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偶遇戈雅
帅歌靠着墙壁好久，才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使劲的抽了几口，然后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他踉踉跄跄的走着，身上的血污引得路人不时的侧目观望。不过这个年代，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有人都怕惹祸上身，既没有人来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人来帮助他一下。帅歌走一会，停一会，感觉身子更难受了，脸色开始泛白，额头开始出冷汗，他想再抽一支烟提提神，可是手哆嗦了半天，竟然没有将香烟掏出来。罢了，他有点颓废的坐在路牙上，摸索着兜里的手机。他掏出手机，才发现手机竟然裂成了几块，电池也找不到了。那些可恶的混蛋在偷袭他的时候，竟然连兜里的手机也打坏了，今晚还真是祸不单行。手机打不出去了，附近也没有公话，想找个熟人来帮一下忙都不行。马路上行人渐渐稀少，一直都没有好心人出现。甚至连那些开出租车的司机，也突然变的冷漠起来，看见他身上的血污，开着车子就扭头跑了。“d，这是什么世道，有钱都没人赚了。”帅歌可怜巴巴的看着捏在手里的一叠钞票，只能苦笑。自己是没有力气走回去了，但总不能就坐在这里等死啊。现在，虽然已经快六月了，可是夏夜的凉风还是让他有点吃不消，身子都快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了。帅歌哆哆嗦嗦的蜷缩在路牙上，浑身都开始打颤，他再次想去摸兜里的香烟，却一不小心将香烟弄掉在地上。他想低头去捡，却怕自己一倒下去就再也站不起来了。望着那脚边的香烟，他突然感觉很无助，很悲伤，有种想哭的冲动。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视线却渐渐的开始模糊。他努力的抬起手去擦拭着双眼，一颗心渐渐的开始冰冷。突然，他仿佛做梦一样，发现一支香烟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巨大的喜悦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事实，嘴巴张了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你是不是想抽烟？”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充满了稚嫩的气息。帅歌努力的抬起头，发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小手里拿着一支香烟，表情有点怜悯的看着自己。“谢谢你！”帅歌感觉心里一阵温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不用谢！”女孩将香烟塞进他的嘴里，扭头就跑。“哎，小妹妹，你等等。”帅歌着急的喊，那知道一开口，嘴里的香烟又掉到了地上。女孩站住，离他远远的站着。“香烟掉了，你能帮我再捡一次么？”帅歌希冀的问。女孩摇头。“为什么？”帅歌叹息：“我真的没有力气了。”“你身上都是血，好吓人。”女孩小声回答，然后瞅着他：“妈妈说，像你这样的人都是坏蛋。”“哎，小妹妹，哥不是坏蛋，哥是好人。”帅歌着急的解释着：“我是遇到了坏人，才被打成这个样子的。”小女孩歪着小脑袋，看着帅歌，想弄清楚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小妹妹，哥真的是好人。”帅歌微笑着，低声说：“我叫帅歌，是一个经纪人，一个大明星的经纪人。”“大明星经纪人是干什么的？”女孩子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明星么？就是那些在电视中经常出现，唱歌、跳舞、演戏的那些漂亮姐姐和帅哥哥？”女孩子点头。“我的工作就是给他们拉演出，找赞助，物色剧本，挑选歌曲等等。”女孩子一双美丽的眼睛睁大了，但显然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我，就是帮她们赚钱的人！”帅歌想了一个比较通俗的解释。“那些明星都好有钱的。”女孩子砸吧了下小嘴，终于不再那么警惕了，问：“那你也很有钱么？”帅歌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穷光蛋，只不过混个温饱而已，但还是点了点头，还将手里的一叠钞票在女孩子的眼前炫了一下。也不知道是钱财动人心，还是女孩子真的相信了他是一个好人，终于挪着小步子走到了路牙边。弯身捡起香烟，递到了帅歌的手里。帅歌感激的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才摸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了几口。也许是不习惯香烟的味道，也许是对帅歌身上的血污有点恐惧。小女孩皱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向后挪了一步。“谢谢你，小妹妹！”帅歌抽几口香烟，精神终于好了那么一些，问：“你叫什么名字。”“戈雅！”“戈雅！”好好听的名字。戈雅莞尔一笑，小腮帮上露出一对深深的小酒窝，表情显得极其可爱。“戈雅，你今晚救了哥一命，哥得好好谢谢你。”帅歌问：“你想要什么？”“大哥哥，你那么有钱，能请我吃顿饭么？我现在好饿！”戈雅有点不好意思的说。“行！”帅歌点头。吃饭是小意思，花不了几个钱。现在就算让他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唯一让他感到为难的是，自己现在身上都是血污，如果带着一个小女孩一起吃饭，恐怕得被陌生人当成坏蛋送到派出所去。“你别急啊，哥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帅歌对戈雅笑了一下，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开始沿着路牙缓慢的走着。高新区虽然繁华，却是以工业为主，相比于以商业为主的市中心，依旧显得人烟稀少了许多。就像现在吧，22点还没有到，马路上已经看不到行人了，不远处的明珠广场也完全的空旷了起来，难以见到几个人影。两个人走的很慢，用了近半个小时，才来到了明珠广场。广场旁边哦易初莲花和肯德基还在营业，里面灯火通明，可是客人同样很少。帅歌掏出钱，递给戈雅，准备让她去肯德基买点吃的。“大哥哥，你不一起去么？”戈雅接过钱，有点意外的问。
“你一个人去，我在外面等你。”戈雅看了一眼他身上的血污，心里就明白了：“那大哥哥，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小跑着向肯德基的方向跑去。不多时间，戈雅怀里抱着一大堆吃的东西回来了。小丫头的家境似乎不错，教育的很好，生活能力挺强，而且见识也不凡。不仅能独自一人去买东西，而且还很会买东西。50元的全家桶，实惠的紧，而且还有可乐派送，确实不错。戈雅似乎是真的饿了，将怀里的食物放在身边，拿起一只鸡翅，就开始啃了起来。帅歌没有一点食欲，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大哥哥，你怎么不吃？”戈雅啃了几口，看见帅歌坐在那里，才惊讶的问。“我不饿，看着你吃就行了。”帅歌微笑。戈雅低着头继续吃东西。小丫头的胃口挺好，一口气啃了好几只鸡翅，才心满意足的用手擦了擦嘴。然后端起可乐，将吸管放在小嘴里，轻轻的吸着。“戈雅，你住在什么地方？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我不回家！”戈雅快速的回答。“为什么？”帅歌好奇了。这么晚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本就让人难以理解了。现在还出口就扬言不回家，那情况就更微妙了。“我离家出走了。”戈雅回答。帅歌差点没有憋过气去，这丫头才多大？顶多七八岁的样子。就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还会离家出走。在这个城市里，自己是无家可归，这丫头倒好，是有家不回。“怎么，是爸爸惹你生气了？还是妈妈惹你生气了？”帅歌小声的问。“都不是！”“那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考试成绩差，老师责怪你了？”“也不是！”算了，帅歌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不问了。帅歌不问了，戈雅倒问上了。她看着帅歌，“大哥哥，你能带我回家么？”帅歌又一次差点憋过气去，吓得直摇头。自己现在是饱一顿，饥一顿，自身都难保，如果再带这么一个小丫头回家，那日子还真没法过了。再说了，自己一个单身老爷们，带个小丫头在身边算什么。了解情况的人，或许能体谅一点。不了解情况的人，恐怕得把自己当成拐卖幼龄女孩的罪犯。“大哥哥，我刚才还救你一命呢！”戈雅瘪了瘪嘴。“我不是请你吃肯德基了么？”“你一条命就值一桶肯德基的钱？”戈雅反问。帅歌只知道这小丫头长的可爱，那知道她的一张小嘴巴也厉害的很，倒不知道如何反驳了。“你不怕哥是个坏蛋？”“我怕！”戈雅回答，再次笑了：“但我知道，大哥哥你不是坏蛋。”“坏蛋，不是用眼睛就可以看出来的。”帅歌吓唬她。“坏蛋不可能拿钱出来请我吃饭。”戈雅调皮的眨巴着眼睛。“戈雅，这事儿真不行，你别闹了，啊，等你吃饱了，哥就送你回家。”帅歌换了口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那知道戈雅根本不理会他这一套，只是瞅着他笑。“你不听话，我要揍你了啊！”帅歌表情变的很凶狠。戈雅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女孩，就得吓唬她。帅歌感觉自己的表演很到位，站起来，准备回去了。那知道他一起身，戈雅也跟着站了起来。他一抬腿，戈雅就跟了上去。“我打车走，就不带你！”帅歌被小丫头搞的有点哭笑不得，转身向马路走去。“就你浑身都是血，没有司机敢载你的。”戈雅小跑着跟了上去，笑嘻嘻的说。“那你说，怎么才能打到车？”帅歌边走边问。“你带我回家，我就告诉你！”戈雅回答。回家，总是要打车的，这几十公里的路，自己总不能走回去，帅歌点了点头。戈雅见他答应了，高兴的不得了，一马当先跑到马路边，很快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叔叔，请把车门开一下，我爸爸受伤了，你能送我们去回家么……真的，叔叔，我和爸爸出来玩，遇到坏人了……叔叔，我没骗你，你看，我爸爸现在身上都是血……叔叔，你就行行好吧，我爸爸很有钱，他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一分钟，一分钟而已，司机就打开了车门，帅歌和戈雅弯身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