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盈袖被怼得哑口无言,下意识抬头,撞上那双含有戏谑之色的冷厉眸子。
这才意识到是受了捉弄,心情复杂,一时气得失了仪态,掩面跺脚。
三十许的成熟妇人,作这样的小女儿态,可见她心里头的慌乱与急切。
“那口风水气穴,以后就归纪某人了。”
纪渊抬手,竖起一根手指。
“理所应当,合该如此。”
林盈袖微微点头,这在她的意料之内。
那口风水气穴,十几年来余家本族子弟根本用不上几次。
若非从小底子扎实,外炼、内炼大圆满。
体魄格外坚固,哪里受得住天地精气的冲击淬炼?
要知道,这等同于提前踏入换血层次,洗练自身的肉身。
收效极大,但门槛也极高。
功力不够,强行踏入藏云居,享用那口风水气穴,只会损伤根基。
“另外,好好伺候我的那匹马,一日三顿,肉食不断,隔三差五还得喂它几坛子美酒,不可有半分懈怠。”
纪渊竖起第二根手指。
养一头龙驹,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放在上辈子,等于保养一辆跑车,花费并不算小。
“能为百户大人养马,是余家的福分。”
林盈袖爽快应下,在她的设想中,更过分、更直接的要求都有。
独立支撑余家门户的这些年里,她见过太多腌臜、龌龊的事情。
比如说,偏房一位德高望重的叔伯,不止是骚扰过自己,还对妞妞动过歪心思。
甚至于宗族的某个老者,不动声色暗示过。
要林盈袖与自己私通,甘心做个外室。
作为交换,他会保证余家大房的稳固地位。
相比起那些满脑子下流念头的无耻之徒,这位北镇抚司的年轻百户,简直干净得像个圣人。
“必须在育婴堂的原址上,修一座浮屠塔,收敛受害孩童、婴儿的尸骸,
再请皇觉寺的和尚做个道场,度化亡魂。”
纪渊竖起第三根手指。
“即便百户大人不这么说,妾身也会如此做。
虽然那是蓝茂文犯下的罪孽……可余家也脱不了干系。
纵使修十座浮屠塔,也换不回那些枉死的性命。”
林盈袖肃然道。
“最后,带我去厢房。”
纪渊竖起了第四根手指。
“妾身自当……啊?”
林盈袖似是没有反应过来,露出一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