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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麦冬犹豫了会,借她手机打了个电话,问殡仪馆忙不忙。挂了电话问她,“吃什么?”
“家常饭吧,我前一段切了点胃,暂时吃不了生硬油腻的饭。”
“那就小丽粥屋吧。”
“成。”
“大城市就那么好?”陈麦冬问她。
“当然好。把我胃全切了都行。”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病得不轻。”陈麦冬回了句。
“你是因为有奶奶在镇上,如果不在你会回来?”庄洁笑他,“还说什么建设家乡。”
“这是镇长说给你们听的。”陈麦冬都懒得应她。他看了眼路边荒废的破农家院,朝她道:“等我一下。”
庄洁等了会,想看他进一处破落院做什么。刚踏进去就听见水声,伸头看了眼,“你怎么没一点公德心。”
“撒尿还讲公德心?”陈麦冬嘴里噙着烟,提着裤子说。
“你怎么不撒自己家院?”尽管这院子荒废了几十年。
“憋不回去。”
喝了一下午的茶,庄洁也有了尿意,想着到了粥屋再说。哪知陈麦冬先要顺路回殡仪馆拿手机。
庄洁远远地站在路口,示意他回殡仪馆拿手机,她就不过去了。陈麦冬骑了摩托过来,庄洁坐上问:“你开会怎么不骑摩托?”
“殡仪馆的摩托不能乱停。”
“还有这种讲究?”庄洁不太懂,随口又问:“那你停人粥屋门口不缺德?”说完反应过来,“停停停。”
陈麦冬停车,庄洁骂骂咧咧地下了摩托,“我喜欢散步。”
陈麦冬扬了下嘴角,追在她身后说:“都已经打扰了,道个歉就行。”
庄洁明白他在开玩笑,随即双手合十,念叨了句:“抱歉抱歉,我不太懂事。”说完又上了摩托。
庄洁好奇心大,吃饭时问他有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陈麦冬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从没遇见过。”
“那有没有推进火化炉又活……”
“没可能。而且一旦推进去就没办法了。”陈麦冬科普道:“曾经有在入殓这个环节睁开眼的,但到火化炉那个程序,人基本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那也挺吓人的。入殓的人不得吓死。”庄洁来了兴致,“我自个亲身经历,我小时候有个身体不好的婶儿,忽然有一天她发疯,哭嚎着说她想家,想自己的孩子。她嘴里说出来的事完全就是我们同村另一个人的事,而那个人意外事故去世了。”
“我们家很多人都摁不住她,她力气很大,后来喊了一个奶奶,她不知道掐了她身上什么位置,这个婶儿就晕过去了。她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庄洁正色道:“我相信科学,但我也相信科学解释不了的事。”
“我也相信。人本来就应该心存敬畏。”陈麦冬说。
“我有一个朋友说她见过她妈,她妈不是长头髮披白袍,而是和生前的打扮一样。所以电影里的鬼故事都是骗人的。”
陈麦冬垂头喝粥。
庄洁看了他会儿,也喝了口粥,“其实你挺有魅力的,不应该单身。”
“你也不要因为自己的职业而去降低择偶标准,懂你的人自然会接纳你的职业,不懂你的,你就算为她改变职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