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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害怕

 

江琼想得很美妙,但等她和楼远一起走进一条巷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

灯光昏黄,拉长的人影像是某种扭曲的怪物。江琼心道她以前也常常走这条路,怎么没觉得这么恐怖啊?

楼远其实一直和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当江琼发现自己每一次看他时,对方都在专注地看着自己后,这种距离就相当于不存在了,并且有种粘腻的诡异感。

他为什么总是看我?江琼感觉背上有点麻。

她还没有自恋到觉得人家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地步。楼远是一家公司的高层,和她这种普普通通、初出茅庐的学生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这么莫名其妙地接近自己,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正常。

她回忆了一下大学里跟着室友简单学过一点皮毛的防身术,然后瞄了瞄男人的身量,悲催地发现自己就算偷袭也大概率打不过他。

她不着痕迹地加快了脚步。

“嗯?”楼远立即就发现了,他道,“怎么了?”

江琼看了他一眼,勉强平静下来,找了个借口:“我还有点工作,要赶快回去做完,不然要被扣工资的。”

“你老板这么严厉?”楼远皱眉,忽然问道,“有没有考虑换一个工作?”

江琼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好的事,现在就业压力那么大,有工作就不错了,我不挑的。”

楼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结果因为一直盯着江琼,没注意脚下,被路上的纸盒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地往旁边突然一歪,下意识抓住了江琼。

“!”

江琼顿时浑身僵硬。

“你……你干什么?”

“哦,抱歉,”楼远忙松开手,忽然又觉得不对劲,皱起眉,“你在害怕?”

刚才手里的肌肉状态作不得假,分明是紧张到了极致才会这样。

江琼更僵硬了。

楼远有点生气,那双颜色浅淡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江琼,背着灯光的脸看上去阴森得可怕。江琼忍不住往后缩了缩,结果被楼远一把抓住了胳膊,手劲大得她生疼。

“唔……”她皱着眉小声叫了一声,然后胳膊上的力道就奇迹般地减轻了许多。

她诧异地抬头去看对方,却看到了楼远脸上恐慌与凶恶混杂着一闪而过。

而且那双眼睛还是阴郁而疯狂地盯着她,像是理智正挣扎在深渊的边缘。

操,不是吧?

“你……”她下意识想拉开距离,但手臂还在人手里。

发现她想走,楼远更不可能松手,稍稍用力就将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他闭了闭眼,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低头在她颈侧轻轻嗅了嗅,叹了口气。

人在受惊的时候,通常有两种反应,一种是吓得掉头就跑,迅速远离惊吓源,一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俗称吓傻了。

江琼就是后一种,她石像似的站在那里,毛骨悚然,一动不敢动,生怕刺激到变态敏感脆弱的神经。

杀人就杀人,这弄得像是要尝尝哪里更美味似的是要怎样啊?没听过那个杀人犯有食人癖啊?!

江琼要哭出来了。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姐凉了好不容易毕业连社畜都没当两年就要凉也太残忍了为什么就相个亲都会遇到变态啊!虽然不想结婚但是也不必如此吧!!

可疼痛没有降临,只见男人低沉地笑了笑,然后呆呆的江琼被他舔了一下嘴唇。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那我也不装了。”楼远说,“虽然这么做不好,但相比之下,我更不愿意放你离开。”

江琼:“???”

等等?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要提防变态,但怎么就没想过真遇到了变态该怎么办呢?

江琼被半拉半推地塞进楼远车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傻的。

“你还在害怕?”楼远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

江琼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男人,这个叫楼远的家伙,他确实是个变态。但他不杀人,他也不吃人——哦不,他吃,他馋她的身子。

窗外的景物飞快往后划开,灯光拉成了斑斓的彩带,江琼在后座上缓缓自闭,并开始思考被强奸后如何留证的问题。

楼远见她不吭气,有点恼火,但奇怪地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在车被堵在红绿灯口的时候,一脚踹上了驾驶座的椅背!

“换条路不就不用在这儿等了!”他吼了一句,司机一个激灵,没敢吭声说绕路要的时间更长,过了红绿灯后火速换线,一脚油门踩到底,脱缰野马一样载着两人在马路上跑。

江琼见状犹豫了一下,出于自身生命安全考虑,小声提醒了一句:“那个……超速不安全。”

楼远扫了她一眼,她又缩回了车门上贴着,心里委屈,人都给你了,还不让说的吗?

不料楼远没发怒,反而道:“超速确实不安全,你开慢点。”

车速降下来,司机诧异地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心想这小姑娘是谁,楼总怎么会听她的?可惜还没想清楚,就感觉到了一股刀锋般的目光割在了自己脸上。

——不是,楼总,看一眼都不行吗!

楼总座驾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江琼认得这里,这是a市房价最贵的地方之一,住的贪官不少,不久前才从这里抓了几个。她老板家也在这里,之前有一次应酬完了,老板让司机送下属回家,司机就在这里把老板先放了下来。

楼远下车,江琼很识相地跟下去,司机一脚油门将车开走,就剩下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站在初春料峭的寒风里。

江琼出来的时候穿得少,被风一吹就冻得一个哆嗦。

她默默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豪宅,心道想不到姐法地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别叫了,门口我放了牌子,没人会进来。”孙恒生一边扯她的衣服,一边在她脸上亲吻,浓厚的酒精味熏得人睁不开眼。

“你放开我!”江琼死命推着他的肩膀,男人恼怒,扇了她一巴掌。

他没有留力,十成十的力道一巴掌就把她打得眼冒金星,不久前那个暗巷里的记忆顺着这一巴掌瞬间浮现出来,江琼条件反射地怕得发抖。

孙恒生以为她怕了,猥琐地笑着就去扯她的衣服。

“早点识相不就好了,长那么漂亮不就是给男人操的玩意儿吗?我带了你那么久,也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夏装轻薄,两下就被撕开了衣服。江琼怕疼,糟糕的记忆一股脑儿涌上来,本就不清醒的脑子越发混沌,她一个劲儿往后缩,死命捂住领口,但孙老板手劲大,她那细弱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能掰开。

油腻的中年男人丑态毕露,手掌捏着女孩白嫩的皮肤四处揉搓,满面油光的脸贴着她的胸口来回舔舐。

江琼又气又急又怕,当初面对楼远的时候的那些“处于弱势就不要反抗”之类的理智全被抛到脑后,不知哪来力气,瞅准时机一脚踹在孙恒生的裆部,然后一把把人推到地上,高跟鞋精准踩在他手上,发现走不稳,索性脱了光着脚往外跑。

然而却在卫生间门口一头撞进了另一个怀抱里。

高大,结实,远不是孙恒生那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可以比拟的强壮。

江琼如惊弓之鸟,下意识故技重施,一脚就往人家胯下踢过去。

“嘶——”来人一惊,险险挡住,抬头往里面扫了一眼,震惊地叹了一句,“厉害了……”

声音很耳熟,江琼一怔,谨慎地抬头看去。

偏棕的头发,优越的下颌线条在这个角度显得越发清晰,男人焦急地低头看她,的确是自己熟悉的人。

楼远。

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江琼被楼远半抱着,口齿不清地问道。

她还记得他们是在冷战,于是又下意识伸手去推他,想和他拉开距离。

但她那点力气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够看,楼远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住,手臂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江琼难受得不行,剧烈运动,惊吓过度,酒精在身体里发酵,脑子里一团浆糊,感觉自己快吐了。可她又挣不过楼远,只能小声叫着难受,让他放开她。

楼远皱着眉不吭气,片刻后恼火地将人拦腰抱起,一脚把厕所门踢上,大步流星地出了长灯楼。

他是一个人过来的,价值不菲的车停在路边,他本身又自带着某种特殊的气质,人往那儿一站,就立即完美地融入进了岷花路纸醉金迷的环境中。

不过如果再加上他怀里还抱着的人事不省的年轻女性,这里瞬间就变成了犯罪现场。

不少路人频频回头,但在岷花路这种事情也不少见,大多数人也没闲心多管闲事。

楼远将人放进车里,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犹豫了一下。

他应该直接把江琼送回去的,那样既可以获得江曼容的好感,又可以给江琼留下“不趁人之危”的印象,于情于理,都是最合适的选择。

但是——他不想。

如果将她带走,他会获得一个与江琼单独相处的绝佳机会,他远远地看着江琼看了一个多星期了,江琼却连一句话都没和他说过,连看到了都会刻意避开视线。

他忍不了了。

他给江曼容打了个电话,说江琼喝得太多,身体不太舒服,想让她在自己这边的房子留宿一晚,并保证自己不会伤害她。

江曼容想着他们未来也是要结婚的,而且小楼是个好孩子,便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了他。

江琼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陡然一惊,之前在长灯楼里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涌上来,被酒精熏了大半个晚上的脑子立即响应号召地疼起来。

“嘶……”她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在记忆中找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当然想不起来,那会儿她可是睡了个彻底。

于是当江琼回忆未果,抬起头来正好看见楼远的时候,顿时被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醒了?”楼远微笑着给她递水。

江琼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杯子,没有伸手。

“谢谢你帮我,”她说,“但是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楼远一笑:“一上来就要说这个话题吗?我可是救了你两次啊。”

江琼沉默了片刻,道:“谢谢,但是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相当清醒道,“你之前向我承诺过,不会再派人监视我的。”

楼远摊摊手,无辜道:“你这次可是冤枉我了,是江阿姨告诉我你在长灯楼的。”

他将自己和江曼容交谈的事情说完,又含着些责备地看着江琼:“你怎么能这么大意呢?孙恒生那个人一看就是色中饿鬼,以前肯定没少占你便宜,你偏偏还不小心,一个人就敢跟着他去长灯楼。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你一个女孩子,要是……”

江琼本就头疼,楼远还在她边上絮叨个没完,顿时烦得要命,心想之前你跟踪我的事情还没了结,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说“小心一点”?

但她好歹记得人家帮了自己,说话还有点分寸,因此只是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这么说,楼总对那个地方很了解了?”

念经似的声音倏然一顿,楼远意识到说漏了嘴,但江琼占据上风便步步紧逼:“怎么,楼总倒是说说看啊,那是什么地方?”

长灯楼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那里明面上是高档餐厅,但如果找对了路子,从另一个隐蔽的门进去,就能去到另外几个不对外开放的区域,里面为所有来宾提供各类服务,只要包下一间房间,就可以在里面做一切想做的事情。楼远以前也是那里的常客,但他肯定不会这么直接地告诉江琼。

局势立即扭转,楼远嘴巴开开合合,短时间里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江琼冷哼一声,抱着手靠回床头,结果背部被这么一压,顿时一阵剧痛。

她猝不及防叫了一声,楼远立即紧张兮兮地站起来:“怎么了?”

江琼龇牙咧嘴地离开枕头,不理他,自己伸手小心地轻轻按了按背,顿时又疼得嘶了一声。

楼远暴躁地将她的手拉出来扣住,然后一把撩开了她的衣服。

女孩白皙的背上横着一大片青紫,应该是在厕所里被孙恒生按在隔间里的时候撞出来的,当时她情绪激动,又被酒精麻痹了神经,一时竟没有感觉,这时候才发作起来。

江琼差点被人强奸,这时候对类似的行为极为敏感,楼远动作又强硬,她立即更加激烈地挣扎起来。

她背上的肌肉收紧又放松,像是全然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使劲用力,楼远被刺得眼睛生疼,不得已还是松了手。

“你到底要干什么?”楼远恼怒道,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伸手,“你都受伤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江琼皱着眉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像是小动物钻进了自己的巢穴。

她抗拒而警惕地看着楼远:“用不着你管。”

“用不着我管?”楼远气笑了,“我要是没在那里,你觉得你现在在哪里?江琼,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怎么只要稍微不注意,你就会把自己弄得满身是伤呢?”

江琼冷淡道:“上次非常感谢你,但今天即便你不来,我也不会有事。”

“你的意思还是在说我多此一举了?!”楼远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忍得有多难受,我天天想着你,想见你,想听你说话,但你不与我和解,我就一直在你画的圈里等着,安安静静地看着你,但是你呢?你陪别的男人出去喝酒,还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

“那又怎么样!你就是在多此一举!”江琼被他的手掐得肩膀疼痛不已,她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不知怎么的,登时就爆发了,“楼远,你不要来我这里装可怜!你之前干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比孙恒生的恐怖?他要强奸我,你呢?你监视我,控制我,一直一直地想要将我向符合你喜好的方向改造,你真的觉得你就比他高尚到哪里去了吗?!

“哦,以为现在救了我两次,就可以协恩图报了?就可以以此要求我原谅你了?你痴心妄想!今天晚上先是差点被强奸,现在又落到你手里,我真他妈要被吓疯了!”

她说着说着,瞪大的眼睛里又湿了起来,眼泪一下子突兀地涌了出来,她的表情还是愤怒的,但泪水却已经流得满脸都是,整个人被杂乱无章的情绪充满了,一时间甚至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她狼狈地捂着脸,薄薄的肩膀颤抖着,她说:“楼远,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很害怕,你这样……我真的很害怕……”

“你是在说……要和我分手吗?”楼远颤着嗓子,眼神晦暗。

江琼隐约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他,下一秒瑟缩着在被子里蜷紧了身体。

她没有吭声,甚至不敢点头或者摇头,因为她觉得要是自己做出了回应,现在房间里岌岌可危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

楼远的身体里有可怕的怪物,如果平衡被打破,那头怪物就会跑出来。

楼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却看得出江琼极端的恐惧。

江琼从爆发开始到情绪崩溃的时间太短了,他都来不及琢磨她的想法,就看见她的姑娘缩在被子里,仿佛将那床柔软的薄被当作了坚不可摧的堡垒,惊惶不已地看着他。

但是那么警惕有什么用呢?

她这么脆弱,就像美丽的瓷器一样,只要一块小石子,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但是他下不了手。

他无时无刻不想将她据为己有,想将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让她看着眼里只映出自己的影子,让她的声音只为自己所聆听,就连恨意与愤怒他都想独自品尝。

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看见那双眼睛变得空洞。所以他一直在忍耐,在向他的小鹿妥协,他不想将她吓跑,那样他就不需要采用过激的手段迫使她臣服。

他看着姑娘的满是惊惶的眼睛,心想,我再试最后一次。

“琼琼,不要分手好不好,”楼远声音软下来,“我求你了,不要分手,我错了,对不起……”

江琼垂着眼睫,他以前总觉得江琼的眼神有种纯然的不谙世事,现在却发现那更像是太过干净的湖水,除了浮于表层的落叶般的情绪,更深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楼远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将江琼囚禁起来,从今往后,江琼看他的眼神应该也是类似的——连恨与恐惧都没有,只剩下冷淡和漠然。

他可以忍受江琼的恨意,他甚至享受江琼的一切负面情绪,但他无法忍受江琼对他的漠视。

他突然惶恐起来。

他坐在床边,拉着江琼将她的手覆在两手间,从下往上地看着江琼的眼睛:“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让人监控你的生活,我一定尊重你,保护好你的安全和一切隐私,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们再试试可以吗?只要你不和我分手,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江琼,不要离开我。”

真奇怪,江琼想,这个人阴毒得宛如冷血的蛇,但却有这样温暖的一双手,烫得她几乎要瑟缩起来。

而且他明明是放低了姿态在恳求,但气势却没有半分收敛,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还留着后手。

江琼局促地试图将手抽回来,但楼远抓得死紧,即便小声说了“放开”也不管用。

她挣不开,只好轻声劝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非你不可’,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你以后会遇到无数比我出色得多的女性和男性,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

“不会遇到了,”楼远说,“我只会爱你,所以我一定会抓住你。”

“为什么?”江琼不解道,“你究竟喜欢我什么?”

楼远说:“我没法确切说出来,但从说不准他主动动手,他还是有无数种办法获取江琼的注意,然后让她忍不住。

江琼能怎么办,江琼也很绝望。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一个人一个劲儿殷勤地往自己面前凑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冷酷无情地一次次将他推开。

于是一来二去,一个套路里栽了好几次后,江琼就放弃挣扎了。

算了,本来就打算再试试的,早晚也得缓和,就这样吧。

但也许是之前遇到了两次危险的缘故,也许是他的控制欲作祟,总之楼远总是放心不下她。

天天接送还可以解释为男朋友提供的爱的照顾,但为什么周末她出个门还要隔三岔五打电话来确认她的安危?她不是小孩子,遇到危险会跑,遇到不对劲的地方会避开,而且说实在的,就算遇到了危险,他这样打个电话又能有什么用呢?

她决定认认真真地和楼远谈一次。

谁知楼远听完她的话后,却说:“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心慌,忍不住就想向你确认你的状况。”他垂着眼睛,道歉,“对不起,让你觉得困扰了,我会换一种方法的。”

江琼听完,觉得他之所以不安,或许也有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于是她问道:“为什么会心慌?因为我之前遇到的两次危险吗?”

楼远点点头,又有点忧虑道:“每次我没看着你的时候,你都会受伤,真的让我很害怕。”

江琼心里一动,感觉心脏酥酥麻麻的。但她转念一想,就发现这个男人又抓着机会卖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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