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快跑到地方的时候,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个趔趄,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之中。
他咬着牙,拄着长枪站起身子,继续不要命似的向前冲。
终于,他接住了那道身影。
两人齐齐跌在雪地中。
宴书澈脸色惨白,已是强弩之末。
他强撑着,抬眼看他,“你”
“阿宴”
云逐渊紧紧搂着他,眼含眷恋,哑着嗓音缓缓说道:“你说我们这一生是笑话吗?”
宴书澈嘴边勾出一个苦笑。
“是啊是笑话”
从头到尾,他就是个笑话。
落得这个下场,到头来,只有这个自己从未正眼看过的西厂督主来为自己收尸。
现在,他想认真看看云逐渊,可是根本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
只能轻声唤他,“云逐渊值得吗”
云逐渊握着宴书澈的手,将头深深埋下去,双肩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虽不能同生,但,与你共死我也甘愿”
宴书澈轻叹一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抚在他的脸上。
“阿渊”
“今生对你不起,来世必偿。”
云逐渊缓缓阖上眼,扬起一个释然的笑。
“好”
下一刻。
万箭穿心。
——————————
“你不愿,本座不会强迫你。”
“你又何必以死相逼?”
迷迷糊糊间,宴书澈听到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嘶哑的。
声调有一种冷冰冰的金属质感。
似乎还夹杂着无可奈何的悲哀。
宴书澈猛地惊醒了过来。
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两眼仿佛一湾深不可测的潭水一般。
见他醒了,云逐渊垂下头,“宴少主,即便你再不满这桩婚事,也该为了西藩着想。”
宴书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云逐渊。
怎么回事。
他不是死了吗?
被当朝皇帝离弘,喂下了一碗鸩酒,还被他从高墙之上活活扔了下去。
最后与云逐渊一起,死在了乱箭之下。
他略有些惊慌地来回看了几遍云逐渊的脸。
可忽然,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一套大红色婚服,十分漂亮,美轮美奂。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拽着自己衣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