,整个人僵若雕石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赢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赢了这比赛的,竟是一女子。

天哪,这世界是肿么了?

不只掌柜的惊呆了,看热闹的百姓也惊呆了,哪怕有人觉得简又又是最后的赢家,可当想象成真时,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十三坛酒,多一碗!

乖乖,这还是正常人吗?还是个正常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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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彩云跟经虎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惊喜的喊叫:“赢了,赢了,又又赢了,咱们赢了。”

两人乐得手舞足蹈,若不是男女有别,怕是要抱在一起欢呼了。

也因两人尖叫的打断,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沸腾不已。

掌柜回神,忙道:“恭喜……不知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简。”

“恭喜简姑娘获胜。”

“大家都看到了,银子呢?”简又又觉得自己现在满肚子都是水,急着上茅厕,这可恨的掌柜还跟她那么多废话。

“呃……”掌柜一时间错愕的傻眼,这么明显的不耐烦,让他有些接不下去话。

下人手脚麻利的端来一只托盘,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托盘上面用红布稠盖着,掌柜接过托盘,递到简又又面前:“简姑娘,给。”

简又又的眼睛蹭一下子亮了,掀开红布,直到看到托盘上整齐摆放着的两个银元宝,整个心这才觉得圆满了。

不亏她喝得满肚子水憋的连茅厕都不上就为了赢这十两银子。

素手一捞,十两银子被简又又拽在了手里,她笑容可掬的对着掌柜抱了抱拳:“谢了。”

说罢,便挤到人群最后边,找陆彩云跟张虎。

直到三人离开了,众人还在津津乐道,大呼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

简又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纠结的表情问身旁的两人:“哪里有茅厕,哎哟憋死我了。”

陆彩云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简又又,大惊这般语出惊人不知隐蔽的少女真是她认识的简又又不。

饶是身为男子不及女子羞涩的张虎,听了简又又如此强悍的问话,一张俊脸也不由得红了。

“又……又又……”你能含蓄点不?

简又又这回可没时间去在意两人的心理活动,一双眼睛不停的四处瞄,可刚穿越过来对古代一知半解的她哪里知道有茅厕,于是更焦急了:“别又了,快点帮我找啊,我要憋不住啦。”任她酒量再好,喝了那么多坛酒也没有头痛痛晕的症状,可架不住肚子里的水多啊,能撑到比赛结束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这两人倒好,还有功夫在这跟她大眼瞪小眼。

陆彩云看简又又痛苦的表情,当即回神,也不去纠结她话里的不含蓄了,忙推了张虎一把:“虎子,你常来县城,快带又又去。”

张虎连忙喔了一声,抓着脑袋想了一会,忙驾着驴车带简又又去了最近的茅厕。

从茅厕出来,简又又整个人都舒坦了,顿感身体舒畅浑身清爽,拍了拍驴脑袋,换来那头蠢驴不满的哼哼声,她也不恼,笑着对两人道。

“这一耽搁都快过正午了,咱们吃了午饭回去,想吃什么?我请。”

如今手里有了十两银子,这底气也足了,想到自己那空空如也干净到连小偷都不愿意来光顾的屋子,想着一会吃完午饭得去买些调料跟大米回去。

陆彩云刚想拒绝,但接触到简又笑意盈盈的黑眸时,到嘴的话就给咽了回去:“听说县城的牛肉面味道很好,道很好,要不咱们去偿偿。”

简又又的意思,她懂,她们是朋友,是姐妹,那些虚的,客套的都收起来,是姐妹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明明简又又只是一个眼神,陆彩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那么多的东西,只让她觉得心里被暖意给填满了。

张虎一听牛肉面,顿时发出哧溜的吸哈喇子的声音,可见这牛肉面确实令人向往。

或者另一个解释,农村人连吃顿猪肉都是奢侈,更别说牛肉了,所以对牛肉面才会这么垂涎。

然而,当简又又看到面馆内座无虚席时更还有几人在排队等候时,才发现陆彩云说的味道好,是真的。

眼下又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好不容易等到了位置,每人点上一碗牛肉面。

很快,面上来,冒着热气腾腾的面端到简又又的身前,轻轻一嗅,一股独属牛肉的香味飘进鼻子里,只是一闻,就让人食欲大振。

喝一口汤,入口浓香,这是正宗的用牛骨熬出来的高汤,没有偷工减料或者为减低成本而额外加水,面上铺了一层牛肉,量多肉嫩。

难怪这里的生意这么好,老板人实在,又原汁原味,虽然价格比一般的面贵,但却是物有所值。

不像现代的牛肉面,肉少汤淡,还老的嚼不动,吃在嘴里真他妈的难吃。

三碗牛肉面,花了简又又三十文钱。

看得陆彩云一阵肉疼,早知道就不说吃牛肉面了,馄饨也挺好的。

“要回去了吗?”张虎问:“还是再逛逛?”

他经常跟着爹上县城来,所以对县城并不感觉稀奇,可陆彩云跟简又又来的机会少,何况每次来也不会有时间逛街,更别说有钱买些自己喜欢的玩意。

简又又点点头:“再逛逛,虎子,你知道哪里有卖油盐酱醋的地方吗?”

张虎一愣,随即想到那简又又生活的环境,眼里浮现一丝同情:“当然有,我带你去。”

以前他总觉得简又又太过懦弱,才会不受爹娘的喜欢,若不是陆彩云,他也不会跟简又有所接触。

可经过今天的相处,他顿时觉得简又又有这么些个家人真是不幸。

张虎带着她到了一间传卖食材的杂货铺,除了常见的普通调味料之外,还卖一些粗粮,杂粮。

有些简又又认识的,有些是她不认识的。

匆匆扫了一眼柜台上的陈列物,简又又的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不知是这个时代没有多样化的调味料呢,还是这家杂货铺太小了,所以品种不多。

油,盐,酱,醋,糖,小米,每样都买了一些,至少够她基本的生活所用。

而这个时代,盐的价格堪比肉价,因为盐是归朝庭所掌控,而盐的量也被控制的很严格,平民百姓是不得贩卖私盐,否则罪名极大,物以稀为贵,所以盐的价格向来不低,比油还贵。

简又又每样的量不多,林林总总也花去了八十文。

张虎替简又又把东西装上车,这才赶着驴车回了云岭村。

路上,简又又对两人说:“虎子,在村口把我放下来,彩云,车上的东西先放你家去,晚些时候你拿来给我,另外这十两银子也拜托你先帮我保管着。”

说着,简又又拿出十两银子放到陆彩云的手里。

简家那一群极品家人,若看到她带回去这么多东西,指不定怎么闹腾呢,一个不好崔氏就要说她偷了她的钱,保不齐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就被她给夺去了。

陆彩云双手捧着银子,一副虔诚至极的模样,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倍觉任务重大。

简又又虽然没有明说,她也明白简又又的顾虑。

只是这十两银子放在她这里,真的好吗?

“又又,这……这……我怕我保管不来。”万一弄丢了,她就是万死也难以谢罪哇。

“你在你房间里挖个洞,把银子放进去就行了,你也知道我娘跟大嫂她们,鼻子灵的跟狗似的,一条缝都不会给你放过,你娘跟你大哥总不会动不动就翻你的屋子吧。”

十两银子,对农村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巨款了,哪家人家存个两,底气都不是一般的足了,更别说陆彩云还是替她保管,压力的确不小。

不过,就算丢了那又如何,钱没了她总可以再赚的,她可不会为了这区区十两银子,而将一个真心待她的姐妹推远。

“那到不会。”陆彩云听着简又又对崔氏跟张巧蓉的形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去提醒简又又这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实在是简家婶子跟张巧蓉还有简洁太招人恨了。

“那不就结了,如此说来,你家可是最安全的。”

“行,又又,你放心,这钱我一定给你看得牢牢的。”陆彩云感受到简又又对她的无限信任,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她不能辜负又又对她的这份信任呐。

张虎赶着驴车到了村口,放简又又下车,随后问道:“彩云,又又,今晚你们还去钓鱼吗?我也去。”

简又又想了想,点头道:“行。”

今天卖鱼卖的相当顺利,本想着今晚多钓些明天可以多卖些,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她没什么好反对的。

约定好,简又又便慢慢的往家走去。

整个云岭村,大多都是用篱笆围了个圈,将自家住的房子圈在里面,也只有村长家才建起了土围墙。

简又又远远的就看到自家篱笆院内,崔氏坐在门口,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当崔氏看到简又又进门,腾一下子从竹凳上站了起来站了起来,破口大骂:“臭丫头,一大早死哪去了,真以为自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呢,衣服也不洗,饭也不做,你想饿死老娘啊,天杀的不孝女,良心都被狗吃了你。”

简又又不悦的蹙眉,看着崔氏一张一合噼里啪啦就一顿臭骂,张口闭口死丫头,臭丫头,完全不把她当个人看,更别说当女儿看。

“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似乎不是我,是你跟小妹吧,再说了,娘何时允许我进厨房了,又什么时候让我给你们做饭了,这饿死娘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简又又掩去眉宇间的不耐烦,语气清冷的回道。

崔氏倏地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简又又,重重的抽了口冷气。

正欲开口,就听从厨房里端着水出来的简洁气愤的吼道:“简又又,你还是不是人,敢这么跟娘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简又又霍然抬头,冰冷的黑眸盯着简洁,好似深渊让人胆寒,直吓的简洁胸口一窒,下意识的不敢去看简又又的眼睛。

“那你对姐姐大呼小叫,又是不是人?”

“你……”简洁一噎,顿时反驳不出一句话。

可不是么,崔氏是娘,是长辈,简又又不该如此对崔氏说话,可再怎么不对也轮不到她简洁跳出来指责,再怎么说,简又又是姐姐,哪有妹妹说姐姐的不是,这不是纯属找骂呢。

崔氏见爱女被简又又给欺负了,当即叉腰怒道:“孽女,反了你了,我是你娘,怎么说话呢,你妹妹哪里说错了,敢跟我顶嘴,你就是大逆不到,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会留着你的命,哎哟,气死我了。”

崔氏说到最后,装模作样的摸着自己的胸口连连喘气,简洁忙走了过去扶着崔氏,关切的道:“娘,娘,你别气,为了一个逆女气坏了自个多不划算呀。”

简又又懒得多跟他们废话,往自己的屋子走去,才抬脚,便听崔氏在身后叫嚷:“死丫头,你去哪里,还不快去把衣服洗了,把家里的活给干了,老娘养了你十五年就是让你来气我的吗?再敢偷懒,信不信我打你个半死。”

哟嗬,变聪明了,为了简单的前程跟名声,不说要打死她了,换将她打个半死了,这娘打自己的女儿,走哪都不能说崔氏没理,这不教训自己的女儿呢嘛,谁敢说个不字。

这可恨的封建设会。

简又又挫着牙花子在心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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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的脚又缩了回来,简又又抱着满满一大盆的衣服走了出去,身后依旧传来崔氏不满的叫骂声,还有简洁扇风点火的谩骂。

简又又的胸口,蓦地传来一阵悲凉的感觉,她抬起手,覆在了心上,暗暗一叹,这感觉,绝不是来自于她自己的,而是属于原身,被亲娘跟亲妹妹如此厌恶,怎能不是一种悲哀。

对原身来说,死了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否则这会就算是被救了出来,也会被再送回青楼,面临千人骑,万人枕的命运。

退一万步来说,哪怕崔氏不想着将原身送回青楼,这样被奴役的日子又好过多少?谁又能保证崔氏最后不会再卖女儿?

简又又挥去心头的不适,在心中说道:你傻乎乎的任他们凌虐,她可不会,暂时的忍让,只为以后的独立出去。

跟简家人生活在一起,她可没有出头之日。

在这个以孝为天的时代,可不能说离家就离家,现在没有法子,可不代表一直没有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摊上这么个爹娘嫂子小妹,她只能无语问青天,谁让她命不好,穿越在了简又又的身上。

“娘,姐姐今年十五了,到了该找婆家的年纪了。”简家,简洁依偎在崔氏的身旁,笑的清纯可人,那一声姐姐从她嘴里冒出来,若简又又听见了,必要浑身直冒冷汗,谁都听的出这里面的阴谋。

崔氏一时没明白为何简洁突这么关系简又又了,颇为不满的嗔了她一眼:“你姐姐气都气死我了,我还想着替她找婆家?”

她恨不得虐待死简又又,方解她心头之气。

简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却不敢让崔氏看见,心中冷哼,面上却笑的更加的迷人:“娘,既然姐姐这么气您,您还把她留在家里呀?这不是让自己更加不痛快吗?再说若把她留成了老姑娘,可是嫁不出去了,到时候还不是吃娘的,喝娘的,用娘的。”

这么一说,崔氏眼中一亮,瞬间回过神来了。

可不是,简又又今年已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之前想着将她卖去青楼得些银子,也好将这个让她一直生厌的臭丫头送的远远的再不相见,可谁知她跑了回来,还将他们想再将她送回去的念头给绝了,回来后的一字一句更是气得她头顶生烟。

一想到简又又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吃她的喝她的用她的还要气她,崔氏额头的青筋就隐隐暴突着。

洁儿说的对,把她嫁出去才能眼不见为净,还能得一笔聘礼。

“娘明个儿就去找张媒婆说这事,让她帮忙留意着其他村有哪家儿子要说亲。”崔氏说道。

简洁拉着崔氏的手,继续说:“娘,咱家养育姐姐十五年,也该到了姐姐报达爹娘养育之恩的时候了,若嫁个贫穷男子,也是叫姐姐受罪,给娘的聘礼也不会多,所以娘可要替姐姐找个好人家才是。”

她着重于好人家三个字,听着崔氏连连点头。

“没错没错,怎么说也得家中富庶,以后咱们走出去也有脸面。”说这话的时候,崔氏想的可不是简又又过的好,而是聘礼到时候能多收一些。

想完,崔氏立即苦着脸,叹了口气:“可是好好的人家咋会想要娶你姐?”

条件好的完全可以娶个更好的媳妇,也不知能不能看不能看上简又又。

简洁这时对崔氏那颗榆木脑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她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笨娘,她都说这么透了,还不明白。

压下心中的不耐,简洁乖巧的说道:“娘,听说白河村村长家的儿子,今年都二十五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姑娘,娘不妨让张媒婆去试试,白河村可比咱们村还有富裕,那村长家更是有钱,姐姐嫁过去这是享福了。”

崔氏一愣,正想说这么美的事情凭什么让简又又去,然而刚一开口,便猛然想到了什么,一双倒三角的眼中瞬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哎哟,娘的好女儿,你可真是聪明,我咋就没想到呢。”崔氏捧着简洁的小脸,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出来了,这会满心想着白村长家会给多少聘礼。

简洁看着崔氏乐不可支的模样,心里微微生寒,她虽然受娘的疼爱,但到底也只是个女儿,自己的娘什么德行,她最清楚,否则她今天也不会怂恿成功,谁知道再过两年等她到了嫁人的年纪,她的娘又会不会打她的主意?

不行,她可不能步简又又的后尘。

崔氏想着明天去请张媒婆说媒,忙进了屋翻箱倒柜找件干净成色较新的衣服,好在明日穿上,又拿了些钱让简单进城去买些糕点明天给张媒婆带去。

花这些钱的时候,崔氏不停的自我催眠,她这是花小钱,得大钱,只要让媒婆舒心了,在这件婚事上上个心,只要成了,几十两银子的聘礼那是不在话下的。

崔氏将钱交给简单的时候,叮嘱道:“单儿,你去县城买些糕点回来,不用太好的,可也不能太差,这是给你张媒婆婶子送去的,太差了人家也看不上。”

“娘,为啥给张媒婆婶子送糕点。”简单睁着一双纯净的黑眸,不解的问。

崔氏面对儿子时,向来都是笑眯眯的,见儿子问,当下便道:“还不是给你妹妹说媒。”

“是又又吗?”

“不是她还能有谁,洁儿可才十二岁,又又今年都满十五了,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当初是娘不对,不该把她卖去青楼,这不她好好的回来了,婚事也不能再拖,一拖就成老姑娘了。”

当初简又又被卖去青楼,是瞒着简单的,可后来简又又跑了回来,在院子里的争吵又让简单知道了这件事情,简单向来护简又又,崔氏为了不让简单怀疑,便低头一副知错的模样。

果然,简单见崔氏这一脸的内疚,忙安抚道:“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妹是个好女孩,娘定要好好给她挑个好人家。”

“娘知道,娘也盼她能进个好人家,过少奶奶的生活。”崔氏假意的抹了抹眼泪,动情的说道。

简单不疑有他,清俊有脸上浮现一丝温暖的笑意,打心里替简又又高兴。

“那娘,我先去了。”

“路上小心,对了,这事先不跟又又讲,等事成了之后再给她个惊喜。”崔氏叮嘱道,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简又又那一双漆黑如墨的黑眸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时,心里头总忍不住打突。

谁知道简又又若知晓了这事,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

自从跑回来后,崔氏觉得简又又渐渐的不受自己的掌控了。

简单连连点头,换了身衣服便出了门。

简单离开没多久,陆彩云便带着简又又在县城里买的东西来了。

“又又,你在家吗?”陆彩云站在门口,喊道。

简洁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见是陆彩云,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我姐去洗衣服了,彩云姐找她什么事?”

陆彩云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一脸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模样,道:“那我等她回来。”

简洁小脸愠怒,忽然瞥见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漂亮的眼底涌起嫉妒之火,嘴里讥诮的道:“彩云姐可真大方,又给我姐送东西来了,这三不五时的,也不见你家里拮据,可见这日子过的是真的好,不知逍云哥在县城找了什么好工作,能赚这么多银子。”

“简洁,你……”陆彩云握着双拳,气愤的看着简洁。

谁都知道陆逍云是木匠,以替人打家具为主,但也并不是赚得很多,简洁这话明里听着像是夸陆逍云会赚钱,但暗里又何偿不是讽刺陆母这个寡妇是不是在赚别的钱,否则怎么可能经常给简又又送东西来呢。

简洁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彩云,也不怕她生气,自己可是什么话都没说,陆彩云就是有气也没理由对着她撒。

她就是讽刺陆寡妇又怎样,村里谁不知道陆寡妇人生的美,不管是有妻子的,还是没妻子的中年男子都在嚣想她,可见陆母就算上了年纪,也挡不住风韵尤存,那些男人的婆娘们哪个不在背里的骂陆母狐狸精,会勾引人。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多多少少会传到陆母的耳朵里,好在陆彩云上有个大哥可以撑腰,否则这孤儿寡母早被人欺负死了。

而陆逍云若外出打工,护母的责任就落在了陆彩云的身上,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她女汉子的性格。

张巧蓉眼尖的看到了陆彩云拿来的东西,暗算着这次陆彩云可真大方,这得不少大米跟面粉了吧,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忙进了屋跟崔氏说。

崔氏一听,出了屋子,看见陆彩云手中的东西,阴鸷的眸光闪了闪,笑着道:“是彩云来了呀,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坐。”

陆彩云咬了咬牙,虽然恭敬却带着生硬的口气说:“不麻烦简三婶了,我在门口等又又回来就好。”

简富贵在家中排行老三,村里的晚辈都称他为简三叔,叫崔氏为简三婶。

崔氏听着陆彩云不善的口吻,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

贱丫头,跟你那骚货娘一个德行。

“你是来给我家又又送东西的吧,要不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一会教给又又。”

真他娘的厚颜无耻。

这是陆彩云听完崔氏的话后的第一反应,差点就拖口而出。

什么转教,进了又又她娘的嘴里,还会给你吐出来,鬼才信呢。

别说这是又又自己花钱买的,就算真是她拿来的送给又又的,她也不会教到又又娘的手里。

以前有个张巧蓉抢又又的东西,今个是连她娘都变着法想要她的东西了,若是被他们知道又又今天赚了十两银子,那还不跟个恶狗似的扑上来呀。

一想到此,陆彩云嫌恶的皱了皱眉,早知道就先来看看又又在不在家,再把东西拿来的:“不行,这东西我必须亲手交给又又。”

崔氏的脸越加的阴沉了。

张巧蓉见陆彩云不识相,拔尖了嗓音就道:“嘿,你这丫头什么意思,这东西给我们跟给简又又有什么区别,好不知趣,难不成我们还能吞了这东西不成。”

陆彩云看着张巧蓉,一脸的“你的确会这么做”的意思,气得张巧蓉一噎,干瞪眼。

谁让她有前车之鉴呢,信谁,也不会信她。

崔氏瞪了张巧蓉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彩云,别听你巧蓉嫂子乱说话,你看你站着也累,请你直来坐你也不要,也不知又又什么时候才洗完衣服回来,怕你家里有活要干,你交给我也是一样的,对吧。”

崔氏不死心的笑道,这些东西光是瞧着就不少,也不知陆彩云家里哪来这么多东西给简又又送来,难不成陆逍云走大运赚了不少钱?还是说这是陆寡妇……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给了简又又那死丫头也是浪费,自个是她娘,拿了这东西又怎样,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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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求收藏,求支持,求动力昂……简单离开没多久,陆彩云便带着简又又在县城里买的东西来了。

“又又,你在家吗?”陆彩云站在门口,喊道。

简洁听到声音,走了过来,见是陆彩云,眼底闪过一抹不屑:“我姐去洗衣服了,彩云姐找她什么事?”

陆彩云淡淡的看了简洁一眼,一脸不愿意多搭理她的模样,道:“那我等她回来。”

简洁小脸愠怒,忽然瞥见她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漂亮的眼底涌起嫉妒之火,嘴里讥诮的道:“彩云姐可真大方,又给我姐送东西来了,这三不五时的,也不见你家里拮据,可见这日子过的是真的好,不知逍云哥在县城找了什么好工作,能赚这么多银子。”

“简洁,你……”陆彩云握着双拳,气愤的看着简洁。

谁都知道陆逍云是木匠,以替人打家具为主,但也并不是赚得很多,简洁这话明里听着像是夸陆逍云会赚钱,但暗里又何偿不是讽刺陆母这个寡妇是不是在赚别的钱,否则怎么可能经常给简又又送东西来呢。

简洁似笑非笑的看着陆彩云,也不怕她生气,自己可是什么话都没说,陆彩云就是有气也没理由对着她撒。

她就是讽刺陆寡妇又怎样,村里谁不知道陆寡妇人生的美,不管是有妻子的,还是没妻子的中年男子都在嚣想她,可见陆母就算上了年纪,也挡不住风韵尤存,那些男人的婆娘们哪个不在背里的骂陆母狐狸精,会勾引人。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多多少少会传到陆母的耳朵里,好在陆彩云上有个大哥可以撑腰,否则这孤儿寡母早被人欺负死了。

而陆逍云若外出打工,护母的责任就落在了陆彩云的身上,久而久之也养成了她女汉子的性格。

张巧蓉眼尖的看到了陆彩云拿来的东西,暗算着这次陆彩云可真大方,这得不少大米跟面粉了吧,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忙进了屋跟崔氏说。

崔氏一听,出了屋子,看见陆彩云手中的东西,阴鸷的眸光闪了闪,笑着道:“是彩云来了呀,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坐。”

陆彩云咬了咬牙,虽然恭敬却带着生硬的口气说:“不麻烦简三婶了,我在门口等又又回来就好。”

简富贵在家中排行老三,村里的晚辈都称他为简三叔,叫崔氏为简三婶。

崔氏听着陆彩云不善的口吻,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

贱丫头,跟你那骚货娘一个德行。

“你是来给我家又又送东西的吧,要不你把东西给我吧,我一会教给又又。”

真他娘的厚颜无耻。

这是陆彩云听完崔氏的话后的第一反应,差点就拖口而出。

什么转教,进了又又她娘的嘴里,还会给你吐出来,鬼才信呢。

别说这是又又自己花钱买的,就算真是她拿来的送给又又的,她也不会教到又又娘的手里。

以前有个张巧蓉抢又又的东西,今个是连她娘都变着法想要她的东西了,若是被他们知道又又今天赚了十两银子,那还不跟个恶狗似的扑上来呀。

一想到此,陆彩云嫌恶的皱了皱眉,早知道就先来看看又又在不在家,再把东西拿来的:“不行,这东西我必须亲手交给又又。”

崔氏的脸越加的阴沉了。

张巧蓉见陆彩云不识相,拔尖了嗓音就道:“嘿,你这丫头什么意思,这东西给我们跟给简又又有什么区别,好不知趣,难不成我们还能吞了这东西不成。”

陆彩云看着张巧蓉,一脸的“你的确会这么做”的意思,气得张巧蓉一噎,干瞪眼。

谁让她有前车之鉴呢,信谁,也不会信她。

崔氏瞪了张巧蓉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彩云,别听你巧蓉嫂子乱说话,你看你站着也累,请你直来坐你也不要,也不知又又什么时候才洗完衣服回来,怕你家里有活要干,你交给我也是一样的,对吧。”

崔氏不死心的笑道,这些东西光是瞧着就不少,也不知陆彩云家里哪来这么多东西给简又又送来,难不成陆逍云走大运赚了不少钱?还是说这是陆寡妇……

但不管怎么样,这东西给了简又又那死丫头也是浪费,自个是她娘,拿了这东西又怎样,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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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彩云似是没听懂崔氏的话,自顾自的道:“三婶,我家的活都干完了,站在这里也不累,三婶就快别客气了,你们忙你们的就好,不用招呼我。”

那意思,显然是不等到简又又回来,是不会走的,也不会把东西交给她们。

崔氏气得一个倒仰,当即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沉下了脸来:“行吧,你爱站就站着吧。”

这油盐不进的东西,真当老娘稀罕你那些个东西么。

崔氏气的拂袖转身离开,简洁跟张巧蓉尾随其后,走了几步,张巧蓉又回头看看陆彩云手中的东西,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陆彩云视而不见,若是以前,她或许会担心这些人把又又的东西给抢了,可经过昨天早上的一幕,她可不担心又又应付不过来这些人。

进了屋,张巧蓉倒了杯水给崔氏,安慰道:“娘,您消消气,左右那东西都是给简又又的,晚些时候我去问她拿就是了,犯不着跟个小骚蹄子子一般见识。”

村里人都骂陆母是个,跟个狐狸精似的,所以暗地里又把陆彩云叫做骚蹄子。

若不是陆彩云性格彪悍,怕是跟曾经的简又又一样会受尽旁人的欺负,所以说,善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

崔氏抬眼看了张巧蓉一眼,闷闷的一声:“恩。”

把这些东西拿过来,还的确不能她亲自出手,张巧蓉反正做惯了这种事情,她去最合适,眼下她最要紧的,还是托张媒婆说亲的事情。

陆彩云等了许久,才等回来简又又,只见她吃力的抱着两只盆,摇摇晃晃的走来,一只是装着洗干净的衣服,一只待陆彩云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一条磊鲤鱼。

两只木盆并排而抱,要防止掉下来,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陆彩云忙接过那一只装了水跟鲤鱼的木盆:“又又,你抓鱼做什么?”

简又又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笑道:“自然是做着吃的。”

陆彩云不以为然,只当简又又实在没什么吃的,所以才去抓了鱼,将木盆拿进院子里后,陆彩云又将简又又买的东西交给了她,小声的奏在她的耳边道:“你娘刚让我把东西交给她,她再转交给你,我怕被她给吞了,所以没答应,不知道有没有死心,你小心着些。”

简又又眸光微闪,点头道:“谢谢你彩云,我晓得。”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咱们河边见。”

陆彩云说着就要走,简又又喊住她:“彩云,晚上我做鱼头汤,红烧鱼,你过来吃晚饭。”

“这鱼腥的很,我还是不吃了。”陆彩云看了眼木盆里拍打着的鲤鱼,一脸的嫌弃。

简又又笑道:“我做的鱼,没有腥味,你今晚来试试,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真的没腥味?”

简又又翻了个白眼:“骗你有糖吃?”

陆陆彩云咧着牙齿憨憨一笑:“成,那我就不客气了。”

简又又将东西都拿回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这才回了院子里晾衣服。

晾完衣服打扫鸡舍,喂鸡,挑水,打扫……

崔氏什么也不干,就拿着一根藤条坐在一旁监督着,若她看到简又又一丝慢下来,手里的藤条便“啪”的打在她脚边,赤果果的警告她别想偷懒,否则下一回这藤条抽的可不就是地,而是她的身了。

简又又气得咬牙切齿,早知道当初在现代,就该去学点什么防身术,跆拳道,柔道什么的,也不至于连个老太婆都动不了。

然而想归想,就算她再想揍崔氏一顿,简又又还不至于冲动到在这里,对这个她名义上的娘动手,这不是等着挨批斗么。

只要崔氏不打到她,她忍了。

其实崔氏也不会真打到简又又,这一手只不过是心中堵着一口刚刚在陆彩云那里得来的气在简又又那里恐吓发泄一下,她还指望着靠简又又的这门亲事大捞一笔,所以也不会做的太过。

抬眼,崔氏看到了简又又的脸上,那两条伤痕,不悦的拧了拧眉,看上去不会留疤,只是这伤痕也不知道几天才好,要是这门亲事成了,碰到对方过来相人,这副丑样子可别把人给吓坏了。

一会让简单给她送点伤药去抹抹,可不能黄了这么门亲。

简又又不知崔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只感觉那两道目光落在她的背上,渗的慌,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

尼玛,这老妖婆又在想什么馊点子了。

突然,简又又一抬头,正想从崔氏的眼中看出点什么东西,却见张巧蓉拎着两只小麻袋往主屋走去,简又又的双眸倏地一眯,好你个张巧蓉,死性不改,当着她的面都敢偷她的东西。

简又又心中一怒,腾一下子站了起来,崔氏见状,大喝一声:“你做什么,想偷懒是不是?”

简又又看也不看崔氏一眼,绕过她,直向张巧蓉奔去,手中还握着给鸡拌食的搅拌棍。

咚——

简又又一棍子敲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烈的声响,直将张巧蓉吓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见是一脸凶狠的简又又,当即破口大骂:“简又又,你作死啊。”

“给我把东西放回去,不然我让你偿偿究竟什么叫作死。”简又又冷冷的看着张巧蓉,那眼底的森寒,直将张巧蓉看得发怵,张巧蓉下意识的往简又又身后,崔氏看去,得到崔氏的示意,底气又足了起来。

“反了天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皮又痒了是不是。”这次可是娘首肯的,还怕这死丫头闹不成。

“不问自取,视为盗,大嫂偷了我的东西,还有理了,真以为我不敢打你么。”简又又两眼一瞪,那模样真是凶神恶煞,张巧蓉不觉理亏反而声音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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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的问下,有亲在追文咩?

“臭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偷,我什么时候偷了你的东西了,你说话要讲证据。”

简又又指着张巧蓉手里的东西,冷笑道:“你敢说这东西不是从我屋子里拿的?”

“笑话,你也说是拿了,你住的屋子还不是咱们简家的,我从自己家里拿东西,怎么叫偷,再说了,这上面刻上你简又又的名字了吗?”

张巧蓉一副得意的模样,一脸的“我就是拿了你的东西你又能耐我何”的模样。

简又又气得脑仁发疼,她一个转身,一瞬不瞬的看着崔氏,平静的声音透着冷漠:“娘,大嫂是非不分,手脚不净,你也就任她为所欲为吗?”

崔氏额头青筋突地一跳,暗骂张巧蓉愚蠢,竟被简又又碰个正着,面上一脸正色的看向简又又:“又又,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你大嫂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情,你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啊。”

这么明显的偏帮,简又又差点被崔氏这理直气壮的言论给跪了。

“娘真把我当一家人吗?”

崔氏连忙道:“当然啦。”

简又又嗤笑一声:“是家人,会从小对我又打又骂吗?是家人,会把我当丫环一样奴役吗?是家人,会不给我一口饭吃吗?是家人,会把我卖去青楼吗?是家人,会抢夺别人好心送给我的粮食吗?”

一连五个质问抛出,绕是再厚脸皮的崔氏,也绷不住了,脸色忽青忽白。

简又又无视崔氏的脸色,继续说:“娘,若是这个家真容不下我,娘直说罢了,我可以离开,也省得娘总看我不顺眼。”

崔氏神情一僵,似是没料到简又又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死丫头真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这样跟她呛声。

自己养了她这么多年,屁还没有捞到,怎能轻易放她离去,更何况刚洁儿又提醒了她,她还指着简又又的婚事大赚一笔,这要让她走了,她的聘礼可也就黄了。

“又……”崔氏刚要开口说什么,忽听身后一道紧张而又高亢的嗓音响起。

“又又,你说什么呢,这是你家,没有人容不下你,你不能离开。”简单拎着糕点出现在门口,正好听到了简又又那句要离开的话,当即急的开口阻止。

简又又看向简单,轻轻唤了一声:“大哥。”

她也知道仅凭这几句话,自己是不可能离开这个家的,崔氏若真有这个心让她离开这个家,原身也不会一直呆在这个家里,崔氏不管她的死活,还能当个免费劳动力来用,可省了不少的力气,真是厌恶得不行,到最后还能卖钱。再说简单,虽然性格懦弱,但真的很护着原身,不被他知道也就罢了,最多闹腾闹腾,也不敢真跟爹娘作对,可若被简单撞个正着,崔氏也不会当面驳了简单。

简单一手拎着一只油纸包,匆匆走向简又又,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担心她真的要离开这个家。

简又又的心,忽地一软,若说这个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那唯有简单的关爱了。

懦弱是懦弱了些,尽管简单为她做的不多,却是这个家里唯一会给她温暖的人。

“娘,你们这,你们这是怎么了?又又为何要说这样的话。”简单转头看向崔氏,因为焦急,一张俊脸都扭成了麻花。

以前的简又又逆来顺受,从来不会反驳崔氏或是张巧蓉,被欺负了,也就被欺负了,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而被简单撞见的次数不多,所以一根筋的简单并不是很清楚简又又被自已的娘跟媳妇欺负成什么样。

说的含蓄些,简单这是单纯。

其实说白了,就是这丫缺心眼。

崔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随即怒瞪着张巧蓉,呵斥道:“巧蓉,还不把东西还给又又,这是要闹的人尽皆知,让旁人看咱们的笑话不成。”

张巧蓉张了张嘴,这咋到最后就成她一个人的错了呢。

简单一听崔氏这话,又是自个的媳妇做什么事,于是一脸怒气的看着张巧蓉:“巧蓉,又又也是你妹妹,你怎能欺负她?”

在媳妇跟妹妹之间,简单还是护着自家妹妹的。

张巧蓉见简单生气了,心中一慌,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简又又:“相公,不是这样的,我本以为都是家里的东西,就拿来用用,谁知又又会生这么大的气,你别误会啊。”

在简家,简单就是她的天,如果连简单都跟她离了心,她在这个家里可还咋过。

这个时候,张巧蓉也没心思去埋怨崔氏的做法,只想着如何才不让简单误会自己。

简又又拿过东西,扔下棍子,回了自己的屋子,也不去看身后脸色僵硬的崔氏,什么喂鸡,都被她给抛到了脑后,崔氏暴跳如雷也好,恼羞成怒也罢,反正今天是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

刚回屋子,便听崔氏恼火的嗓音像道闷雷似的平地响起:“还不快去把鸡喂了,生火做饭,难不成真要老娘伺候你不成,一把的懒骨头,我简家是欠了你的才会娶你进门。”

这骂的对象,自然是张巧蓉。

简单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反驳崔氏,将糕点给了崔氏,便来找简又又了。

“又又,你别往心里去,你嫂子其实人不坏。”简单搓着手掌,一副小媳妇认错的模样。

简又又正把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好,一见简单这样,再大的气也给消了。

错的又不是简单,他来认什么错来了,难不成还想着妻错夫罚么。

“大哥,我没往心里去。”张巧蓉这样的,还不足以让她挂在心上,都说不作不死,就她这德行,即使自己不争对她,早晚都得给作死,想想他日大哥进入官场,她若成了官夫人,应对那些个人精一样的夫人们,还不是分分钟被捏死的节奏。

简又又只是愁,张巧蓉日后别给大哥惹麻烦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她死不要紧,可别连累了简单。

只是转念一想,又叹自己想多了,别说张巧蓉不适合在贵妇圈里生存,就是简单,也不是当官的料,这日后简单的发展,谁能保证呢。

简单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怪娘,不管娘再错,那也咱娘。”

那是你娘,可不是我娘——

简又又在心里暗道。

“大哥,别说了,今晚你过来吃晚饭吧,偿偿我的手艺。”简又又转移话题,不愿再听简单的劝告,就他满嘴的仁义道德,不管父母再错,那也是天经地义的,整一迂腐。

她不讨厌简单,可不表示自己要接受他的洗脑。

要她不怪崔氏,那就有鬼了。

只是这话简又又也不会跟简单说,没得把这文弱书生给吓出毛病来了。

简单一愣,没想到简又又突然叉开了话题,见她蹲在地上,举着菜刀对着鱼的脑袋就是一记闷打,吓的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然后就见简又又手脚利索的剖鱼挖腹。

他整日与书本为武,别说杀鱼,就是连只蚂蚁都不会踩死,这会见到简又又如此麻利不带任何犹豫的暴力手段,直让他整张脸都白了,说话都开始哆嗦:“又……又又,你……你怎……怎么能杀……杀鱼……”

简又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大哥,不杀鱼,怎么吃?”

喔天,崔氏那么奇葩一人,是怎么教出这么单蠢又胆小的儿子的。

“可……可你是……是女……女孩儿……儿家……”

可怜见的,这手无缚鸡之力,在家连水都没挑一下的简单,愣是被简又又的举止刺激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在他的概念里,姑娘家就应该温柔娴静的,没事绣绣花,扑扑蝴蝶,小鸟依人,就算在乡下,女子没有机会识字念书,可再不济也不该举着刀跟个汉子似的对着鱼眼都不眨一下就下手杀啊,太惊悚了。

简单看着简又又的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更是一脸的痛惜疾首,他本该温柔乖巧的妹妹呢……

简又又光从简单的眼神里就能看清他此刻的心思,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哥,女孩儿家也得生活吃饭,你看娘跟大嫂还不是杀鸡宰鸭的,在这个家,我若不自己动手,还不得饿死?”

崔氏跟张巧蓉干这般血腥的活时,都不会当着简单的面,更何况农村人大多穷苦,谁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杀鸡宰鸭的,是以简单这十多年的人生眼里从来没有见过血,而简洁被崔氏疼着,动刀子的事情更是轮不到她。

简单听着简又又的话,眼里闪过一抹疼惜,又又这话虽然说着无意,可何偿不是指责简家对她的作为。

娘早在又又五岁的时候就将她赶到了这间小破屋里,爹向来听娘的,也不阻止,而他自认读圣贤书,百善孝为先,即便心疼又又,也不会跟娘唱反调,唯有隔三差五的送些吃的来给又又。

难道,这些年他读的书,所认知的东西都错了吗?

他是不是不该盲目的听从娘所决定的任何事。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自力更生,这其中的苦虽然无法体会,但也能想象得到其中的艰难,也不怪又又心生怨愤,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又又不要怪娘呢?

一声轻叹自简单的唇中溢出,简又双抬头,就见他纠结着眉头,那模样似乎要把自己钻牛角尖给钻死,于是出声道:“大哥,想好了没?晚上来吃饭吗?”

不过娘说她知道错了,这不还特意请了张媒婆给又又找婆家呢,还说要找个好人家,让又又享福呢。

“大哥……”

简又又的声音徒然拔高了几分,简单这才回神,看了眼盆中被钱的血染红的水,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刚想说不刚想说不用了,到了嘴边的话一卷,道:“好,我一会再来。”

正欲转身,忽然蹲在了简又又的身旁,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木盆:“又……又又……”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不那么颤抖了,这才接着道:“大哥跟你说件喜事,本来娘都不让我告诉你的,想给你一个惊喜……”

简单想,若又又知道娘这般上心她的婚事想让她过的好,是不是对娘的埋怨就会减少一些。

简又又眉头一皱,可不如简单那么乐观,崔氏不让简单告诉自己的惊喜?

怕是惊吓吧。

“什么惊喜?”简又又问。

“娘刚让我去县城买了些糕点,说是明天要给张媒婆拎去,请张媒婆替你寻门好的亲事,嫁个好人家,定要给你过少奶奶的生活。”简单说的眉飞色舞,眉宇间的喜色是真心替简又又高兴。

前提是,崔氏真给简又又找一门这么好的婚事。

可崔氏岂是这么好的人?

更何况好人家哪是那么好嫁的,简家是个什么样的条伯,真正的好人家找儿媳妇那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她一个现代来的外来人都明白的道理,简单怎就想不明白?

这崔氏又打的什么主意。

简又又的心里涌起一股烦燥,忽听简单又接着道:“又又,我跟你说这事是想让你开心一下,娘让瞒着你,你就先当做不知道成不?”

“我知道了,大哥。”

简又又本就不打算去找崔氏问个明白,因为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装作不知道,暗中悄悄打听崔氏给她寻了什么样的亲事,再做打算。

要她相信崔氏的好意,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一整个傍晚,简又又都过的忙碌又清静,崔氏暂时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张巧蓉也崔氏指使的团团转更没有时间在晃荡在她的眼前,偶尔简洁略带怨毒的目光会远远的射在她的身上,简又又也视而不见。

将鱼头跺下,做鱼头汤,放了早上采来的木耳。

身下的鱼身切成两段,做红烧鱼,调料虽不完善,但基本的调味都有,还没有熟透,那香味就飘了出来。

简富贵从田里回到家的时候,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用力的吸了一口气,脚步加快的往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好香的味,孩儿他娘,你今个做了啥,咱这么香咧。”

说完,肚子也跟着唱起了空城计,显然是被这香味给引诱的。

崔氏听到简富贵的嚷声,举了个锅铲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一张脸阴沉的几乎要滴出墨来,没好气的道:“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想吃香的,找你那闺女去。”

说着,锅铲往简又又所住的屋子一指,又转身进了厨房。

这么香的味,不怪简富贵闻着口水直流,就是她闻着也肚子饿的直打鼓,连做饭的兴趣都没有了,可想到刚刚自己想要去盛一碗简又又做的菜时,却被那丫头冷嘲了一翻,那一双冷冰冰的眸子更是看得她头皮发麻。

简富贵一愣,随即目光转向了简又又所住的屋子,眼里闪过惊愕,没料到简又又居然有这么好的厨艺。

他猛的一吞口水,表情悻悻,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最终没好意思往简又又的屋子走去。

陆彩云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闻着屋里飘出来的香味,陆彩云眼眸瞬间一亮,她急匆匆的往简又又的屋里走去:“又又,好香啊。”

简又又正将剩余的木耳凉拌,她没有资格去摘简家种的蔬菜,否则还不被崔氏一顿毒打,好在早上采的木耳不少,凉拌的木耳味道又爽口,吃着也格外的香。

“彩云来了。”

“恩。”陆彩云笑着应了一声,随即凑到灶台前,伸长了脖子努力嗅着:“锅里烧的不会就是你下午抓来的鱼吧?”她眨着黑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她家也做过鱼,可以说整个村里每个人家都会抓鱼来做,只是次数不多,谁叫做出来的鱼腥味实在重,不好吃还浪费油盐,她还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

“没错。”

正说着,简单也被这香味香的引诱过来了,若说先前只是不想拂了妹妹的好意,那闻见了这香味时真是不由自主的就走了过来,一见陆彩云也在,简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觉得当哥哥的还要跑妹妹这里来吃饭是件羞愧的事情。

“彩……彩云来了啊。”

陆彩云不喜欢这一家子人,谁让他们这些年一直欺压又又,就是简单,她也提不上好感,不过碍于又又的面子,她也不会当面给简单冷脸瞧,何况她今天受又又之邀来吃饭的,简单是个读书人,守礼制,所以若不是又又请他来,他也不会出现在这屋子里。

于是,陆彩云平和,却带着一丝僵硬的语气唤了一声:“简大哥。”

简又又看了一眼陆彩云,哑然失笑,却并不责怪陆彩云的态度不好,这个姐妹,是一心一意站在她这一边的,简单虽然维护自己,可却不像陆彩云那样,到底另一边的人,是娘,他要做个孝顺的儿子。

对于这点,简又又并不怪简单,简单重孝道,并没错,只是碰上崔氏这样蛮横的娘跟简富贵这样无能的爹,是简又又的不幸。

木耳拌好,简又又让陆彩云端上桌,而她则打开锅盖,瞬间那一股香味更是浓郁的让人口水泛滥。

“好……好香啊……”

简单两眼发直,愣愣的看着锅里沸腾的红烧鱼。

而鱼头汤,简又又早就盛到了瓦罐里用小火畏着,一揭盖子,又是一阵香味扑鼻而来,狭小的屋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此起彼伏。

陆彩云摸着肚子,对着简又又嘿嘿直笑:“可以吃了没?”

简单害羞的低下了头,暗恼自己的肚子这般不争气,让人看了笑话。

“可以开饭了。”简又又道。

将红烧鱼盛在盘子里,陆彩云立即巴巴的跑来端菜,简单帮着盛饭,简又又将鱼头汤端上桌。

一人满满三碗米饭,米粒白的晶莹剔透,简单诧异的看了陆彩云一眼,以为这米饭是陆彩云给简又又送简又又送来的,陆家的生活条件跟他们家差不了多少,唯一差的就是陆家人口少,通常只有陆母跟陆彩云两人,而他们不算简又又却是一家五口人要吃饭,只是就算如此,陆家也不可能送这么好的白米过来呀。

他虽然一直读书,却也明白地里的粮食好的都是拿来纳税换钱的,自己吃的都是遗留下来的不好的米,实在不够吃也只会买去年的陈米,价格便宜,家里贫困的,谁家舍得买当年出的白米来吃。

陆彩云可没有时间去猜测简单的想法,拿了筷子就往嘴里扒着白米饭,这米饭怎么来的她自然知道,虽然又又买的不多,但白米饭啊,她一年也不可能吃几回。

夹一块红烧鱼的鱼肉往嘴里塞,惊奇的看着简又又:“真的没有一点腥味,又又,你怎么做到的?”

说着,再夹了一块鱼头汤里的肉,肉又嫩又香,最主要的是没有难吃的腥味,汤浓而鲜,吃的陆彩云爱不释口:“唔唔,好吃,好吃,没想到鱼去了腥味做出来的味道这么棒,一点都不比肉差,什么时候也教教我。”

简单看陆彩云吃的这样香,也不再拘谨,夹了一块鱼肉塞嘴里,眼里的惊愕比陆彩云更甚:“又又,你好厉害。”说着,又夹起一筷凉拌木耳,一脸不解:“这不是黑耳朵吗?听说有毒的东西,又又你怎么做来吃了。”

简又又咀嚼着嘴里的香喷喷的白米饭,吃着木耳跟红烧鱼:“大哥多虑了,这菜我经常采来吃,没有毒的,我叫它黑木耳。”总算吃到一顿像样的饭了,如果调料再多几种,她能做的更好吃。

简单听着,心疼不已,想到之前又又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定是饿及了才跑去山里采这黑耳朵吃的。

而与这边融洽气氛相反的,却是简家厨房那边,吃的是玉米糊糊,手里拿着馍馍,桌上是一盘炒青菜,以前还没有觉得,可今天闻着简又又那里飘出来的香味,光是看着就让人食之无味。

简洁拿筷子一遍又一遍的戳着碗里的糊糊,脸色铁青:“娘,简又又那贱人有了好东西也不想着来孝敬爹娘,叫大哥去吃饭却不叫爹娘,实在太可恨了。”

她从小一口一个贱人叫惯了,虽然被简又又挤兑过,只是脾气一上来,又给忘了。

何况眼下简又又可不在,她也就不怕了。

崔氏不用简洁挑剥,一张脸阴沉到现在,心里堵着一口闷气怎么也散发不了,看简洁搅着碗里的糊糊,当下没好气的低吼:“吃不下你就别吃了,还省一顿粮食呢。”

说着,把简洁的碗给夺了过来。

简洁的话她哪里听不懂,不就是嫌这东西难吃么,闻着简又又那里飘出来的香味,别说简洁,她都吃不下这碗里的东西。

简洁拿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委屈的低下了头,心里却涌起冷意跟不愤。

简富贵咬一口馍馍,将简洁的碗重新放到了简洁面前,低低的嗓音透着一股低沉:“你跟孩子撒什么气啊,别饿着了洁儿。”

“我冲她撒气吗?现在是那死丫头气我。”崔氏啪一筷子打在桌子上,跳起来就骂:“我养她还不如养只狗呢,至少还懂得报恩,最后还能宰来吃,可你看看她呢,居然把我这个当娘的赶出来,她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个畜牲。”

简富贵听崔氏骂的难听,表情有些讪讪,却也没有接着她的话,只默默的吃着饭。

“娘,为那种没良心的丫头气坏了自己多划不来。”张巧蓉放下碗筷,起身轻抚着崔氏的后背,劝慰道。

崔氏声音这么大,简又又不可能听不见,她若跟着落井下石,在简又又那里吃饭的简单听见了可就心里不舒服了。

简单端着碗,脸色惨白,他担忧的看着简又又:“又又,你看……”

陆彩云抬头看了一眼简单,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愤慨之色:“看什么看,没听见你娘怎么骂又又吗?想给她送吃的,没门。”又又不过是今天没给她送吃的就这副嘴脸,怎么不想想过去的十年她可有给又又送过一粒米?

陆彩云觉得这些菜就是喂猪,也不想便宜了崔氏。

外面的谩骂声还在继续,简又又看了简单咬唇为难的神情,起身将锅里还剩的小半截鱼尾盛了起来:“大哥,你送过去吧。”

“诶,好,娘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简单笑着接过碗,端着往屋外走去。

陆彩云看了不乐意了:“又又,你干啥这样好心,她都那样骂你了。”

“谁让她是我娘呢,如果不孝敬她,她能不带喘气的骂一整晚,影响咱们吃饭的心情,何况,我也不想大哥为难。”是她想太简单了,以为将崔氏赶出去就解气了,却忘了这个时代对礼仪仁孝的重视,崔氏将她赶到破屋是她的事,村里人说句她狠心却也不会当回事,毕竟没有将她赶出简家大门,而且也好好的活到了十五岁,可若是崔氏出去把今晚她的做为添油加醋宣扬一翻,那她明天就能成为人尽可夫的人。

她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否有多好听,可不想在这个村不能立足。

厌烦的皱了皱眉,简又又挥去心头的不悦:“就当喂狗了。”

“噗……”

陆彩云本气崔氏的过份的做法,听到简又又这话,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心头的郁气也散了。

对,就当喂狗了。

崔氏可以对又又不好,谁也不会说句不是,因为她是娘,可又又不行,若是对自个的娘不好,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戳死的。

一个姑娘家若连名声都没有了,那还如何活?

简单将鱼送了过去,简又又只隐隐听到崔氏嘀咕的声音,却听不到说什么,之后便再没有一句骂。

吃完饭,简单回屋了,陆彩云留下来替简又又洗碗刷锅。

忙完,两人出了门,崔氏站在院子里阴恻恻的看着简又又离开,那眼里的恨毒,几乎能将简又又给埋了。

以前怎么就没觉得这臭丫头这么可恨呢,真是一天也不想再见到她了,然而想到晚上那碗红烧鱼,崔氏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味道真是让她欲罢不能,在她嫁人之前她定要学会这道菜,以后想吃肉了也能去河里抓鱼回来解解谗。

陆彩云回家拿了鱼竿等东西,便跟简又又一道去了河边。了河边。

张虎早早的就在这里等着两人,见到两人,忙迎了过来:“你们可算来了。”

“你急什么?”陆彩云翻了个白眼,斥道。

张虎咧着白亮亮的牙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一点也不恼陆彩云对他的态度:“这不是没钓过鱼,稀奇的么。”

下午的时候,陆彩云又多做了一根钓竿,分了一根给张虎,三人就这么并排在河边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张虎虽是新手,但到底是男子,又跟着自己爹经常上山打猎,简又又只跟他说了一遍技巧跟该注意的地方,没多久就钓上了一条大鱼,比简又又这个老手速度都来得快,看得陆彩云心里一阵不爽。

“你们跟张媒婆熟不熟?”忽然,简又又出声问两人。

张虎跟陆彩云均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简又又。

“那就是个嘴碎的婆子,又又你问她做什么?”陆彩云道。

“还蛮不讲理,我娘跟她吵过好多回了。”张虎接着道:“他儿子在咱们村里也是个霸道的,整天游手好闲,专欺负人。”一提到张媒婆的儿子,张虎的脸上满是愤怒,显然在他手里吃过亏。

说来他们都姓张,虽然不是近亲,但往远了说,怎么也有点关系,可张虎却一点也不承认跟张媒婆家是亲戚,有这种亲戚,真丢人。

云岭村里住着的村民,并不都是一个祖宗,有不同的姓,而这些人或许是近亲,也有远亲,还有同姓却没有一点关系的人家。

“我大哥说,我娘明天让张媒婆替我说亲。”

“什么?”陆彩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说话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忙压低了声音道:“你娘肯定没安什么好心,那张媒婆说的好听是媒婆,实际上尽干缺德事,我听我娘说过,她赚的都是黑心钱,只要你钱给的多,想要什么样的婚事都能给你办到。”

陆彩云的话,并不让简又又感觉到诧异,以崔氏的性格,会给她找一门好的亲事才怪了,她这么厌恶自己,这个时候替她说亲,无非是想从这门亲事中捞到什么好处。

“我知道,所以我想要知道张媒婆会替我找什么样的婚事。”

张虎开始抓耳挠腮了,这种事问他一个大男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让他家跟张媒婆家关系不好呢,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去问一姑娘家的亲事,不是让人误会么,到时候别让人以为他喜欢简又又,那可就糟了。

陆彩云可没张虎那样的烦恼,只是微微一想,便拍着简又又的肩膀,一脸义气的模样:“又又,你放心,这事我帮你打听,只是时间需要久些,就怕这婚事你娘跟对方一拍即合,成了咋办?”

“成了有成了之后的办法,你若能帮我打听是我娘替我说的是哪户人家就好。”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现在都不想嫁人,她的宏图报负还没展开呢,怎能嫁作人妇,何况这古人迂腐,她有个书呆子大哥已经够难忍的了,若再跟比大哥更不能沟通的人生活一辈子,那无疑是让她生不如死啊。

“恩,我会尽快替你打听来。”

陆彩云的性格爽利,在村里也懂得八面玲珑,是有不少姑娘愿意跟她一块玩的,就算不能打探到全部,也总能打听个一二。

翌日,三人相邀赶车去了县城,依旧在昨天摆摊的地方卖鱼。

因为有了昨天好的开始,今天的鱼依旧卖的很顺利,因为鱼到底不被所有人接受,所以简又又他们并没钓太多,只是比昨天多了一些。

就在鱼快卖完的时候,昨天第一个来买鱼的妇人又出现在了简又又的面前,手里挎着一只篮子,里面装满了这个季节的新鲜的蔬菜。

春季的蔬菜,品种是最多的,吃了一个冬天的白菜萝卜腌肉嘴巴里都快要淡出个鸟来,所以一到春天,富人们饭桌上的菜每天几乎都不重样的。

“小丫头,又来卖鱼啦?”妇人善意的对简又又笑道,看着木盆里仅有的几尾草鱼,赞道:“看来今天的生意也不错啊。”

“多谢大婶吉言,大婶要买鱼吗?今天的鱼都很大,我给大婶挑一条最大的。”简又又温和的笑道。

对于这位妇人她颇有好感,不仅是她的第一位客人,而她本身也给人慈爱的感觉。

妇人听了这话,摆了摆手笑道:“吃一顿尚可,若顿顿吃,我家主子也厌烦。”说白了,她就是纯属买菜路过这里,看见了简又又,打声招呼说个话。

简又又也不失落,自是知道这鱼若是带着一股腥味,烧的再好吃总也有那些遗憾,所以也不会天天吃。

她想了想,忽然眼晴一亮,对着妇人说:“大婶,可否借一步说话?”

“喔?”妇人眯了眯眼,看着简又又那张有着伤痕看起来并不美丽的脸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一旁的树底下:“小姑娘有何事要跟我说?”

“想跟大婶做个交易。”简又又直言道,也不拐弯抹角,到是让妇人不由得一愣。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跟你做这场交易?”

妇人也不是故意跟简又又做对,只是单纯的好奇这小姑娘哪来的自信她一定会答应呢。

简又又也不恼,只是眯眼一笑,弯弯的眼眸好似夜空下的皓月,明亮剔透,让妇人平添几分好感。

与人做交易她不是头一回,不过跟这么一点大的小姑娘做交易,妇人却还是生平第一次,难免有些奇怪,这小姑娘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生,有什么东西值得她拿来做交易的呢。

“我把去鱼腥味的法子交给大婶,大婶以后买鱼只可来我家买,若是能说动其余富人家的采办来买我家的鱼,那更好了。”

妇人闻言不由得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简又又:“小姑娘,你莫不是开玩笑的吧?”

去鱼的腥味,她这里已经算是去的最彻底的了,放眼整个大燕朝,也没人敢说能去掉鱼腥味,这丫头怎么敢?

也不怪妇人对简又又的话产生了怀疑。

简又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大婶若不相信,尽可听了我的办法回去试一试,若是成了,这对大婶也有利,毕竟鱼没了腥味做出来的味道可一点都不比肉差,贵差,贵家主子宴客之时上这道菜也会格外有面子,就算不成,大婶也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妇人张了张嘴巴,一时哑口。

简又又那从容淡定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开玩笑的,当下便不由得信了几分。

“你就不怕我拿了法子翻脸不认人吗?”妇人摇头失笑道,若她真有去鱼腥味的法子,放在身边本身就是个资本,却变向的赠送给自己,不得不说,妇人心中的是欣喜的。

若真的有这法子,那她做出来的鱼将会是独一份,若是推广出去,到时候众人也只会记得她的功劳,对她的好处不是一丁点。

简又又无所谓的耸耸肩:“既然是交易,必会有风险,只是不管成不成,我都得偿试一下,若是能留得大婶这样的大客户,我日后才能赚得到钱。”

想要赚钱,她就得有门路,而在这个尊卑分明的古代,她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可是一点门路都没有的,若不抓紧机会,大胆偿试,就是等到头发花白也赚不了大钱。

卖鱼可不是她的志向,但是通过卖鱼若能跟这位大婶搭上关系,怎么样都是条路子,至于以后的发展,她一步一步来。

妇人惊叹于简又又的胸襟,别说这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就是男子,也未必有她想的通透。

没来由的,妇人不敢再小瞧了简又又,言语间越加的温柔慈爱,总觉得跟这丫头打好关系总不是坏处。

“好,我答应你,我虽然身份不高,但跟归云楼的主厨有些交情,往后但凡你有鱼卖,直接送去归云楼即可。”

妇人的话,着实让简又又惊了一把,她只是觉得妇人既然在大富人家做事,看上去又像是能做得了主的,想着她定会认识别的富贵人家的厨子或者管事,不管是卖鱼还是日后卖别的,总能让妇人帮着推销或者介绍。

万万没有想到,这妇人一开口,便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归云楼,她之前还想着她若卖吃的,最好的地方便是酒楼,真是瞌睡了给她送枕头,这么大的馅饼,真将简又又砸的又惊又喜。

卖鱼不是长久之迹,何况时间一久,村里人都会发现端倪,到时候这县城里卖鱼的人多了,她们就更不容易卖了,那大婶既然敢说把鱼送去归云楼,那必然会将她的法子告诉那里的主厨,不然归云楼收了那么多的鱼就算再好吃有鱼腥味也不能在一天内卖光。

归云楼买别人的鱼她也管不着,但是以他们的为先,就够了。

只要跟归云楼牵上线,她以后卖什么都方便多了。

看着简又又傻眼的表情,妇人心头顺畅多了,不能光让她被这小丫头惊,也该小丫头惊一下了。

妇人抬手,轻轻捏了捏简又又的脸颊,笑道:“现在该说说你的法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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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之路,正式开启,喔霍霍霍霍霍霍,之后绝逼会越来越逆害~

“若是大婶有条件,每次杀完鱼洗干净后拿盐水浸泡个一会,半盏茶的时候。”这个时候的盐都很精贵,一般谁也不舍得拿盐这么倒腾,是以这个法子并不通用,尤其是穷苦人家,而富贵人家也不会无缘无故拿盐这么折腾:“如果条件不够,大婶也能拿浓茶兑水,同样将洗净的鱼浸泡。”

“有说什么茶吗?”对于拿盐水浸泡,如果是一条的话还能接受,若是宴客量大,显然太浪费了,妇人更倾向于后者的办法。

简又又摇头:“没有,只要是茶叶都可以。”

所以这个办法是更让人认可的,廉价的茶叶可不少,尤其是大富人家更是不值一提。

妇人听完,整个人都略显激动了起来,用这两个办法去鱼腥,闻所未闻,正如这小姑娘所说,是不是真,回去一试便知,当下,妇人便有些迫不急待的回府了。

“丫头,我夫家姓庄,大家都叫我一声庄婶,你这剩下的鱼,我都买了。”妇人毫不吝啬的给了简又又一个方便。

简又又也不客套,有人把鱼都买了,她也好早点收摊回去。

“庄婶,我叫简又又。”

陆彩云跟张虎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不明白简又又不过跟这妇人走到一旁说了会话,这妇人就将他们剩下的五条鱼都买了,要知道如果今天不做掉的话,可就要成死鱼了。

更何况最初的时候,又又问过她,她并不要买鱼啊。

庄婶似是看出了两人的担忧,道:“放心吧,我既然都买了,自然不会浪费的。”

庄婶这会心情愉悦,两人又是简又又的朋友,自然用真心看待,笑容里更多了真诚的慈爱。

简又又给两人一个放心的眼神,陆彩云立即机灵的问道:“这位大婶,五条鱼拿着也费力,要不我们帮你送回去吧?”又又都没有什么问题,她就更没有问题了。

“你们跟又又一块叫我庄婶就行,你这丫头倒是机灵,那就麻烦你们帮我送到颜府了。”庄婶笑道。

陆彩云得到夸赞,笑嘻嘻的好不得瑟:“庄婶,我叫陆彩云。”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颜府?是颜记酒坊的那个颜府吗?”

张虎将木盆搬到了车上,牵着驴跟着庄婶。

庄婶听到陆彩云的话,笑着侧目:“你们也知道颜记酒坊?”

“本来是不知道的,经过昨天就知道了,我们又又可是赢了你们酒坊举办的拼酒大祸赛呢,干倒了一片大老爷们呢。”

陆彩云眉飞色舞的说着,好像赢了比赛的人是她一样。

庄婶诧异的一瞠目,看向了简又又,惊叹连连,这小丫头当真是不一般呢,昨天的比赛结果她也是听说了的,当知道是个小姑娘赢了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了,而他那当家的更是说那小姑娘离开的时候除了面色有些红潮,走路都正常的很,如果不是细看,谁能发现这姑娘是有了点醉意的。

但是比起那一个个喝的不醒人事的大老爷们,这姑娘就是个海量好么,自家主子已经喝遍整个宏沛县未逢敌手,估计这,估计这小姑娘比主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小女孩。

真的好小,才十五六岁吧,好歹自家主子已经二十岁了呀。

面对庄婶惊叹又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简又又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庄婶,我脸上花了吗?”

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巧,这庄婶居然是颜记酒坊的人,简又又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那她的酿酒大业可不愁没有销路了呀,这关系必需拉好。

听着简又又的打趣,庄婶无耐的摇头一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庄婶过奖了。”简又又不管庄婶话里啥意思,都当好话听了。

“颜记酒坊的掌柜是我夫君,又又以后若有事找我可以去颜记酒坊。”

简又又一愣,随即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庄婶在颜家的地位,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一些呢。

才不过短短的时间相处,庄婶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行方便,简又又的心里不可谓不感动,当即也就不吝啬的说了鱼的其他做法,听得庄婶一愣一愣,久久回不了神。

“又又以后若再有什么好点子,记得跟庄婶说说。”

庄婶自动的认为简又又会不同的做法,是因为家里太穷,吃不起肉所以才将鱼鼓捣出不同的做法。

真是闻所未闻。

之后简又又问了庄婶一些颜记酒坊卖的酒的品种名称,好对这个古代有大概的了解。

三人送完鱼,回去的路上,将今日卖鱼的钱分了,每人分得四百文,张虎拿着铜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晚上再去多钓些鱼明天来卖。”

陆彩云嫌弃的睨了张虎一眼,凑到简又又身边:“又又,你跟庄婶说了什么,怎么她把咱的鱼一下子都买了?”

“我把鱼去腥味的法子告诉了她,还让她以后都只在我们这买鱼,庄婶说了,咱们以后若要卖鱼,可直接送去归云楼。”

张虎听罢惊叫连连:“哇哇,那咱们以后不是赚翻了?”这可一本万利的买卖,不管钓多少,都卖去归云楼,根本不用担心卖不掉。

陆彩云却听到前半优话就急了:“又又,那法子你怎么就这样告诉人家了,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说不定你能靠着这秘法赚钱呢。”

以前的陆彩云绝对不会想到这一茬,可这两天跟简又又卖鱼,发现又又的脑子真是灵活又好使,连鱼去腥味都懂,这法子若是卖给大酒楼,定能好好大赚一笔。

简又又不以为然的拍了拍陆彩云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燥:“这法子固然能赚到钱,但却是交不到朋友,你瞧,送一个法子,就给咱们揽了个大生意。”

还能送个人情给庄婶,不要小看大户人家的下人,有的时候不比认识主人来得差。

何况她区区一个乡下丫头,谁会没事来跟你攀交情,所以简又又一点都不觉得亏,这不庄婶念着她的好,直接给了她不少的好处了。

陆彩云没有简又又那么精明的脑子,她只想到眼前的利益,而简又又却想到了更远的以后,当即一脸的膜拜:“又又,你好厉害。”

张虎赶驴车的空隙回头问两人:“那晚上咱还钓鱼吗?明天直接送去归云楼?”

陆彩云看向简又又,一脸的以她为马首是瞻。

简又又轻轻摇了摇头:“今晚先不钓了,过个几天再去,我得先打听清楚了我娘请张媒婆说的是哪家的亲。”

就算他们今天钓了鱼,明天送去归云楼,归云楼也不会收的,庄婶的速度再快么,也不可能一晚上就把去鱼的腥味告诉归云楼的主厨。

更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再被崔氏那老妖婆给卖了。

陆彩云跟张虎连连点头,没有什么比又又的终身大事更重要的了,何况跟着又又才两天,他们就赚了几百文,今天又又还搭上了这样的关系,还愁赚不了钱吗。

这个时候的两人,也仅限于简又又带着他们卖鱼赚钱,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简又又的生意,会遍布天下,坐拥金山银山。

一连数天,简又又都没有再往外跑,安份的呆在家里,将云岭村的地形跟情况摸清了个大概,云岭山也去了几回,只是都仅限于外围,倒是让简又又发现了不少野菜,木耳跟蘑菇,每顿都换着花样来吃,倒也不错。

简又又乖巧的将家里的活都认真的做完,让崔氏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更何况她请张媒婆替简又又说的亲事成了,看简又又也顺眼多了,更不会为难于她。

就算她想吃鱼,简又又拒绝再做,崔氏也只是恼怒的嘀咕了几句,再没有说什么。

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她是长年没有吃过肉了实在谗的慌,正好拿木盆舀水的时候那鱼游进了盆里就带了回来,胡乱放了调料做来吃,不知道味道会是出奇的好,让她再做也做不出来。

简又又是傻了才会把鱼的做法教给崔氏,崔氏又给她带不来任何好处,还要挖尽了心思的从她身上榨取价值,说不定吃鱼的时候还要不忘骂上她几句。

这一日,陆彩云带来了让简又又纠结了数天的消息,一进简家大门,她看也没看崔氏一眼,拉着简又又就走了出去,崔氏见状暴跳如雷:“陆彩云,你要将我家又又拉去哪里?”

贱丫头,一点都不懂礼貌,进门连人都不会叫一声吗?陆寡妇当真是不会教女儿,没有教养。

陆彩云心里正堵着一口恶气,听了崔氏的话瞬间没好气的道:“简三婶这话说的,又又可不是家里的丫环,连门都不许出,难不成简三婶还怕我把她卖了不成,我可不会跟三婶一样狠心。”

这话可是挑明了讽刺崔氏当初为了银子将自家女儿卖去青楼。

崔氏气得噎,跳着脚要抄起一旁的家伙打陆彩云,陆彩云哪里会给崔氏这个机会,说完那话就拉着简又又跑了。

陆彩云将简又又一路拽回了自己的家,碰到正在院里喂鸡的陆母,简又又礼貌的问候了一声:“陆伯母。”

“是又又啊,快屋里坐。”陆母对简又母对简又又温和一笑,像是阳春三月里的一道微风,吹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

陆母是个很温柔的人,却也造成了她有些胆小怯弱的性格,不喜与人争锋相对,不善与人为恶,年纪轻轻就守了寡,独自扶养一双儿女长大撑起整个家,所需要的勇气也非常人所能理解,所以如今的陆母虽然依旧温柔却隐隐透着一股坚韧。

她并不是个绝色美人,但如今风韵尤存的姿色也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妍姿俏丽,放眼整个云岭村,哪家的婶子伯母不是被艰难的生活磨的人老珠黄,也难怪不少人对陆母都动了异样的心思。

“娘,我跟又又说点事,一会她就在咱们家吃晚饭。”陆彩云对陆母说道。

陆母连连点头应道,放下喂鸡的盆子,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道:“好,咱家的鸡刚生了鸡蛋,我这就去地里割些韭菜,一会跟鸡蛋一起炒。”

说罢,拿起镰刀就出了门。

简又又羡慕的看着陆彩云直叹气,瞧瞧,这才是娘啊!

进了陆彩云的房间,简又又便问:“崔氏给我找了门什么样的亲事?”

“你咋知道我要跟你说这个?”陆彩云一怔,看着简又又愣愣的问。

简又又笑看着陆彩云,这么明显争对崔氏的怒气,又是找她说话,傻子都明白的好么!

陆彩云见简又又不说,便也不纠结于此事,一想到自己打听而来的消息,一张俏脸怒意横生,当下就开口骂了起来:“你娘的心真是被狗给吃了,张媒婆给你说的亲事,竟然是白河村的村长之子,白盛明。”

简又又倒是诧异了一下,还真如简单说的那般,崔氏这回给她找的亲事果真是好亲事,村长的儿子,怎么说来都是个官二代,家里条件都要好上许多。

只是这白盛明……

“白盛明有什么问题?”

陆彩云气的一捶桌子,道:“咱们村的王家婶子娘家就在白河村,我疑惑你娘什么时候这么好心给你找了这么好一门亲事,特意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那白盛明竟然是个痨病鬼,今年二十岁,他爹虽然是村长,但也没有谁愿意把自家好好的闺女嫁过去,毕竟谁都知道白盛明活不长,没准嫁过去就得守寡。”

若真心为女儿的人家,自然不会把女儿往这个火坑里推,也唯有崔氏这样心黑的,才想到把又又嫁过去。

“听说白家出了五十两的聘金,已经被你娘拿到手了。”

这哪里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啊。

崔氏那个毒妇,卖了又又一次不算,还想再卖她第二次,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娘。

简又又同样吃惊了不少,五十两的聘金,对农村人来说是很了不得的了,毕竟像他们农村人娶媳妇,有个三两都能娶回来,若是对女家尊重些,给个十两的聘金就已是给足了面子了。

白家人一出手就是五十两,崔氏不乐疯了才怪。

难怪这些日子以来,崔氏对她和颜悦色了不少,哪怕自己不愿意给他做鱼也没有破口大骂。

“我就只值五十两?”简又又看着陆彩云,反指着自己不悦的道。

靠,她有这么不值钱吗?

陆彩云一愣,随即没好气的拍了简又又的肩膀一下,几乎哀嚎:“又又,这不是重点好吗?”

简又又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说的王家婶子是哪一个?”云岭村的村长就姓王,总爱欺负她的王爱玲也是姓王。

陆彩云看出了简又又的疑惑,摇头道:“我说的自然不是村长那一家族的人,是义山叔那一家。”

这么一说,简又又明白了。

“我是跟立雪打听的关于白河村的事情。”陆彩云又道:“又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找立雪帮帮忙?”

简又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跟王立雪关系并不亲厚,她没理由来帮我,而且求她帮忙难保不会让崔氏发现我的动作,所以这事,我不找其他人帮忙。”

在她的记忆里,王立雪是个安静的姑娘,符合大多数农村人的形象,朴实耐劳,勤劳善良,只是原身除了陆彩云一个,谁都没有深交,事关终身大事,哪怕王立雪再好她也不会请她帮忙的。

陆彩云的脸纠结成了一朵菊花,简又又好笑的伸手蹂躏了一翻:“好了,别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既然知道了是哪一家,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的,明天让虎子带我进山一趟吧。”

听了简又又这话,陆彩云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

看又又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想必心里已有对策了吧?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又又这般聪慧呢,崔氏当真是瞎了眼,居然对又又这样恶劣,这是在将一个宝贝似的女儿往外推啊。

陆家的晚饭很简单,吃的是白米饭,一盘韭菜炒鸡蛋,这已经算是大菜了,几个馍馍,几根萝卜干!

白米饭毕竟不是顿顿都吃的起的,陆母做了顿米饭已是对她的最好的待客之道了。

这一顿饭,是简又又穿越以来,吃的最温馨的一顿,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了属于家的温暖。

翌日,陆彩云先去找了张虎,然后再来找简又又。

简又又匆匆吃过早饭,便跟两人上了山。

云岭山很大,一眼望去,直入云霄,仿佛怎么也看不到尽头,山上一年四季郁郁葱葱,松柏常青,不畏严寒坚韧不拔。

世世代代生活在云岭村的人进出山里,已经辟出了一条小径,但那也仅限于到山腰处,真正的深山老林,不是没有人去,而是从未有人进去了活着走出来,久而久之,人们下意识的畏惧了云岭山的深处,不再踏入一步。

春天,正是绿树成荫,万物复苏的季节,这个时候的云岭山,更加的生机勃勃,一路走来,鸟声鸣鸣,偶尔会看见兔子松鼠从脚边穿过,看得张虎一阵手痒,忙寻着动物的粪便找了个地方挖陷井下套子。

&大的动物套不住,总也能套点小动物。

简又又看了眼张虎打的结套,那是用草绳打成的结,牢度不够,碰上稍有份量的动物只要一挣扎便能脱离,所以张虎家虽能时不时猎到动物卖钱,但都是小家伙,并不能卖大价钱,更别说打猎技巧是一方面,运气也占主要的原因,还是在这没有什么高级技术的古代。

见张虎挖陷井挖的认真,简又又便道:“虎子,你先忙,我四处走走。”

张虎闻之一顿,忙道:“又又,我很快就好,这山里危险多,还是我陪着你的好。”

陆彩云赞同的连连点头,她可一直记得那年她差点死在陷井里的事情呢。

简又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又不往深山里走,就在这附近转转,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彩云陪我一块不会有事,放心,我们不会走远的。”

张虎看了看挖到一半的陷井犹豫,春天是打猎最好的时节,这个时候的动物都从冬眠中苏醒,特别是兔子,随便一只都肥的流油,他们也一个冬天没有猎到东西了,张虎觉得自己既然进一次山,不猎些动物实在可惜,可是让又又跟彩云在山里转悠他又有些担心。

陆彩云见简又又看着远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下意识的就脱口道:“行了,有我在也有个照应,我们不走远,若有什么事情就大喊一声,你也能听到。”她总觉得又又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那句“意想不到的发现”,或许又又发现了什么。

“真的不走远?”张虎不确认的再问了一遍,看到简又又郑重的点头保证,才点了点头:“那成,有什么事你们一定要叫我。”

如果真在这四周的话只要大叫一声他还是听得见的。

简又又拉着陆彩云往来时的路走去,她刚刚就发现了不少书里常用的药草,甚至一些偏门的草药她也看到了。

对于药草,简又又并不精通,但她曾去过不少大山贫穷之地,跟着当地的居民识过一些,虽然不精通,但简单的药草对她来说还是不难的。

而这里面,就有一种对她极为有用的药草——猴耳,这是一种能让人的脸上出满红疹的药草。

简又又蹲了下来,将自己所认识的一些常用的药草拔起来,看得陆彩云一脸迷糊。

“又又,你拔这些草做什么?”

“这些可以治疗一些寻常的病症,如止血,止咳,去伤寒,淡疤,自然还有一些带着毒性的药草。”说到最后,简又又抬起头来对着陆彩云亮出白晃晃的牙齿一笑,笑的陆彩云心里直打突,眉骨隐隐抽搐。

是她想多了吗?怎么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想到简又又提到的淡疤的药草,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脸上,那里两条伤痕如今已经看不见了,略显蜡黄的脸色,一看就是常年的营养不良,不过脸色再不好看,也总比脸上留下疤痕来的要强。

“幸好你的脸恢复了,不然以后可怎么嫁人。”

简又又抿唇一笑,并不在意,容颜对于女人来说固然重要,但她也并不是毁了容就要死要活的厌世活不下去,何况原身这张脸,实在也没有优势可言,至少目前看来面黄肌瘦想让人打主意人家还不屑一顾呢。

简又又采药采的认真,不知不觉走了远了些,陆彩云回神,心慌了一下,忙拉着简又又:“又又,咱们快回去吧,再走就远了。”

简又又回神,四处看了看,果然走偏了,往深山里走去了,点头,正欲跟陆彩云回去找张虎,却在起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了一点红,眼睛一亮,简又又往前走了去,急的陆彩云一跺脚,忙跟了上来:“又又,你怎么了。”

没走几步,简又又停了下来,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下坡处,那一大片的野草莓。

陆彩云走到简又又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是一惊:“这是什么?”

不怪她不知道,怕是云岭村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除了张虎跟他爹因为打猎会走的里面一些,村里的人大多数不会往太里走,更别说再深一处的地方,就是张虎他们,也没有发现这一块野草莓地。

之所以说是野草莓,比她在现代吃过的大棚里的草莓个头小太多了,但是在这个水果稀有的古代,能有草莓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彩云,快,帮忙摘。”

陆彩云看着兴奋的简又又一头雾水:“摘什么?”

眼前的一大片植物她看到了,只是又又是要她摘绿叶子呢,还是摘那红果?

“摘这个。”简又又扬了扬手中的草莓,笑道。

陆彩云点头,跟着简又又一块弯着身子将熟透了的草莓摘下,放到背篓里。

直到简又又觉得背上沉重的快要背不动了,这才罢了手,拉着陆彩云的手回去找张虎。

简又又抓了一把草莓在手里,又给陆彩云拿了一把,一边走一边往嘴里塞,看得陆彩云一脸惊疑。

“又又,这能吃吗?”这东西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万一有毒咋办?这云岭山里生长的东西,人们说大部份都有毒,而至于没毒的,他们也未必认识,所以除了懂医的赤脚大夫进山采药,其余的几乎从来没有人敢偿试。

简又又吃的一脸满足:“当然能吃,酸酸甜甜味道好,是个营养价值高的水果呢。”

呃……

陆彩云又疑惑了:“营养价值是什么?”

简又又一愣,不知该怎么解释,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反正很好吃就对了,你偿偿,一会再拿些回去给陆伯母。”

若是有机会,可以熬成草莓酱,涂在馍馍上面,味道肯定棒极了。

这么美味的东西,应该能在这里打开市场吧?下次去县城的时候再带些给庄婶尝尝,说不定能在归云楼销售能受人欢迎呢。

张虎远远的见到两人的身影,忙跑了过来,走近点看,才发现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隐隐还有愠怒,简又又自知理亏,暗暗吐了吐舌头,忙将刚搞的草莓塞给了张虎,在他开口训斥之前道:“我们刚摘的,好吃极了,你尝尝。”

不怪张虎着急,她们去的时间久了些,他又不敢擅自离开,就怕万一两人回来找不到他,可又怕两人如果往深山走去遇到危险怎么办,好么办,好在没有听到求救声,张虎也是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暗暗着急,这会见到无碍的两人,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陆彩云没有简又又脑子转的快,见张虎表情不善也没想到是自己的错,狠狠的瞪了张虎一眼:“又又给你吃的,你这啥表情,不乐意还给我。”

张虎无耐的看着陆彩那俏丽的容颜,微微一叹,跟陆彩云讲道理什么的,就像秀才遇到兵,他永远是落败的那一个。

“谁说我不要吃的。”张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忙塞了一个到嘴里,甜丝丝的味道顿时让张虎忘了自己应该生着气:“你们哪里找到的,真好吃。”

“在一个斜坡下,因为摘这个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简又又笑着解释道。

张虎也不好意思再拿乔,憨厚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下次你们若再进山采什么,还是让我陪着吧。”

简又又点头,应了一声。

数天后的一个早上,当简又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均是让人忍不住错愕,随即而来的便惊恐,河边洗衣服的人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纷纷端着自己的木盆远离简又又,至少保持在十丈外。

因为简又又的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打一眼看去,格外恐怖,让人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这等怪病定是要传染的。

看着众人因为害怕而远离自己,简又又乐得清闲,一点也不在乎那些落在她身上神色怪异的目光。

洗完衣服回了家,崔氏起床正打着哈欠,冷不丁看到门口一脸红色疹子的简又又,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失声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这一嗓子嚎的,整个简家如临大敌,纷纷跑出来了。

“唉哟我了个娘,这副鬼样子是要吓死谁啊。”张巧蓉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被吓的不轻的模样,直看了半天,才看清楚是简又又,拉着崔氏的衣袖道:“娘,是又又。”

崔氏一愣:“又又?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简又又将衣服晾起来,淡然的道:“不知道,许是吃坏什么东西了吧。”

“真的假的,该不会传染吧。”张巧蓉往后退了几退,一脸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

简洁看着满脸都是红色疹子的简又又,那露在外面的双手也不可避免的布满了红点,令人见了着实可怖,微垂的眼中闪过厌恶与警惕之色。

唯有简单一脸的关切:“又又,你没事吧?吃啥东西了。”

“不知道,前几天跟彩云进了趟山,摘了些野菜果子回来,八成是吃了其中某样东西的了。”

“娘,请个大夫瞧瞧吧。”简单扭头看向崔氏,说道。

崔氏面色一冷,刚想拒绝,简洁伸手拽了她一把,向她使了个眼色,崔氏回神,脸色阴沉的点了点头,简单会意,立即跑出去找大夫。

找大夫是需要花钱的,若换作平时,崔氏可不会这样大方,不过如今因为简又又的亲事成了,她收了五十两的聘金,若是简又又有个什么,她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题外话------

文里若有什么地方跟实际生活中的有误差,亲们请不要纠结哈,此乃,不是记实,切误当真!

“富贵叔,你家又又得传染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简又又脸上出疹子被不少人看到,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有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便跑到田里去叫了简富贵,一时间村民大都人心慌慌,就怕简又又脸上的疹子在村里传播开来。

当简富贵回到家的时候,家的周围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鬼祟的人影,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以备有必要的时候将简又又赶出村子。

简富贵叹了一声,抬走走了进去,村里的赤脚郎中王大夫正在替简又又把脉,简又又的屋子外面,崔氏等人止步不前,好似一进那屋子就要被传染到似的。

简单也被崔氏死死的拽着,显然他想要进去,崔氏不让。

“怎么样了?”简富贵小声的问道。

崔氏顿时如临大敌,跳着脚将简富贵赶去了主屋:“你咋回来了?”

“咱村的人告诉我又又得了传染病,所以我回来瞅瞅,咋就病了呢?”

“你明知道会传染还往那屋里凑,若是你倒了,咱这个家可咋办?”崔氏气呼呼的瞪着简富贵,在这个家里虽然是她说了算,偶尔对简富贵也脱口就骂,但是崔氏心里也清楚这个家就靠简富贵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能倒,就是他不能倒,所以该对他好的时候,她也不吝啬。

简又又脸下的疹子会不会传染崔氏还不知道,王大夫还在为其诊脉,若是不传染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传染的……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之意,不管是不是传染,简又又都得嫁给白盛明——

“王大夫,我家又又的病可严重?”

屋外,响起了简单的寻问声,崔氏警告着简富贵不准出门,这才走了出去。

王大夫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子,他一摸胡子,轻瞪了简单一眼:“胡说什么呢,传染病也是能瞎说的吗?”

简单心中一喜,也不觉得王大夫态度不好:“这么说,又又没得传染病。”

“放心吧,只是吃错了东西出的疹子,配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消了。”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药方交给简单。

这时,崔氏松了口气走了过来,问:“那啥,王大夫,若是不吃药,这病能好吗?”

王大夫一愣,随即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心中冷哼,明白崔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舍得花钱吗?确切的说,是不舍得给简又又花钱。

“反正左右都死不了。”

那意思,就是能好了。

崔氏一听,立即让简洁送王大夫出去,简单拿着药方正欲去县城抓药,被崔氏给拦了下来,一把撕了药方:“咱们家很有钱吗?吃什么药,没听王大夫说么,早晚会好的,又又啊……”

崔氏堆着笑脸扭头正欲跟简又又说什么,冷不丁对上简又又坐在床边,那冷幽幽的目光,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好……好可怕的眼神!

“娘,还有事吗?我累了,想休息。”

崔氏对她的吝啬跟无情,简又又一直在领教,所以对于崔氏不给她抓药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娘啊,冷漠至此,难保不叫简又又心中愤怒。

“没……没事了。”崔氏下意识的摇着头,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大夫一出简家的门,村里人就围了上来,问的无一不是关于简又又的病,让人差一点以为这些人是有多关心她。

“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吃错了东西引起的疹子,谁散播的谣言说要传染,你们以为传染病是那么好得的么?”

王大夫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着他这毫不客气的数落,村民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不敬,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大夫虽然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却是最方便的,不然每次病了都要跑到县城去请大夫,多麻烦,何况县城的大夫出诊费还贵。

所以谁罪谁,也不会得罪了王大夫。

“王大夫息怒,咱们这是不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么,毕竟若真是传染病,这简又又可不能再住在云岭村了。”

有人讨好的笑道。

王大夫哼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讨了个没趣,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既然不是传染病,简又又的死活就不跟他们有关了。

而离云岭村不远处的白河村,张虎拎了只编织的篓子慢悠悠的晃着,篓子里蹲着一只伤了脚的兔子,他先去村长家附近探了探情况,想着一会怎么才能更隐蔽的将又又交待自己的事情完成,还不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

直到张虎第三圈晃到白村长家,正中间的太阳都已经移到了西边,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往回走时,他还没有任何作为,顿时急的团团转。“富贵叔,你家又又得传染病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简又又脸上出疹子被不少人看到,很快在村里传了开来,有人听到了这则消息便跑到田里去叫了简富贵,一时间村民大都人心慌慌,就怕简又又脸上的疹子在村里传播开来。

当简富贵回到家的时候,家的周围探头探脑的出现了几个鬼祟的人影,多半是来打探消息的,以备有必要的时候将简又又赶出村子。

简富贵叹了一声,抬走走了进去,村里的赤脚郎中王大夫正在替简又又把脉,简又又的屋子外面,崔氏等人止步不前,好似一进那屋子就要被传染到似的。

简单也被崔氏死死的拽着,显然他想要进去,崔氏不让。

“怎么样了?”简富贵小声的问道。

崔氏顿时如临大敌,跳着脚将简富贵赶去了主屋:“你咋回来了?”

“咱村的人告诉我又又得了传染病,所以我回来瞅瞅,咋就病了呢?”

“你明知道会传染还往那屋里凑,若是你倒了,咱这个家可咋办?”崔氏气呼呼的瞪着简富贵,在这个家里虽然是她说了算,偶尔对简富贵也脱口就骂,但是崔氏心里也清楚这个家就靠简富贵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谁都能倒,就是他不能倒,所以该对他好的时候,她也不吝啬。

简又又脸下的疹子会不会传染崔氏还不知道,王大夫还在为其诊脉,若是不传染那是最好的,可若是传染的……

崔氏眼底闪过一抹薄凉之意,不管是不是传染,简又又都得嫁给白盛明——

“王大夫,我家又又的病可严重?”

屋外,响起了简单的寻问声,崔氏警告着简富贵不准出门,这才走了出去。

王大夫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子,他一摸胡子,轻瞪了简单一眼:“胡说什么呢,传染病也是能瞎说的吗?”

简单心中一喜,也不觉得王大夫态度不好:“这么说,又又没得传染病。”

“放心吧,只是吃错了东西出的疹子,配几副药吃上几天就消了。”王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写了个药方交给简单。

这时,崔氏松了口气走了过来,问:“那啥,王大夫,若是不吃药,这病能好吗?”

王大夫一愣,随即淡淡的瞥了崔氏一眼,心中冷哼,明白崔氏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不舍得花钱吗?确切的说,是不舍得给简又又花钱。

“反正左右都死不了。”

那意思,就是能好了。

崔氏一听,立即让简洁送王大夫出去,简单拿着药方正欲去县城抓药,被崔氏给拦了下来,一把撕了药方:“咱们家很有钱吗?吃什么药,没听王大夫说么,早晚会好的,又又啊……”

崔氏堆着笑脸扭头正欲跟简又又说什么,冷不丁对上简又又坐在床边,那冷幽幽的目光,让她的心里打了个突。

好……好可怕的眼神!

“娘,还有事吗?我累了,想休息。”

崔氏对她的吝啬跟无情,简又又一直在领教,所以对于崔氏不给她抓药的行为,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到底是这具身体的娘啊,冷漠至此,难保不叫简又又心中愤怒。

“没……没事了。”崔氏下意识的摇着头,离开的背影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王大夫一出简家的门,村里人就围了上来,问的无一不是关于简又又的病,让人差一点以为这些人是有多关心她。

“该干嘛干嘛去,不过吃错了东西引起的疹子,谁散播的谣言说要传染,你们以为传染病是那么好得的么?”

王大夫的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听着他这毫不客气的数落,村民只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不敢不敬,毕竟谁都有个头疼脑热的,王大夫虽然医术不是最高明的,但却是最方便的,不然每次病了都要跑到县城去请大夫,多麻烦,何况县城的大夫出诊费还贵。

所以谁罪谁,也不会得罪了王大夫。

“王大夫息怒,咱们这是不为了全村人的安全着想么,毕竟若真是传染病,这简又又可不能再住在云岭村了。”

有人讨好的笑道。

王大夫哼哼了一声,背着药箱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如此讨了个没趣,众人面面相觑后都散了,既然不是传染病,简又又的死活就不跟他们有关了。

而离云岭村不远处的白河村,张虎拎了只编织的篓子慢悠悠的晃着,篓子里蹲着一只伤了脚的兔子,他先去村长家附近探了探情况,想着一会怎么才能更隐蔽的将又又交待自己的事情完成,还不被人看出是有意为之。

直到张虎第三圈晃到白村长家,正中间的太阳都已经移到了西边,田里干活的人扛着锄头往回走时,他还没有任何作为,顿时急的团团转。

“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没有人看到张虎在白河村里走动,直到这个时候,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张虎眼睛蓦地一亮,有人攀谈,就是有突破啊。

“早上刚猎了只兔子,因为只有一只也怕去县城麻烦,便想着来白河村看看有没有人买,也好赚个家用。”这话到也合理,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问话之人看着笼子里肥嘟嘟的兔子,谗得哈喇子直流:“你这个怎么卖?”

张虎的目的本就不是卖兔子的,挠着头发想了一想,开口道:“三十文。”

那人一愣,显然是被这价钱给惊住了:“三十文?”这可比平常少了一半的价钱,那人立即就心动了。

“恩。”张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晃晃的很是耀眼:“我就只是赚个家用,省了赶路去县城的时间,自然不能多开价,我鲜少来白河村,见大哥你为人可亲,也想交个朋友。”

那人一听张虎这话,心中一乐,当即也不犹豫的道:“既然如此,那这兔子就卖给我吧,不过我没带钱在身上,你跟我回家取去?”

“好咧。”

一路上,张虎知道了此人名叫白仁明,是个瓦匠,是村长的侄子。

“白大哥,刚我经过村长家门口,看他们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像是要去谁家提亲似的。”张虎借机问道。

“是要去提亲,前几日我那婶子替盛明说了门亲事,是云岭村的简家姑娘。”白仁明说着,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盛名这种情况,不管哪家姑娘嫁来都是害了人家,可是盛明今年都二十了,不娶亲也的确说不过去。

张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云岭村吗?我就是云岭村的人,白大哥若说是简家的姑娘,那就只有我们村简三叔家的二女儿刚说了门亲,没想到是嫁来了白河村。”

白仁明一听,来了兴趣:“那不知简家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门亲事她家可愿意?”若是自愿的,他也没话说,虽然婶子待他刻薄,但小叔对他却是不错,若是自愿嫁来的,不管如何能给小叔家留个后也好。

张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屑的瞥了瞥唇:“这亲事我听说是简家找的张媒婆来白村长家说的亲,这自是愿意的,可若是一好好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

白仁明不笨,一听张虎这话便明白其中的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虎子兄弟不妨直言。”

“那简家的二女儿全身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村里好多人都在传这病会传染,可是简家却将他家的女儿关在家里,那大有到出嫁之时直接送上花轿的意思,这……这万一要是传染的可咋办?不是害了白村长一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传染,可这怪病能不能好也没个准,白河村我虽然的少,可也总听人说白村长为人宽厚,在村里向来受人敬重,谁家娶个媳妇不是健健康康的,你说这简家给他们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虎说的义愤填鹰,一副简家欺人太甚的模样。

白仁明宽厚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小叔娶媳妇本就是为了给盛明冲喜的,若是娶个得了怪病的媳妇,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何况这病还有可能要传染,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婚事都是成不了了的,简家居然也不来说明情况。

“这简家……是要骗婚啊?”白仁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张虎可惜的直摇头:“就算我跟简三叔是一个村的,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们一家这事做的忒缺德了。”

“虎子兄弟,谢谢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张虎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道:“白大哥客气了,这不正好话赶话赶上了,不过还希望白大哥不要告诉别人这事是我说的,毕竟我跟简三叔生活在一个村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又又的目的可是让白村长一家去简家闹的,若是不小心供出了自己,简三婶还不把他吃了,他以后在村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旁人都得拿异样的眼光看他,毕竟这话说来有点诋毁姑娘家的名声,何况谁都知道又又只是吃错了东西。

只是又又却不是特别在乎这些,要知道若白家闹上门,只有退亲一步,一个被退了亲的姑娘,日后很难再嫁人了。

白仁明自是明白张虎的意思,当即保证道:“虎子放心吧,我白仁明不是那等嘴碎之人。”不过这简家行为处事就太过份了,既然女儿有病且是怪病,就该及时说明,这不声不响的瞒着他们,还想着等成亲当日直接把女儿悄悄的嫁过来,等揭了盖头,木已成舟,小叔一家只能认了这媳妇。

小叔家替盛明娶媳妇,好歹是堂堂正正的来,也没瞒着盛明的病,即是简家同意的,如今这样做不是轻视他小叔家吗?

不行,这事他得跟小叔说去。

张虎拿了钱,特意躲在一旁,见白仁明去了村长家,这才回了云岭村。

虽然不确定白仁明是不是跟白村长说这事去的,但只要进了那个家,这事怎么都算成了一半了。

希望又又的计策能成功。“小兄弟,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没有人看到张虎在白河村里走动,直到这个时候,有人好奇的问出声。

张虎眼睛蓦地一亮,有人攀谈,就是有突破啊。

“早上刚猎了只兔子,因为只有一只也怕去县城麻烦,便想着来白河村看看有没有人买,也好赚个家用。”这话到也合理,叫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

那问话之人看着笼子里肥嘟嘟的兔子,谗得哈喇子直流:“你这个怎么卖?”

张虎的目的本就不是卖兔子的,挠着头发想了一想,开口道:“三十文。”

那人一愣,显然是被这价钱给惊住了:“三十文?”这可比平常少了一半的价钱,那人立即就心动了。

“恩。”张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白晃晃的很是耀眼:“我就只是赚个家用,省了赶路去县城的时间,自然不能多开价,我鲜少来白河村,见大哥你为人可亲,也想交个朋友。”

那人一听张虎这话,心中一乐,当即也不犹豫的道:“既然如此,那这兔子就卖给我吧,不过我没带钱在身上,你跟我回家取去?”

“好咧。”

一路上,张虎知道了此人名叫白仁明,是个瓦匠,是村长的侄子。

“白大哥,刚我经过村长家门口,看他们家院子里堆了不少东西,像是要去谁家提亲似的。”张虎借机问道。

“是要去提亲,前几日我那婶子替盛明说了门亲事,是云岭村的简家姑娘。”白仁明说着,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皱,盛名这种情况,不管哪家姑娘嫁来都是害了人家,可是盛明今年都二十了,不娶亲也的确说不过去。

张虎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笑着道:“云岭村吗?我就是云岭村的人,白大哥若说是简家的姑娘,那就只有我们村简三叔家的二女儿刚说了门亲,没想到是嫁来了白河村。”

白仁明一听,来了兴趣:“那不知简家姑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这门亲事她家可愿意?”若是自愿的,他也没话说,虽然婶子待他刻薄,但小叔对他却是不错,若是自愿嫁来的,不管如何能给小叔家留个后也好。

张虎一听这话,瞬间不屑的瞥了瞥唇:“这亲事我听说是简家找的张媒婆来白村长家说的亲,这自是愿意的,可若是一好好姑娘也就罢了,可偏偏……”

白仁明不笨,一听张虎这话便明白其中的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

“虎子兄弟不妨直言。”

“那简家的二女儿全身长满了红色的小点,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的疹子,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村里好多人都在传这病会传染,可是简家却将他家的女儿关在家里,那大有到出嫁之时直接送上花轿的意思,这……这万一要是传染的可咋办?不是害了白村长一家吗?退一万步讲,就算不传染,可这怪病能不能好也没个准,白河村我虽然的少,可也总听人说白村长为人宽厚,在村里向来受人敬重,谁家娶个媳妇不是健健康康的,你说这简家给他们一个得了怪病的女儿,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虎说的义愤填鹰,一副简家欺人太甚的模样。

白仁明宽厚的手掌蓦地紧握成拳,小叔娶媳妇本就是为了给盛明冲喜的,若是娶个得了怪病的媳妇,这不是成心找晦气吗?

何况这病还有可能要传染,不论从哪方面看,这婚事都是成不了了的,简家居然也不来说明情况。

“这简家……是要骗婚啊?”白仁明气得额头青筋直蹦。

张虎可惜的直摇头:“就算我跟简三叔是一个村的,也不得不说一句,他们一家这事做的忒缺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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