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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笼

 

九七年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那个夜晚,我是在香河县城渡过的。多少年每每回想起来,当时那动人的情景,便如放电影般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而其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那个夜晚的数盏闪闪的红灯笼。

傍晚时分,一场暴雨洗理了这座京畿重镇,老天似解人意,七点刚过,雨便停了下来。打开门,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府前街上开始倘佯着三一群、两一伙的人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对面白墙碧瓦的办公楼顶上站满了人“放炮了”路上的人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我们便跑到一边去看。楼顶上两个小伙子擎着两条长长的“大地红”在空中挥舞着“劈劈叭叭”“大地红”爆响起来,在空中迸出明亮的火花。象两条飞舞的长龙。这一下便开了个好头,象约定好了似的,一霎那,大楼的四周也纷纷地响起了“轰轰”和“劈哩叭啦”的鞭炮声,继而延伸到整条街上,整个县城。沉寂的夜晚沸腾了——各色的礼花呼啸着冲向夜空,争先恐后的形成了一道道喜庆的风景。鞭炮声、礼花在空中爆破声以及人们的呼喊声,久久的萦绕在城市的上空,汇成了一条快乐的河流。

在这样的氛围中,匆匆地吃过晚饭,我们向朋友的住处出发——紧傍城郊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一个发展中的县城,路灯只把我们送到县城的出口,眼前就变得漆黑起来,几乎看不到五米外的路。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味,身后的鞭炮声和人们的欢呼声渐渐地远去,路两旁的垂柳不时地把辫梢轻轻地拂在我们的脖颈上,洒下几滴清凉的水滴。我们缓缓的行驶在有些泥泞的城乡公路上,不时的还会轧过一个小水洼,激起一片水花,溅在鞋上,凉丝丝的。只能把车子的速度再放慢点。

大家小声地叙谈着,自然也离不开香港回归的话题,这是这个神圣夜晚的主题。快进村子了,脚下的路越发的泥泞起来。看得出是一条砖道,在前面带路的朋友一个劲地嘱咐我们要小心,后来干脆从车子上下来,专捡公路中间高的地方,推着车子走。这种农村的路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尽管脚下时高时低,我们还是走得很稳,也便有闲暇来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蓦然一抬头,远处村庄里的两盏如同桔子般大小的灯笼,闪烁着映入眼帘,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引人入目。“你们看,红灯笼”同行的一个朋友高兴的喊了起来“看见红灯笼,我们就快到了。”香河朋友在给我们鼓劲,似乎脚下这泥泞的行程马上就要结束。

我们慢慢地进入村庄,于是便有机会看清红灯笼的真面目。这是路边三间普通民房,透过灯光,深灰色的砖瓦映衬出了它的简朴,矮矮的墙头上,爬满了不时扇动着叶片的粗壮的南瓜秧,两扇被风雨侵蚀的发旧的木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地从里面透出电视机彩色的荧光。红灯笼便是从这家的房顶上探出来的,有如两个竹篮大小,一东一西地挂在木制的电视杆的两侧,把整个农家小院衬托得宁静、祥和。

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放下了他们的话题,绘声绘色的给我们介绍起来:“这几年,村里老百姓的日子红火了,逢年过节或者重大喜事的时候,他们便会自然的点上红灯笼,表示祝贺,成为了一种风俗。这不是香港回归了吗,早在好几天前,有的人家就开始挂灯了。”

“那怎么就这么一家呢?”我问。

“不是的,你看。”我顺着朋友指点的方向放眼望去,果然,在村庄的各个角落里,还有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光芒。似乎一下子从村民的院落里飘出来似的,在黑暗的天幕下描出一道跳跃的红边。挂得高的,稍微高出房顶;挂的低点的,在院子里微微发出一点红光。一点、两点贩妨梢幌撸灰惶跸撸教跸撸梢桓雒妫笕鲈谂以郝涞闹楸Γ窒蠖讯研坌廴忌盏捏艋稹?

我被眼前的情景迷住了,心头不禁怦然一动。多么可爱的灯笼啊,象灯塔,指明方向;象篝火,势可燎原;象红日,照亮天下。这一盏盏的红灯,除了象征村民们蒸蒸日上的日子外,更多的不是他们那生于斯土,却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的简朴而纯洁的心声的生动写照吗?!而这红灯笼的下面,我们看到的是多么可爱的人民呵。这种用最普通的方式表达出来的的最普通的情感,怎么能不说是人世间最真、最美、最纯朴而又最伟大的情感呢?九七年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那个夜晚,我是在香河县城渡过的。多少年每每回想起来,当时那动人的情景,便如放电影般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久久挥之不去。而其中最让人难以忘怀的,便是那个夜晚的数盏闪闪的红灯笼。

傍晚时分,一场暴雨洗理了这座京畿重镇,老天似解人意,七点刚过,雨便停了下来。打开门,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府前街上开始倘佯着三一群、两一伙的人们,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对面白墙碧瓦的办公楼顶上站满了人“放炮了”路上的人不知道谁叫了一声,我们便跑到一边去看。楼顶上两个小伙子擎着两条长长的“大地红”在空中挥舞着“劈劈叭叭”“大地红”爆响起来,在空中迸出明亮的火花。象两条飞舞的长龙。这一下便开了个好头,象约定好了似的,一霎那,大楼的四周也纷纷地响起了“轰轰”和“劈哩叭啦”的鞭炮声,继而延伸到整条街上,整个县城。沉寂的夜晚沸腾了——各色的礼花呼啸着冲向夜空,争先恐后的形成了一道道喜庆的风景。鞭炮声、礼花在空中爆破声以及人们的呼喊声,久久的萦绕在城市的上空,汇成了一条快乐的河流。

在这样的氛围中,匆匆地吃过晚饭,我们向朋友的住处出发——紧傍城郊的一个小村庄。这是一个发展中的县城,路灯只把我们送到县城的出口,眼前就变得漆黑起来,几乎看不到五米外的路。清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味,身后的鞭炮声和人们的欢呼声渐渐地远去,路两旁的垂柳不时地把辫梢轻轻地拂在我们的脖颈上,洒下几滴清凉的水滴。我们缓缓的行驶在有些泥泞的城乡公路上,不时的还会轧过一个小水洼,激起一片水花,溅在鞋上,凉丝丝的。只能把车子的速度再放慢点。

大家小声地叙谈着,自然也离不开香港回归的话题,这是这个神圣夜晚的主题。快进村子了,脚下的路越发的泥泞起来。看得出是一条砖道,在前面带路的朋友一个劲地嘱咐我们要小心,后来干脆从车子上下来,专捡公路中间高的地方,推着车子走。这种农村的路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尽管脚下时高时低,我们还是走得很稳,也便有闲暇来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蓦然一抬头,远处村庄里的两盏如同桔子般大小的灯笼,闪烁着映入眼帘,在这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引人入目。“你们看,红灯笼”同行的一个朋友高兴的喊了起来“看见红灯笼,我们就快到了。”香河朋友在给我们鼓劲,似乎脚下这泥泞的行程马上就要结束。

我们慢慢地进入村庄,于是便有机会看清红灯笼的真面目。这是路边三间普通民房,透过灯光,深灰色的砖瓦映衬出了它的简朴,矮矮的墙头上,爬满了不时扇动着叶片的粗壮的南瓜秧,两扇被风雨侵蚀的发旧的木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地从里面透出电视机彩色的荧光。红灯笼便是从这家的房顶上探出来的,有如两个竹篮大小,一东一西地挂在木制的电视杆的两侧,把整个农家小院衬托得宁静、祥和。

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放下了他们的话题,绘声绘色的给我们介绍起来:“这几年,村里老百姓的日子红火了,逢年过节或者重大喜事的时候,他们便会自然的点上红灯笼,表示祝贺,成为了一种风俗。这不是香港回归了吗,早在好几天前,有的人家就开始挂灯了。”

“那怎么就这么一家呢?”我问。

“不是的,你看。”我顺着朋友指点的方向放眼望去,果然,在村庄的各个角落里,还有许许多多或大或小的光芒。似乎一下子从村民的院落里飘出来似的,在黑暗的天幕下描出一道跳跃的红边。挂得高的,稍微高出房顶;挂的低点的,在院子里微微发出一点红光。一点、两点贩妨梢幌撸灰惶跸撸教跸撸梢桓雒妫笕鲈谂以郝涞闹楸Γ窒蠖讯研坌廴忌盏捏艋稹?

我被眼前的情景迷住了,心头不禁怦然一动。多么可爱的灯笼啊,象灯塔,指明方向;象篝火,势可燎原;象红日,照亮天下。这一盏盏的红灯,除了象征村民们蒸蒸日上的日子外,更多的不是他们那生于斯土,却与国家同呼吸、共命运的简朴而纯洁的心声的生动写照吗?!而这红灯笼的下面,我们看到的是多么可爱的人民呵。这种用最普通的方式表达出来的的最普通的情感,怎么能不说是人世间最真、最美、最纯朴而又最伟大的情感呢?

a城和b城日报同时发布一条新闻:由于现代科学技术的普及,诸葛亮和司马懿两位古人的墓地先后被完好无损的挖掘,随着一批珍贵文物的出土,不久的将来,有关三国时期的一段历史将会得到进一步佐证

当晚月黑风高,两块墓地上突然都闹起了“鬼”“鬼”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铲,照着棺材下面的地方就是一挖,然后把挖出的土迅速的装进一个工具内,鬼鬼祟祟的消失在夜色中这一切,都被守墓人看个清楚。墓地里有价值的东西都被科研所的人带走了,这只“鬼”意欲何为,难道这墓土也是财富?

守墓人猜对了。一位克隆研究机构的权威老学者——罗小忠教授,最近研究出一项重要技术成果——从墓土里提取死者血液和尸骨残留的人体基本生命物质,然后,利用这种物质进行深度克隆。这项技术,不但能克隆出人物的原形,还能还原人物的思想!这在国内可是一项大胆的创新,其历史价值不可估量。晚上出现在墓地上的“鬼”分别是乔装打扮的罗教授和助手比尔!

在a城和b城,师徒俩各取一样墓土,紧锣密鼓的进行试验。半年后,在两所试验室里,两位三国名人被神秘的克隆出来。罗教授分别给他们取名“诸葛二亮”和“司马小懿”当两位赤裸着身子的“先贤”从克隆室里出来时,一股巨大的成就感笼罩在师徒俩周围。

“逢罗而生,再生之恩,亮末齿不忘。”诸葛二亮冲着罗教授深揖一礼。

“遇洋而现,恩公请受仲达一拜。”司马小懿朝着蓝眼睛的比尔也深鞠一躬。

师徒俩并不急于安排两个“冤家”见面,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要先为诸葛二亮和司马小懿进行“洗脑”罗教授先让他们俩认识了现代服装,着装后,又每人送给他们一本隶书三国演义研读,让他们了解身后之事。

诸葛二亮读完,不禁匍地大哭:“先主啊,恕亮无能,不能一统大汉于天下,断送江山于曹魏。”

司马小懿则正襟危坐:“请问比尔先生,吾之后人今安在乎?”

相比之下,克隆人容易,要让其解放思想,并非易事。好在两位先贤对新生事物接受比较快,不出半月,两位克隆人逐渐放下了以往权威的架子,明确了“庶人”的身份,熟悉了试验室内的环境,甚至也理解了“克隆”的含义。罗教授安排俩人在他的试验室见面,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

见面后两位“老冤家”竟相拥大笑,看得罗教授和比尔都有些不可理解。笑声中诸葛二亮和司马小懿都掉下眼泪,因为时过境迁,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矣,彼此竟是唯一的老熟人。

为了让两位克隆人进一步了解社会,罗教授决定让他们走出试验室,见见外面的世界。于是在a城和b城的街面上,就出现了两位形容飘逸,举止洒脱的中年男子。他们好奇的摸这问那,很快就引起了市民的注意。

克隆出“诸葛亮”和“司马懿”的消息立马在a城和b城炸开了,新闻媒体的报纸像雪花一样飘满了大街小巷,都快人手一份了,电视、广播的报道更是不绝于耳。在两座城市里,人们整天到晚听得、谈的、甚至看的都是诸葛二亮和司马小懿。就连卖烧饼的都打上了“诸葛亮、司马懿刚吃过的烧饼”的旗号。一向保守的罗教授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这项研究,竟在两城引起如此轰动。他决定暂时让克隆人回到试验室不再露面。这哪还挡得住,几家大的策划公司早就盯上了,他们找到a城和b城的试验室,拿着一份份策划方案,整天像苍蝇似的围着师徒俩围,抢着抓这个市场先机,这可是数不清的钱哪。

罗教授起初不愿意让克隆人去搞活动,他的试验目的是要研究历史。还是比尔年轻头脑灵活,他说服罗教授,给诸葛二亮和司马小懿一个公开亮相的机会,让他俩就三国时的某些人、某些事做进一步的评价,然后再根据他俩的言论进行总结研究。这样既体现了克隆人的价值,又可同时获得学术成果,岂不是一举两得。罗教授是个一心做学问的人,他哪看得出两个克隆人身上的“卖点”但上级的行政主管花所长却早看出来了,他给罗教授施加压力,必须答应策划公司的要求,不然的话就停止实验。考虑再三,罗教授只好应允。

一个叫“非常克隆”的节目组很快浮出水面,它拥有强大的资金实力,广阔的宣传渠道,众多的收视群体。节目组告知罗教授,只要把人交给他们,别的事不用罗教授管,就只等着大把大把的收银子吧。

整个活动定名为“谁是英雄——克隆人大赛”为保证活动的公开、公正、公平,采用电视直播的方式,具体分为三个步骤。节。司马小懿的题目则是我是如何领导好钟、邓两员大将的,其中包括空城计,到底玩了谁、马稷,你死在谁的手里、木牛车马技术研究浅谈以及如何在领导面前做到锋芒不露等等,可谓各有特色。

三国讲坛稳步推进,每一个章节的推出,必然在a、b两城引发新一轮的三国研讨热潮,像是在两城投放了“三国炸弹”搅得高潮迭起。一到节目开播时间,两座城市几乎万人空巷,市民们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争睹两位先贤的尊容,悉听他们的高论。节目开播仅一星期,光凭收视收费“非常克隆”节目组就赚了个钵满盆平,如果再加上广告费,可以赚回投资的十几倍罗教授和比尔更是大受其益,出了名,许多发了财的大老板刨了祖宗的坟地,排着队等他们克隆呢。各种媒体上的广告铺天盖地,有一千多家企业争着请克隆人为自己的产品作广告。特别是a城有一家生产“猴头牌”香皂的公司,从比赛中得到灵感,早就想请诸葛二亮再度出山,做“猴头,猴头,全国一流”的广告了。而b城一家推土机生产企业则送给司马小懿一个推土机造型的金帽,上书“斯马牌推土机,统一三国。”

比拼、口才比拼、计谋比拼、典型案例剖析等五个环节节目组特别强调,为避免两人当场起冲突,诸葛二亮只能讲火烧赤壁之前的事,而司马小懿也只讲他同东吴作战时的案例。

杜友他们吃了一顿饭,回来时钱自然是花超了。我开了两千元的票去找尔东签字,尔东说说好了一千六的培训费你怎么花亏了。这话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如实以告,尔东看了看我,就把字给签了。

尔东不是个在钱上斤斤计较的人,他在北陀乡当一把手的时候,每年乡里烧煤、耗材等一切等项,他全交给乡长去办,表面上看这是分权,实际上每年乡政府光这方面的挑费得几十万,管事的人是有好处的。

欧阳鹤说尔东这是会办事。

墨城这几年发展很快,财政收入就像把温度计靠近了火炉,噌噌的往上窜。但似乎全天下发展快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环境污染问题。在一次征地过程中,由于开发商和征地群众没有谈好条件,也是那里的群众在一些事情上同村委会和乡政府有隔阂,一封举报信就把那个比县级还要高上二、三级的一家媒体的采编室主任给召来了。他带着摄像记者,推开了领导的门,彬彬有礼地跟他说明原委,就要对信访的问题进行采访。

这完全措手不及,事前没有任何预约和准备。可事情是摆在眼前的,没有人比领导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真要把那污染的事曝光出去,不但企业生产得停产,财政收入上不去,领导这些年的政绩也得会在舆论的口水中泡得全无。

领导放下平时的矜持,好言好语的向采编室主任解释起来。热情的态度就像见了上级领导,直到把采编室主任的“火气”消下去。领导非常有水平,不出半个小时,两人便谈笑风生了,样子就像好久没有见面的好朋友。两人呷着茶,把话题转移到了日常生活上。

李白斗酒诗百篇,仁兄笔力独扛,酒量自然了得?领导恭维地说。

哪里,哪里;有限,有限。采编室主任的话掷地有声,一天一瓶上等茅台而已。

这话说得让一般人咋舌,一天一瓶上等茅台,一年就是三百多瓶,这家伙一年光那张嘴至少就得挑费十万块钱。但弦外有音,领导还是听出来了,他会意的一笑,好,今天中午就喝茅台,捡最好的上。

吃完饭后采编室主任想到县城街上采风,也给将来写东西积累些素材。领导哪里有不同意之理,主题由揭露向表扬转变,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亲自驾车到滨海商业街,陪着采编转了起来。

在一家服装店,领导看上了一件标价两千多元的羊毛衫,他建议采编穿上试试。采编大方的穿在身上,显得神采奕奕,那样子更像文人了。

不错,拿一件。领导冲着商店的服务员说。

那天采编在县城里采风颇有收获,这绝对是他坐在办公室里体验不出来的感觉。临走时,领导还订了他主编的基层领导干部全书若干套,总共花了不到十万元钱。领导谦虚地说常在基层工作,理论水平不高,净给上级领导添麻烦,买套书充充电,要不然,就跟不上发展的潮流了。

采编室主任满意而去。

尔东全程参与,他以极快的速度算出整个过程的挑费,一共花了十几万。可也值,如果真捅到上边去,可就不是这十几万的事了,毕竟有小辫子让人家攥在手里。

在随后召开的一次机关会上,尔东深有感触的说,闹日本的时候,后面是日本鬼子端着枪追,我们的人在前面跑,那些垒堡户随时可以把他拉进院子藏起来,可换到现在,嘿他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

熊一晖拿起笔,认真的记在了纸上。

在大院里每年接待多少批这样的记者和多少闹事的群众,这个数,只有尔东心里最清楚。

正如大院里一些人在背后发牢骚时常说的那句话,这叫干得越多,犯错误的机会越多。社会正处在转轨时期,当一些旧事物在慢慢退出舞台的同时,一些新事物正在悄然生长,让人来不及防范。就如那突然间一夜遍地开花的“六合彩”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年代让人们对十二生肖如此关注,数狗的11、23、35、47,数鼠的9、21、33、45半个县域的群众在一比四十的高额赔率下,迷失了方向,说起那生肖对应的49个数字,比背乘法口诀来得还快。沉迷于其中的“彩民”们在“单、双”号边徘徊,在“红、蓝、绿”波上冲浪,那一只只生肖,仿佛成了年画上衔金叨银的吉祥物,笑迷迷的看着拿钱买他们的人。而“六合彩”开奖的日子,自然也跟过节一般热闹。

各色的码报充斥着村街,人们像猜谜语一样猜测着未来。他们三三两两的扎在一堆,指着码报上的文字和图像议论纷纷“上天有仙气,将军下凡来。猪,肯定是猪”

村子里传出那个平时谁都看不起的外号“三寸钉”的汉子,冒险押上一万元家当的事。如果他中了,他就可得40万,如果不中,明天他居住的房子就是庄家的,而且连早餐都没有着落。

三个小时的提心吊胆,传来了“开奖”的消息,49“三寸钉”中了,一夜暴富。这像在拥挤的人群里投入了一颗炸弹,这一下子人们更加疯狂了。中大奖的故事不时传来,远远淹盖了那些因买“六合彩”而倾家荡产的消息。这已搅得一些人昼夜难眠,巨额的赔付让许多人失去了理智,正如人们常说的那样,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的时候,资本就敢冒砍头的危险,若到了四十倍的时候呢?那些整天和泥土打交道的老实巴交的人是认死理的,这事没人管,因为法不择众。

“六合彩”的泛滥,严重冲击了县域内的经济秩序,一些人不能正常上班、种田、上课甚至是上学,同时还引发了刑事案件。这让人不禁想起“奸出人命赌出贼”那句古话。“六合彩”问题,已不仅是一个治安问题,而且正加速发展成为一个社会问题。我决定专门就此搞一个调研,供领导参考。

我带着科股室的人到主管部门搞调研,他们对这些事情简直是太精通了,从“六合彩”的来源,到兴起的诱因,存在的危害,打击的措施以及存在的法律盲点,都说得头头是道,让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专业。但我却分明从他们眼神中读出了“国家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利益化,部门利益个人化”的东西来。那眼神中甚至有“放水养鱼”的成份。

我以繁荣背后的黑洞为题,向领导系统的分析了“六合彩”在墨城县的现状,希望在萌芽状态就把其控制住。但却没能引起领导的注意,包括尔东。因为在我写调研的前几天,已经有一家媒体记者也以同样的题目要对领导进行采访,却被领导巧妙的给打发走了。

杜友,乡里的人这样对我,是因为我检查他们,只此一次,下回工作时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用这种方式对付章杜友,绝对管用。我想起了章杜友喝多了时对女同志笑咪咪的样子,那种眼神让我腻歪。

等了一个来小时,那帮人出来上了车,他们建议到柳北乡去喝点水。我知道中秋节快到了,他们这是想到那里打点“零食”而且是打着我的旗号。望着车上柳南乡给装上的苹果,我明白了。我不便说什么,因为过来我们的工作配合得很好,换句话说,这群人也是在跟我干事。

在柳北乡,因为通报的事,那个主管计生的老杜跟我拍起了桌子。他是大院里出去的人,平时和我说话就比较气势。因为落实手术速度慢,几天前我通报过他。我去的时候,他刚挨过书记的批,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见我来了,那家伙就冲我撒起火来。

老杜骂街,并当面把通报扔在地上。我说你再骂,我可也骂了。

他仍大声的唠叨起来,那唠叨和骂街类似。我抄起了他桌上的电话,就拔通了领导的号码。电话那边领导听完我的陈叙,很是平淡地说,都是为了工作,你们犯不着这样的。那话好像说给我一个人听似的,我这么认真的工作,我为了谁?

领导让我把电话给老杜,一接过电话,老杜脸上就挂上笑容,跟领导说话的声音也客气起来,这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我把这事告诉欧阳鹤,欧阳鹤呷了一口茶说,你也太那个了,干事怎么能这样呢?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和尔东是把子,你这么干,尔东会赞成你?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很明显这段日子工作有点较真了。在县城这个巴掌大的地方,各种关系早已盘根错节,哪容得下干事这么头不抬眼不睁。四个明晃晃的大字挂在我发白的脑子里——明哲保身。

尔东通知我和柳大眼到地区里开会。这是一次关于全地区落实工作的总结表彰大会,我还被评为出席地区里的先进个人。

坐在主席台上的上级业务科室的科长们,先是给我们肯定成绩,接着就是指出工作中存在的不足。为了有效的解决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经研究,出台了关于加强落实工作的考核办法,这是这次会议的初衷和落脚点。

我看着那份文件,越看越觉得蹊跷。考核的总分数是100分,其中90分是基础分,只要承办单位能够按时完成上级业务科室交办的各项工作任务,就都可以完成。剩下的10分是机动分,给分的权力却完全掌握在科长章杜友手里。其中有5分是领导重视,领导重视不重视那是他们的事,似乎跟工作人员并没有多大关系。另外的5分则完全是章杜友的印象分,什么叫印象,这个概念很模糊。但欧阳鹤说,印象就是跟他们搞好关系。前边那95分都好得,关键是后面的5分,要是真排起名次来,零点几分的差距都很明显,这点分数就出在后面的5分上,不信你就走着看。

作为基层科室,我们90的日常工作都是大院里的领导安排的,只有10才是上级业务科室交办的。他们制定的那个考核办法,以10的工作完成标准来评价90的工作,这种考核办法是存在问题的。那天散会的时候我和章杜友在一起,想跟他说这种考核存在的不公正性。但那已经是印成文件的东西了,想更改是根本不可能的,再看看别的县市的那帮人,也都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尔东说,以我们县在地区经济发展的位置而言,大院里的各项工作都要在地区里争前三名。这让我想起县里环境评比在全地区排杜友却要收8000元,这家伙可真够黑的。

柳大眼把明传电报给尔东拿去,尔东正坐在办公室里盯着那一堆报帐的条子愣神。看了电报,他苦笑了一声,说现在办公室经费实在是太紧张了,领导们出国的费用现在都还没有给结下来呢。他说这事就先这么着。

柳大眼当然懂“这事就这么着”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不参加。尔东说话向来是这么委婉的。可这事怎么让他给章杜友回话呢。本来他计划各个县市的工作负责人在我们大院集合,开个小会后再统一出发。尔东这么办,章杜友的计划不是全部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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