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姑娘好了没?少爷已经进来了。”
宋青云待会儿要背着宋青苒出去。
“好了好了。”
凤冠戴好,大长公主拿了盖头盖在宋青苒头上,扶着她往外走。
两间新房
眼前落下一片红影,隔绝了光线。
宋青苒看不到路,只能任由她们搀扶着,一步步走到门边。
要先去拜别她爹宋弘和姑父姑母。
宋弘和宋兰夫妇已经在前厅就坐,宁濯也到了。
宋青苒是被宋青云背过来的。
以往总喜欢跟她大呼小叫的少年,今日难得的安静,抿着嘴一声不吭。
宋青苒被下人搀扶着,与宁濯一起跪在蒲团上。
听到上首她爹说:“当初小女昏迷,王爷不计他人目光,决然答应这门亲,是对宋家的恩。”
“但不意味着,小女就得为此一辈子在王爷跟前伏低做小,这是两码事。”
“王爷的恩,宋家会记,今日大婚,却不是为报恩,而是小女自己的选择。”
“宋某只有一个要求,王爷得保证从今往后,小女的地位能与你平等。如果成亲后,王爷还是从前的王爷,那么我的女儿,也得是从前的苒苒。”
“我要她困了就能睡,饿了就能吃,和在娘家一样不用看人脸色。”
“我要她的喜怒哀乐,能像在娘家时随意表达发泄,不用因为换了身份,换了地方就必须为了谁隐忍受屈。”
“我宋弘的女儿,即便是为人妇为人母,也要有做自己的权力。”
宋青苒闻言,心尖轻颤,千头万绪汇聚到龙凤呈祥盖头下的眼眶里,微微湿润。
宁濯认真听完,郑重颔首,“小婿谨遵岳父大人教诲,苒苒在王府过成什么样,小婿便保证跟她一样。”
他说的不是他过成什么样,宋青苒就会过成什么样,而是宋青苒过成什么样,他就会跟她一样。
这两句话的意思不太一样。
前者是逼着王府下人对宋青苒好。
后者则是把矛盾点转移到他身上。
宁濯是王府的一家之主,没有人敢亏待他。
正因为不敢亏待王爷,所以王妃的待遇就必然会顺理成章往高了走。
谢云舟站在旁边一脸姨母笑,不愧是他看重的妹婿,孺子可教啊!
江喻白轻嗤一声。
“……”
谢云舟就知道这个大病总会出来煞风景。
于是在江喻白开口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回头,拼命给宁濯使眼色,让他赶紧敬完茶带着新娘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