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彻底走出巷子,左晏衡才深皱着眉头从一处拐角出来。
他怕那群人不分黑白伤他性命,忍不住又折了回来。
左晏衡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刚刚他就是用这只手,将他揽进怀里。
他身上柔软温热,腰肢却僵硬的不像话。
左晏衡五指微蜷,仿若抓住了他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萧凤棠所指之处,是皇宫。
他是真的厌恶自己,恨不得有人替他取他性命。
心里的无力感旁若叠石子般越叠越高,怨恨也如刀划的口子越来越深。
萧凤棠,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左晏衡冷漠垂手,回身向皇宫走去,寂寥的身影彻底没入黑暗。
萧凤棠的兴致被突如其来的左晏衡打散了大半,二人走至花灯摊子前。
“二位公子,放花灯吗?想要天上飞的,还是水里游的?”摊子老板热情招呼着。
长刀的寒光犹在眼前,萧凤棠表面无虞,伸手去挑,手背关节处的擦伤不由得撞在花长祁眼里,白皙消瘦的手背上已经结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薄痂。
花长祁面色一凛,一把握上他的腕,“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萧凤棠这才反过神来,“没有,那巷子太黑,我走路没注意,拌了一下。”
这点小伤,其实不足挂齿。
花长祁眉目微皱,深深看着他,好似在埋怨自己半途离去。
“真的没事,就浅浅的在墙面蹭了一下,回头我找温青要点药,这总行了吧。”
他笑得温柔,花长祁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无奈问道:“疼吗?”
萧凤棠摇头,“不疼,一点都不疼。”
是真的不疼,还是疼习惯了?花长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眼看他心情落下去,萧凤棠连忙挑了两个四方的小水灯,“就这个吧,这个比天灯安全。”
花长祁看了看他故意讨他开心的模样,无奈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好,就这个,不过放完,就得送你回府。”
萧凤棠点头,将其中一个花灯塞进他手里,“都听阿祁的。”
手里的花灯不轻不重,花长祁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摊主,又顺手从一旁捻了支笔递向萧凤棠,“阿棠有什么愿望吗?可以写下来。”
愿望?萧凤棠看着那支笔迷茫片刻,亲族不再,好友已逝,他还能许什么愿望?再或者,他还有许愿的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