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斑驳的墙面上，喷漆大大的写着快逃二字，流淌着的红se颜料看来就像是未乾涸的血ye，让人不寒而栗。
「他叫我们快逃欸。」
「好可怕喔。」几个男孩们刻意地装出颤抖的模样，惹得nv孩们哈哈大笑。众人嬉闹着，就着手电筒及微弱的月光，沿外墙一路来到了病院的大门口。
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病院，从部分塌陷的墙面可窥见0露的钢筋结构；强风灌入狭窄的缝中，发出宛如建筑物自身的哀鸣。
「??欸，我们还是离开吧。」有些害怕的anv说着，被一旁的夥伴推了一把。
「说什麽呢，都来到这里了。」
「就是嘛，不然你害怕的话，就一个人先回车上去吧。」
闻言，anv不敢再出声，脸se铁青的摇了摇头。几个人对这反应又嘻笑了一阵，接着，为首的a男率先领头，拉开破烂的大门门把。
吱呀，老旧的门闩发出了陈旧的闷响，彷佛揭开了恐惧的序幕。
走廊的尽头传来了诡谲的笑声，anv抓着手电筒紧张地照着门上的牌子——d17房。据说病患身前非常喜欢玩偶，因此，在病患因为忧郁症上吊自杀後，每到半夜时分，玩偶们便会在这个房间内恣意地游走。
「应该是有无聊的人用收音机播的吧。」分配到同样楼层的bnv一脸不屑地说着。她迅速的拉开了房门，眼前出现的，果不其然是大量的玩偶，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各处；且因为年代久远，有些玩偶早已破烂的看不出原形，仅剩布和棉花纠缠在一块。
声源从一旁柜子上的陶瓷娃娃间断地传来，bnv一把抓起娃娃，泄愤似地朝墙上丢去。陶瓷碎裂在地发出巨大声响，笑声也同时停止；anv则被这举动吓了一跳，忍不住发出尖叫。
「会怕就不要来啊！」bnv终於受不了似地大声抱怨。她边向房内的深处走去，一边用力地踢开地上的物t。anv却si命地抓着门把，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就在bnv拉开破烂床单的同时，一个黑影突然扑了上来，视野顿时一片漆黑，接着耳际响起此起彼落的笑声，b起方才更加猖狂，尖锐的近乎要穿破耳膜。bnv吓得放声尖叫，拔腿就朝原来的方向跑去，却被地上的物t绊到，重重地摔倒在地。
「喂！a，快来帮我！」bnv惊慌的呼喊着，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抬头望去，门口早已不见anv的身影。
她开始觉得一切不像她所想的那般简单，确实有什麽事情正在发生??下一秒，视线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anv。鲜血汩汩地自空洞的眼窝内流出。
＿＿
「哇啊！」真理子大声尖叫，随即被森川捂住了嘴。
「嘘！现在已经很晚了。」他小声的说道。看着电视萤幕开始闪过制作人及导演的名字，森川随即关掉了电视。虽然多少也会害怕，但看着脸se铁青的弟妹，自己似乎成了在场最冷静的人??不过濑户的反应似乎更为冷淡。
後者的表情从播放开始便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睡觉吧。」森川说道。收拾完零食饮料，众人在互道晚安後便各自回房去了。
森川和濑户两人回房後，看着铺好的床铺便开始争论谁该睡在床上。
「我可不能让客人睡地垫，还是你睡床吧。」森川说道。
「真的不用，倒不如说我b较习惯睡y床。」濑户辩驳。
一番争论後，濑户坚持让森川睡床而自己睡地舖。尽管觉得过意不去，濑户却说有时候为了赶企划，也会在公司垫个纸箱打地舖，所以不会有睡不着的问题；再说，借住森川家已经够厚脸皮，他可不想鸠占鹊巢。
最後，森川只好无可奈何的妥协了。
洗完澡後，却看见濑户靠着床旁若有所思。
「你怎麽还没睡？」
「??还没到睡觉时间。」濑户淡淡地说道，脸se看来有些苍白。
「你还好吗？」
「为什麽这麽问？」
「啊不，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像有点累??」
「没事的。」g起嘴角，濑户看似从容的耸了耸肩。
虽然，他看来像是在强颜欢笑，但本人都这麽说了，自己还是别太多事吧。森川搔了搔头，没再多说些什麽，拿起吹风机胡乱的吹乾头发，便迅速的爬shang。
「晚安，悠真。」
「晚安。」说完，床头灯熄灭，室内陷入一片黑暗。睡意袭来，森川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方才看电影时饮料喝太多，尿意促使森川醒了过来。正打算拿手机，却感觉手掌心传来热度。
这个触感应该是??手？森川想着，往旁一看，竟是双眼紧闭、眉头紧皱着的濑户。後者的右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掌，身子靠着床边趴睡着。
就连皱眉的模样都好看的令人怦然心动，森川神情恍惚的看着濑户的脸，思考着这样的举动究竟代表什麽意思。
接着，像是察觉到动静，濑户突然睁开了眼。
「大辅??？」他喃喃自语，然後下一秒，在看到自己的手握着对方时，他像是触电般ch0u开了手。森川被他过激的反应吓到，只能一个劲地发愣。
「你??怎麽醒了？」说着，濑户下意识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表现若无其事的模样。
两人对看数秒，森川才像是察觉到气氛过於尴尬，脑袋缓慢组织着词句。「呃、那个??厕所。」说着他便拉开被褥，感受寒意袭来，脑袋顿时醒了几分。踏步走向厕所，脑中不断浮现方才的景象。
或许是濑户睡觉的习惯吧，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住吗？森川疑惑地想着，望着自己洗完的手，感觉手心仍残留着温度。
事实上，从看完鬼片以後，濑户的言行就变得有些怪异，虽然他说自己对鬼片没什麽兴趣，但仍然默默地将整部片看完了。至始至终，濑户的反应都相当平淡，反倒是提议要看鬼片的真理子被吓得不轻。
也许??他其实很害怕吧？森川想着，顿觉方才那些举动都合理了起来。他快步走回房内，发现濑户正眉头紧皱地看着手机。
「悠真。」他唤道。「你还好吗？」
「??还好。」
你的表情看来不像是还好啊。森川想着，拉起床上的被子盖到对方身上。
濑户对这举动感到惊讶。
「我不会冷。」
「但你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
「没这回事??」濑户面有难se地拉开被子。「而且你把被子给我，你自己要怎麽办？」
森川见状，咧嘴一笑。
「那我们一起盖吧。」
「什——」不待对方抗议，森川便拉过棉被一角，将两人的身子紧紧裹在一起，躺倒在客用床垫上。
森川忍不住想起小时候因为太冷，自己和弟弟妹妹也会像这样挤在一起睡觉；甚至会不小心在棉被中聊得太忘我，被母亲严厉的斥责。
濑户的手臂因为露在棉被外头，几乎冻得像是冰棍；身子虽然暖和些，但也不到温暖的地步。
「你明明很冷。」说着，森川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笨蛋！」濑户惊慌失措的骂道。
森川有些无辜地回应：「我只是怕你感冒。」
「不是??不是那个问题??」濑户脸上的表情不像平时那样从容，反倒有些手足无措。接着他挣脱开森川的手，将身子转向另一侧。
「悠真，我问你。」森川看着对方的後脑勺，轻声说道：「如果是我ga0错的话先跟你道歉，不过我在想??你是不是很怕看鬼片？」
纤瘦的身子僵y了一下，濑户并没有回答。
「抱歉，勉强你一起看。」森川顿觉有些歉意。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扫你们的兴。」濑户回应道。他的声音闷闷的，彷佛是在自言自语。
森川闻言，愣了一下。
「只是刚好失眠??只是这样而已。」解释道，濑户挣扎着想从棉被中钻出。
难道他不喜欢和人亲密接触吗？森川掀起厚重的棉被坐起身，两人瞬间拉开了距离。濑户露出讶异的表情，却仍旧什麽也没说。
「呃??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希望你没有觉得不舒服。」
见濑户没回应，森川将棉被抱到床上，躺上自己的床正准备再次入睡。
突然，身後传来濑户低声呼唤：「大辅。」
「嗯？」
「??你生气了吗？」
「欸？为什麽这麽说？」森川很惊讶。他不认为自己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倒是方才的举动令他担心濑户是否反感。
「因为我??很奇怪？」语气不确定了起来，濑户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憋屈。
「我才是。没想过你可能讨厌肢t接触，刚才应该先问你的意愿的，抱歉。」
「不??」濑户说着，表情罕见的慌张了起来，但在下一秒，他苦恼的皱起眉头。「??嗯。」
两人间沈默着，森川只得装作自己睡着来逃避尴尬的气氛。濑户究竟在想什麽呢？他完全0不着头绪，只觉得自己果然对这个人不了解。
想起方才濑户困扰的模样，或许，自己那ai多管闲事的个x也得改一改才是。
「麻烦送三桌的特餐跟咖啡。」森川完成点餐後返回柜台，却发现台面上早已摆好了餐点。将点餐单贴上墙，他一个转身拿过水壶、端起餐盘，又火速奔了出去。
开始打工的第三天，森川依旧没能熟悉店里的步调。g0ng崎的生意非常好，外场的三人丝毫没有喘息的空闲，这使得森川不禁对餐饮服务业的诸位同仁肃然起敬。
好不容易盼到午休时间，森川整个人摊在椅子上，呈现虚脱无力的模样。
「哎呀，辛苦啦大辅！」高桥笑着拍了拍森川的肩。
「会习惯的。」三浦也难得开了口，用着像是给予後辈谏言的口气说着。
前辈们不愧是前辈，不管是c作咖啡机或是端盘，动作都十分乾净俐落，真希望自己不久後也能达到那样的境地。森川想着，却感觉脚底板有些酸疼。
「下午才是真正的战场呢。」高桥嘴里嚼着饭团，喃喃自语道。
??看来回去以後双脚有得受了。
下班後正巧刚过九点钟，森川拖着疲惫的步伐朝着车站走去。在人cha0不算多的车厢上，他不禁思考着近期的生活。
有点忙碌的一周上着四天班，回到家後累得倒在床上便失去意识；如果睡到半夜醒过来，就姑且看个或是影集，再任由睡意侵袭自己。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举动，而身t也逐渐习惯这样的作息。
在步上公寓的楼梯时，森川突然想起了上个周末，和濑户一同回老家的事情。
在过了一晚之後，隔日，濑户便说朋友联络上他，要和他会合，於是森川便借了家中的车子送他到车站。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任由一gu别扭而尴尬的气氛在彼此之间弥漫。
到了车站，濑户道了谢，关上车门，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月台後。自始自终，他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礼貌而有距离的模样。
直到最後也没能问清他的想法。森川懊恼的掏出钥匙，却在转过墙边时愣住了。
303号的房门半开，门板随着风吹过而前後摇晃着。
该不会是小偷??这样的想法猛地闯入脑中，森川不禁焦虑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口，忽然听见类似争执的声音。
「放手！」
濑户的怒喊让他无法再等待下去。
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该怎麽办。这样想着，森川匆忙闯入房内，大喊：「悠真！你没事??」却见一个男子正抓着濑户的身子，试图要对後者做些什麽。
森川一个箭步上前，抓住男子的肩膀y是将其拉开。
但当对方转过身来时，森川突然发现，他认得这张脸。
「ga0什麽，你是谁啊？」男子——或说是木下——显然对於森川的举动感到不悦。他甩开後者的手，转头看向濑户说道：「你朋友？」
「抱歉??我??」
「大辅？」濑户的表情有些惊讶，似乎对於他的出现感到意外。接着濑户突然意识到什麽，略为尴尬的将凌乱不整的衣衫拉整齐，眼神飘忽。
森川忽觉喉咙乾哑了起来。
困窘与羞耻涌上心头，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我看到门没关??然後悠真你的声音，呃，我是说我听到你的喊声??就以为、想说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声音逐渐弱下，他不敢再抬头看向另外两人。如果眼前有洞，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哈啊??我说你啊！」木下像是听不下去似地，叹了口气。「看也知道不是那种情况吧？这时候就该识相点把门关上，当作什麽都没看到??」
「直！」濑户大喊，像是想打断对方的发言。
「g嘛？我有说错吗？」木下转过头去瞪向对方。
眼见两人火药味十足，森川匆忙介入。他挥了挥手，开口：「抱歉是我误会??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濑户喊了一声：「大辅！」
他愣愣地转过头，对上温柔的笑容。
「谢谢。」
谢什麽呢？森川不明所以，但也不想在这个空间多做停留。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大步走向门口。
彷佛在逃离什麽似地。关上门，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流满了汗。
他曾经想过——或说是以为——濑户的恋aix向是男x。
但在本人没有表明的情况下，贸然询问也相当失礼；如今，事实突然摊在眼前，一时半刻竟让他无法招架。
森川瘫软在床上，感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沈重。方才绷紧的神经一松懈下来，疲惫感便几乎要将自己给淹没。
不知道这公寓的隔音状况好不好??突然地，想法冒了出来，森川重重地叹了口气。
别想了。无奈地阖上眼，他累得无法再做思考，顷刻便进入梦乡。
早晨来临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完全清醒，但想着今天不用上班，身子便完全没有要移动的慾望。
手机震动了一下，显示有新讯息。
森川勉强撑开眼皮，就着模糊的视线，抓起手机点开画面。
你起床了吗？
发讯者是濑户。
森川看了一眼时间，八点零五分。纳闷着这个时间点对方为何会传讯息给他，森川还是默默地回覆了。
醒了。
不解地看着萤幕发愣，他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可以过去找你吗？濑户又传了一则讯息。
森川看着手机，感觉头隐隐作痛了起来。老实说当时情况实在太过尴尬，以至於现在回想起来仍让他感到难堪不已；但收到这封讯息又令他好奇濑户想和他说什麽。
内心天人交战一番後，他缓缓地输入讯息。
好。
几乎是下一秒，电铃就响了。
咦？森川匆忙站起身，奔向玄关拉开门，看见濑户笑脸yy的站在外头。
「早安。」
「早??」森川还未从震惊中恢复，却见濑户指了指房内。
「我可以进去吗？」他说。
「啊，好。」侧过身子让对方通过，森川突然嗅到了一丝不属於自己房间的气味——是洗发jg的味道。
濑户刚洗完澡吗？他想，但注意力随即被对方的话给拉了回来。
「昨天，谢谢你了。」
森川闻言皱起了眉头。他困惑，这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
「为什麽要谢我？」
「因为你担心我是不是遇到小偷，所以才跑进房间来吧？」
「对，但是??」但是我只是一个坏了你们好事的多事者。森川心想，忍着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所以，谢谢。」濑户露出和昨天相同的笑靥，但却令森川更显憋屈。
「那也不用特意跑来??」
「我想表达我的谢意嘛。」濑户说着，视线毫不避讳的看向森川。
你有什麽想问我的吗？眼神彷佛在这麽说着，森川吞了口唾沫，从喉头挤出声音。
「悠真你??是同x恋吗？」
「大辅你真的很直接呢。」
「对不起，我只是??」
「是的话呢？」打断了他的回应，濑户的笑容还是一样迷人，但气质却不再温婉，反倒多了几分侵略感。
「昨天那个人，是你的伴侣吗？」森川继续问着，感觉声音有些沙哑。
险些笑出声来，濑户对於伴侣一词的出现感到突兀。但他还是忍住大笑的冲动，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两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彼此面对面站在玄关，却相对无言。半晌，森川才缓缓开口。
「那??我知道这件事由我来说有点奇怪，但我觉得如果你不喜欢，就要和对方说清楚。」森川的表情已经不像方才那般茫然，他眼神一凛，神se认真的说：「我记得我当时，是因为听到你喊了放手才闯进去的。」
濑户愣了一下。
昨天晚上木下似乎是心情欠佳，没有通知就突然来访。虽说两人确实是情侣关系，但那也不代表当一方有需求要处理时，另一方就必须得配合。他拒绝了两次，对方便恼羞成怒地将他推进屋内。
接着，一切就如森川所见。
「我想说的是，应该要两个人g0u通一下吧??这样??」森川的脑海中浮现了加奈美的脸庞，语速也慢了下来。
说得好听，自己也没能做到啊。他想，顿觉向濑户说教的自己很可悲。
或许他也觉得我是个罗唆的人吧。森川偷瞄了濑户一眼，却发现对方直盯着他的脸庞看。
两人四目相交，森川赶紧移开视线。
空气彷佛再度凝结，思索着是不是要说点什麽，森川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任由汗水不断流下。
然後，他听见濑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几乎可以用大笑不止来形容，濑户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又说：「我本来以为，你或许会觉得恶心。」
「为什麽？」
「因为是两个男人？」虽然是问句，濑户的语气却充满了自嘲的意味。
「那是个人的自由吧。」森川打从心里由衷的想着。虽然在得知的当下，确实受到不小的惊吓，但自己完全没有恶心或异类的想法。
「你能这麽想真是太好了。」
濑户淡淡地说，眼神温柔的凝视着他。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望着这双眼眸，自己竟有些心跳加速了起来。森川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感觉脸颊的热度逐渐上升。
但随後濑户的视线便移开了。
「有空再一起吃饭吧。」他说，但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森川愣了一下，匆忙回应：「好。」
再次抬起头，濑户已经换上礼貌x的微笑，彷佛方才的异样只不过是错觉。
「掰掰。」
眼看对方即将转身离去，森川伸手拉住了对方的肩膀。
霎那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已经无法若无其事的ch0u回手了。对方满脸诧异的转过身来，森川正想说些什麽，却感觉唇上一软。
黑se卷发轻扫过脸颊旁，濑户退开身子，嘴角g起如先前那般的微笑。
「大辅，掰掰。」他说，随後毫不留恋地离开。
森川只是愣在原地，感觉唇上仍留着那未褪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