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关系盘根错节,极其复杂,好似一团乱麻。
但在太子监国的二十年间,始终左右平衡,分而治之,维持大局不变。
同时又屡屡提拔胸有抱负的年轻英杰,填补府州地方空缺。
不动声色总揽威权,做到徐徐图之,政令畅通。
原本圣人设立九边,连年征战,所造成的巨大损耗。
以及景朝马踏江湖,破山伐庙,所导致的元气大伤。
竟然在短短十几年内,休养生息恢复过来。
由此可见,太子的权术手段。
故而,朝堂之外。
除去割据府州的几位藩王,加上跟着圣人打天下的从龙功臣,封爵公侯。
其下的文武百官,皆对东宫俯首称臣,明面上绝不敢有半分怠慢。
“东宫有旨,各位大人是打完再接,还是接完再打?”
面白无须,甚是年轻的蓝袍宦官阴柔一笑,好声好气问道。
他双手捧着黑犀牛角轴、祥云瑞鹤锦的金色谕旨,身后跟着六名气息森寒的禁军甲士。
“角蛟铠!皇宫内禁!是元武卫!”
兵部侍郎徐颎心头“咯噔”跳了一下。
圣人不再临朝,交由太子监国。
并不单单只是托付玺印,下发圣旨,任命内阁辅佐这么简单。
像是禁军调动、内官更替之权,也一并给了出去。
此事曾经引起私下热议,令许多大臣纷纷揣测。
太子监国掌权,倘若当真生出异心。
以禁军为私兵,以内官为耳目。
意图篡逆谋反,简直轻而易举。
可以说,历朝历代的圣人与储君。
从未有过这样的父子不相疑,君臣不相忌。
这让企图支持其他藩王,另外从龙的一些官员,很是沮丧。
“内官大人说笑了,敖指挥使只不过与徐侍郎起了些口角。
大家都是直爽的性子,岂会有隔夜仇。”
宋桓出来打圆场,笑呵呵说道。
“咱家也是这么想,诸位乃国之栋梁。
同朝为官,不要伤了和气。”
蓝袍宦官乃东宫近侍。
其人位卑而权重,能在太子面前说得上话。
纵观官衙的这几位,皆为正三品、正四品的大员,亦是不愿随便得罪。
“敢问内官大人,这一道旨是传给黑龙台,还是……”
敖景收拢血气,弥勒佛似的面皮一沉,淡淡问道。
他颇为担心东宫的态度,坦诚来讲,凉国公也属于太子一党,且素与燕王不和。
纵然那位殿下对纪渊颇有欣赏,甚至流露出委以重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