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阳没反应。
萧灵儿是真的怕去年那一幕重演。
她平时嚣张归嚣张,却从无害人之心。
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手上沾了人命会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我、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别玩儿了。”
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又慌又怕又可怜。
秦朝阳这才懒懒掀开一条眼缝,“那你亲我一下。”
反应过来他在装死的萧灵儿顿时瞪大眼,“你!”
一面说一面扬起巴掌。
却被秦朝阳一把握住,“你可知你刚才踢的是什么?轻则断子绝孙,重则你新婚守寡。怎么,说要道歉的人,就这么点诚意?”
秦朝阳就着握着她手腕的姿势坐起来,身子前倾,鼻尖抵着她的,呼吸交缠。
只差一点,就要亲上。
“你做梦!”萧灵儿心虚挪开眼,迅速推开他,鞋都没穿,只着一双白袜就朝着婚床方向跑,一掀被,将自己埋了进去。
秦朝阳望着婚床上隆起的小小一团,低笑一声,又做了几个深呼吸,等彻底平复下来才起身穿上外袍叠好被褥,最后去开门。
暮春和煦的阳光顷刻间洒进婚房,照得窗棂上的双喜剪纸越发红艳。
“驸马爷,公主起身了吗?”
红袖小声问。
南凉公主下嫁后,与坊间新妇并无二致,次日同样得去给公婆敬茶。
红袖担心自家公主误了时辰。
“无妨。”秦朝阳道:“让她再睡一会儿。”
说着四下扫了眼,昨夜守在外面的嬷嬷们早就不见了。
秦朝阳挑了下眉。
红袖解释道:“嬷嬷们后半夜就走了。”
其实说是来听房,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宫里又没太后皇后的,皇上怎么可能无聊到让人来听房。
秦世子和公主那见面就掐的关系,能圆房才是稀奇事了。
不打起来都是对这场婚礼最大的尊重。
若我能活着回来
永定侯昨天在喜堂上没捏稳救心丸,后来在席上又被吓晕过去。
今日干脆将救心丸塞入葫芦小瓶,稳稳挂在脖子里。
萧灵儿跟在秦朝阳身后过来的时候,永定侯不安地挪了挪屁股。
侯夫人瞥他一眼,“瞅你那点儿出息!”
永定侯假意咳了咳,想让自己显得威严一些,一家之主一些。
奈何一见到萧灵儿,他就忍不住浑身紧绷缩脖子。
到敬茶环节更是。
昨日是出于礼法,那么多人在场观礼,他不好说什么,今日却不敢要求公主跪着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