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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将我改变想法了

 

在传说中整个虫族都仅有十瓶的新型治疗药剂的加持下,只过了不到一周,江赦身上的伤就已好的七七八八,连本已被医生判处死刑的右眼也顺利再生,恢复如初。

实话说,那天醒来后知道那瓶药剂已经用在自己身上后,江赦几乎都以为法尔林是要跟自己做一笔强买强卖的买卖了,而以法尔林的家族背景和军衔,想要拿捏一个中尉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然而,这一周来,养伤治病,岁月静好,什么都没发生。军部那边还派了个雄虫小文员给他,让他病中也有个能用来使唤的帮手。总而言之,十分滋润。

只是生活越滋润,越让江赦心生疑惑:法尔林少将……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懂。

病愈出院后,江赦一直提着心吊着胆,但一个月过去了,他每天照常训练、执行任务、应付追求者,却再也没见法尔林来找自己,于是乱七八糟的构想也慢慢消散了,连同那日的谈话一同被他甩到了脑后。

法尔林向他提出结婚的交易,的确很让江赦吃惊。但后来再想,又觉得没什么奇怪的,虫族的婚姻观念本就如此,没有恋爱的说法,也用不着有什么感情。初次见面几分钟就结婚,在这里属于家常便饭。

不过,很偶尔的,江赦会想起那天医务室病房里,那只金发白皮、凶凶冷冷的虫族少将,想起他身上一丝不苟的军装、想起他的劲瘦的腰与那双裹在军靴里笔直的小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他,一板一眼道:“江赦中尉,我不是在向你求爱。”

想想也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堂堂少将竟然对他一个毫无背景的中尉示好,这番经历让江赦想起法尔林时,再无法像以前一样将其当成一个单纯的上级领导看待了。

无论如何,既然自己已经拒绝,事情看起来也没有后续的样子,江赦觉得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便没再上心,只是右眼的事情承了法尔林很大的情,他得想个以身相许之外的法子来报答才是。

帝国派军来到废星边界驻守戒严,是因为上级不知从哪里得了异种与星盗互相勾结的传言,因此这一次出征前来的军虫较之以前多了三倍不止。而几个月过去了,皆是风平浪静,唯一一点小波澜就是江赦出去巡逻被偷袭的事情。

正当所有虫族都以为那条消息只是虚传、并准备打道回府的前一天晚上,凌晨三点半,废星军事基地的所有军虫都被刺耳的集合铃吵醒了。

江赦睡得迷迷糊糊的,全凭多年训练的本能从床上爬起来。穿内衣防弹衣军服,绑上军靴,又挎上两把光能枪一把匕首,拉链一拉,终于清醒了一点,随意的抓了把头发,抓起桌上新配的光脑打开了门。

前线突然遭遇敌袭是很正常的事情,江赦快步来到集合区域二楼,眼睛向下一扫,见到自己手底下的兵都已经集合完毕,这才放下心。他戴上军帽,下楼。

江赦年轻帅气,身姿颀长,看着就像是光网上的明星。积年累月的训练和任务却又让他拥有一种十分坚毅冷酷的军人气质,晒成麦色的皮肤充满了男人味。加之他本人为了防桃花,平日里训练交友都很谨慎,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军帽军装军靴,英俊且禁欲。

法尔林站在台上,正在与旁边的副官低声交流这次遇袭的情况,余光瞥见下面一大帮子军虫不看正前方,全都直勾勾的往楼梯那边望,于是也侧头看了一眼。

江赦没想到法尔林竟然会注意到自己,想了想,还是对他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以示感谢。

法尔林没有任何回应,似乎只是为了确认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江赦见法尔林态度冷淡,反而放下了心。他快步走到自己队伍前,正前方,法尔林的声音响起。

虽然是敌袭,但因为此前的预防措施做得足够周全,异种的偷袭并没有成功,只是外围的保护墙略微受损。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出兵,必然是有备而来,而且监视画面也显示,对方携带的是最新型的光能武器,显然是那些臭名昭着的星盗们提供的。

法尔林的指挥一向简洁明了,三言两语间便将各个小队都部署到了该去的位置,并合理分配了所有的任务。

江赦负责的是高空巡逻以及歼灭,简而言之就是开着飞行器在空中打转,放放冷枪,搞高打低的火力压制。但是他的飞行器之前毁了,这会儿只能用训练用飞行器凑合。

他站在灰扑扑的飞行器旁边,检查上面的子弹等资源。

手上光脑弹出悬浮屏,是他手底下的一名雌虫士官:“中尉,您真的要使用训练机应战吗?安全系数实在太低了……”

江赦笑了下:“我的飞行技术还要被质疑?不能因为我失手一次就再瞧不起我了吧。”

士官忙道:“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将我的飞行器……”

他的话说到一半,倏然顿住,愣愣的看向江赦的身后。

江赦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却见法尔林不知何时竟然找了过来。

法尔林是负责后方指挥的高级将领,这会儿他应该在指挥室坐镇,而不是在飞行器停放库里。

江赦立正行了个军礼:“法尔林少将。”

法尔林看了一眼旁边的训练机:“伸手,我把我的飞行器权限共享给你。”

江赦怔了一下,下意识回绝:“不用了。”

法尔林冷冷道:“别废话,拿训练机打拿着最新装备的异种军队,你以为在过家家吗!伸手!”

此时停放库内还有不少军虫,见状纷纷看了过来。军中上级呵斥甚至打骂下属都是很常见的事,但江赦可是一名a级雄虫阁下,法尔林少将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江赦却丝毫没觉出什么不对,说到底,他雄尊雌卑的观念太淡泊了,上下级关系倒是深入骨髓。眼下战中,自然应当服从上级的一切指挥调动。拒绝来拒绝去的,是他太矫情了。

于是低声道了歉,伸出手,接受了法尔林共享的权限,转身调出法尔林名下造价高昂的战斗型飞行器,简单的检查后便上了飞行器。

这下不用在训练机上吃苦了,江赦按了几下操作面板,发现法尔林给自己的是最高权限,上面所有的设备与资源都可以使用,他满意的笑了笑,只觉得赚到了。

启动飞向灰蒙蒙的即将破晓的天空时,江赦回过头,看了一眼。

法尔林竟还在原地静静的站着,目送他离开。

那一刻,江赦心中莫名的划过了一丝无法用语言阐述的感觉,他收回视线,连接上军内联络频道,并抬手翻下雷达屏幕。

却不想雷达落下的瞬间,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随之飘飘悠悠的落到了操控面板上。

江赦低下头,愣住。

照片上,赫然是刚入军部不久的自己,看角度还是从远处偷拍的。

停放库内,所有飞行器都已起飞。

法尔林也终于迈动步子,前去指挥室。

弗尔伯斯今天没跟着大部队走,他负责带队把守基地,不然都走了,到时候对面来一招偷家,那就全傻眼了。

他半靠半躺在指挥室的椅子里,一边哼歌一边查看3d地图上代表己方士兵的光点。见法尔林回来了,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法尔林少将,我对你改观了。”

法尔林道:“有话直说。”

“你去给江赦阁下送飞行器,送温暖送关心,这很好。”弗尔伯斯玩味道:“但你是怎么想的,竟然在那么多虫面前吼一位雄虫阁下?这下就是个傻子,也不可能喜欢上你了。”

法尔林在指挥椅上坐下,淡淡道:“本也就不可能。”

“不去尝试怎么知道?”

“试过了。”

弗尔伯斯眉头一扬,露出八卦的神情:“什么时候?”

法尔林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弗尔伯斯笑道:“我只是听说,有虫把自己压箱底的治疗药剂巴巴送去了医疗室,还下令不允许这件事传出去,觉得这虫实在太傻,才想多问两句的。”

法尔林没再搭话,连接上了军部内部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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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战斗打了足足三天,期间有惊无险。异种们虽说拥有新型武器,却依旧是一群乌合之众,和训练有素的虫族军队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江赦开着法尔林的飞行器,如入无人之境,像是一尾灵活又狡猾的游鱼,将战场形势搅得一团乱遭,期间还绕到后方轰了一座敌方信号塔。

这架飞行器的操作感实在太完美了,可惜军部研究部只会给将级军官定做这种高级战斗型飞行器,而自己想要从中尉升到少将,中间还不知道要走多少路……不过这次回去晋升是十拿九稳的了,没背景,慢慢熬吧。

回到基地时,江赦想了想,还是把那张照片夹回了原先的地方。

他走下飞行器,左侧腋下夹着军帽,右手在光脑上查看军部的通知。旁边与他相熟的雌虫军官和他打了个友好的招呼。

江赦点头回了个招呼,与那军官一同坐电梯上楼。

正说话时,江赦忽然发现对方军服下方竟然有一道血红色、类似于鞭痕的伤,不由问道:“你受伤了?”

军官愣了愣,意识到江赦问的是什么,手掌向后捂住了那伤口,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的态度让江赦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这时电梯升到一楼,那军官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江赦顶着满脑袋问号走出电梯轿厢,却听身后自己的下属士官低声道:“中尉,您不该问的。”

江赦转过身:“什么不该问?”

士官也是只雌虫,不过是只已婚的,得益于此才和江赦走的比较近。他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那伤痕……您应该也清楚的。”

江赦挑起眉,不解道:“什么?别打哑谜,直说。”

士官怔住:“您……真的不知道?那是鞭伤啊。”

“鞭伤?他吃军部处分了?”

士官忍不住笑了笑,在光脑上轻点几下。江赦手上的光脑随之响起滴滴声,他点开查看,顿时无语。

这虫竟然给他发了一本《中小学生性别教育》,还是配图注音的那种。

江赦扯了扯嘴角,却见那本图画书后,又跟着一个论坛网址,猜测对方应该是让自己自行找答案,于是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晚上集合后,江赦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本来想着算了,反正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也不是多么的好奇。穿越来以后,他一直潜心训练个人能力,还考了许多证书,飞行器驾驶证就是其中之一。因此对虫族雄雌什么的事情并不多么了解,只知道一些大概的诸如一雄多雌、信息素等级、僵化症之类的事情。

但躺到床上后,他翻了个身,还是拿起光脑,打开了那个论坛。

这竟然是个会员制的雌虫互助论坛。江赦废了大劲注册了个新账号,转头给那士官发消息,让他推荐自己成为会员,这下总算是能开始看了。

点进去后,首页飘红的帖子,标题是《求助,雄主想把我送去地下聚会怎么办》。

江赦:?

他此前完全没接触过这些东西,过了好一会儿才弄懂地下聚会是什么:有些雄虫玩腻了自家的雌虫,又无法再娶新的雌虫,就会把家里的雌侍送去地下聚会里,跟其他虫换着玩。且因为不是自己的雌虫,下手都不会留情,雌虫同时服侍好几个雄虫什么的十分正常,轮奸、肉便器、尿壶等等,各种玩法在里面屡见不鲜。

因为雌虫是会怀孕的,在地下聚会里生出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杂种,有的生下来就成了地下聚会里养的雌妓,有的则一被检测出来就打掉了。

江赦只知道雄尊雌卑,却没想到能卑到这种程度,震惊的无以复加。看了看帖子回复,却发现里面的雌虫们却表现得十分稀松平常,一部分安慰,另一部分出招。最后楼主采纳了一个用户的方法,选择自己刴去自己的一只腿,因为残疾的雌虫在地下聚会会被嫌弃。

江赦:……

他复杂的退出,又点开另一个帖子。

这个帖子标题只写了几个句号,但大致内容倒是表达清楚了,这只雌虫和自己的雄主是强制婚配认识的,结婚时对方已经有好几个雌侍了,不过这雌虫是唯一的雌君。本以为这样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但那雄虫每次做爱的时候,都要反复的鞭打他,不止是背,正面、腿、手臂都会被打,鲜血淋漓的。

这样也就算了,上次做的时候,那雄虫竟然一鞭子抽在雌虫的脸上。

于是他再也受不了,前来论坛求助了。

江赦本以为这么过分的事,下面评论总得群情激奋一番,谁知一水儿都是劝楼主忍的,说现在雄虫不好找,能得到雌君位置更是不容易,被抽几下而已,哪家雄虫不打雌虫呢?已经很不错了。

江赦宛如在看天方夜谭,半响关了光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下他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电梯里问那军官的时候,对方的表情会那么尴尬了。那鞭伤哪是处罚,根本是那军官的雄主留下的伤痕。军雌的痊愈能力极好,他们又已出征半年,那伤竟然还留着。难以想象,当时的伤势有多严重。

莫名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日在病房里,法尔林平淡的对他说“……而我,不久之后就会被强制婚配,届时行事会有很多不便……”。

当时江赦没把这句话放心上,现在才迟迟意识到,这岂止是不便。被一只雄虫反复鞭打,和其他雌虫一同跪地伺候,还有被送去地下聚会玩换妻的风险……雌虫只要嫁给雄虫,便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所有的权利,只能任其摆布。

江赦心中的法尔林少将强大且高贵,然而哪怕贵为少将,也难逃跪在雄虫脚边被鞭打操弄的命运。

思及此,他心中顿时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半响,又挥散那些让人郁闷的想象,翻了个身,睡了。

夜深了,指挥室内,法尔林还在写报告,弗尔伯斯则写一会儿摸一会儿鱼,态度很不端正。

他看了看认真严肃的好友,开口道:“这仗打完,最多再过一个月,咱们就得出发回主星了。”

法尔林“嗯”了一声。

“你真不再去争取一下了?”弗尔伯斯道:“别说我多管闲事了,到时候后悔的是你自己。趁着他还记得你药剂和救命的恩情,抓紧拿下他。”

法尔林沉默,正当弗尔伯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闷闷的来了一句:“我不想让他为难。”

弗尔伯斯惊讶的看向法尔林:“我听错了?”

法尔林抬眸,冷冷道:“不然还能如何?他亲口说,只会娶喜欢的雌虫。你觉得他会喜欢我么?”

弗尔伯斯怔住。

法尔林年轻俊美,外形条件并不差,家世又显赫,军功累累,实话说并不缺追随者。但他是s级雌虫,能安抚他的最差也得b级雄虫,这么个门槛一设,就把百分之八十的雄虫拒之门外了。而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法尔林又看不上,毕竟雄虫都是那么个样子,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江赦……

弗尔伯斯想起那日出战时,江赦从楼梯上走下,引得大半雌虫都去看他的场景,叹了口气。

他道:“你不该遇见他的。”

如果法尔林没有遇见江赦,就依然会认为雄虫都是懒惰凶残、性情恶劣的,心中不会有任何的期盼、不会有任何的幻想,面对强制婚配,也会理性的接受。

可两年前,偏偏是他救了江赦。

病房里,黑发雄虫冷淡帅气,举止谈吐极有教养。面对身份的质疑,也没有大吵大闹,冷静的接受了所有的质问,甚至还表示了感谢。

那天,法尔林坐在江赦的病床边上,问了他几个简单的问题。午后阳光刺眼,为面前的雄虫镀上一道浅金色的轮廓。

法尔林微微眯了眯眼,黑发雄虫却与他对视片刻,旋即轻笑起来。

“少将。”他说,“您的眼睛很漂亮。”

那瞬间,法尔林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做情窦初开。

当时的他并没有仗着职责的便利做些什么,只是不着痕迹的帮着拦下了一众看热闹的家伙,给了对方一个能够安静养伤的环境。后来江赦回到主星,法尔林驻守废星边界,相隔万里,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雄虫的身影。

再后来,江赦进入了军队,并来到了废星。短短两年,雄虫便成长的比那时更加耀眼,法尔林好几次见到过江赦,却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接近。听传闻,江赦从不接受任何雌虫的接近,冷漠又冷淡,只和几个已婚了的或雄虫文员打打交道。

有时候法尔林也会想,谁都不接受,那自己会不会成为他的特例?然后翻来覆去的把自己的优势拿出来,觉得好像也差不多,何况那时江赦还说过自己的眼睛漂亮……

偏偏没那个勇气开口,而且他的性格,也注定了他做不来讨雄虫喜欢的事。

最后江赦果然拒绝了他。

那日出战时,自己还在那么多虫面前吼了江赦……更不讨虫喜欢了。

法尔林自嘲的笑了笑:“不,我很感激遇见了他。”

弗尔伯斯叹了口气,不再聊天,也专心的写起报告。

次日,法尔林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副官敲门走进来,神情有几分古怪。

“少将,”副官低声道:“江赦中尉有事想与您商谈。”

法尔林动作一顿,头也不抬,仿佛一点都不在乎,淡淡道:“让他进来。”

副官离开办公室,不多时,另一道脚步声响起,办公室门也关上了。

“少将。”

江赦的声音偏低沉,很好听。

法尔林抬起头。

黑发黑眸的雄虫军装笔挺,显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腰间佩枪,军帽戴的很端正,压在下方的头发有些凌乱,依旧挡不住那双明亮狭长的漂亮双眸。

他与法尔林对视,微微一笑。

法尔林的心乱得不成样子,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依旧平静冷淡:“江赦中尉,有什么事吗?”

江赦道:“法尔林少将,多谢您的药剂,我的右眼已完全好了。”

法尔林明白了什么:“不用放在心上,那日的交易并不算数,我不会借此威胁你。”

江赦看着面前的雌虫,怎么都想不到对方竟然是暗恋自己的。

暗恋就暗恋吧,二十三年来,暗恋江赦的人或虫实在太多,数也数不清,江赦也从未放在心上过。

但毕竟是心中的偶像,也承了对方太多次恩情。若非法尔林,江赦早就从前线滚蛋了,哪里有这么个立功升官的机会,恩同再造,他为人处世冷淡,但并不是混蛋。

江赦道:“请您给我一个报答您的机会。”

法尔林道:“不必。再怎么珍贵的药……”

他顿了下,才继续道:“结婚后,也不是属于我的个虫财产。给你也算物尽其用了。”

江赦的心倏然缩了下。

他怔怔的看着法尔林,忽然意识到,法尔林这种高傲的性格,若是强制婚配到了一个王八蛋,如同论坛里那些雌虫的雄主一样,对他动辄打骂侮辱、或将他当成肉便器尿壶、或带着他与其他雄虫玩互换游戏……

那么眼前这个前途无量、才华横溢的少将,迟早会被折磨的失去所有光彩。

而法尔林从军数载,从未做过任何亏心事,公平公正,对毫无背景的军虫也会多加照顾,不说其他虫,就说江赦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得过法尔林的帮助。

法尔林做了这么好事,却得到那样的下场,这不公平。

自己想要报恩的机会,这不近在眼前么?

江赦沉默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笑了下:“法尔林少将,那日的交易真的不算数吗?我想,我改变想法了。”

诚心的说,江赦脾性并不善良、更不热心,只是在军人世家长大,耳濡目染多年,心中总有种放不下的责任感和正义感。

此刻,他是真心实意的认为法尔林不该得到那样不公平的结局。

端坐在办公桌后方的雌虫少将抬起头,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划过短暂的怔愣:“江赦中尉,我记得你说过,你只愿娶喜欢的雌虫。”

“我改变想法了。”

“原因。”

法尔林的脸上既无惊喜,也无任何其他情绪,平淡的就像是在听日常汇报。

江赦见他这副模样,再一次暗自的自我怀疑了一番,面上笑容不改:“您是一位优秀的将领、上司,我很尊敬您。您对我有再造之恩。”

法尔林无意识攥紧的手微微松开。

他道:“和我结婚,就是你的报恩?”

江赦默认:“您不应当被埋没折磨。”

只是报恩而已。

不是喜欢。

不是。

可法尔林的心跳中还是掺杂进了欣喜的滋味。

他忍不住再一次确认道:“你真的考虑好了?”

江赦点头,又顿了下,还是决定敞开天窗说亮话:“法尔林少将。”

法尔林看向他。

江赦略有迟疑道:“您……喜欢我吗?”

他不喜欢搞那些猜来猜去的东西,法尔林的态度太让他无法琢磨,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干脆掰开了说明白,免得日后总是挂念。

法尔林瞳孔微缩,手指蜷紧,努力维持住平稳无波的语气:“为什么这么问?”

江赦如实道:“我使用您的飞行器时,看到了我的照片。”

话出口的那一刻,江赦清楚的看到面前的金发雌虫脸上闪过类似懊恼的情绪。

然而法尔林给出的答案却是:“照片?应该是之前检查你军功履历时,不小心忘在那里了。我已向你保证过了,江赦中尉,你我的关系只会是交易。”

江赦隐约的明白了一点眼前雌虫心口不一的脾性,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重复道:“只会是交易。”

法尔林却误以为他是在不信任自己,低声道:“请放心,我可以保证,有朝一日你遇上了喜欢的雌虫,我的存在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影响。”

江赦看着他,胸膛里的心脏好似被轻微的拉扯了一下,他莞尔道:“不,少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日病房里,他拒绝的强硬,是以为法尔林只是想找个能拿捏住的雄虫,以便日后不为婚姻关系所累。

然而现实却血淋淋的告诉他,在法尔林云淡风轻的口吻中,那即将来临的命运事实上是多么的可怖与残忍。

江赦只愿娶喜欢的人或雌虫为妻,这是他的原则。

但,放任对自己有恩的法尔林落入地狱,被一只不知从哪来的雄虫折磨……这同样触及了江赦的底线。

他做不出这种薄情寡义的混账事。

原则是可以变通的,但底线不能退让。

江赦道:“忘了那天我说的话吧,少将。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

法尔林定定的直视面前的雄虫,琥珀色的双眸目光锐利。片刻后,他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谢谢。”他说。

自己承了对方偌大的恩情,却反而得到了感谢。江赦有些好笑,上前几步,拉起自己的军服袖口,露出腕上佩戴的光脑并伸出手去:“少将,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以便随时联系。”

法尔林伸手,如同在停放库里给江赦飞行器权限那样,光脑轻轻一碰,绿灯闪过,两人加上了好友。

江赦收回手,规矩的行了个军礼,正要离开,却听法尔林轻声道:“那天出战时,在那么多虫面前吼了你,对不起。”

江赦失笑,想说什么,副官却在这时敲门,说有其他军官有事请见。他便没再久留,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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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江赦便收到了法尔林传来的文件。

届时他刚结束训练,拿起光脑一看,差点没忍住笑意。

这竟然是一份一板一眼的“婚姻合约”。

无身份无背景无财产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确应该签一份这样的合同。

可等江赦看清里面内容后,那点好笑又变成了惊讶。

合约规定,婚后,法尔林的所有财产都将归于江赦名下,法尔林本身也将成为江赦的所有物,无论江赦如何处置他,只要不把他弄死,那就都是江赦的自由。

不过,在江赦与法尔林拥有流苏,蹬着一双厚底军靴,骚包的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参加什么颁奖典礼的。

他一出现,旁边的围观群众重点就全被带跑了,还有雌虫小声的喊“江中尉”。

“不好意思。”江赦道,“法尔林少将的婚约对象是我。”

他的名声实在太响亮,雄虫文员顿时呆滞,继而满眼不可置信。

原本吵闹的食堂骤然安静下来。

法尔林呆在原地,原本冰冷的目光在望向面前黑发雄虫时,尽数融化。

江赦也没想到自己这句话有如此大的威力,他扫视一圈,见周围同僚一个二个震惊的仿佛被下了定身术,节目效果堪比地球上的偶像电视剧,又是尴尬又是好笑。

被围观的滋味并不如何,他心想还是赶紧走吧,转身看了看法尔林,轻声道:“少将,您用餐了吗?不介意的话,和我一起吧。”

法尔林已从短暂的震惊中回过神,略带复杂的看了江赦一眼,点头。

说是一起吃饭,其实也就是打两份套餐。虫族军部不允许搞特殊待遇,管你是谁,来了就得吃食堂。营养剂是军用物资,平日里不可随意取用,这会儿是饭点,食堂虫满为患。江赦毫不怀疑,最迟明天,今天的事就会传遍基地的每一个角落,连门口扫地的都不会落下。

直到他们打完饭,食堂里还安静的落针可闻,江赦忍着笑,带着法尔林离开了食堂,等回自己宿舍的门口,他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赦转过头,眨了眨眼:“像不像在拍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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