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自然就能涤荡不正之风,一扫贪腐专权之颓!”
白含章轻叹一声,嘴角勾起自嘲笑意,意味莫名道:
“你所说的这番话,当得上老成持重之言。
只不过,内阁六部可曾想过一种可能?
若圣人不出,又该如何?”
颜兴浑浊的眼眸,忽然掠过一丝精光。
随即,好像惊骇于最后一句大逆不道的言语。
猛然跪拜于地,不敢抬头。
白含章似是没有放在心上,继续问道:
“你们想着,既然二十年都等了,再等个五六十年,又有什么关系?
却从未考虑过,究竟是先等到边关彻底糜烂,无可救药,危及朝廷?
还是先等到百蛮残余部族,自相残杀,死伤殆尽?
你莫非忘了监正,对百蛮皇族的那句批语?
从此不敢称雄长,兵气全销运已终……当年红巾义军看似声势浩大,席卷天下。
实则一盘散沙,不堪一击。
而百蛮皇族把持社稷神器,手握百万精兵,驱使亿兆奴隶,
想要剿灭义军,不过反掌之间。
可他们个个都觉得可以等,当成笑话一样。
坐看义军内耗,收取渔翁之利。
结果就是……输得一败涂地,像老鼠似的活在辽东关外!”
颜兴沉默不语,他感受到太子殿下的坚定决心。
不容置疑,不可动摇!
重提百蛮旧事,便是把景朝国运与辽东一地同等并列。
谁若妨碍,即为祸乱朝纲的奸臣贼子。
“百蛮皇朝最后落得兵气全销,国运终结的下场。
本宫不想景朝如此。
倘若辽东真的连年大灾,那就治理;
响马众多,那就清剿;
城关动荡,那就平定。
绝不能叫边关武将挟此要挟朝廷,拥兵以自重!”
白含章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
藩王皆真龙,社稷楼门前
颜兴跪伏于地,好似恭敬听候太子殿下的恳切言辞。
但他心中在意的紧要,并非辽东风云与四侯八将。
而是白含章亲口所问的那句话,若圣人不出,又该如何?
其中蕴含的深意,委实过于震骇,不敢往下细想。
虽然太子监国二十年,大致算是风调雨顺。
对内而言,藩王、国公、勋贵、文臣。
大小好几座的山头,各自相安无事。
对外而言,九边稳定,大局不变。
上有谭文鹰、宗平南这样的兵家大宗师,可为定海神针。