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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PTSD与“画室”:太激烈了 不如直接用药吧

 

位于香港某座私人海岛上的研究所里。

罗雪麟双腿交叠坐在宽敞的真皮旋转椅上,正一页一页地慢慢翻动着一本相册,拍摄的场景无一例外地非常昏暗,但镜头总是能清晰地记录下拍摄对象的每一个细节——悲愤的脸、痛苦的脸、仇恨的表情、冰冷的表情、鲜血淋漓的身躯、饱受摧残的下体、吊在空中被蹂躏的姿势、跪在地上口交的模样——最终的几页归于平静和漠然。

他看上去非常珍惜那本相册,哪怕里面每张照片都已经被塑封保存,他翻阅的时候还是要带着手套。

“你知道吗,小菲兹洛伊,”他合上相册,俯身抬起塞德里克的下巴,“海晨是我见过的最难驯服的人,把他变成现在这幅对我言听计从的样子花了我整整十年的功夫。”

似乎每个虐待狂都有种对下一个受害者倾诉从前罪行的冲动,罗雪麟带着愉悦的表情追忆着他和罗海晨“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开始是各种刑具——当然不是满清十大酷刑的那种,我个人最喜欢用的是鞭子和烙铁——后来我发现他早年当雇佣兵时受过类似训练所以不管用,之后就换成了spy,最激烈的那种。你明白的,人天生就是欲望的奴隶,大多数人都有受虐的倾向只是他们没发现罢了,特别是在性方面。可惜的是,我一直没能在海晨身上把这种倾向开发出来,虽然他挣扎的很厉害但似乎完全没爽到,搞得我很没成就感——毕竟性爱是两个人的事,我又这么爱他。”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似的端详起塞德里克来,“好在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这就是为什么我当时饶了你妈妈一命。我会定期派人去格拉夫顿庄园拍摄她的动向,很快有人向我汇报说她怀孕了,她没有情夫、时间又对得上,我可以肯定那是海晨的‘遗腹子’,也就是你。”

“你出生之后我还亲自去了一趟——当然你妈妈不知道,她当时精神已经不太对劲了,我从正门进去她都没注意到我,真难想象她怎么把你养大的。”罗雪麟轻笑一声,“你小时候可真可爱,像个洋娃娃一样,完全弥补了我没能看着海晨长大的遗憾,毕竟他被我父亲收养的时候已经十五岁了。”

“海晨是看着你长大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用间接的方式。他每次看到你和你妈妈的照片都会露出很伤感的表情,我甚至有一次看到他哭了,天知道那时候他看上去有多性感,以前无论我怎么对他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回忆里,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画面似的,陡然间话锋一转,“可是后来有一天你们两个突然消失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们,不知道是不是你那个神秘的舅舅搞的鬼?——如果你知道的话等会可要告诉我,现在先让我说完。”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满药剂的注射器针筒放在桌子上,冰蓝色的液体在无影灯下闪烁着鬼魅般的光泽,“我没了让他听话的办法,一度很苦恼来着,直到我想到了这玩意。非常有效,连罗聿那种麻烦的小孩注射一针这个都能温顺好一阵子,所以我想,为什么不给海晨试试呢?”他对站在他背后的罗海晨招了招手,后者接到指令走上前来俯下身去,罗雪麟温柔地抚摸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捏着他的下巴转过去给塞德里克看,“我成功了,你看他现在多听话。”

塞德里克看着罗海晨空洞的眼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以,我准备如法炮制在你身上。”罗雪麟拿起那个注射器,取下针上的塑料外壳,拇指把栓塞往前推了一点,一滴冰蓝色的液体从针孔里渗出来。他露出一个笑容,“刑讯和s对你来说有点太激烈了,我怕你受不了,所以直接跳到最后步骤,是不是很体贴?”

注射器扎在塞德里克的臂弯静脉,液体顺着血液进入身体的那一刻,他剧烈地颤抖起来。

就像有一个闭合已久的开关被粗暴地打开了一样,全身的鲜血都在身体里爆裂滚沸,疯狂地冲击着脆弱的血管和神经,有什么陌生的记忆像拼图的碎块一样不由分说地填补上了某个空缺已久的断层。

他记得自己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但不完全记得——

——直到他再次经历。

临床实验证明,人在被道:“毕竟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说完之后罗聿没有再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不顾那些声嘶力竭的尖叫和求知若渴的追问直接坐电梯回了办公室,不出所料三分钟之后他的手机响了。

冷酷的声音从话筒那一头传来:“谁说要和你订婚了?”

罗聿听出了某种被强行压下去的暴躁,据此判断塞德里克真正想说的应该是“谁他妈说要和你订婚了”,只是碍于家教没骂出口而已。

“你现在在哪?”罗聿假装没领会到,“需要我去接你吗?”

“别岔开话题。我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你订婚了?”塞德里克完全没上当。

罗聿能听见那边有车喇叭的声音和风声,推测他应该是在来的路上,“一会到了记得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侧门接你,现在正门走不了了。”

“罗、聿。”

“别生气,你之前体力消耗太大了,需要静养。”罗聿笑着又补了一句,“亲爱的。”

他听见塞德里克深吸一口气,说了句“你给我等着”,然后电话里只剩下一片忙音。罗聿气定神闲地把手机在办公桌上放下,对多米尼克道:“三分钟之内让人把我办公室收拾干净,他有洁癖。”

多米尼克:“……好。”

罗聿点开社交媒体,热搜前三分别是“罗氏二公子高调承认未婚夫”“罗氏董事长携夫人否认最新丑闻”“神秘美少年嫁入全港第一豪门”,一口气直接把“蓝颜祸水父子相争”那条挤出了热搜榜。

现在罗炀应该正捶胸顿足以头抢地,罗雅估计已经气的在家里乱开枪了……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塞德里克现在的处境本质上并没有改变。

不出所料的话,罗雪麟会二十四小时监视他以防他离开香港,即使塞德里克回到他身边也无法摆脱无处不在的眼线,毕竟罗雪麟在香港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但至少人回来了。

过了一会,电话再一次响了,“我到了,下来接我。”

“好。”罗聿举着手机走出办公室,多米尼克替他按下电梯键,“没遇到什么阻拦吧?”

“当然没有,”一远一近两道声音渐渐重合,“畅行无阻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梯显示到达三十层,“叮”的一声门慢慢开启,一个身影出现在电梯正中央。罗聿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的脸,一记干脆利落的上勾拳将他掀翻在地,多米尼克甚至连上去阻拦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塞德里克就直接跨坐在了罗聿身上。

罗聿仿佛听到了自己左臂骨头再次裂开的声音,忍痛挤出一个微笑,用右手抚摸上塞德里克的大腿,“……虽然我很喜欢你主动,但是骑乘位对于一个伤患来说多少有点太刺激了吧。”

多米尼克:“……”不是,为什么我每次都在啊?

塞德里克危险地眯起眼睛,单手拎起罗聿的领口,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高高举起,“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亲、爱、的。”

“你太抢手了,所以我不得不早点预订上。”罗聿笑着抬起双手作投降状,“一纸婚约多少有点单薄,戒指我之后会补上的,这样可以吗?”

塞德里克冷静地想了想,觉得一左一右两块纱布太丑了,还是只揍左边吧。

几分钟后罗聿撕开被血粘住的纱布,对着镜子看自己脸上新伤叠旧伤,惋惜地叹了口气:“你怎么下得去这么狠的手的?”

塞德里克枕着手臂仰躺在罗聿的真皮旋转椅上刷手机,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这时手机显示来电,塞德里克接起来,“听我说,奥古斯特,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现在在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罗聿凑过去贴着话筒说道:“菲兹洛伊先生,他在我公司的大楼,暂时安全,不用担心。”

“嗯,”奥古斯特言简意赅道,“我反对你大学毕业之前结婚,不要走你妈妈的老路。”

塞德里克最讨厌他用命令的语气说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是……”

“不是什么?”

“我爸爸……他……”塞德里克低下头去,声音越来越艰涩,“我见到他了,他不认识我。”

奥古斯特沉默了片刻,才说:“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塞德里克没再多说什么,向他描述了到香港后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之后罗聿补充道:“我在罗炀公司的档案室里查到,当年让罗雪麟在香港商界一战成名的那次企业兼并中交易的不只有流动资产,其实还有股份,也就是说罗雪麟迄今为止十多年间一直是收购他创立的医药品牌那家英国巨头的股东,我猜他对k-ultra的研究也是和那家公司合作的。”

“,画室’的水非常深,甚至涉及到很多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封存的未解密档案,我现在也没法确定那个药业巨头是不是罗雪麟给‘画室’提供k-ultra的中间商。”奥古斯特说,“这么多年来我们之所以一直对当年‘画室’真正的幕后组织者们束手无策,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链都不完整。”

塞德里克的手在桌子上一点点握紧,罗聿轻轻把自己的手包裹在上面,对他说:“在好望角时,我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亡命天涯,你当时回答我你不愿意。”

“我现在依然会这么回答你。”塞德里克说,“你还记得格拉夫顿庄园的那个鬼故事吗?”

——“如果您在午夜直视她的眼睛并看到她流下血泪,说明您已经被附身,您的灵魂会被永远困在画里,而她会用您的身体去杀死仇人。”

“那是真的,我就是那个被附身的人。”他说,“只不过被困在画里的鬼魂,从来都只有我一个而已。”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罗聿发的他和塞德里克合照那条推特下面已经有十几万条评论了。

“英国贵族家庭,19岁的lse校草,13岁继承家里的庄园,16岁坐拥‘伦敦富豪们最爱的五星级酒店之一’,祖传艺术品价值不可估量,目前身价成谜……认真的吗?”

“菲兹洛伊?是那个前保守党党魁的‘菲兹洛伊’吗?差一点就当上首相的那个??”

“没错就是那个政治世家,所以将来从政的可能性很大,前途无量……果然阶级跨越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本以为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竟然是暴发户高攀的老钱。”

“笑死,怪不得罗家二公子那么着急订婚,再过几年可能真搞不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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