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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忘记也好

 

心思微动,柳晓雾指尖辗转,调情谁不会。

换做别人,他也不会吝啬陪着玩玩。可是宋灼是合作方,一旦玩完,他的升职加薪可能就直接泡汤。

权衡利弊,柳晓雾不准备招惹宋灼,只想快点把这事了结。

他一向是个分的清轻重缓急的人。

柳枝弯弯:【多谢宋先生关心,我无大碍,那天晚上是我莽撞了。】

柳枝弯弯:【还请您见谅,如今既然有幸合作,那最好还是彼此都忘了这段记忆吧。】

信息刚发过去,下一秒柳晓雾就被打开的视频通话吓了一跳。

犹豫了一下,还是顶不住那催命似的铃声,他开了后置摄像头接起。

“宋先生。”他淡淡的说,心想既然不打算有多余交集,还是不要给对方多余的想法比较好。

柳晓雾是独居,天色渐晚,他又没来得及开灯,昏暗的室内他只能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小小的屏幕上。

宋灼的那双眼亮的惊人,背后是书柜,他背靠着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椅背,特意的把摄像头摆在正脸前。

“姐姐…”他那张轮廓深刻的俊颜一错不错的盯着摄像头,几乎给柳晓雾一种和他此刻在对视的错觉。

宋灼又耷拉着眼尾瞧他,像只渴望垂怜的大狗。

如果忽略他炯炯目光里的势在必得的话。

他软着声音,一点也没有想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柳晓雾最受不了别人先服软,宋灼简直是抓住了核心。

或许也不能总对他板着脸…这似乎不太符合柳晓雾对人温柔随和的处事态度。他迟疑了一下,咳嗽几声作为遮掩,率先挑出话题:“…隔天早上我并未看见宋先生的人影,又有要事在身,所以就先走了。”

这下反倒换宋灼怔住,不过他很快哼笑一声:“姐姐,你这是在气我没留下来照顾你?”

柳晓雾咬住唇,的确,宋灼没留下来,不就等同于也就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心上,爽完拍拍手就走人吗。

但他还是皱起眉:“我没有…”

“我是去给姐姐买药和早饭了。”宋灼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柳晓雾的辩解。

他勾起唇,摊着手特别真挚的说:“姐姐,我保证我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我可以陪你去查酒店和药店的监控。”

“何况我那天晚上确实没控制住…咳,是我的错。姐姐,但是是你先主动的…我…”

“结果等我回来,房间早就空无一人,要不是床单还湿漉漉皱巴巴的,我真以为那晚是一场梦呢。”

柳晓雾隔着屏幕都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那人说到后面意有所指的沉着嗓子,叫他浑身都酥酥麻麻的。

“够了。”他忍不住斥了一声,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的他头疼,“…不许再叫那个称呼。”

这么一着急,他手下一慌居然不小心点到了前置摄像头。

柳晓雾:“……”

宋灼笑眯眯的冲他k一下,真心实意的夸:“好的姐姐,姐姐真漂亮。”

这句丝毫没有虚假,柳晓雾长相柔和,但却很精致。那双弧度微微偏圆的狐狸眼中和了乌黑长睫带来的媚劲,肤若凝脂,唇若花瓣。

他就似湖边纤纤飘扬着的柳枝,柔软、温和,却又有一股韧劲。

就像现在一样,他用那双浅色剔透的琥珀色眸子认真的注视着宋灼,说:“宋先生,请你正视我的话。假如你依旧这幅轻浮的态度,那我想没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宋灼敛了神色,显得有几分无辜:“我知道,可是是你让我叫你姐姐的,不能不作数。”

“我说过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柳晓雾蹙起眉,没想到这人这么油盐不进。

他不想再多言,直截了当的便想挂断这通荒谬的视频。

“不,”宋灼忽然道,“我说的不是那晚。”

“什么?”柳晓雾顿了顿。

“…我就知道你把我忘记了。”宋灼轻轻地说,声音小的柳晓雾几乎没听见。

气氛一时沉默起来,宋灼也没再露出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的头偏了偏,神色便隐没在书桌台灯投射下的光线里,看不清是喜是怒。

又来了。

柳晓雾用指尖压压心口,那种莫名的发怵和酸涩感。

可是他明明才刚认识宋灼,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宋灼这几天一连套对他的撒娇也好耍赖也罢,都似乎是早就知道他会心软。

“我们之前…”认识吗?

他张张口,但不知为何没有问出后半句话。

“嗯?怎么啦。”那人调整了一下光源,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冲柳晓雾笑了笑。

或许只是错觉,贸然问出这种傻话好像没什么必要,柳晓雾暗暗想道。

见他没接着往下说,宋灼皱着眉看了眼手表,抬眼带着点歉意的道:“抱歉,姐…柳设计师,我待会还要去上课,先失陪了。”

上课?

柳晓雾下意识的想要问什么课,转而忽然才想到宋灼还在上大四,便猜着应该是学校里的课。于是堪堪止住了问题,也礼貌的道了别。

挂掉电话,屏幕一下子暗下来,屋子里昏暗又静悄悄的。柳晓雾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手机:“…晚上九点还去学校上课?”

对方刚挂断,宋灼伏下身子把脸埋在了臂弯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心脏难以抑制的泛起一阵痛意。

…姐姐不记得他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念着他,想着他,可是那年匆匆分离,却连柳晓雾的名字都没来得及留下。

甚至不知道对方被带走之后是否安全。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柳枝姐姐更是从那个雌雄莫辨却瘦的可怜的少年长开成了漂亮的大美人。

也挺好的,宋灼想。那短短的三天对于12岁的柳晓雾和7岁的他来说就像是坠入地狱一般的噩梦。

忘记也好。

那年冬天,一队人高马大的劫匪把他带到一个废弃工厂下的地窖里关着。

那几乎是一片漆黑,宋灼哭喊累了,就把自己缩在昏暗狭小的角落里,一个人瑟瑟发抖。

逼仄的空间和恶臭的气味给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孩子带来了巨大的恐慌。他不停的干呕,因为怎么也吃不下发霉的面包,而遭来无数顿毒打。

就这样挨过一天一夜,地窖入口被人掀起,伴着几束光,一个纤细瘦削的身影被嫌弃的丢了进来。

“真搞笑。”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放声狞笑,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小孩脑子有病吧,居然自己一个人跟了那么久,还试图偷老子裤腰带上的钥匙?”

他狠狠呸了一口吐沫,抓住少年的齐耳短发拉扯着打量那张脏兮兮的脸:“恶心,什么东西。”

说罢又烦心的冲着他小腹使劲踹了两脚,直把柳晓雾疼得脸色苍白浑身是汗才扬长离去。

整个过程,宋灼屏住呼吸,头皮一阵发麻。他不敢再贸然信任陌生人,可是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是来救他的吗?

宋灼心脏重重的跳着,紧张和害怕相互交错,叫他本就不甚清晰的意识愈发混乱。

稳妥之下他应该继续缩在角落,可是宋灼却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人单薄颤抖的脊背,竟然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少年惊的抖了一下,缓缓抬起那张美的惊人的脸蛋,即使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泪痕,但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却令人过目难忘。

他好漂亮。

宋灼屏住呼吸,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面庞。

“姐姐…”宋灼看着那头蓬松凌乱的齐耳黑发和昳丽的五官,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你是怎么到这来的?”

柳晓雾眨眨眼,惊讶的发现眼前这个小男孩短短几秒就从初见时的慌张害怕变成了现在镇定自若的模样。

在恐惧的时候,假如有人比你更弱小,那么你将受保护欲的驱使成为强大的一方。

宋灼就是这样的人。

“…为了救你呀。”柳晓雾抿抿唇,嗓音柔柔的。

按理说12岁早该变声了,可是他却迟迟没有,声音还是带点甜,像含着枫糖似的。

宋灼快速的冷静下来,甚至有点后悔之前自己大声哭闹浪费的精力了。

看出来宋灼想问什么,但是说实在的,柳晓雾不太好意思把自己干的蠢事说出口。当时看见宋灼这么小的小孩被一群人高马大的坏人捂着嘴捆着手带下车,他都吓坏了,脑子里第一时间只想着救人。

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跟了不短的一段路,周围早就荒无人烟,他身上什么也没带,这形势显然不利,柳晓雾转身就想逃。

显而易见,他还真没什么隐匿的本事,轻而易举的就被逮住了。

还好他聪明,之前被爸爸喝醉打的练出来了,刻意在绑匪脚下来的时候侧了身子,看起来巨疼,实际上是柳晓雾能忍住的程度。

本着缓和气氛的想法,柳晓雾清咳几声,想着前两天看的电视剧里的仙女姐姐,努力的瞎编乱造。

为了符合形象,他也没纠正宋灼的称呼,反而弯弯嘴角,故作严肃的说:“对,我呢,是天上派来的仙…嗯…”

“柳枝姐姐。”他眼睛一亮,编出了这个称呼,笑盈盈的拿出哄小孩的架势来开着玩笑,“嗯,叫我柳枝姐姐就行啦。”

宋灼卸下几分防备,说到底还是小孩心思,追问道:“那姐姐会魔法吗?”

柳晓雾为难的想了一会,拿手戳戳小朋友紧绷着的脸颊,诚实的说:“我不会。”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

“嗯…放心,我出来的时候跟我妈说了回去的时间,我要是没回去,她肯定会来找我的。”

柳晓雾和宋灼紧紧的依偎在一块,地窖入口那有道缝,天渐渐暗了下来,白天隐约透着的光此刻也几乎消失殆尽。

谈起妈妈,柳晓雾也带出几分孩子气的憧憬:“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那你爸爸呢?”宋灼自然而然接了一句,见柳晓雾沉默下来,他无措的揪了一下衣角,下意识的道歉,“姐姐,对不起…。”

柳晓雾偏过头冲着他绽出一抹淡淡的笑,眼眸像被月光洗过一样纯净柔和,偏偏不经意一样动了动眉梢,透出几分看不透的锋锐,声音也冷了下来:“没事。至于他,在天上等我。”

那时候的宋灼还是个被父母宠爱的小孩,因此对这番话似懂非懂。他只知道柳晓雾在难受。

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呢。宋灼不明白。他能感受到紧挨着的温凉皮肤在微微的打颤。

于是张开手臂紧紧的拥住他的柳枝姐姐,也有点害怕了:“姐姐,你别走。”

柳晓雾又笑了。

“我能走去哪。”

他的声音飘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他那么漂亮,那么单薄,真真就如一枝柳叶似的,飘飘欲坠,宋灼唯恐他会直直坠入那一谭看不清底的冰冷的湖水里。

柳晓雾其实怕黑,又要面子,于是强撑着和宋灼并肩靠在一块,闭着眼断断续续的哼着妈妈教给他的歌儿。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破碎的嗓音,属于少年独有的暗哑柔和,在一点点属于黑夜的风声里被模糊的几乎听不清,“采一朵,送给我,小小的姑娘…”

柳晓雾凉凉的指尖不自觉地一点一点,其实更多的是在安抚自己发皱颤抖的心。

不怕了。他反复的念、反复的念,浓郁的黑暗让他想起锋利的酒瓶玻璃碎渣和父亲暴怒的嘶吼,以及母亲滚烫的泪啪嗒啪嗒滚落在他的脸颊边。

“唱的真好听。”我好喜欢。宋灼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高高兴兴地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姐姐,“开心一点吧,姐姐。”

柳晓雾被打断了思绪,一时倒也放松了紧绷的身子,听着宋灼在他耳边的呼吸声和说话声,意识渐渐不甚清晰:“…嗯。”

宋灼察觉到怀抱里的人没了声响,就安静下来,又悄悄地在夜色里注视了少年良久,无言的牵住了他的手,埋进了他的颈窝里也闭上了眼睛,心里又满足又难受。

“姐姐,别害怕了。”

两天两夜,两个人紧紧依靠着,时不时的继续聊天。

“你问这道疤?”柳晓雾覆上宋灼小心翼翼放在他左耳后的手,很不在意的应道,“唔,不小心摔倒磕破的。”

宋灼看他随意的捋了捋发丝,忍不住皱皱眉:“疼吗?”

“早就不疼啦。”

宋灼其实从没想过,他本来美好的童年就终止在了和柳晓雾分开的那一天。

同天,他的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没过两天就迎娶了一个叫秦柔的女人进门,甚至还带了一个领养的男孩说是给他当弟弟做个伴。

领养?宋灼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分明和他爹有五分相似的稚嫩脸庞,心里只觉得恶心。

从此以后,他就明白了。是因为他不够强,母亲才会含泪离开,是因为他太弱,才不得不在绑匪一棍子下去昏迷,连柳枝姐姐的真名都无从得知。

出生在这个家里,他从来就不被允许拥有天真烂漫的性格。

就像是随着那人的离开,所有的温暖也尽数被上天收走,余留下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寒冷。

嗡——”手机才不会管主人纷乱的心思,只诚实的反应出收到的任何信息。

宋灼抿着唇,不知怎么点期待的点开,发现是父亲宋继岩发来的消息,不由得有点失望。

【父亲:周末回来吃饭。】

他嗤笑一声:“吃饭?”

老头子会这么简简单单的让他回去就为吃顿饭?怕是秦柔又在他跟前说了些有的没的吧。

他垂着眼回了个简短的“嗯”,又忍不住切回和柳晓雾的聊天框。

对方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q版布偶猫,毛茸茸的让人心软软。

他好想好想姐姐,宋灼无比庆幸自己那晚去参加了那个酒会,才会在出来透气时遇见喝醉了的柳晓雾。

满脸晕红的青年迷蒙着眼就往他怀里撞,他下意识的皱起眉想推开,却在下一秒看到了柳晓雾耳后的疤痕。

宋灼的心刹那间剧烈的震动了一下,那是姐姐独一份的标志,他急迫的抬起柳晓雾的手腕看,靠近右手腕骨的地方果然有一颗朱砂痣。

找到你了,姐姐。宋灼手都在颤抖。

柳晓雾抬起头来冲他迷迷糊糊的笑,眉眼间流转温柔似泉水般拂过宋灼的心。

“嗯…你长的还不错…”比他矮了个头的人软软的开口,说出来的内容却异常直白,湿漉漉的眼瞳带着莫名的蛊意,娇纵的开口决定道,“带我走吧。”

宋灼:“……”

好久不见,姐姐变得似乎有点放荡。

想到这,宋灼心里有点酸酸的。

假如那天碰见的不是他,是别人,柳晓雾也会这样表现吗。

他不愿意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无论是从前,或是现在。

至少他从小到大处在的环境告诉他了一个很有必须的道理。

你想要的,只有主动去争取,才会得到拥有的权利。

“所以,”宋灼隔着屏幕轻点那只可爱的布偶猫,“我才不会放弃。”

姐姐,求求你,多看我几眼。

柳晓雾揉着额角从床上支起身子的时候,眼尾还带着熟睡的潮红,他既迷茫又困顿地原地眯了一会眼,又在想起昨晚梦境的时候瞬间清醒了。

他,做了个旖旎至极的春梦。

梦境的主角正是宋灼。

那人边勾唇笑着,似乎很无害的样子,边把滚烫的手探进他的衣摆,肆意妄为,灵巧而精准。

暗哑的声音酥酥麻麻,和他忍不住的低喘融在一起:“姐姐……”

……夭寿啊。

“怎么会做这种梦。”

他揉揉额角,轻舒了口气,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扔出去,随意拾起手机,发现微信有新信息。

半小时前宋灼给他拨了个语音,他睡太熟没听见,大概对方也意识到了这点,没再打来,只是10分钟前又发了条语音。

柳晓雾抵着手机边缘的手指纠结地用了点力,很想语音转文字,他暂时不想听见那人的声音。

可是动作却鬼使神差般先一步点击了语音条。声音开的有点小,他边调音量边下意识靠近去听。

“早,”青年的声音带着笑意,微停了一下,“我现在在你家门口。”

什么?

像是巧合一般,楼下的门铃叮铃两下,与听筒传来的轻笑重合。

柳晓雾错愕地皱了下眉,紧接着屏幕里又弹出一条消息。

“柳先生,醒了的话就来给我开门吧?”

明明用的是问号,柳晓雾却硬生生看到了对面下垂的,佯装可怜的样子。

什么一套。哪有大客户突然亲自过门的?

又想起梦里的情境,他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诞,宋灼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看不透。

心烦意乱了一会儿,他还是抓过床头柜上的摇控器点了两下,把电子门操控着打开了。

宋灼倚在门框上挑了挑眉,颇为可惜地叹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啊,还以为能见到姐姐穿着睡衣睡眼迷蒙的模样呢。

他走路的姿态很舒展,背挺的很直,没有丝毫拘谨或者初次进入他人房屋的不自在和窘迫,气定神闲的仿佛是这儿的主人。

宋灼没有四处乱看,只是自然地坐在了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将手里的一枝百合和几朵雏菊小心地插在了旁边的花瓶里,勾了唇。

他觉得这花很衬柳晓雾。白色的花瓣自由绽放,如同展翅的信鸽。

宋灼重眸盯着,目光沉沉,锐利似箭,伸出手指想去触上面即将滑落的露珠,仿佛想扣住什么,心里却有一句声音在响起。

要一步一步拉近距离,不要着急。

视野突的出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一瞥,动作顿时止住了,好半响才眨眼哑声道:“…猫?”

“喵。”蓬松的异瞳布偶猫舔舔肉垫,优雅地和他对视。

浴室水汽氤氲,柳晓雾用墨色小发夹别在右侧发丝上,沐浴足以令人神清气爽。镜中人栗发半散,鼻梁左侧一点痣,勾人心魄,冷白脸颊被蒸出些许薄红,平添几分艳丽。

他把衣衫整理好,这才信步走下楼梯。听到脚步声,宋灼和怀里的猫味齐齐抬头。

……这已经是宋灼第几次看,柳晓雾看到失神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那人逆着光,穿了剪裁得当的黑色衬衫,一身很休闲的打扮,偏偏腰间一抹缎带略微收紧,勾勒出紧实柔韧的腰身,让人视线瞬间聚焦于此。

想握,想掐,想搂住,想把他紧紧锢在自己怀里。

宋灼的月光如此灼热,让柳晓雾有种要被烧穿的幻觉,他压下这种天然的面对侵略的警觉,浅笑道:“抱歉,让宋公子久等了。”

青年眼曈很亮,捏着小猫的瓜子挥了两下,笑的肆意:“一点儿也不久,应该是我临时到访,冒犯了哥才是。”

原来知道自己很冒犯啊,柳晓雾看了几秒对方灿烂的笑颜想。

他走过去,把蓬松的像一团云的大猫捞起来抱在自己怀里,淡淡地说:“浆浆最近在掉毛,还是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有什么关系,”宋灼毫不在意地把几根猫毛从衣服上摘走,笑眯眯地说,“哥的猫超级可爱。”

柳晓雾看懂了他的眼神:不叫姐姐,叫哥哥总可以吧。

宋灼把手臂支起来,托着下巴说:“其实这次来,是听说哥今天有模特试装的安排,贵公司最近和我们有约,我就特别对这方面起了兴趣,想观摩一下关于服装走秀的内容。”

他弯起眼睛,很好地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哥能帮帮我吗?”

……你是公司未来老总,只需要指挥就好了吧,搞什么社会实践。

柳晓雾很想拒绝这个莫名其妙的要求。

没等他出声,就像是预判,宋灼打断了他的回应。

“拜托了,让我陪你去拍摄,好不好?”宋灼倾身,他今天梳的是顺毛,搭配着卫衣和直筒裤,减少了几分压迫感,胸前的银链随动作一晃一晃,和耳廓上的蛇形耳钉一样闪着冰冷的光泽,“我真的很想去看看。”

宋灼做出狗狗求人的眼神。

柳晓雾可耻地动摇了。

宋灼示弱地去拉他的衣角,好像真是一个无助孤单的大学生:“其实这两天学校没课,公司的人总想逼我上班,又要去学习一堆很繁杂而且枯燥的东西,我真的特别痛苦。”

“我身边的朋友,只有姐姐一个了。”他眼睛紧紧注视着柳晓雾的,语气放缓,近乎是在盎惑了,“如果你也不要我的话”

他低下头,居然吸了吸鼻子,这就要起身,真是端得一幅特别可怜的样:“我现在就告别。”

“坐下,”柳晓雾没忍住叹了气,一把把人拽了下来,“还有,别以为我刚才没听见你又叫那个称呼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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