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错了。”迷雾小口叹气,道,“此情此景,十八年前我便想过。”
唐诏笃地看向她。
无言。
若是按照潮汐与迷雾多年默契来看,这一句“十八年前”足够表明许许多多的线索,可惜唐诏毕竟不完全继承潮汐,加上‘重生’时,不知道是谁给他过分点满吃货值,那些‘焰火’教授的细节捕捉别说实用、没还给教官们就算他吃饱了撑得余闲。
所以三好青年唐诏脱口而出:“十八年前你就想背叛‘焰火’?!”
“……”
言笑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迷雾半晌没吭声,似乎不想再理人。
得亏唐诏本意来此也非质问搭档背叛与否。他更想知道关于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哪里得到的逃逸试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迷雾稍显有气无力,看得出纵使疼痛占据她全部的心力,她还是撑着解答了故友的疑惑,“本来我早准备好说辞应对与你,但现在,我改主意了。”
“哦?”
“简单来说,如果你不想他出事,最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不必担心,只要你不主动提,所有人都不会质疑你。”
唐诏沉默。
迷雾却饶有兴致地道出另一个真相:
“我以为你真的那么信任他呢!也对,你们不可能和解,毕竟是他害死林希……”
“林希她不是——”唐诏瞠目结舌,话头戛然而止,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拳,强忍着缓和掉不该有的情愫,低语道,“是她,罪有应得。”
语罢,他微阖双眼,如释重负。
七年苦苦煎熬,消磨掉天赋卫兵所有的骄傲,大局之下,他终是承认,别无选择地替故友坦白原罪。
“呵。”迷雾语气淡淡,眼神里全是戏谑,“按照你们的说法,此时我应该感谢先生高抬贵手,是么?”
唐诏不置可否。
迷雾自顾自说下去:“当初凌风仅仅是因为稍微辩驳一句不满,先生就改造了他唯一的血亲,反过来屠杀一整个星球的生灵。”
之前唐诏听言笑提过,再次听到,他又默默在心里为凌风点了根蜡烛。
“比起生理疼痛,‘焰火’更喜欢玩弄人心。”迷雾笑着,接下来的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状况一般平常,“凌风作为亚可鲁希希星上贵族的一员,有责任也有义务保卫家园战至终章。设想,当他在战场上见到被改造成杀人机器的妹妹时,他会是什么表情?又该做何种选择?你可以继续想想……别忘了,如今的亚可鲁希希星上,可还保留了不少原住民。”
手心传来刺痛,唐诏反应过来时,发现手心早被尖锐的项链边缘划烂,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