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温恂之的目光在他脸上淡淡滑过,停在郑晋英抓着虞幼真的手上。
眼神清冷淡漠,漫不经心且厌倦。
郑晋英却觉得温恂之望向他的这一眼犹如出鞘的雪刃,狠狠地在他身上片下一块血肉。他脸色微变,立刻放开虞幼真的手:“温先生。”
温恂之并没有回应他,也没有再看他。
他迈步走过来,步伐不疾不徐,却搅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绪。
在与郑晋英擦肩而过时,他脚步微顿,道:“别有第二次。”语气温文,声线平稳,但其中警告昭然若揭。
郑晋英抿紧唇,没吭声。
温恂之眉梢微抬,懒懒掀起眼皮,眼底极冷极沉:“聋了?”
联想到温恂之在外的名声,郑晋英脸色迅速变换了几次,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手心刺痛。半晌后,他闷声答道:“……知道了。”
严格说来,温恂之和他是同辈,但位置已然是云泥之别。
他还在爷爷和父亲手底下干活儿,可温恂之已经稳坐温家掌权人位置两年了。
温恂之行事果决狠辣,温家在他手下发展越来越好,现在已是三大家族之首,而郑家这些年的发展却不尽人意,错过了风口期,就步步落后于人。
狭路相逢都气短。
温恂之没再理会郑晋英。
他在虞幼真身边停住,低眼,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便挪开了。
虞幼真正在低头揉手腕。
鼻尖浮动着若有若无的乌木沉香的香气,沉稳且妥帖。刚才因恐慌狂跳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知道是温恂之到了。
温恂之的身量极高,她只到他锁骨处,目光所及是他扣得严严实实的扣子,熨帖领口之上突出的喉结,以及线条流畅的下颌。
得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可下一瞬,一件带着乌木沉香气味的西装外套便兜头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被欺负了也不知道喊人。”
虞幼真听到温恂之的声音,心下微怔。
她有段日子没见温恂之了。
他们的父母是好友,两家关系很近,以前经常走动。按理说,她和温恂之的关系应该很不错才是,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关系是还可以,不过也仅限于还可以。
有时候在他面前,她甚至会有一点不自在。
虞幼真把外套扒拉下来,没看到赵瑞心:“哥,我妈呢?”
她裹在深色外套里,一张瓜子小脸被衬得越发小且白,眼睛里还带着一点未去的潮气。
温恂之敛目,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说:“处理公事,马上到。”
“好。”虞幼真得到答案,坐回座位上。
温恂之在她身边隔了一个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