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一人要看循哥儿,又要给他做蛋羹,一时顾不过来,循哥儿就从坐床上摔了下来。人摔在院里的青石板上,额头刚好磕在缝隙里的石渣上,磕了很深一道口子血都止不住。
奶娘慌了手脚,只好用白布先给他缠上。
陆伊冉一阵后怕,幸好未扎到眼睛,不然后果她不敢想。
既心疼自己儿子,又心疼自己嬷嬷,陆伊冉擦掉愤怒和委屈的泪水,扶起奶娘,没责备她一句。
她接过云喜手上的碗盏,边给循哥儿喂蛋羹,边擦自己越掉越多的眼泪。
云喜也在一旁默默流泪,奶娘不敢吭声,内疚地捡起地上循哥儿哭闹扔掉的拨浪鼓。
半天后,陆伊冉才平静下来,让云喜带着陆叔,驾车去医馆一家一家找人。
云喜出门后,陆伊冉又吩咐奶娘去喊府上大夫,来给循哥儿止血上药。
明月当空,谢词安踏着月色和余亮回到府上。穿过抄手游廊,脚步一停,看了眼后院如意斋的方向,随后径自回了自己雾冽堂。
一进院子,未见芙蕖等候的身影,余亮才暗自松一口气。
谢词安一连三日住在衙门,晚上沐浴才发现没带换洗袍子。余亮回来拿,他开口阻止干脆回了府。
一回厢房他并未急着沐浴,习惯性地批阅起今日在衙门未处理完的文书。
余亮则是准备他要沐浴的热水和衣袍。他轻轻拉开红木雕花顶箱柜,却还是扰到了谢词安。
他眉头轻蹙,望了眼余亮的方向,一目了然全是他的轻衫长袍。
“她的衣裙了?”谢词安没头没尾问道。
余亮一脸懵,见主子不耐的神色,脑袋一灵光,立马答道:“夫人的衣裙,叫云喜全拿回去了。”
谢词安目光沉沉神色不明,半晌又问道:“何时?”
“听嬷嬷说,夫人进宫的那天早上。”
余亮愣头愣脑如实回答,心中却有些可怜他们夫人,这都过去半月了他们侯爷才发现。
谢词安听后,沉默许久。
只有他知道,陆伊冉为了把自己的衣裙,放进他的衣橱,软磨硬泡用了多少小心思。
两人新婚一月后才同房,他因救驾伤势过重在府上休养了半年,撂下了很多事务。每晚几乎子时过半才回府。
陆伊冉总会等在雾冽堂院门口,亲自为他备好热汤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