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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就看见院里的寥涛,她脸一拉,继续忙手头的事。庄洁过去抱住她,“哎呀妈,别生气了,疫情期哪也去不了……”
“我就该去举报你,让镇里的车把你拉走。”寥涛没好气。
“哎呀,世上只有妈妈好……”
“去去去,哪远去哪去。”寥涛推她,“一早就有一辆 120 过来,拉走了俩人。”
“发烧了?”庄洁问。
“这人跑政府楼,说自己跟儿子发烧了,他们接触过武汉回来的人。”寥涛说着,街上喇叭喊:你们这群鳖孙,再围着电线杆扎堆,我就把电线杆砍了!”
……
镇里广播也播着:勤洗手,多消毒,少出门,不扎堆——
庄洁闲着没事,打了个哈欠,拉个椅子坐在寥涛身边晒太阳,“他们俩呢?”
寥涛补着校服应了句:“一个楼上,一个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八成是去抄作业的。”庄洁仰头,朝楼上喊庄研。
庄研拉开窗,应声问:“什么事?”
“下来晒太阳。”
庄研拿着平板下来,搬个椅子挨着她坐,随后小声地聊。聊武汉,聊疫情,聊社会新闻,聊对这个世界的愤怒与绝望。
庄研问她对这个世界绝望过没,庄洁说她自顾不暇,看不了世界。
寥涛留意着姐弟俩的小声嘀咕,一直没插话。
庄洁又同他聊了会儿,看见寥涛头顶的几根白发,俯身过去说帮她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