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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都这么久了,太太怎么还没好?要不要再找陈医生过来看看?”管家看着虞幼真青白色的脸,担忧道。
那日得知太太被绑架的消息,他五内俱焚,担心得不得了,好不容易等先生和太太都回家了,结果两个人一个负伤,一个晚上发起高烧,好不狼狈。陈医生这两天为了先生和太太,连跑了好多趟,管家直接邀请他在家里住下来了。
在陈医生的悉心照料下,先生手上的伤有了好转,渐渐结痂,太太的烧也退了,但还没醒。
温恂之摸摸她的额发。她双眼阖着,躺在床上,像一个又安静又乖巧的娃娃,不会使小性子,也不会瞪他。
他叹了口气,道:“您再请陈医生过来看一下吧,如果今天还不醒的话就送去医院。”
管家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去找陈医生,在踏出房门之后,他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先生坐在太太的床边,双手合拢握着太太的手,他的额头抵在太太的手背上。
莫名其妙地,他想起了之前路过教堂,看到一些穷困潦倒的可怜人去参加礼拜,跪倒在耶稣的像前,双手合十,向上天祷告。
他们都是虔诚而无助的信徒。
先生明明位高权重富有四海,此刻却像极了他们。
管家走后,房间重新归于寂静,除了窗外传进来一两声婉转的鸟鸣,再无别的声响。
房间里,窗边小摆着的白绣球还在盛放,橱窗里摆着的相机也崭新如初,书桌上打印出来的论文字迹一如昨日……但却缺少一个活动的身影。
温恂之低眼握着她的手,她的手背上有一块淡淡的淤青,是挂水时滞留针留下的印记。他的拇指慢慢地摩挲着那块淤青,向上挑了挑她的袖口,露出她的手腕——麻绳留在她手腕上的擦伤已经快消失了,几近于无,但温恂之还是从床头拿过陈医生给她开的药膏,准备给她上药。
他用手心捂热略显冰冷的药膏,牵起她的手腕,垂着眼,细致而熟练地给她擦药,这些天都是他帮她在上药,从不假借人手。他擦得很仔细,一点儿边角都没放过,擦完后还轻轻揉着那处,帮助吸收药膏。
也就是在这时,他感觉她搭在他手心上的指尖,似是轻轻地动了一下。
他低垂的眼睫霍然抬了起来。
虞幼真醒过来只觉得头脑发晕,睁开眼睛的时候竟有点时空错乱的感觉,分不清楚这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她一转眼就看到温恂之守在她床边,便顿时安心下来。
她张口就问:“现在是几点了?”
张嘴说话喉咙也是干哑的。
温恂之说:“晚上九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