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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三月应该是春临大地的回暖时节,可惜料峭的寒夜却是冷得让人整晚打颤。

在这么凄冷的夜晚,再暖的锦被也温热不了从心底发出的寒意,更何况她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被。

去年,一场风寒让她病倒在床榻上,柔弱的身子禁不起病魔的折磨,慢慢流失了生命力

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也许真的是红颜薄命吧!

她空有貌美无双的脸蛋、修长美好的身段及娇脆动人的柔嗓,但是这一生却被自己的完美无瑕给害惨了。

在十六岁那年,她遇到了一个令她心仪的男子,他是如此伟岸出色、英挺卓绝,从那一刻开始,她那情窦初开的心只为他一人跳动,她罔顾他已有妻室的身份,更忽略了他的妻子是自己的堂姐,她凭着美貌不顾一切地倒追他,引来众人对她的轻蔑,包括好心收养她和妹妹的叔父。

那时,她天真地以为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他便会接纳她,让她和妹妹拥有一个真正的家,毕竟她的美貌不亚于堂姐,所以她使了手段设计他。

可惜,她错得离谱,她轻忽了堂姐操纵男人的本事——不论老少,每个男人都把她当成心肝宝贝般怜爱,她怎么可能敌得过心机深沉、矫揉造作的堂姐呢?

于是,在雨滴作假的眼泪下,她和妹妹再次尝到了孤苦无依的滋味,而在同一时间,他们也离开了京城,结束了短暂的省亲。

为了尊严,她带着年仅十岁的妹妹住进城中的贫民区,以替人洗衣、缝补衣物来维持生计,本来她有自信可以单独扶养妹妹长大成人,可是,没想到那一夜竟然让她珠胎暗结,勉强生下孩子的结果,使她的身子骨变得极差,一旦过于劳累就会生病,根本无法工作养家。

现在得完全依靠她妹妹那双巧手,她们才能够过日子。

回顾这短暂的一生,她实在亏欠妹妹太多了!不但让她跟着自己受苦,而且还害她被人瞧不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错了!她不该任意而为

“姐姐,采月去帮你请大夫,好不好?”耳边那声犹带雅气的嗓音,打断了容采云的懊悔。

“不要浪费了。”容采云心疼地望着采月那张担忧的小脸,不忍再增加她的负担。

如果家里有银两请大夫,她怎么会长年拖着一副不中用的病体呢?况且,她了解自己的身体。

她已经无药可医了。

“姐姐,求求你让采月去请大夫。”容采月跪在床铺旁,紧紧抓住她那枯瘦的手腕恳求她,

她好害怕,她好怕姐姐眼睛一闭,就丢下她和华儿不管了。姐姐从来没有病得那么严重过,可是,今年每天都听到她在咳到她在咳嗽,情况特别糟糕。让她好担心喔!

“采月听姐姐说,咳咳咳”一阵剧咳后,容采云良久才吐得出声音来。“姐姐大概不行了,华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那华是她的儿子,今年才三岁大而已。

“姐姐,你不会死的。”容采月使劲地摇动她那颗小脑袋瓜子,不愿接受姐姐快要病死的事实“我——我去求叔父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姐姐。”

一个娇小的身影着急地要冲出房门——

“采月,等等一下。”容采云虚弱地喊住她。“你回来吧!不要白费工夫了。”

“姐姐。”容采月踏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步伐回到床边。“为什么不让采月试试看?”

容采云那苍白的俏脸载满严肃的神色,语重心长地道:“采月,听姐姐一句话,咳咳咳求人不如求己,这辈子千万不要为了身外之物求人,知道吗?”

“我知道了,姐姐。”容采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她年纪还小,不太能理解姐姐话中的含义,但是己经把她姐姐的话牢记在心了。

容采云疲惫地闭上眼眸。“你年纪轻轻就背了一堆重担,是姐姐对不起你,你别怪姐姐好吗?”

“采月从来没有怪过姐姐。”容采月忧心忡忡地蹙起小小的双眉。“姐姐!你快点休息,不要再讲了。”

容采云睁开黯淡的美眸,怜惜地抚摸容采月那张小脸。“不,让姐姐说完,我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

“不会的,姐姐一定会长命百岁。”容采月固执地摇摇头。

“采月,你一定要记清楚姐姐说的话,那磊和那个女人住在风翔府柳林镇内,他们目前没有子嗣,将来你务必要带华儿去找他,为华儿争取咳咳咳他应有的权利。”

她受尽委屈不打紧,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人轻视。

容采月睁圆了一双水亮的净瞳,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姐姐难道不恨那个男人吗?”把华儿带去给那男人当儿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不恨他,我只怨自己太傻、太天真了。”容采云露出一抹自嘲的凄美笑容。“其实,咳咳咳那磊并没有错,错的是我这个任性的女人。”

容采月皱着认真的小脸。“姐姐,不要这么说。”在她的心目中,姐姐水远是最伟大的女人。

“采月,到了那家,你一定要小心容采晴那个女人,她诡计多端虚伪邪恶,千万别让她伤害了华儿。”容采云不放心地叮嘱。

只要华儿在那家站稳了脚,采月的一生就不虞匮乏了,她相信那家不至于会亏待一手扶养华儿长大的采月。

“我知道了,姐姐。”

“柳林酒”是柳林镇的特产,它不但具有悠久的历史,而且已经被列为国宴佳品,拥有“甘泉佳酿、清冽琼香”的赞誉。

“柳林酒”的酒液清澈透明,风味绵软,甘润而芳香,它清而不淡、浓而不艳,将清香和浓香之优点融为一体,饮后有增进食欲、益于健康、通筋活血、怯寒和恢复疲劳之功效。

随着“柳林酒”的名闻遐迩,柳林镇的酒厂也愈盖愈多,不过,其中最知名的还是“那家酒厂”

不知道为什么“那家酒厂”所酿造的酒总是特别香醇、特别好喝,有人说那是因为他们酿酒的古井水质特别好;又有人说,那家从某处得到了失传已久的酿酒古法,所以能酿出独—无二的美酒,但是不管真正的原因为何。“那家酒厂”所出产的酒就是品质的保证。

虽然“那家酒厂”每个月固定从地下挖出一百坛窖藏三年以上的酒卖给各地的酒商,但是仍然供不应求,每次都引起抢购的热潮,其炙手可热的程度使它的价格是其他“柳林酒”的十倍,而且有愈来愈攀高的趋势。

当“那家酒厂”逐渐扩展规模的同时,容采月也费了三年的时间存够银两,带着小那华千里迢迢来到柳林镇。

在一个秋日的早晨。

“夫呃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门房小厮一见到容采月的样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那家的夫人了。

若不是及时看到她的容貌比自家夫人还要年轻美貌,他嘴里那句“夫人”一定煞不住车。

容采月紧紧握着小那华的小手,看似淡漠地开口。“我们要找那磊,他在家吗?”

“在、在、在,麻烦你等一下,我立刻进去为你通报。”门房小厮连她的来历都忘了问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进去。

“姨姨,手痛痛”那华忍不住皱起一张可爱的小脸。

容采月心疼地揉一揉他有些发红的左手。“对不起,姨忘记了,姨帮你吹一吹,好不好?”

“好。”那华点点头。

容采月蹲下来对着他的小手吹气。

不久,门房小厮又匆匆忙忙跑了出来,带着一脸尴尬的笑容。“姑娘,对不起,我家主人很忙,恐怕不能见你。”

容采月抬起清妍的俏脸,那脂粉不施的小脸倏地苍白下来。“我麻烦你再通报一次,就说容采云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要不要见,随他。”

她那随性的口气掩不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事实上,她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

在来柳林镇之前,她变卖了所有值钱的物品。才筹到足够的盘缠来此,她不能失败啊!

这时,门房小厮飞快地偷瞄了她身旁的男孩一眼,然后结结巴巴地道:“好、好我马上进去禀禀告主人,你千万别离开”他一边奔跑,一边频频回头看她,深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看见门房小厮满头大汗地跑出来。

“姑娘,对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因为我家少爷不肯见你,所以我跑去请示老爷,现在你可以进来了,老爷和老夫人要见你。”他气喘吁吁地向她解释,他不晓得自己干嘛要为她这么卖力地东奔西跑。

大概是这位姑娘的身上带有一种清冷柔弱的气质,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吧!

“谢谢你。”容采月朝他淡淡地一笑,笑容的背后藏着太多的感激。

“这是我应该做的。”门房小厮难为情地搔了搔头,赶紧带着她和小男孩走进富丽堂皇的庄院。

容采月不自觉地微微瞠大双眼,没有想到那家竟然这么富有,简直可以跟京都的大户人家相比了,难怪她姐姐在死前一直坚持要让华儿认祖归宗,原来,她早就知道那家的富裕了。

一进入大厅,容采月的目光即被端坐在厅中的两老吸引过去,只见他们两人虽然白发蟠然,却是神采奕奕,年纪约莫六旬左右,圆滚滚的身材十分福泰,并且有一股慑人的威严在眉宇之间。

“听说你为了我们那家生了一个子嗣,是吗?”那老夫人苍老的声音中听不出高低起伏,但是,她探索的眼神却是盯着小那华不放。

“不是我,是我姐姐。”容采月扬起稍嫌苍白的小脸,不卑不亢地直视他们两位老人家。

那老爷皱了皱灰白的眉毛。“容采云怎么不自己来?”

若不是想孙子想疯了,加上对容采云这个名字还有印象,他和老伴说什么也不会偷偷背着儿子见这女人,

“我姐姐已经去世三年了。”容采月那水柔的清瞳蒙上了一层黯然,这三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想念她。

“嗯!你说这个小男孩是我们家那磊的骨肉,你有什么证据?”那老夫人实事求是地再问。

容采月低头望了小那华一眼,两道细长的月牙眉不禁迷惘地蹙了起来。

“没有。”骨肉相认还需要什么证据?看见那华的长相,他们不是就应该知道了吗?

难道那华长得并不像他的生父,所以他们才会怀疑东、怀疑西的。

“没有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那老爷中气十足地喝道。

“我”一时之间,容采月被问得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辩解的话,她只觉得一股深沉的悲哀充塞在胸臆间,让她的胸口都滚烫了起来。“不相信就算了。”她无力地撇过头去。

如果不是身染绝症,迫使她不得不为那华的将来提早做打算,她何须看他们的脸色?她凭一己之力就能养活那华了,根本不需要靠别人。

她那悲愤的模样让两位老人家意外地互看一眼,心中的怀疑也跟着退减大半。

“丫头,把孩子牵过来!让我们瞧仔细一点。”那老夫人朝容采月招了招手,神情和蔼了许多。

容采詌uo读艘幌拢徘w判腔氖肿叩剿敲媲啊u饬礁隼先思业奶仍趺椿崆昂蟛钅敲炊喟?

“夫人,这娃儿的五官确实长得有点像我们家的那磊。”那老爷慈祥地摸了摸那华的小脑袋瓜子。

那老夫人的眼神转为热切,附合地笑道:“嗯!你看他的眼睛简直跟那磊小时候一模一样。”她笑眯眯地抚摸那华那柔嫩的脸颊。

“对了!先检查一下这娃儿的左臂上有没有那家的胎记。”那老爷不忘提醒她,只要胎记的位置一样,那他必是那家的子嗣了。

“好吧!”那老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拉起那华左手的衣袖

“哈、哈、哈夫人,我们那家终于有后了”那老爷开怀的笑声传遍了整座宅院。

“老爷,呜”那老夫人则是喜极而泣地把那华紧搂在怀里。

直到此刻,容采月那高悬已久的心才放了下来,嘴角也漾出了一丝美丽的笑意。

她总算没有辜负姐姐的托付了。

那华的小手勉强挣脱那老夫人的拥抱,费力地抬起来帮她擦干眼泪。“老奶奶,不哭、不哭”好羞羞脸喔!

“好,奶奶不哭了。”那老夫人忍不住又哭又笑,窝心地连亲了好几下他那可爱的小脸蛋。

有孙子真好!

“傅管事,快去把少爷叫来。”那老爷决定认了这个小孙子。

&nbs>“我不认他!”

一个高大雄伟、气宇不凡的男子昂然立在大厅中央,一双凌厉的鹰眸从头到尾没有瞟过容采月和那华一眼,仿佛他们不值得一顾般。

“爹不懂你为什么不认华儿?他明明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那老爷不高兴地捻着长长的胡须。

“对啊!你瞧华儿长得跟你多像,两个人简直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为了可爱的小孙子,那老夫人誓死声援自己的丈夫。

那磊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眸中绽出一道深恶痛绝的寒光。“我不想要那女人生的孩子。”

容采云是他见过最有心计、最厚颜无耻的贱女人,她生下的孩子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老爷小心翼翼地瞄了一下容采月,谨慎万分地开口。“儿子,爹知道你呃不喜欢采月的姐姐,但是她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你就看在她好歹为你生了一个儿子的份上,原谅她吧!”

“别说了!我不可能原谅那种女人。”那磊紧抿的严厉唇线透露着一丝残酷。

容采云无耻地对他下春药,引诱他和她发生关系,并且试图破坏他和妻子之间的感情、试问她的所作所为有哪一点值得原谅?

容采月发觉她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冷血又小家子气的家伙,在旁边冷眼观察了一阵子后,她心中不由得开始纳闷,姐姐当初是看上他哪一点啊?

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真的值得她付出那么多吗?

“唉!”那老夫人头痛地叹了一口气。“儿子,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认华儿?你直说好了。”

这个笨儿子真是难搞!当年的事件他又没损失什么,顶多只是面子挂不住而已,他闹什么别扭啊?

“除非我死。”那磊以一种轻柔却又寒飕飕的语气开口。“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恕孩儿告退。”

那家两老被他撂下的重话给吓了一大跳,他们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坚决。

“那采月和华儿怎么办?”那家两老退而求其次,只求能够随时见到孙儿就好,至于认祖归宗的事以后再说吧!“他们可以留在府里吗?”

“不可以。”那磊不耐烦地把手环抱在胸前,压根儿不在乎他们的死活。“傅管事,还不把他们赶出去。”

“是。”脸上向来看不出喜怒哀乐的傅管事,这次却为难地皱起眉头来,只见他偷偷地以眼神请示那老爷。

“等一下!”那老爷果然出声制止了。“磊儿,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采月和华儿的年纪那么小,你把他们赶出去,你要他们以后怎么过活啊?”

那磊不为所动的挑起剑眉。“他们以前能养活自己,为什么离开那府后就突然丧失谋生能力了?”

容采月听到这里有些动怒了,她刻意委婉地开口。“那老爷,您不用为我们担心了,您的儿子不肯负起男人的责任就算了,用不着勉强他,我自会想办法抚养华儿长大成人的。”

这招“以退为进”再不奏效,她也无计可施了。

那磊听见她的暗讽,轻蔑的眸光终于在她的身上绕了一圈。“你倒是挺伶牙利齿的。”随即,他深邃的黑眸附上了一层黑黝黝的欲望。

她那酷似妻子的美貌让他不由自主地灼热起来,这是自从成亲以来,他第一次被妻子以外的女人勾起欲念。

“哪里。”容采月用挑衅的语气来掩饰心中的不安,她当然看得出这男人对自己感兴趣的色迷迷的眼神,这两年来,她已经见过太多同样的眼神了。

那磊以灼亮的双眸慢条斯理、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从头到脚没有放过她身上的每一寸,接着他的眼神转为冷静。“想要留下来,就跟我来吧!”

语毕,他向双亲点了点头,便从容地离去。

容采月犹豫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老,和流着口水、睡倒在那老夫人怀中的小那华。

“老爷,你觉不觉得儿子今天怪怪的?”

“嗯!”

“请坐。”那磊漫不经心地示意她坐下,至于他,回到书房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公事。

容采月谨慎地挑了一张距离他适中的位置坐下,不想表现得太懦弱。“请问你要怎么样才肯让那华留下来?”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的身体给他而已,反正她再活也没有几个月了。

“现在你又变得有礼貌了。”那磊低着头冷冷地讽刺她那迅速转变的态度。

“方才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力,我不得不说一些惹你生气的话,对不起。”容采月那疏冷有礼的美眸底下有的是一丝鄙意。

那磊从帐本上抬起头来,深不可测地盯了她一会儿,那种冰冷无波的眼神足以教人毛骨悚然。“你确实引起我的注意力了。”

容采月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她无视于皮肤上的鸡皮疙瘩,简洁地说下去。“请你直接开出条件吧!别浪费时间了。”

“很少见到像你这么干脆的女人。”那磊扯了扯嘴角,对她不拖泥带水的说话方式有些欣赏。“好!我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你当我的女人。”

容采月冷凝着一双俏眉,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吓着,反而平静地问:“为什么是我?”他不像是那种会屈服在自己欲望底下的男人。

“因为你长得像我的妻子。”一讲到妻子,那磊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不过,他那有棱有角的五官还是一样的冷漠无情。

对他来说,找这个小丫头来暖床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自从他的妻子不小心流产后,她的身体就变得非常虚弱,本来他以为只要忍耐几个月就好了,没想到过了漫长的两年,采晴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而他又不想用纳妾来解决生理欲望,所以只好挑个相似的女人做替代品了。

容采月戒慎地偷观他一眼。“我懂了。”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这变态的男人在想什么既然她长得那么像他的妻子,那他还要她做什么?真是怪!

“好了,你可以走了。”那磊挥手示意她退下。

“等一下,我有个条件。”容采月的外貌看似清雅柔弱,实则坚强务实,她怎么可能在话没有说明白之前就离开?

条件?这可新鲜了!

“你说吧!”那磊低沉地开口,这是第一次有女人敢向他开条件。这小丫头的胆子挺大的嘛!

容采月抿了抿干燥的唇瓣。“将来不管如何变化,我希望你都能保证绝不亏待华儿。”

虽然她很想为了外甥争取到最好的权利,不过,她不敢太贪心,以免适得其反,引起他的反感。

那磊皱起了英挺的俊眉。“那你呢?你想要什么?”难道她不希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吗?

“我?”容采月那盈盈水漾的明瞳藏着一抹淡淡的哀伤,一个垂死的人还需要什么?“我什么都不求,你放心好了。”

其实,她真正希望的是,上天能多给她几年的时间,好让她看看外甥长大的模样。

那磊的目光在她脸上冷冷地逡巡着,似乎想判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后,他一脸怪异地颌了首。“你可以出去了!”

这丫头是笨到不懂得要求,还是在欲擒故纵呢?

“竹园”

容采月拧起纳闷的月牙眉,不解地瞅着眼前这幢宁静幽雅的竹屋。“为什么给我住在这么好的地方?我不需要。”

她不想要这种特别的待遇!

“对不起,这是少爷吩咐下来的。”傅管事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模样。

“算了,好与坏又有什么差别呢?”容采月轻轻嘀咕一声,累得不想多说了。

迟早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成为那磊的女人了,就算她住到破屋子去,也无法改变别人对她的想法。

在外人的眼中,她早晚是一个自甘堕落、不知羞耻的坏女人。

傅管事推开竹屋的门,带着她迅速绕到屋内走一圈,顺便向她介绍里面几个小房间的用途。“容姑娘,等一会儿会有个丫环来伺候你,若是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她。”

“嗯!麻烦你了。”容采月一沾到舒适的坐椅,便再也无法掩饰俏脸上的疲惫了。“请问华儿住在哪里?”

她与华儿相依为命了六年,却是第一次感觉距离他这么遥远,他现在有爷爷、奶奶和父亲,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宝贝了。

傅管事清了一下喉咙,客气地道:“小少爷住在‘兰园’,那是老爷和老夫人的住处,请你不要介意,因为老夫人想把小少爷带在身边。”

“不会,这样很好。”容采月淡淡地出声,她该学习放手了。

“对了!少爷说他今晚会过来,请你准备一下。”傅管事原先十分鄙视她的行为,但是,一见到她脸上那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疲态,他的鄙夷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正处于美好的花样年华中,她怎么会露出那种毫无生气的表情呢?

容采月的唇边扬起一抹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中。“我听到了。”

他可真是体贴啊!

“还有,少爷不希望你随便离开‘竹园’,不可以和夫人见面”傅管事尽职地把所有的规定全转告给她,拉拉杂杂一共说了七、八项。

“请你转告你家少爷,我容采月没那么无聊,请他大可以放心。”一抹微恼的红晕爬上容采月的玉颊。

这个专制霸道的男人竟把她当成贼一样防备,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啊?

“是。”

于是,容采月和小外甥就在那府住下来了。

最高兴的当然是那家的两位老人家,不过,也有人不高兴,那人就是那磊结撷十年的妻子——容采晴。

“那女人居然有脸把那个小杂种带来!”

在房里,容采晴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张保养得宜的美颜立即沉了下来。

“夫人,还不只这样呢!”柔儿在一旁拼命的加油添醋。“那女人竟然要求少爷认那个小杂种当儿子,夫人,你说有多气人嘛!”

一股怒气陡地从容采晴的内心升起。“那相公怎么说?他答应那女人了吗?”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听说少爷本来已经决定要把他们赶出去了,可是,后来不晓得那女人跟少爷说了什么,少爷就突然改变主意留下他们了。”柔儿忿忿不平地把打听来的事全部说出来。

“不可能,我不相信相公会答应这种事!”容采晴又气又怨地紧眯双眸,试图控制自己的火气。

她虽然只生了一个没用的女儿,但是,她这十年来为那家任劳任怨做了那么多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呢?

“夫人,柔儿听说那女人长得挺狐媚的,少爷会不会是被她给迷住了?”柔儿年仅十八岁,但是,嚼舌根的功力可不输给那些三姑六婆、

容采晴不安地咬着丰润的下唇,然后摇了摇螓首。“胡说!相公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迷住的的男人。”

对于这点,她相当有自信,否则,当年她就不会花了那么多功夫才得到那磊的注意了,况且,要找出比她美的女人还真的是有点困难啊!

她现在比较害怕的是那家的财产将来会落入那个小杂种的手中,那她辛苦了那么多年,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可是少爷让那女人住进‘竹园’耶!夫人。”柔儿大为紧张,深怕女主人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是单独一个人喔!”

“竹园”是那府最美的地方,它位于书房的左侧,有时候那磊在书房待得太晚,就会直接在那里过夜,所以“竹园”等于是那磊的另一个住所。

容采晴闻言,果然勃然大怒。“相公安排那女人住进‘竹园’做什么?他该不会是真的对她感兴趣吧?”

这样可疑的安排让容采晴愈想愈心惊,简直不敢相信凭自己的魅力,竟然会是个留不住丈夫的人。

“夫人,这件事已经轰动了整座那府,大家都说少爷看上那女人了。”柔儿适时地停顿了一下,接着用煽动的语气继续说下去。“夫人,不管是真是假,夫人都应该想点办法来对付那女人,可千万别让她得逞了。”

“可恶!柔儿,你快点帮我想办法除掉那女人吧!”容采晴心乱如麻地拉着柔儿的手。

柔儿是她为了建立善良的形象从外头捡回来的孤儿,跟在她身边将近六年了,一向忠心耿耿地为她着想,而采晴也一直视她为心腹。

“夫人,你先别慌。”柔儿安抚地放低声音,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夫人,现在你一定要假装不知道此事,表现得跟平常一样的温柔可人,让少爷心生愧疚,这样一来,少爷就会更加怜惜夫人了,那么夫人的地位也不会受到动摇了。”

“不行!太便宜那个女人了,我要给她一点厉害瞧瞧。”容采晴那美丽的双眸射出憎恨的光芒。

柔儿阴险地笑了笑。“夫人,只要能做到这个程度,将来假使那女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夫人头上,这不是更好吗?”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容采晴漾起一抹令人发寒的甜笑,她那笑眯了的黑眸中净是一片沉寂的冰意

夜幕低垂。

那府的偏厅内是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下人们轻快地送来一道又一道豪华的佳肴,像是在庆祝那华的到来。

那老爷和老人人逗弄孙儿的欣慰笑声不绝于耳,连那磊的俊脸上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笑。

突然——

“公公、婆婆,媳妇向您们请安。”容采晴盈盈俏立在偏厅的入口,微微躬身福了一礼。

偏厅顿时一阵静默。

“采晴,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下床来了呢?”那老夫人慈祥的脸上残存着一抹尴尬。

糟糕!被采晴看见华儿了,不晓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谢谢婆婆的关心。”容采晴莲步姗姗地走进偏厅,一面笑吟吟地解释。“媳妇今天的精神比较好,所以,特地来陪公公和婆婆用膳。”

“真是乖啊!”那老夫人称赞地点了点头“磊儿,还不快扶采晴坐下来,别让她累着了。”

“不用麻烦了,婆婆。”容采晴走到那磊身边,朝他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相公。”

那磊懒懒地一笑,黑眸中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别站着,坐下来吧!”采晴该不会是知道了容采月和那华的事吧?他明明已经命令府里的下人不准在地面前提起了,她怎么会知道呢?

容采晴这两年来大都躺在床上休养,几乎很少踏出房门,是哪个大胆的奴才这么碎嘴地告诉她此事?

“是,相公。”只见容采晴以优雅的姿态缓缓坐下,然后把目光落在那华身上。

她巧笑倩兮地道:“咦?这位就是华儿啊!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她倾过身去轻柔地捏了捏那华的脸颊。

“原来你知道了。”那磊的声音有些低沉。“谁告诉你的?”

“相公,你打算瞒采晴多久啊?”容采晴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堂妹为你生个儿子是件喜事,采晴为相公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生气呢?采晴又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

“采晴,你真是识大体。”那老爷子满意地捻着胡子。“我们那磊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真是祖上积德啊!”他这个媳妇样样都好,可惜就是生不出儿子来。唉!要不是现在有华儿,他还不晓得要等几年才能尝到含饴弄孙之乐呢,

容采晴不好意思地垂下粉颊。“公公,您太夸奖媳妇了。”

“老爷,菜都凉了,你别吵采晴,让她吃点东西吧!”那老夫人在一旁心疼地嚷着。

“没关系,婆婆。”容采晴拿起碗筷,开始用膳,并且夹了几样好吃的菜到那华碗中。“华儿,你儿,你要多吃一点才长得大喔!”

嗯!好在这个小杂种的年纪够小,可能过几年就会忘记他亲生母亲的事,如果好好对待他的话,也许日后他会视自己为亲生母亲,这对她其实是好处多过于坏处。

她现在只要好好集中心思来解决容采月就可以了,至于这个小杂种,等到她生出儿子后,再来除掉也不迟。

“噢。”那华疑惑地轻点脑袋瓜子,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这位阿姨并不喜欢自己,但是,她为什么还对自己笑呢?

那老爷疼爱地揉着那华的头。“采晴,我看华儿干脆直接叫你‘娘’好了,你觉得如何?”

“平白多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媳妇都快开心死了,怎么会不乐意呢?”容采晴装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那老夫人搂着孙子,笑呵呵地催促他喊人。“华儿,快叫娘啊!”那华的嘴中塞满了鸡肉,含糊地猛摇头。“不要。”

那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谈话,他本来打算只要这孩子肯跟容采晴亲近,他就认命一点把他当儿子养,不过,他不肯叫容采晴娘也好,反正,他对这小表也没什么好感。

“华儿,乖,快叫娘啊!”那老爷圆圆的脸上充满笑意。

“不、不要。”那华使劲地摇头,一张小脸激动得涨红起来,一副随时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容采晴那完美的笑脸僵住了。“公公,别勉强华儿,等华儿以后想叫再叫好了,来日方长嘛!”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给这小杂种好看!

“对、对、对,来日方长。”那老夫人又夹了几样菜放在那华碗中,瞧他吃得那么急,活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一样,她就更舍不得逼他了。

“竹园”内。

一个独自用完晚膳后,容采月的脚自动自发地走向床铺,打算窝回床上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睡眠。

“容姑娘,你要做什么?”小丫环阿芝在她背后惊慌气措地喊了出来,那稚嫩的模样连容采月都忍不住皱眉了。

唉!傅管事怎么派一个这么吵的小丫环给她啊?这分明是在整她嘛!

“睡觉。”容采月挑了挑眉,痛苦地忍住一声叹息,明明只小自己两岁而已,怎么这小丫头横看竖看都像刚打从娘胎出来的一样。

“睡、睡觉”阿芝张了张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耶!容姑娘,而且少爷快过来了,你不准备一下吗?”

话还未说完,阿芝的脸蛋就红得像猴子一样,她只要想到等会儿可以看见自己仰慕的人,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准备什么呢?”容采月意兴阑珊地坐下来,惰懒地打了个呵欠。她才不想特意讨好那个男人呢!

阿芝完全看呆了。“容姑娘,你好美喔”

哇!美人就是美人!随随便便打个呵欠都美得教人移不开目光,难怪少爷会破例让她住进“竹园”来。

“如果没事,你就下去休息吧!”容采月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赶紧挥挥手打发她走,她实在不习惯被人伺候。

“这怎么可以?我还要帮容姑娘准备、准备呢!”

当阿芝正搔着头想要准备什么的时候,一桶又一桶的热水在此时被人提了进来,然后倒进澡盆中。

“容姑娘!少爷吩咐你先把身子洗干净。”厨娘客气地解释过后,又牵着一票下人鱼贯而出。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阿芝嘀嘀咕咕地拍了一下脑袋瓜子,跑到衣柜前替容采月拿出一套干净的衣衫。“我真是笨!”

容采月虽然对那磊的霸道也有些反感,不过,还是静静地走到屏风后宽衣解带,开始洗净身体,没有和自己过不去。

沐浴后,容采月披着湿答答的长发,昏昏欲睡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那磊。

“容姑娘,少爷怎么还没来?”阿芝小声地问。老实说,她已经站得双脚发麻喔!

容采月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阿芝,你先下去好了。”小丫头一走,她就可以顺利地窝到床上去了。

“不行,我娘说过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义气,我一定陪容姑娘等到少爷才走。”阿芝一脸坚持地握紧双拳,讲到激动处还猛喷口水。

容采月扼腕地轻叹一声。“可惜。”

不久,那磊带着微醺的酒意进入屋内。

“少爷,你来啦?”阿芝迎上前来,露出殷勤的傻笑。嘿!嘿!她在那家工作三年了,今天总算有机会近距离瞧见少爷的脸了。

哇!果然是俊得一塌糊涂,难怪少爷成亲那么多年了,柳林镇的姑娘们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没有多瞧她一眼,直接越过她发痴的视线,走到容采月面前。

“是。”阿芝抹了抹嘴边的口水,依依不舍地退下去。唉!要是能多看少爷几眼就好了。

容采月没有费事的起身,透过半阖的眼皮,她知道这男人正冷冷地瞪着自己,大概是为了她不尊重的态度而感到气闷吧!

“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容采月镇静地迎视他那冷冽的目光。与其枯坐在椅子上浪费时间,不如早一点开始,早一点结束,让她多睡几个时辰。

那磊咬了咬牙,非常不痛快地承认他竟然被她那不驯的态度给吸引,一股深沉的渴望开始在他的下腹部燃烧。

“把衣服脱了。”他坐下来掩饰他的亢奋,不想让她知道,他连她的身体都还没瞧见,就硬得如坚石般。

容采月微微僵了一下,然后不发一语地站起来,以极慢的速度褪去衣物,最后身上只剩下肚兜和亵裤。

“还要再脱吗?”容采月傲然扬起苍白的雪颜,那听似恭敬有礼的问话中夹带着一丝轻讽。

“脱吧!”那磊不悦地冷哼一声,决定等到满足欲望之后,再来教训她那无礼的态度。

容采月厌恶地闭了闭美眸,先是解开肚兜的带子,把破旧的肚兜往桌上一丢,然后拉下白色的亵裤,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

霍地,那磊的黑眸射出灼热的光芒,毫不客气地饱览她那柔美的玉躯。

因为冰凝纤细的她有着一副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一对坚挺圆满的玉乳在长发下若隐若现,被冷空气冻得起的粉色微微颤动着,像是在跟那磊招手般惹人怜爱;而她那双修长的玉腿更是完美,洁白柔嫩的肌理上没有任何瑕疵,惟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肌肤上已经开始冒出鸡皮疙瘩了。

在那磊锐利炽热的凝视下,容采月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半是因为羞愤,另一半则是天气太寒冷了。

容采月在他的抚摸下蹙紧了眉头。他有完没完啊?她冷得牙齿都打颇了,这男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勉强忍耐了一下子后,容采月拨开他的大掌,迳自上前帮他卸去衣物,只留一件单薄的绵裤在他身上。

“你何不直接扒光我算了?”那磊难以置信地瞪着她的脸蛋,这女人未免太主动了吧?

“好吧!”容采月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毫无异议地拉下他的裤头。

“你这天杀的女人实在太过分了!”那磊咬牙切齿地攫住她的下巴,使劲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我怎么了?”容采月露出无辜的甜笑,其实她的内心充满了得意,能把这男人整倒,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说呢?”那磊震怒地眯起一双严厉的虎目瞪视她,不敢相信这女人竟然还有脸露出无辜的表情。

容采月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赤o的香肩。“我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啊!不是吗?”

语毕,她当着他的面打了一个疲倦的大呵欠,然后转身走向她的床。

这女人好像不太把他摆在眼里耶!

那磊那含着冷冷火光的利眸在瞧见她摇摆的结实臀部后转为氤氲,突然间一切的怒气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迈开脚步跟在她后头。“上床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尽兴过,怎么可能轻易地放她晕过去?况且,她又不像他的妻子那么柔弱。

“我不要了”容采月断断续续地哀啼。

“由不得你!”

容采月那丰盈的双乳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不停抖动,同时泪水、汗水沿着雪白的涔涔而下,滴落在两人的身体中间。

见到她昏了又醒、醒了又昏,那磊的眸子始终冷漠如一,再配合上他激狂的动作,他看起来就更像一只无情的野兽了。

“我恨你”在这个晚上,那磊榨干了容采月的所有体力和骄傲。

隔天早上——

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从“竹园”中传了出来。

“啊”阿芝那圆睁的双眸中透出一抹害怕和不安。“容姑娘,你怎么全身瘀青啊?”

“别吵我。”容采月无力地将被子扯了回来,继续蒙头大睡。她相信只要睡饱了,身体就不痛了。

“不行啦!’’阿芝吱吱喳喳地在她的耳边唠叨着。“你一定要擦药膏才行,不然,你的瘀青要好几天才会退。”

容采月那虚弱的嗓音从被窝里挤出来。“闭嘴!”

她已经痛得快要死掉了,老天爷为什么还派一个这么聒噪的丫头来烦她?天啊!

“容姑娘,你等一下,我去找王大娘拿药。”说完,阿芝急急忙忙地跑出去找一向照顾她的厨娘。

阿芝离开后,容采月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久,厨娘就在阿芝的拉扯下,摇摇晃晃地进入“竹园”经验丰富的她一瞧见容采月的惨状,立刻惊喘一声。

“可怜的容姑娘。”王大娘一边同情地摇头晃脑,一边坐在床边帮容采月轻柔地抹上药膏。“少爷也太粗鲁了吧?”

“王大娘,容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了?”阿芝在旁边胆战心惊地问:“她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啊?”

“唉!以后你就懂了。”王大娘拂开黏在容采月脸上的发丝,想检查她脸上有没有伤,却意外地发现她竟然发着高烧。“糟了,容姑娘在发烧。”

阿芝急得猛跳脚。“那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少爷啊?”完了,完了!容姑娘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她这个小丫头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来不及了。”王大娘把一张烦恼的圆脸皱成一团。“这时候少爷已经去酒厂巡视了。”

唉!少爷不在就麻烦了。

阿芝摸了摸容采月的额头!然后哭丧着脸自责。“容姑娘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呢?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阿芝,你先别急。”王大娘见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头都痛了起来。“我看我去跟老傅说一声好了,也许他有办法。”

没有那磊的同意,他们这些下人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请大夫回来,之所以告诉傅管事,无非是想多找个人商量而已。

“那我呢?”阿芝红着眼睛问。

“嗯你拿块湿布放在容姑娘的额头上,试着帮她退烧好了。”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噢!”阿芝快担心死了。“那万一傅管事没有办法呢?”天啊!她怎么会这么命苦啊?

王大娘悲观地望着容采月那清丽的脸蛋。“那只好听天由命了。”唉!发了那么高的烧,就算不死,也要变成白痴了。

真是可怜啊!

终于等到傍晚,那磊从酒厂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酒味跨进大门。

“少爷,你回来了。”傅管事迎上前去,几番欲言又止,但是始终没有说出口。容采月的重要性毕竟尚未明朗化,或许在少爷的心中,她比那家的佣仆还要卑微,他能为了她的事烦少爷吗?

“嗯!”那磊继续往前走,神情显得有些轻松。“今晚我会和夫人在房里一起用膳,吩咐下去。”

最近忙着酒厂的扩充,他已经很久没和妻子用晚膳了。

“是。”傅管事仍然跟在他身后。

那磊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在通往书房的回廊上停住脚步。“那个小孩于今年几岁了?”

“六岁了,少爷。”傅管事毫不思索地回答道,纵使有些意外,但是他那清瘦的脸上依旧维持着没有表情。

少爷不是讨厌小少爷吗?他怎么问起小少爷的年纪呢?

“去请个夫子来教他读书识字,省得他黏爹、娘太紧,把老人家累坏了。”那磊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那女人确实让他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逼得他只好实现承诺善待那个小表。

“是。”傅管事眨了眨老眼,想起刚才阿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拜托自己,只好试探地开口了。“其实小少爷挺乖了,除了偶尔吵着要见容姑娘外,整天都是笑眯眯的,把老爷和老夫人逗得很开心。”

&nbs>那磊轻哼一声。“你有话就直说吧!’’傅管事一向沉默寡言口,现在突然多起话来,一定有原因。

傅管事干咳了几下。“呃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就别说了。”那磊还未听他说完,就没有耐心地离开了。

当晚“松园”内。

“相公,你怎么看起来没有精神?”用完膳后,容采晴露出关心的神情。“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哼!八成是纵欲过度,容采睛在心中恨恨地冷嗤一声。

男人都是一样下贱!才拒绝他两年而已,他居然就背着她找女人了,真是可恶透顶。

“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那磊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倒是你,精神好多了。”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她这么容光焕发的模样了。

“是啊!爹从京城托人带给采晴不少调养身体的秘方,采晴服了以后觉得身体变得比较好了,不像以前老是感到疲倦。”容采晴编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来解释为何她的身子会突然好了起来。

两年前为了逃避他的求欢,她先是假装怀孕,后来眼见快瞒不过人了,她又佯装流产,如愿装出需要长期卧病在床的孱弱假象,存心不让他碰自己的身体。

本来她是有自信能够永远装下去,可惜天不从人愿,竟然在这时候莫名其妙冒出一只狐狸精来,害她不得不结束短暂的幸福日子。

为了留住那磊的身心,她只好勉强忍耐他那拙劣的技术了。天啊!在见识过其他男人那高超的技巧后,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受得了他?

“岳父真是有心。”那磊一往如常,对她说的情从来没有任何怀疑。

“爹只有采晴一个女儿嘛,”容采晴像小女孩一样掩嘴而笑。“他不疼采晴,还能疼谁啊?”

那磊那冷峻的黑眸内含着笑意。“等扩充酒厂的事告一个段落后,我再带你去京城探望岳父好了。”

“谢谢相公。”容采晴开心地扑了过去,然后顺势坐在他的腿上“相公不可以骗人喔!”

“这是当然。”那磊对她的诱惑似无所觉。

容采晴悄悄皱起了黛眉,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以前刚成亲的时候,只要她稍微触摸他一下,他的立刻就会被挑起,而且说做就做,哪像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可恶!他该不会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吧?

“你在想什么?”那磊察觉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没什么。”容采睛收起了她心中的不满与愤怒,朝他温柔地笑了笑。“采晴在想公公和婆婆会不会有了华儿后就不疼虹儿了?”

那虹是他们的女儿。

那磊抚着她的背,自然能理解她不安的心情。“应该不会,你放心吧!”他爹、娘虽然重男轻女,但是不至于会冷落他们的小孙女。

“采晴想为相公生个儿子。”容采晴那娇美的俏脸上刻意摆出落寞的神情。天啊!她只要想到还得再为他怀孕生子,让全身肿得像只肥猪一样,她身上的鸡皮疙瘩就全冒了出来。

“不急。”那磊扶她站起来,冷硬的脸庞不自觉地柔了几分。“等你身体好一点再说。”

若是换成昨晚以前,他早就抱着她到床上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一个“替代品”了,他不想冒险累垮她,或是损坏她的健康。

“嗯!”容采晴羞怯地垂下螓首,暗自庆幸“酷刑”不是从今晚开始。“相公,你今晚要早一点回房喔!”

哼!就算她憎恨他的触碰,她也要占住他的人,不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那磊那深奥难解的黑眸闪过一道灼烈的光芒。“恐怕不行。”

一想到今晚,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容采月那修长优雅的胴体,以及昨晚她在自己怀中婉转承欢的模样。

他还没要够她呢!

容采晴把柔荑覆在他的大手上,关切地柔声道:“相公,你每天为了酒厂的事忙到三更半夜,小心累坏身体啊!”该死!她不是已经答应给他了吗?他为什么还要去找容采月那个贱女人?难道他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喜新厌旧?

“我知道了。”

当那磊忙完所有的事,踏入“竹园”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淡雅的竹屋内灯火通明,但是,却诡异地鸦雀无声。

“你们在‘竹园’做什么?”那磊瞧见厅中塞满了闲杂人等,不禁冷冷地拧起双眉来。

“少爷?”傅管事、王大娘和阿芝飞快地转过身来,除了傅管事面无表情外,王大娘和阿芝的脸上全都带着一丝紧张。

“发生什么事了?’’那磊深具威严地扫了他们一眼。

傅管事态度恭敬地回答。“少爷,容姑娘已经发高烧一整天了。”他就是担心她会出事,所以,才会在睡觉前特地来探望她的情况。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磊的黑眸一冷,惟一的念头就是觉得扫兴。这女人真是麻烦!

“属下不敢烦少爷。”

那磊没有责备他,他确实不喜欢下人拿这种小事烦他。

“严重吗?”那磊走到床边望着容采月那通红的小脸,眉头皱得更深了。看来他今晚得禁欲了!

“似乎满严重的,容姑娘已经昏迷一天了。”傅管事把刚才从阿芝那里听来的事禀告一遍。

“去帮她请个大夫吧!”那磊的目光落在容采月的身上,愈早医好她,他才能够愈快发泄完体内累积的欲火。

“是。”傅管事快速走离“竹园”

王大娘和阿芝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她们本来以为少爷会掉头就走,谁知道他竟然站在床前像尊石像一样,害她们不敢乱动。

“你去准备热水。”那磊考虑了一下!转头吩咐王大娘。这么晚回去一定会吵醒容采晴,他决定留下来在这里过夜了。

“好。”王大娘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赶紧拔腿走了出去,每回站在少爷的附近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屋里突然陷入一片静默中。

阿芝再也受不了这种压力,泪涕如雨地跪在地上。“呜少爷,都是阿芝没有照照顾好容姑娘,你惩罚阿芝好了,呜”

那磊厌恶地绷起一张阴沉的俊脸,正想开口斥责她的时候

“啊放开我好脏”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如小猫般的微弱叫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女人在做什么?”那磊无动于衷地望着容采月,只见她不停地以双手揉揉自己的肌肤,在翻滚间,满瘀痕的雪白o躯从被子里挣脱了出来。“容姑娘在做噩梦,今天已经发生好几次了。”阿芝嗫嚅地抬起清秀的小脸。

那磊厌烦地叹了一口气。“你过来制住她。”如果任由这女人这样疯狂地搓下去,她就体无完肤了。

“噢!”阿芝连忙抹去脸上的泪水,爬到床上,像前几次一样压住她的四肢,阻止她激烈的动作。“容姑娘,阿芝在这里陪你,你不要怕”

阿芝不停地反复安抚她,不知道是她轻柔的声音奏效了,还是容采月把力气耗尽了,她慢慢地恢复平静,整个人又昏沉沉地睡过去。

“替她穿上衣服吧!”那磊突然觉得容采月肌肤上的瘀青满碍眼的,他昨晚的手劲有那么大吗?

“是。”阿芝从衣柜拿出最后一袭干净的衣物,手忙脚乱地帮容采月穿上。

先前因为要拿湿布擦拭她的身体,帮助她降低温度,所以,阿芝才会一直没有帮她套上衣物。

不久,那磊洗完澡,大夫也来了。

“梁大夫,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傅管事见自家少爷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于是代为问道。

梁大夫看了那磊一眼,然后严肃地放下容采月的手腕,从床边站了起来。“唉!不太妙。”

纵使对病人的身份感到有些疑惑,梁大夫也没有多问什么。

“说清楚一点。”那磊的黑眸闪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病人烧得太厉害了,要是不赶快帮她退烧,恐怕会烧坏她的脑子。”梁大夫坐在桌前写下药方“那少爷,如果你不反对的话,老夫会用好一点的药材来增强退烧解热的效果。”

“随便你。”那磊低沉的嗓音毫不在乎地响起。

梁大夫是从小看着那磊长大的人,对他那种冷漠无情的性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还有,她的气血比一般人还要虚弱,你们最好调养一下她的身体,免得她动不动就发烧生病。”

梁大夫说完,就告退了。

“少爷,要属下派人跟梁大夫回去拿药吗?”傅管事恭敬地问。

“去吧!”那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后,蓦地又喊住暗管事。“等一下!先叫人把这女人移到别的床去。”

为了这女人的事他已经被迫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不想睡觉的时候还被照顾她的丫环吵醒。

“属下知道了。”

容采月不断地梦到三年前那儿个夜晚。

“嗯!不错!真是个好货色。”张大光双眼发直地盯看她那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女胴体,不停地猛吞口水。

容采月全身僵硬地站在地上,求救地望向隔壁的李大婶。

李大婶同情地给予她安抚的一瞥。“张大爷,那采月卖身的一百两可不可以给我了?”

采月真是可怜啊!为了坚持医好她那相依为命的姐姐,她先是在外头欠下一笔不小的债务,现在又为了让她死去的姐姐可以下葬,她把自己卖给丁京城中最变态的老头儿。唉!

“去找外面的总管拿吧!”

张大光打发她走后,十只又粗又肥的手指迫不及待地抚摸容采月那稚嫩的身体,嘴里不忘惋惜地啧啧作响。

“啧!真是可惜!你要是年纪小一点就好了!”他只对十岁以下的小女孩感兴趣,是京城众所皆知的事。

容采月忍住哽咽,无声地忍受他那令人作呕的揉摸。

张大光猴急地将她压在特制的坐椅上,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绳索,将她的四肢紧紧绑在椅子的横木上,让她动弹不得。

容采月害怕地瞪圆了一双楚楚可怜的黑眸,困苦的环境迫使她比同年龄的小姑娘更早明白男女之事,但是,这并不表示她能理解。

张大光爱死了她那恐惧无助的表情,他得意地将嘴凑上去强吻她的唇,贪婪地吻了又吻,甚至把肥大的舌头挤入她的嘴中,口水直流地纠缠她的小舌头,把许多口水喂进了她的唇间。

容采月被迫吞下他的口水,只觉肚中咕噜地一阵反胃,羞愤的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呜”

张大光气喘吁吁地脱光自己身上全身上全部的衣服,露出那肥胖苍白的身体

“容姑娘、容姑娘,你快醒醒啊!”耳边传来一阵持续的叫唤声。“你又做噩梦了”

“吓!”容采月猛然睁开双眸,从如真似假的梦境中惊醒过来。她又梦到三年前那个恐怖的夏夜了。

在短短的三天内!她被迫长大,被迫学会取悦男人的技巧,虽然最后她幸运地保持处子之身,但是,那肮脏的记忆却永远存在她的脑海,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她是不洁与污秽的。

尤其张大光偏爱变态的玩法,她的身体没有一个部位能逃过他的猥亵行为,他只差没把那根丑陋的东西插进自己的体内而已。

这样的她还不够脏吗?

“容姑娘,你还好吧?”阿芝那担忧的小脸出现在容采月的面前。“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而且常常做噩梦。”

“没事了。”容采月伸出青葱的五指抹去额头上的冷汗。难怪她会那么累,原来她一直重复做着那个可怕的梦。

阿芝赶紧端来一碗快要凉掉的药汁。“容姑娘,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蹙起柳眉,忍痛地坐起来喝光碗里的药汁,然后沙哑地问:“阿芝,我怎么会昏迷两天?”比起三年前的那场磨难,这次筋骨上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因为你发了好高的烧喔,容姑娘。”阿芝随手把碗搁在旁边。“阿芝差点被你吓死了。”

容采月沉吟地点了点螓首。“多亏了你这两天的照顾,阿芝。”又发烧了,这是不是表示她的病情恶化了呢?

“不会、不会!这是阿芝应该做的。”阿芝受宠若惊地猛挥小手,突然觉得她生了一场病之后,变得比较亲切了。

“阿芝,你知不知道华儿这两天有没有吵闹?”容采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她惟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华儿。

阿芝搔了搔头发,有些犹豫地开口。“呃听说小少爷一直哭着要找容姑娘,可是少爷不准他过来。”

“我明白了。”容采月轻叹一声,清妍迷人的小脸蒙上一层冷然。奇怪,那个讨厌的男人下这个命令,她怎么一点都不感到讶异?

阿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麻烦,连忙心慌意乱地解释起来。“容姑娘,你你别误会少爷了,少爷一定是怕小少爷吵到你,所以才不让他过来,你千万别别生少爷的气啊!”完了!完了!她这个大嘴巴又惹祸了!

“你别紧张,我没有生气。”容采月语气平和地安抚她。“况且,我也没有资格生那男人的气。”

那男人!?

好怪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然,容姑娘的口气怎么听起来好像带着刺啊?阿芝认真地咬着唇思忖。

“你快把嘴唇咬破了,阿芝。”容采月的语音刚落,一阵倦意突然袭来,让她感到十分疲累。

容采月缓缓地躺回床上休息,可是当她一闭上双目,眼前浮现的就是华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让她情不自禁地伤心起来。

她翻过身去,默默地掉眼泪。

若不是想让华儿早日适应这里的生活,刚才在听到他哭着要找自己的时候,她早就不顾一切地冲去见他了,哪里还躺得住啊?

夜里,繁星点点亮起。

“你总算醒了。”一个深具磁性的男性嗓音在屏风旁边响起。

只见那磊把高大健壮的身躯倚在屏风上,以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巡视她浸在水中的美妙。

“啊”阿芝尖叫一声,被他的出现吓得整个人打滑一下,险些栽进特大号的浴桶内。

容采月下意识地缩了缩香肩,有点受不了她那尖锐可怕的鸡猫子鬼叫。“别叫了,阿芝。”

相较之下,她觉得那磊的突然现身还比较不吓人。

“噢!”阿芝惊魂未定地抚住胸口。“少、少爷,你怎么来了?”她的小命差点没被他吓没了!

那磊皱着眉捂了捂耳朵。“还不出去!怪了!傅管事什么时候买了—个这么没规矩的丫环?

“是。”阿芝飞快地偷瞄了容采月一眼,然后低着惶恐的小脑袋,快步走离“竹园”

“还没黑,你过来做什么?”随着冷音轻扬,容采月故意把膝盖抱在胸前,遮住外泄的青光。

“出来。”那磊板着俊脸命令她,那双冷锐的眼神在发现她刻意遮掩身体后掠过一抹不悦。

当他在书房听见她清醒的消息后,一直无法专心办事,整个脑海里缠绕的都是她姣美无瑕的娇躯,所以他索性走了过来,打算弥补前两晚的损失。

容采月撇了撇小嘴,非常讨厌他那副“大爷说了就算”的冷傲模样。

“我洗完澡再说。”她非得要泡到身体的酸痛消失为止才起来。哼!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出来!”那磊沉下声音。

“不要。”容采月倔强地把身体滑得更低,让温暖的水盖到她的耳下。“我的身体好痛。”

瞧他那色迷迷的眼,她难道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你立刻给我出来!”那磊威胁地眯起充满危险的眸子,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违背他的命令。

容采月的嘴角勾起一弯挑衅的冷弧,她可没忘记他两天前的粗暴。“有本事你进来啊。”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男人,谅他大概也不好意思亲自把她揪出浴桶吧!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冲动地上前捞起她那湿淋淋的娇躯。

“你——”容采月呆了一下,随即在半空中奋力地扭曲身躯。“快放开我”这个粗鲁的混蛋!

在她激烈的挣扎下,那磊一个不留,失去了重心被她拖进了水里,气得他破口大骂。“你别太过分了。”

一身狼狈让他失去的平时最引以为傲的冷静。

容采月贴着他全湿的男衫用力地扭动,本来生气的情绪在察觉他胯下的时转为惊恐,深怕他又毫无技巧地霸王硬上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娇喘吁吁地向他道歉。“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禁得起他的摧残!

那磊受到她的刺激,忍不住呻吟一声,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饥渴。“来不及了。”

温水在他们四周激烈地滚动着。

“不!”容采月闷喊一声,缩起身子,像泥鳅般拼命躲避他。“我不能求求你”话一脱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在求饶,她不禁懊恼地咬住下唇——她曾发誓绝不再向男人求饶乞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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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磊全身是汗地扶在她身上粗喘。

那磊略为休息了一会儿,起身脱去身上那袭凌乱潮湿的衣衫,并且换上干净舒适的衣物,准备要离去。

不过,当他瞧见容采月香汗淋漓地昏睡在地上时,他离去的脚步突然停顿下来,他站在门边犹豫了一下,才恨恨地回头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她要是着凉了,遭受损失的人可是他。

回到书房后,那磊的肉体虽然疲惫,但是脑筋却清楚得很,他有效率地对完这个月的帐本,然后走去和父母一起用膳。

“儿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喔!”那老爷笑呵呵地举筷,他已经好几年没看见儿子脸上露出那么轻松的神情了。

那磊淡淡地一笑。“嗯!怎么没看见娘?”

“她带华儿去和采晴一起吃饭,说是要让他们培养感情。”那老爷这两天开心不得了,连食量也增加不少。

只要能得到容采晴的支持,他相信儿子很快就会让华儿认祖归宗了。

那磊假装没瞧见父亲那期盼的眼神,夹了一只鸡腿给他。“爹,多吃一点。”

那老爷有点失望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对了,采月的身体好些了没?”

算了!孙子的事可以慢慢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办——这也是他被妻子抛下,单独和儿子用膳的主要目的。

“她已经退烧了。”那磊微愠地扫了突然开始忙进忙出的傅管事一眼。这老家伙真是多嘴!

“你别怪傅管事,是爹问他的。”那老爷顺着他不悦的目光望向傅管事。“你打算瞒我们多久?”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儿子竟会对容采月产生兴趣,那磊是那种天性冷漠,但是,一旦认定就忠贞不移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他从不在外头拈花惹草,从头至尾就只有容采晴这么一个女人。

所以,当他听说儿子看上容采月的事后,他心里不知有多震惊!

在华儿还没来家里之前,他一直苦口婆心地劝他纳妾,替那家生个继承人,可是,不论他好说歹说,他就是坚持不肯,现在可好了,不用他开口,他就自动把人家小姑娘藏在“竹园”内夜夜春宵了。

啧!这个改变未免太大了吧!

“瞒什么?”那磊阴郁地瞪着眼前精美的佳肴,突然失去了胃口,他现在才知道傅管家的嘴巴这么大。

“别装了,儿子。”那老爷朝他暖昧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要给采月一个名分啊?”

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平常的事,他这儿子竟然到了二十八岁才想通,算是开窍得比较晚了。

“给她什么名分?”那磊绷着一张臭臭的俊脸,暗示他父亲他不想再谈了。

那老爷责难地瞪大了一双老眼。“你占了采月的便宜,居然还不打算给人家一个名分?”

老天!他怎么会教出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儿子呢?

一条隐忍的青筋在那磊的太阳穴附近跳动,他僵硬地答道:“是她不想要名分。”早知道吃顿饭这么痛苦,他就不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老爷在克服惊讶后,开始捻着胡子自行推断起来。“不对!一定是你欺负采月,不肯给她名分。”

对于儿子的恶行恶状,他还会不了解吗?

那磊脸色难看地揉了揉眉心,懒得解释了。

“爹告诉你喔!采月这个小姑娘爹很喜欢,不准你亏待她。”那老爷满脸严肃地警告他。

冲着她一手养大华儿的那份恩情,他说什么也要主持正义,帮她得到她该有的名分,虽然要她当小妾有点委屈,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教他儿子的动作这么快,才两天就把人家给“吃”了。

那磊的俊脸冷得像是随时准备冻死人。“爹,我不想谈这件事。”要是换成别人这么哆唆,他早就调头离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时候谈?”那老爷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采月怀了身孕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和孩子啊?”

那磊的脸色一变。

该死!他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总之,你一定要给采月一个名分不可。”那老爷见他脸色骤变,得意地下了一个结论。

用完晚膳后,那磊一脸沉思地走到“竹园”

只见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屏风被推回原位,而地上的水也被擦干了。

“少爷。”阿芝一看见他那俊伟挺拔的身躯,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先前满地凌乱和空气中弥漫的某种麝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他和容姑娘在地上缠绵欢爱的激情模样。

真是羞人!

“那女人呢!”那磊冷冷地扭紧眉头。可恶!他该拿她怎么办?他并不想让她怀孕啊!

“容姑娘还在休息。”阿芝嗫嚅地绞着小手,回到残酷的现实中。“她她好像又发烧了。”

又发烧了?那磊的嘴角不耐地一撇。这女人的身人的身体怎么这么娇弱啊?他不是已经帮她盖好被子才离开吗?

“还不叫她起来吃药?”这么简单的事还要他吩咐吗?

“可是阿芝叫不起来啊!”讲到这里,她就有一肚子苦水。“少爷,容姑娘很难叫,又很爱赖皮耶!”

那磊寒飕飕地横了她一眼,然后走到床边摇了摇容采月的肩膀。“起来。”

容采月拥着暖呼呼的被子翻过身去,小嘴含糊地发出软软的撒娇声。“阿芝让人家再多睡一会儿嘛”

那磊用力瞪着她的后脑勺,难以相信她竟然会发出这种软绵绵的柔媚声音,那她平常为什么对他说话这么冷淡无礼?

“起来。”那磊不平地猛摇她的肩膀。

“别吵人家啦阿芝”容采月抱怨地咕哝一声,索性把整个娇躯缩到被窝里面去。

那磊掀开她的被子,宽厚无情的大掌直接把她的手臂揪起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这女人果然很赖皮!

“唔”容采月迷迷糊糊地撑开重重的眼皮,无可避免地望入他那对讳莫如深却隐含怒气的黑眸。“原来是你喔!”

这家伙在生什么气啊?她不雅地打了个大呵欠。

“容姑娘,少爷是来叫你起床喝药的。”阿芝惊慌地向她猛眨眼睛,暗示她不要在少爷面前打呵欠。

天啊!她快被容姑娘那不敬的态度给吓死了。

容采月困倦地揉了揉眼眸,那柔弱无骨的娇躯再次瘫平在床上。“噢!告诉他不用麻烦了。”转眼间,她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简直把那磊当成不存在的人了。

“你立刻给我起来!”那磊那冰冷的嗓音夹带着一丝愠怒,他简直无法忍受她对他的视若无睹。

打雷了吗?容采月用脸颊摩掌一下柔软的锦被,开始睡得有些不安稳了。

那磊瞧见她那性感的小动作,下腹蓦地一紧,汹涌的欲望如浪潮般袭来,让他又恼又火。

他傍晚的时候才彻底地要过她两回,怎么不到两个时辰,他又对她起反应了?

“可恶!”带着狼狈的懊恼,那磊面色严厉地把容采月抱到花厅的椅子上,强迫她清醒过来。“快把药喝了!”

容采月不情不愿地睁开迷蒙的美眸,然后呵欠连天地拿起汤匙,敷衍地搅拌着瓷碗内黑色的汤药。

“我好想睡喔!”她埋怨地瞥了他一眼。讨厌!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了?

“你可以下去了!”那磊对阿芝下令。

“是。”

容采月一听,立即睡意全消,警觉地瞠大美眸。“你又想做什么了?”天!他是几百年没有女人啊?

“我有事问你。”那磊克制地咬了咬牙。

她那是什么该死的表情?

就算他现在想要她,以她的身份,她也只有乖乖躺在床上的份,难道这女人以为自己有反对的权利吗?

“什么事?”容采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将披散的秀发拨到脸的左侧,低垂着螓首开始专心地啜饮药汁。

对!快点把这碗苦得要命的汤药喝完,她就能早点脱离这突然想要聊天的怪男人,然后回到她温暖的床上睡觉。

“我不准你怀孕。”那磊斩钉截铁地把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是怀孕了,谁来满足他的男望啊?

容采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命令我就有用吗?”这男人该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不是吗?”那磊那刚硬的俊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潮红,他以为女人家都应该知道怎么防止怀孕才对。

容采月甜腻腻地绽放一朵讽刺的笑容。“当然不是。”语毕,她将喝光的瓷碗往桌面一推,起身走向她的床。

“该死!”那磊低咒一声,眼巴巴地跟了上去。“你真的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防止怀孕吗?”

容采月躺在床上幸福地叹息出来。“我只知道一种方法,可是你一定不肯。”如果能再把这烦人的家伙打发走,就更完美了。

不过,说也奇怪,依照这家伙那刚愎自用、神经又粗的笨脑袋,他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呢?是谁提醒他的?

“什么方法?”那磊那高大健硕的男躯杵在床榻旁,一副非问出答案不可的霸气模样。

容采月那纯美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然后慢条斯理地告诉他答案。“很简单,你不要碰我就好了。”

拜托!她为什么要告诉他方法?最好让这无知的色胚去苦恼一辈子,永远不要再来打扰她。

那磊咬牙切齿地迸出冰冷的声音。“你别做梦了。”天杀的!他突然有一种被这女人耍的感觉。

容采月无辜地眨了眨美眸。“是你问我,我才说的耶!”

她窃笑地转过身去,带着难得的好心情入眠。

而那磊则是怀着闷闷不乐的怨气离去,就算要他放下尊严去另外请教别人,他也不在乎,他绝不会让她得逞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容采月已经在“竹园”快住满两个月了。

如果不提那磊在夜里的需索无度的话,老实说,这两个月是容采月生命中最平静无忧的日子了。

她不用烦恼银子够不够用,不用担心那华会不会饿着,甚至不用面对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和鄙夷的眼光,她只要想办法在“竹园”中不被无聊死就好了,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有时候,那老夫人会偷偷带着那华来跟她见面,看着那华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顾下,一天比一天还要快乐和健壮,容采月就觉得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于她的身体,除了刚来的那一个月有好转外,后来就变得愈来愈虚弱了,她不但非常容易疲倦,而且对某些食物开始感到反胃,往往在激烈的呕吐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进食了。

若不是每天喝着那磊差人送来的避孕汤药,和对自己病情的了解,她还以为自己不幸怀了身孕呢!因为,这些症状使她看起来像极了怀孕。

像她身边就有一个傻丫头误会了。

“容姑娘,这是王大娘悄悄为你炖的银耳燕窝汤,你快趁热喝了吧!”阿芝兴高采烈地端着补品走进来。

她一路上躲躲闪闪,流了满身大汗,好不容易才把热腾腾的银耳燕窝汤偷渡进“竹园”来。

容采月从窗边无奈地回过头来。“阿芝,我不是叫你别再端补品来了吗?你怎么不听话呢?”

她不希望阿芝和王大娘为了自己惹上麻烦,况且,她这种身体吃再多补品也救不回来了,何必浪费呢?

阿芝把沉重的食盘放在桌上,然后像小老太婆一样唠叨起来。“容姑娘,不是阿芝不听话,实在是因为你的身体太差了,如果不好好补一补,将来你怎么会有力气生娃娃呢?”

“我没有怀孕。”容采月第一百零一次告诉她。唉!她真是怀念以前那个胆小如鼠的阿芝,虽然她时常大惊小敝地乱叫,但是,至少不会在她旁边“碎碎念”吧!

所以说,人千万不要混得太熟,否则,就会有这种后果!

“噢!”阿芝敷衍地点了点脑袋瓜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到桌前坐下。“容姑娘,走路小心一点,别摔跤喽!”

容采月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纠正她了。

阿芝鸡婆地舀起一汤匙的燕窝,吹了吹,接着要喂她喝下。“容姑娘,来,快把补品给喝了吧!”

容采月快受不了她那夸张的态度,赶紧从她手中接过汤匙,迳自喝了起来。

“唉!我真是不明白。”阿芝在一旁哀声叹气。

容采月漫不经心地轻启红唇。“不明白什么?”

阿芝困惑地搔了搔头。“容姑娘,我不懂耶,你怀有身孕是件好事啊!你为什么不肯告诉少爷呢?”害她每次送补品来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好危险喔!

天啊!容采月快被她打败了!

“阿芝,我再说最后一次,我没有怀孕!”容采月抬起那水清明澈的美眸,郑重地重复一次。“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好吗?”

“可是你明明就在害喜啊!”阿芝一脸坚持。“不然,你怎么会吐得这么厉害,而且整天都躺在床上睡觉呢?容姑娘,你一定是怀孕了”

“是谁怀孕了?”

门边突然冒出一个娇柔的声音,让容采月和阿芝同时望了过去。

只见容采晴身着一袭湖水绿的华服,发髻上缀着珠玉闪闪的饰物,在柔儿的搀扶下,丰姿优雅地走入屋内。

“夫、夫人!”阿芝吓白了一张小脸,她万万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的夫人会大老远跑到“竹园”来。

天!她刚才有没有说错话啊?

“你下去吧!”容采晴坐下来,挥手示意她离去。“还有,不准把我来‘竹园’的事传出去。”

“是。”阿芝忐忑不安地走了出去,心里不由得燃起一股疑惑。

奇怪,夫人怎么会知道容姑娘住在“竹园”的事呢?少爷不是已经下令要所有人保密了吗?

阿芝走后,容采月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容采晴一会儿。“堂姐,我们大概有七、八年没见面了吧。”她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仅仅两个月,她就原形毕露了。

“别叫得那么亲热,我从来不承认有你们这种y贱的堂妹。”容采晴那温婉的俏脸一沉,刻薄的话再也锁不住了。

一个曾经下药设计她的丈夫,另一个则厚颜无耻地纠缠她的丈夫,她怎么会倒霉到有这种亲戚啊?

“是吗?”容采月气定神闲地挑起柳眉,丝毫没有动怒。“那请问你大驾光临有什么事?”

人不杀我、我不犯人,只要容采晴不要做得太过分,她也懒得去招惹她,免得将来她把气出在华儿身上。

容采睛瞪着她那张神似自己的容貌,娇美的脸上不禁涌起一抹嫌恶之色。“贱女人,你别以为我相公真的迷上你了!其实,那磊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替代品而已,你用不着那么得意。”

不错!这女人确实长得花容月貌,不论五官、神态都酷似自己,但是那青涩的味道怎么敌得过自己的妩媚成熟呢?真不知道那磊是迷上她哪一点?

大概是图她的滋味新鲜,所以,才会每晚都在这里过夜吧?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容采月撇唇轻轻一笑。她堂姐的功力应该不只这些才对。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她那冷淡平静的态度出乎容采晴的意料之外,让她感到些微的错愕。

她不是应该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声称那磊是真心爱她的吗?

“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容采月累得不想跟她多费唇舌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既然容采晴早就清楚她和那磊之间的交易,她还跑来“竹园”闹什么?她明知道自己威胁不了她的地位啊!

真是无聊透顶!

“听说你怀孕了是不是?”

容采晴那猜疑的美眸中射出一抹憎恨的光芒,她直勾勾地盯着容采月那平坦的小肮。

可恶!她得在那磊听到这消息之前,马上解决掉这个女人,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容采月都得立刻消失。

她绝不容许这女人比自己早生下儿子,不然,她在那家的地位就不保了。

“你听错了。”容采月冷淡地摸了摸开始翻腾的肚子,强忍住一波波涌上来的呕意,不想在这时候把刚吃下的燕窝又吐了出来,以免有人会误会。

可惜,她那抚摸腹部的动作看在容采晴的眼里,简直跟示威没什么两样,把她气得勃然变色。“我不信!”

这个贱女人竟敢睁眼说瞎话!哼!看她怎么整死她!

“不信就算了。”容采月深吸一口气,悄悄地吞起口水来,可惜嘴中的酸液却是愈吞愈多。

天!这烦人的女人什么时候才要离开啊?

“夫人,何必跟她说那些废话?直接把她赶出去不就好了。”柔儿在旁阴狠地开口提醒她。

容采晴听到她的插嘴,那娇艳动人的脸庞闪过了不悦,不过,她仍然采纳她的建议“好,别说我不顾堂姐妹的情分,我可以给你一百两,但是,你要答应我立刻离开柳林镇,从此不再回来。”

“一百两”容采月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喃喃地念着。“又是一百两”

三年前,她伯父若是肯大发慈悲地借她一百两,她哪里需要把自己卖给那个变态的老头子?

对他们来说,一百两根本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她到现在还在为了那一百两付出每晚饱受噩梦折磨的代价。

这未免太讽刺了吧!

“你考虑得怎么样?”容采晴不耐烦地拧起眉头,她什么都不怕,就怕那磊这时突然从外头走进“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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