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走之后,晏衡帝称病离宫,温大人又一直待在宫里打掩护,他一个人对京城又不熟,倒不如守在这里等着。
温青看了眼他手里的玉珏,拽了下衣角挨着他坐下,“没有。”
左晏衡自从离开,便再也没有传回信来,他同他一样忧虑。
新竹将玉珏拢回手里,落寞的垂下脑袋。
温青看着他的模样不由一笑,极少劝人的性子也忍不住开口,“怎么,这就不开心了。”
新竹摇头,像一只固执的猫一样嘴硬道:“没有。”
“好,没有。”温青顺着他的性子,“放心吧,晏衡帝不会放任他一人在外的,现在没有消息进宫,许是他们忘了,指不定明日就回来了呢。”
新竹的眼睛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最终还是纠结的开口,“主儿还是不回来的好。”
“啊?”温青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想?”
“主儿受了这么些苦,若是能真的离开,应该是好事才对。”
可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新竹捏着玉珏的手渐渐用力,主儿早就计划着要走了,他却傻乎乎的一点都没发现。
“温大人,是不是我太笨了?或者若是我没收这个,是不是,是不是主儿就不会走了?或者会带新竹一起走了。”
温青看着他眼里的自责第一次失了声,“或许,他是怕牵连你呢。”
“可新竹不怕牵连。”
“为什么?众人都觉得他是罪臣,唯恐避之不及,而你却甘心这样待他?”
“他有什么罪,因为姓萧吗?”新竹努力摇头,“不是的,他是好人,他救过我,替这殿里许多人都说过好话,他不争不抢,谦和有礼,会顾及大家的感受,会怕自己给别人找麻烦,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可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有罪呢?”
他的质问让人回答不上来,温青也不明白,他那样一个人,怎么就成了罪人,怎么就和左晏衡走到了这一步呢。
“或许这世上本就并非只有大奸大恶是罪,每个人评判罪的标准各不相同,比如某些人在我这里是该死的,可在你那里他无罪甚至无错,而他最终的命运,就是看这个人最终落到了谁的手里。”
新竹沉寂许久,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打心眼里不想接受,“主儿离开京城,会受罚吗?”
“他都被逐出宫去了,想去哪儿都是他的自由,晏衡帝只是寻他,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新竹敏感的想到了那节断衣和晏衡帝的某些不正常反应,“晏衡帝和主儿,以前是不是认识?他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主儿当年还跪在龙德殿前替左家求了三天三夜的情,最后高热不退被他父亲打晕了才带回府里,还有晏衡帝,他都把主儿逐出去了,为什么还要在乎他去哪儿?还要亲自去寻?”
温青显然没想到他脑瓜子会转的这么快,问的这么深,一时不知道怎么向他解释,只好故作严肃的呵斥,“妄议晏衡帝,脑袋不要了?”
新竹皱着眉头,“温大人,你知道对不对?”
“我不知道,晏衡帝那七八百个心眼我怎么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有消息自然会传回来的。”温青不再管他,起身回了寝殿,但也还是忍不住腹诽,左晏衡啊左晏衡,找没找到,要不要回,什么时候回,你倒是先给个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