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不可言
“你说什么?”
“因为、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天子,他才是真正的李星云,那个位子始终是他……”
樊巧儿感觉脖子被掐住,整个人被举了起来抵在墙上,空气隔绝,她要si了?
那孩子期期艾艾的声音响起,“老大……”
“叫我大帅。”掐住脖子的手缩得更紧,忽然又松了一些,“看来本帅看错了,你还是不适合做皇帝啊。你可知无用之人的下场?”
“我、我、我,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是我错了,老大,是我错了。”
那人松手,樊巧儿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抬头仰视他,尽管眼里都是水汽,她却终于看清了对方。
虽然他戴着面具,全身被盔甲包裹,一点皮肤和发丝都没漏出来,但樊巧儿确信他就是爷。
他全身冒着寒气凝成了实质。
这具身t本能地害怕发抖,记忆如飞舞的雪花袭来,砸进樊巧儿的脑子里。
睁开眼见到的五郎药引,枷锁解开,她奔向他问:“为什么?”
药方、胡子、救她。
“你说呢?”
袁天罡卖了个关子。
随后一场大火,这个卖关子的人被压在了通天g0ng的废墟之下。
樊巧儿被张柬之扛了出来,泪流不止。
“今天,我就要实现你的生日愿望,怡然自得,活在盛世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从来不回答她的问题。
两百年后是这样,现在也……
不……他能活到两百年后,现在肯定没si。
樊巧儿守在通天g0ng七天七夜,看着残渣被清理,一具具尸首被确认身份,唯独没有他。
张柬之劝她大帅已经被烧成飞灰,让她si心。
樊巧儿不信,已经失去一次知道答案的机会,她不能再失去另一次。
樊巧儿站在悬崖边,纵身往下跳,这次她赌上自己的命,信他一定会来。
山风呼啸,记忆浮光掠影,砸向地面的那一瞬,有人拽住了她的腰带,万籁俱寂。
唯有一人嘶哑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刮动了她的心:“真……麻烦。”
樊巧儿没回头,问:“为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他把她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都说了让你自己猜。”
“爷是不是……喜欢我。”转身看到他脸的那一刻,樊巧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原来他是这样毁容的。
“真……麻烦。”他想挡住自己的脸,樊巧抓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热,“我是说你的愿望……很麻烦……要……花很多功夫……没时间……你别哭了……我也没想到……救个人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带还没完全恢复,说话断断续续,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樊巧儿不是被他吓到了,而是窥见了一丝两百年后那个人疯魔的原因。
竟是如此,竟然如此。
“再也不许离开我。”
“祖宗,我哪敢……跳崖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他做出一个环抱的动作,又因为自己现在的样子犹豫停住,娇小的人按着他继续完成之前的动作,也抱住了他。b之前那个紧急之下的拥抱更让他心跳加速。
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愿:“喜欢……丫头,希望丫头也……喜欢我。”
“爷的愿望实现了。”樊巧儿亲了亲他。
彩蛋
大帅终局
她si了,他想要的答案也没有了。
坠崖之始,他b天罪星更先一步到达涯低。
她是珍贵的棋子,他不会让她过早粉碎。
她痛得神志不清,迷茫微睁双眼,流露出故人的神se,吓退了他。
从那以后他再没见过她,只从属下的禀报中得知她听话了许多。
他知道她渴望他的认同,为了成就李星云,他该给她一点认同让她更好完成计划,但她现在已经很听话了,他也不必……
是不敢再看一眼她的眼睛,害怕再看到故人的影子。
她若见到如今的他应该会很失望。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她以为他是,那他就做了一段时间好人,看她获得平凡幸福,既欣慰又心酸。
现在想来好笑,他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忍受这一切,他为她变成这幅鬼样子,居然还怕见她。
再见那眼神他还是退却了。
他开始责怪“李星云”,怪他不知从哪听来捕风捉影的消息,不学李星云,学起……但她还有用,不能杀……那就只能远远搁着,不见,心就不会乱。
唯独最后这一战,他必须来救李星云,主动走到了八年来他们之间最近的位置。
她问的那些问题简直可笑。
他绝不信有这等荒谬的事,一剑杀了她,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她居然还敢上前摘他的面具。
说出那些冒犯之语。
简直该si。
然后她真的si了,没有一点气息。
她从哪知道的巧儿,怎么学会那种眼神。
他再也不会知道了。
想起他为自己安排的结局,心里竟十分平静。
无论她是不是她。
不久之后,他们就要再见了。
这一次,他不会放手。
救人的是袁天罡,视而不见的是不良帅。
但在巧儿面前,他永远都是罡子。
外面电闪雷鸣,刚才他俩还大眼瞪小眼,袁天罡不明白这丫头是怎么睡得着的。
在枕头上不安地挠了挠爪子后袁天罡成功滚到了床板上,四脚朝天,眼冒金星。
变小了,对所有东西的反应更强烈。这么摔一下以前的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不对,以前的他根本就不会被枕套滑倒摔成这惨样。
四爪划拉,尾巴乱晃,试了半天袁天罡终于成功翻身,还没等他松口气,就被人一把抓在了手心里。
樊!巧!儿!
别用你的手扣我x前和背后,虽然是gui壳,但是好痒。
小乌gui蹬腿拒绝,被睡迷糊的人按在了x前,彻底歇了动静。
袁天罡恨这踩在二两r0u上都显小的身板,他以前离这丫头再近也不会觉得她的气味有这么明显,偏偏还避无可避。
熬了一宿终于天明。
樊巧儿起床推开窗子,暴雨过后天se澄明,看着就高兴,她点了点小乌gui,发现它不像昨天一样活泼乱躲,以为它饿了,赶紧去楼下挖蚯蚓。
被强行按着被迫接受那团蠕虫靠近,袁天罡再也忍不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吭哧一口咬出了铁锈味儿。
柔软的手指ch0u离口腔也带走了那gu血腥味儿,袁天罡有些懊恼,明明他做人的时候也没这么暴躁。
小丫头没像昨晚他掉她脸上一样尖叫,反而用没受伤的手指抚0他的头,柔声安慰他。
袁天罡ga0不懂铲屎官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谁让他掉一块皮他就要扒对方一层皮。
蠢丫头。
安抚好小乌gui,樊巧儿又出门去街尾买小鱼g。
她起得虽早,这几趟来回后,时辰也不算早了,拆了包装给小乌gui倒上一些吃食后,匆匆下楼。
她早上要给阁里的姑娘洗床单,还好昨天大雨接客的姑娘不多,就算耽误了一些时间也来得及。
袁天罡趴在窗台边嚼着小鱼g,看着下面心里乱糟糟的。因为他,她连给自己包扎的时间都没有,伸着出血的手指洗那些wuhui之物。
樊巧儿。
小乌gui转了个圈想离开这个让它不自在的地方,一看窗台居然离地面那么高。她给他收拾房间的时候多细心,结果一急就把他放这么高的地方。
粗心大意的丫头。
小乌gui认命地转回去,一边吃一边看她g活,就这小身板,老鸨居然还要她劈柴,青楼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樊巧儿哼哧哼哧劈柴的人影幢幢,小乌gui啪嗒一声闭上了眼睛。
动物的身t就是这样不受控制。
再醒来时,他已经到了桌面上,虽然对现在的自己来说也挺高,但起码b刚才安全。
早上吃的够多了,小乌gui对旁边的小鱼g没有兴趣,听动静安乐阁又开始营业了,他知道樊巧儿回来过,现在又出去了,她该不会……
袁天罡一开始并没和樊巧儿住一起,是回来时听到隔壁老鸨在给她做检查,他听她不情不愿的就帮了她一把,把她拉了出来,为了避免老鸨找麻烦才和她同房。
五郎的麻烦,捡起在自己身上乱爬的小乌gui,跳上地面,抢了一匹马,奔向长安。
洛yan到长安有多远?
七百多里。
洛yan到长安有多近?
只需要一个昼夜。
他到了,像一阵飓风掀翻了所有阻拦他的人,破开了暗室的门。
她跟小乌gui说过,老鸨是怎么对付不听话的姑娘的,把她们关在小黑屋,只给水不给饭。老鸨会用鞭子ch0u打,用针扎她们,若是冬天还会泼水,只有单薄衣服的姑娘们就不得不就范了。
“丫头!”
暗室里的姑娘不少,青楼nv子的可怜,他b变成小乌gui时所见的又多了一层。倘若是盛世,这样受苦的人会少一些吧?
姑娘们鱼贯而出,缩在角落里的小丫头试探着说了一声:“爷?”
“是我,我来救你。”袁天罡走进,看到她sh漉漉的像一只小狗,胳膊上的针眼看得他心痛,他想扶她起来,又怕弄痛她,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可以自己站起来吗?”
樊巧儿一向是个坚强的人,她站了起来,“爷……”
老鸨扶着破了的门喘气,“大郎,你……你知道你放走了多少人吗?在我们阁里损坏了多少东西吗?你今天不赔偿……”
赔?
袁天罡看着凄惨的小人儿,心被刀扎了一样难受。
老鸨没ch0u巧儿不是她仁慈而是她想把巧儿卖个高价,所以不让她身上有很明显的伤痕。
她居然还让他赔。
“赔你一条x命。”袁天罡一针刺入她眉心,“早日结束你的业障,盼你来生做个好人。”
“爷,你杀人了?”
“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出去,我给你治治伤,然后我们就……”离开。
哒哒哒地脚步声向下,是樊灵儿来了。
“巧儿,你怎么样了?你怎么在这儿?”樊灵儿见安乐阁外面的大门破了,许多姑娘从暗室的方向出来,问了一句,她们说有人把暗室毁了,她急忙来找妹妹,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了风水先生。
“我来救她。”巧儿看起来很冷,袁天罡解下外衫给她披上。
他这不满的语气什么意思,难道自己不想救妹妹吗?她一个弱nv子,她也不想无能为力……不对,她是巧儿的姐姐,他谁啊?站什么立场指责她。
“姐,我没事。”樊巧儿冷得想裹紧衣服,不小心蹭了一下胳膊,嘶得一声叫了出来。
“还说没事。”樊灵儿上前想撸开她的袖子,袁天罡连忙拦住,“别不小心又碰到伤口了,我们先上去,然后马上去治。”
“好吧。”樊灵儿虽对风水先生把她当什么防着一样不满,但觉得他说的也对,收回了手。
三人上楼,妈妈si了的消息已被阁内的姑娘们知晓,几乎所有人一窝蜂冲进她房里找卖身契,找到后作鸟兽散,整个安乐阁乱成一团。
樊灵儿本想赶紧带妹妹治伤,见到这情形,也想起了卖身契的事。
袁天罡道:“我会医术,告诉我药和棉布放在哪,我给她治伤,你去找卖身契。”
樊灵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把东西都准备好,放巧儿房间了,准备等她一出来就……你先给她包扎一下。”
袁天罡问:“还能上楼吗?”
“当然可以,我没什么大事。”樊巧儿一个大跨步,手臂一摆,牵动了伤口。
“你肩膀也受伤了?”袁天罡以为老鸨不会让巧儿有太明显的伤口,现在才发现她肩膀也伤了,怒火又冒了出来。
“不小心在墙上撞的。他们把我的宠物炖了,还b我吃,挣扎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袁天罡抬起她的小脸,嘴角还有泡,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想一把火烧了这个破地方。
穿心煞果然风水不好,遇上他也是命中注定有一劫。
“先包扎。”
“也要换身衣服,我sh透了。”
“还要清理伤口,我去打水。”袁天罡把她送回房,又匆忙出去。
他真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
打来了水,让她自己清理一遍换了身g衣服,他小心给她上药包扎。
听着她小声的x1气声,他想如果是自己配药肯定是冰冰凉凉的不会让她觉得疼,现在只能让她凑合一下。
“爷,我刚才就想问了,你为什么会来救我?离开都快三个月了,怎么突然回来了?”
袁天罡沉默不语,他在这儿呆了三个月,根本没离开过,天天看着她跟个陀螺一样忙的停不下来,有空了还要照顾自己那个废gui,她为他哭得那么伤心,他变回人了,当然不能看着她继续受罪……
他就是同情、报恩、愧疚……个鬼。
想到每晚怦怦跳的gui心,自己骗不了自己,他懊恼地打了一个蝴蝶结,站了起来,俯视一脸懵的小丫头,恨不得掰开她的小脑袋瓜子,把自己的情意塞进去。
可是不能,他舍不得。
“我……”他就要说出来了,她姐回来了。
樊灵儿兴奋地红了脸:“巧儿,我找到了,你包扎完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太好了!”小丫头的注意力完全转移了。
很好,他不用绞尽脑汁地思考措辞了。
袁天罡咔嚓一声捏碎了桌角。
“爷,你怎么了?”樊巧儿疑惑。
“我……为你们高兴,我们走吧。”袁天罡问,“要不要收拾一下行李。”
“我没多少钱,都在虎头包里了。”樊巧儿在床上翻出自己的包。
“我攒了一些,准备给你赎身的。”樊灵儿0了0妹妹的头,有些失落,她没攒够,让她受苦了。
“去老鸨房里拿不就得了。”
这是盗匪行为吧?樊灵儿扶额,不过他刚杀了老鸨,说是悍匪也不错。
袁天罡满不在乎继续说:“不过,刚才那么多人在她房里进进出出,有钱也被拿的差不多了。”
你还真思考这事的可行x啊?
樊灵儿捂住樊巧儿的耳朵:“别教坏我妹妹。”
哼。
他总有一天会让她再也管不了他怎么和丫头相处。
“我们走吧。”
“等一下,我的小乌gui……”
听到乌gui,袁天罡把下意识把不si药gui递给她。
“不是爷的gui,是我的那只,虽然被他们炖了,我想找到壳把它好好埋了。毕竟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不就是你的?
袁天罡把gui放在她脑袋上,“我陪你去找。喜欢gui,这个送你。”
这个gui……因为紫衣妖yan男,樊灵儿知道它可不是一般gui,是特别特别特别值钱的那种,就这么给她妹妹了。
风水先生你的企图昭然若揭了。
樊灵儿看了一眼自家妹妹,大大的眼睛充满疑惑,把头上的gui拿下来还给他,“谢谢爷,只是别的gui永远代替不了我的那个,这只gui爷也养了很久,一定意义非凡,我就不夺人所ai了。”
樊灵儿觉得好笑,不明说,她妹永远都不会懂。
这风水先生长得挺严肃,听了这话居然脸红了?
她妹说的是很喜欢她的gui又不是他,他在这儿害羞个什么劲?
莫名其妙。
呆了几天,三个月后回来救人的行为本来也挺莫名其妙的。
樊灵儿ga0不懂,但只要能离开就行了。
三人到后厨,扒拉到了点残存的gui骨guir0u和红彤彤的gui壳。
看小丫头眼眶含泪,袁天罡劝道,“它也不想埋在这里,我们出去后找个别的地方再……”
“好。”小丫头点头如捣蒜。
樊灵儿冷汗直冒,什么“我们”,她就这么答应跟人家走了,他可是个杀人犯。
但妹妹上了贼船,她也只能跟上。
没想到这杀人犯离开后第一个目的地是神都洛yan,做的第一件事是杀了皇帝的男人。
老天爷!
现在她们跟着的不只是一般的杀人犯,还是把天t0ng了个窟窿的杀人犯。
就在樊灵儿担心皇帝哪天会不会派人追杀她们的时候,就听说外面变天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风水先生无罪了?
杀人犯也能被赦吗?
圣人天子,他杀的是你……小爹。
呃,或许正因为这样才无罪吧。
一个想争家产的小爹是该si。
春去秋来,袁天罡还没想好怎么和樊巧儿说自己的身份和想法。
如果有个话多又了解他的人,来帮他告诉巧儿就好了。
他这么想着,天狗星来了。
在他委婉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后,这家伙居然一gu脑直接告诉了樊巧儿。
小丫头瞪大了眼睛,“爷——喜欢我,男nv之情的那一种。”
“我——是的。”袁天罡停下了准备追杀天狗星的脚步,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回头看着她
,看了他又该说什么呢?如果巧儿讨厌他……
自己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乌gui,只能趴在枕头上,桌上、窗台上看着她,想靠近她却无能为力,还不敢乱动爪子,害怕会不小心掉下去。
那时候摔的是皮r0u,现在要摔的是心。
“那三个月……”
“我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变得那么奇怪。”废力地爬来爬去视线一直追随她,“原来是——喜欢。”
“想明白了我就去救你了。”
第一次粉身碎骨变成一锅汤。
第二次救你离魔窟到我身边。
“巧儿,你是怎么想的?”袁天罡攥紧了自己的衣摆,翻云覆雨百年间,从未如此紧张过。
“我也喜欢爷。”樊巧儿疑惑,他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他。
人人都喜欢袁天罡,樊巧儿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他。
他如皓月,她从来不敢多想。只当他救人是顺手而为,独救她们是因为有整理房间,伺候梳洗的一番恩义。
原来他喜欢她。
和她喜欢他的感情是一样的。
袁天罡回头,看到她脸红透了,心里的烟花炸开,迫不及待闪身出现在她面前,把她拥进怀里。
小乌gui从他头上跳到她头上。
袁天罡挡了一下,才让它落下,“以后它也是你的了。”
gui骨和guir0u埋了,红se的gui壳巧儿留下了。
因为她觉得很像和她表白的爷。
温吞的,炽热的,难以忘怀的。
她要把它留在身边,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愿永不相忘。
樊巧儿偶遇一个怪人。
那天yan光明媚,赶了许久路的三人遇到一汪泉水,爷说是时候洗去泥尘,让她先洗,他们两个给她望风。
光天化日的,樊巧儿脱光了跳进水里还有些害羞,心道幸好这有山壁挡着,一般人不会爬那么高t0ukui,想下来也不容易,连她也是爷提下来的。
都练那么久功了,她说可以自己下来,爷非要提着她,像提菜似的,菜叶子在风里乱舞,她心惊r0u跳恨不得抓着他胳膊。
抛去乱七八糟的心思,樊巧儿像条灵巧的鱼在水里打了几个翻身,仔细洗g净之后,踏着小碎步,上岸穿衣服。
脚印濡sh了岸上的青石,樊巧儿忽然听到爷说了一句,“小心脚下。”
她耳朵一红,抬眼往上看,爷背对着水的方向站得好似一棵松,樊巧儿心怦怦跳着,看了一眼脚下,有青苔,嚅呐道:“知道了。”
爷没听到似的大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这一嗓子吼得她有些缺氧,g咳了几下,差点没站稳,松树听到这动静似乎想转身,樊巧儿捏着衣服,急忙大喊,“我还没穿好!”
喊完她就后悔了,爷怎么可能转过来,她这嚎得张爷爷肯定也听到了,没脸见人了。
樊巧儿气鼓鼓地穿完衣服,刚系好衣带,一阵风略过,松树立在她面前,伸着枝g:“带你上去。”
“能不能别提着我,感觉自己像捆菜。”
张柬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趴在涯边,贱兮兮的说:“像豆芽菜。”
一记飞针钉在他身旁的树上止住了他的话。
“多嘴。”
袁天罡搂着樊巧儿带着她上去,这次抱得很紧,没有狂风也没乱晃,樊巧儿的心还是怦怦跳,站定的时候腿软地差点没站稳,爷扶了她一把,也没好多少。
她转身想走,被他叫住了。
树影婆娑,她心惶惶,他说了一句:
“给我们望风。”
“好。好。好。”樊巧儿小j啄米似的点头,“你们快下去……”
风声略过,樊巧儿没转头也知道他们下去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望天坐下,“我在想什么啊?”
冷静之后,樊巧儿悄悄转身,看到涯边有爷的衣服。
这么快下去还能脱好衣服叠整齐摆在这儿?
爷可真快……不是,是真有效率啊!
樊巧儿看了一样下面,张爷爷在给爷搓背,其他的她就不敢看了,蹑手蹑脚拿起衣服,一口气跑了好几分钟才停下。
之前练功的时候,爷救她衣服扯破了,她一直想给他补,可直接说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就趁现在补一下。
樊巧儿取下老虎包,从里面掏出针线,拆了老虎的胡子,往爷衣服上补。
因为太聚jg会神,被影子遮了一会儿她才觉得奇怪,她刚才也没停树下,是谁?
樊巧儿抬头,见到一紫头发怪人眼神可怕的盯着她。
“啊啊啊啊啊!”
她丢了手里的东西开始狂奔,针线乱飞,被怪人眼疾手快接住,她也被他提着腰带揪住了。
樊巧儿捂脸:“别这么提着我……”
怪人接话:“像提一捆菜似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樊巧儿疑惑回头,眼睛跟爷有点像某些角度很锐利,刚才是这人突然出现,她才被吓了,除了紫发,他分明就是一普通人类,樊巧儿不害怕了,胆子也大了起来,想起男人的话,脸se涨红,怒问,“你刚才偷看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该不会我脱衣服之前你就在了吧?天哪!臭流氓!”
袁天罡无语,他就迷了个路,遇上人想问一下方位,谁知道他们三个准备洗澡,这丫头下去后,他觉得过去可能会被误会,所以在外围站着,听力好也不是他的错啊?丫头上来后,那两个人又下去了,他本来想过去问路,看她在那怀春又觉得打扰她会不会让她尴尬。
袁天罡直觉nv人生气是一念之间的事,决定不过去搭话,就见她拿起那男人的衣服跑远了,他想着荒无人烟她一个小丫头可能有危险就跟了过去,结果发现她在补衣服。
这针脚这速度,谁娶了她真是倒大霉了,他忍不住走近了一些,这丫头半天才发现他,发现了还乱叫,他知道那人的功力也不弱,他再不制止肯定会起误会,她却突然平静了,平静后居然开始骂他是流氓。
这袁天罡不能忍,扫视了一下她的小身板立刻反唇相讥:“谁对豆芽菜有兴趣?”
樊巧儿更认为他是个无赖,挣扎道:“放开我!流氓!变态!人贩子拐小孩了!”
“闭嘴!”袁天罡做不出一掌拍si小傻子的事,按住她不想她乱动,手上一松针刺到来自己。
樊巧儿感觉他一顿,也发现他被扎了,不再乱动,讪讪道:“对不起……”
“我不是流氓。”袁天罡咬牙切齿,不是针扎的,是气她质疑自己的人品,他可是堂堂国师,能gt0ukui这事吗?
她乱动他都没让她被扎,樊巧儿点点头,表示自己信了,“您能放开我吗?”
“你别乱叫。”
“嗯嗯嗯。”
“不准乱跑。”
“嗯嗯嗯。”
樊巧儿点头如捣蒜,圆圆的眼睛,r0u嘟嘟的小脸,像只吃饱了的小松鼠,袁天罡突然觉得她有点可ai,松开了手。
她没跑,攥着爷的衣服,问:“这位爷,您想g什么?”
“问路。长安在哪个方向?”
“啊?”闹了半天就为这事儿,樊巧儿连忙道,“那您可问对人了,我们就是从长安来的,在那个方向,前面就有镇子,您可以去那歇歇脚再上路。”
“你到挺有服务jg神的。”袁天罡好奇。
樊巧儿0了0后脑勺尴尬笑道:“毕竟以前是引客的,职业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